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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毫厘之间的感觉,是新兵所不能够适应的。
许多男冷冷道:“管好你自己吧。”
王璞看到许多男依然一副不服神态,反倒放心了不少,只要心里憋着一股劲就好,自己当时就是因为被把总一句话刺激到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懦夫,才战胜了紧张,开始做出反击。
要是许多男也能因此而从容迎敌,那王璞到希望许多男再多一些不服。
“预备!”
王璞不在管其他方面,只对自己的兵喊道。
虽然加王璞一共才有六个人,但是王璞相信自己这些兵完全可以应付。
只见几个兵没有多少紧张,一听预备,立刻端起枪来,眼神紧紧地盯着船外。
船外的江匪小船越来越近了,人比上次遇到的多的多,本来直直冲着船头而来,在几十丈外突然分开,一左一右各分出两个来,这是要包围他们。
这么看来。江匪是打算从左右前