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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之上。
深夜的尚商坊冷清寂静,在略带凉意的夜风中一片萧瑟,只有街边府邸大门口悬着的风灯随风轻轻摇曳着,向着街面洒着微弱的光圈。
婉平拿着一盏风灯在前面掌灯领路,余长宁背着长乐公主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匆匆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
长乐公主虽然生得高挑婀娜,但身子极为轻盈,比起略显丰满的陈若瑶轻了不少,柔若无骨的娇躯紧紧贴在余长宁的背脊,虽然隔着衣衫,但余长宁还是明显感觉到了那两团丰硕伟大之物。
婉平久居深宫,对尚商坊不甚熟悉,余长宁倒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坊内哪里有酒肆、客栈、药铺等等记得是一清二楚,虽然走在后面,但还是不断出言给婉平指路,曲曲折折地走了半响,在一家名为“梁家药铺”的店面前停下了脚步。
余长宁累得急促地喘息了一下,沉声道:“上前敲门,请郎中出来治病。”
婉平闻言点点头,一通快步冲上了三级台阶,伸出小手对着木制挡板便是一阵猛拍,重重的“啪啪”声在宁静的夜晚尤为地突兀。
第283章 伺候公主
敲了半响,店铺内传来一句不耐烦的声音:“谁啊,深更半夜的敲什么敲,扰人清梦么?”
婉平听到有人搭话,精神不由一振,急声道:“大夫,我家小姐身染重病急须医治,请你速速开门诊断救治。”
里面沉默半响,那嗓音又是带着一丝不满地怒意响起:“看病须得天亮之后,回去回去,不要再敲了。”
婉平闻言大是沮丧,回头看了余长宁一眼目询办法。
余长宁淡淡一笑,走上前来朗声道:“大夫,人命关天,请你打开店门,在下愿出十倍诊金!”
话音刚落,店内传来“哐啷”一声大响,像是有人不慎碰倒了什么事物,静静等了片刻,木制挡板已被人从里面打开,一张圆乎乎的脸庞探了出来,正色道:“救死扶伤乃医者天职,快将病人扶进来吧。”
余长宁给了婉平一个莞尔的眼神,背着长乐公主走了进去,那郎中急忙点亮店铺内的油灯,肃然端坐在了看病的长案之前。
余长宁小心翼翼地将长乐公主放了下来,使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沉声道:“在下娘子今日突发高烧,现在已是昏迷不醒,请大夫你诊治病情。”
郎中捋须点头,伸出手来搭在长乐公主皓腕之上,静静地诊断脉搏片时,这才长叹一声道:“令夫人本就是身弱多病的体质,发病前夕又有急火攻心之像,怒火难耐加之感染风寒,所以病情才会如此严重。”
余长宁心头一跳,这才知道长乐公主的病因竟与昨日的吵闹有关,此刻不由微感后悔,皱眉问道:“那郎中可有医治之法?”
郎中沉声道:“有时有,不过得用许多名贵的中药材,所以价格方面有点……”
余长宁摇手打断了他的话,转头吩咐道:“婉平,给郎中二十两银子作为诊金。”
婉平点头掏出钱袋,一张银票已是出现在了郎中眼前。
郎中见状大喜,精神也是一振,急忙挥毫书写药方,片刻搁笔沉声道:“公子放心,在下这一剂药虽不能药到病除,但尊夫人服下一定会有所好转,等几****再带她来看一次吃几幅药,保管康复痊愈。”
余长宁点头一笑,待到郎中抓好药后对他致谢拱手,背着长乐公主便出门去了。
回到公主府,婉平迟疑了片刻,轻声道:“驸马爷,奴婢这就到厨房煎药,劳烦你照顾一下公主如何?”
余长宁惊讶地挑了挑眉头,笑问道:“让公主与我独处一室,你就这么放心?”
婉平展颜笑道:“公主曾说过,驸马爷虽非正人君子,但人品心底却是不坏,这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余长宁蓦然一怔,有些不能置信地开口道:“公主,她真的这么说?擦,这真是天外奇谈啊!”
“奴婢跟随公主多年,深知公主秉性,她本就是嘴硬心软之人,你别看她平日里有些刁蛮任性,实则特别的善良贤惠。”
余长宁又是一阵痴愣,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背着长乐公主向栖息凤楼走去。
轻轻地将李丽质放在床榻上,余长宁不由累得喘息了数下,拭擦了额头冒出的涔涔汗珠,回身上前便点燃了铜灯。
摇曳的灯光轻轻晃动,屋内渐渐亮堂了起来,余长宁坐在桌前猛灌一通热茶稍事歇息,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原本是来向长乐公主道别的。
轻步走至床榻,睡梦中的长乐公主娥眉紧蹙,长长的睫毛也是微微颤抖,泛红的脸颊在灯光下看起来竟是如斯地美丽。
余长宁微微一笑,心头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其实她不生气的模样看起来还挺漂亮的,若是能与之白头,想想倒也不错。”
想罢他略微一愣,笑容突然又僵硬在了脸上,轻蹙一口道:“擦,刚才一定是昏了头,陈小姐和瑶瑶正在等着我呢,怎能与这臭公主白头偕老?”
想着想着,长乐公主睫毛动了动,眼眸已是睁开了一条细缝,虚弱低声道:“婉平,水……”
见她迷糊得竟连英俊潇洒的宁哥也视而不见,余长宁不由苦笑摇头,走至桌前斟满一盏热茶,回身扶她坐起柔声道:“来,慢些喝,不要呛死了。”
长乐公主脑袋昏沉,只听见有人在自己耳畔嗡嗡哄哄地说话,至于说什么却是听不明白,小口张开紧紧贴着茶盏边缘,轻轻一声细响后茶水立即见底。
喝完热茶,长乐公主娇躯突然一个寒颤,颤着声音断断续续地吩咐道:“婉平,你……再去拿一床丝被来……本宫好冷!”
余长宁四顾张望了一圈,只得起身替她寻来棉被盖上,见她闭上美目终于没有新的要求,这才回身坐在桌前歇息。
劳累了一天,加之又喝了许多酒,余长宁大觉困意沉沉,重重地一个哈欠便俯身桌案睡了起来,不消片刻竟打起了呼噜。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长宁正在朦胧大梦中,耳畔似乎又传来了长乐公主的呼唤声,不禁让他一个激灵便站了起来。
走至床榻一望,长乐公主却是俏脸惨白,娇躯抖动得如秋风中的落叶,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余长宁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喂,臭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长乐公主是否听见,良久没有回答余长宁。又过了半响后,她突然艰难出言道:“婉平,本宫……本宫真的好冷,我……我是否要死了?”
“古语常说祸害活千年,你教训起人来那般地生猛威风,区区一场小病能有多大关系?放心吧,一定死不了了。”余长宁喃喃自语了一句,脸上却是苦涩一笑。
长乐公主低声喘息道:“本宫好冷……婉平,你上来和我一起睡……”
闻言,余长宁心中突地一阵大跳,讪讪笑道:“这……公主,这如此孤男寡女同床共枕有些不好吧?”
长乐公主艰难地向床榻里面挪了挪,让出了一片空位来,轻声道:“婉平,过来……快……”
余长宁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在他的观念中,有便宜不占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但实打实地说,若是如此乘人之危,对昏迷病重的长乐公主下手,余长宁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因此而已,面对如此****,他站在榻边却是良久未动。
第284章 公主的心意
正在此时推门声起,婉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感激地对余长宁笑道:“驸马爷,今晚真是辛苦你了。哈”
余长宁笑叹出声道:“咳,也算我倒霉,回来便摊上了这等事,想视而不见却狠不下心肠。”
婉平微微点头,伺候长乐公主将药汁服下,轻嘘一口气道:“总算吃下药了,但愿能够及时见效,否者我一定拆了那奸商的药铺。”
“放心吧,那郎中在尚商坊也算远近驰名,虽然贪财了一些,但医术却是不差。”
婉平展颜微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一愣,好奇问道:“对了,你刚才说找公主有事,不知是何事也?现在公主昏迷不醒,要不待她转醒后奴婢替你转达?”
余长宁略一思忖,点头道:“陛下令本驸马前往河北道一带办差,可能要出去几个月,明天便要出发,你替我转达公主便是,其实这对于公主来说也是小事一件。”
婉平轻轻颔首,起身微笑道:“既然驸马爷明日要走,那还是下去早点歇息吧,公主由奴婢照应便是。”
“好,那我就走了。”余长宁说罢看了榻上的长乐公主一眼,转身大袖飘飘地下楼睡去。
长乐公主仿佛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美梦,只觉头脑说不出地昏沉,悠悠醒来睁开美目,入眼便是婉平关切的眼神。
见她终于转醒,婉平顿时惊喜过望,垂泪喜声道:“公主,你终于醒了,昨天生病的那架势真是吓坏奴婢了。”
“几多时辰了?”长乐公主微微蹙眉,想要坐起却觉浑身酸软无力。
婉平急忙上前将她扶坐起来,又细心地替她后背垫了一个靠枕,这才回答道:“早已日上三更,只怕辰时快过了。”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见婉平眼眸带着血丝,小脸也是说不出的憔悴,显然是照顾自己一夜未眠,不由感激拉着她的手道:“婉平,昨夜真是幸苦你了。”
“公主,你待奴婢这么好,此等小事算个甚?”婉平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好看的酒窝,“昨夜多亏了驸马爷背起你前去诊治,若是拖上一晚那可就不妙了。”
长乐公主闻言一怔,疑惑问道:“余长宁,他昨夜也在这里?”
“对,昨晚奴婢去煎药的时候,可是驸马照顾的公主你。”
闻言,长乐公主良久沉默了,蹙着娥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婉平轻轻一笑,又是小声禀告道:“公主,其实昨夜驸马爷原本是来向你辞行的,没想到却碰见你生病。( )”
“哦,余长宁又要前去何处?”
“驸马爷说是陛下让他到河北道办差,今天便要出发。对了公主,奴婢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去过河北道哩,听闻那里一进入冬天便会下雪,景色可漂亮得很,有机会不如你带奴婢去游玩一番?”
长乐公主对于婉平的问题置若罔闻,良久没有回答,半响后才突然问道:“你可知余长宁现在何处?”
“半个时辰前看见他到余府去了,也不知可有离去。”
长乐公主美目陡然一闪,低声下令道:“婉平,你快将父皇赐给本宫那件能够化雪于三尺之外的貂裘取来。”
“貂裘?现在又非冬季,拿出来干什么?
婉平虽然嘀咕了一句,但还是依言来到衣柜前翻找起来,不消片刻她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捧来了一个长长的盒子走到长乐公主身前。
谁料长乐公主也未打开盒子,俏脸却显犹豫踌躇之色,婉平好奇地看了她半天,长乐公主这才轻轻一叹道:“婉平,将这件貂裘给余长宁送去,就说是本宫……不,说是父皇令人赏赐给他的,让他带在身上抵御风寒。”
婉平闻言大是不解,疑惑开口道:“公主,那件貂裘可是你心爱之物,为何要平白无故送给驸马爷?况且还要假借陛下之名,你莫非是大病未醒晕头了。”
长乐公主咬着红唇在她腰间掐了一把,苍白的俏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让你去便去,怎么这么多的问题?”
婉平吐着舌头对她作了一个鬼脸,抱着木匣快步出门去了。
余府大厅内,余长宁正向罗凝禀告出行之事,由于身负密旨,也只能告诉姨娘自己要去的乃是河北道。
听完之后,罗凝脸上出闪过了一丝笑意,神情也是特别的高兴:“既然是天子令你前去,长宁,那你千万可得将事情办好,万不能出现差错,知道吗?”
余长宁重重地颔首,笑道:“姨娘,那我现在便进去收拾衣物,正午过后便走,家中的事务有劳你了。”
罗凝轻笑点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急忙拉住他道:“哎,你这次是与别人前去,还是孤身一人?”
余长宁挠了挠头皮笑道:“自然是孤家寡人一个,姨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不行,你可要去人生地不熟的河北道,孤身上路姨娘怎么放心得下?我看还是找个人陪你一道前去为好。”
“唉,过了今年我便满二十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罗凝对于余长宁的话置若罔闻,美目一转已有可主意,笑道:“我看这样,让画眉陪你一道前去,她本是你的侍女,如此也正当其所。”
“画眉不是刚陪姨娘你去了江都回来吗?我看还是让她歇息一段时间吧。”
罗凝摇头一笑:“画眉这丫头心细如尘,乖巧勤快,而且还身怀武功,有她与你一路我才能放心,姨娘这就对她说去,你等一等。”说罢,脚步匆匆地出厅去了。
余长宁摇头一声叹息,正要转身回屋,突见婉平抱着一个木匣大步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不由笑问道:“你到余府来干什么?莫非是公主醒了?”
想起长乐公主的叮嘱,婉平只得摇了摇头,细声道:“驸马爷,陛下令人给你送来一件貂裘,让你带着身上防寒保暖。”
余长宁有些惊讶地走上前来,看着盒子恍然笑道:“昨日才得了一件乌衣甲,没想到今天又赐给我一件貂裘,陛下果然体贴吾等臣子。”
婉平暗暗地白了他一眼,有些不舍地嘟了嘟嘴后才将盒子塞到他怀里,转身便走了。
第285章 临行告别
余长宁打开盒子一看,只见那貂裘通体黑色无半根杂毛,相连处皆由金线缝成,金线的光芒闪烁于貂裘之中,端的是熠熠生辉,弥足珍贵。
余长宁极其市侩地粗略估价,暗暗猜想这件貂裘毛色如此纯正,恐怕价值千两,说不定还是有价无市。
回到房中收拾包袱后,余长宁将乌衣甲穿在了衣衫里层,拿起御赐的尚方宝剑便信步出门。
刚一走至院中,罗凝带着画眉已在此地等候,见他到来不由微笑开口道:“我刚说你要出门,画眉便强烈要求跟着你去,长宁,你就不要推辞了。”
画眉如同江湖人士般正色抱拳道:“公子,画眉真的想陪你一路前去河北道,请你务必同意。”
余长宁见她两人都是一副坚决之色,心里也不好拒绝,微笑道:“那好,你便和我一道前去吧,还不快去收拾包袱。”
闻言,画眉高兴得笑出声来,轻轻一句“公子稍等”,转身一溜烟地去了。
罗凝上前执着他的手道:“出门在外万事当心,千万记得保重身子,遇到事情不要逞强争胜,可知?”
余长宁蓦然响起了以前母亲送自己读大学的那个清晨,也是如此殷殷叮嘱,鼻头不由泛酸,强颜笑道:“姨娘放心吧,凡事我都会小心的。时间急促我来不及向大哥弟妹道别,晚上待他们回家时替我说一声。”
罗凝轻轻颔首,又是一声莫名长叹,心里虽是极为不舍,但还是强迫自己笑了起来。
不消片刻画眉收拾完行装走了出来,贴身的出行劲装,利落的马鞭长靴,肩上一个青步包袱,使人一望便觉一股飒爽英风迎面扑来。
余长宁心头一动,将手中的尚方宝剑递给她道:“画眉,公子不会武功,这把剑就由你拿着。”
婉平接过宝剑美目不由一亮,抚摸着剑鞘轻笑出声道:“好,我一定会小心地保护公子沿途安全。”
余长宁点头一笑,望向罗凝沉声道:“姨娘,那我现在就出发了,你多保重身子,有什么事情交给大哥他们来办便可。”
罗凝心头一酸,双眸中已有隐隐地水雾,她强颜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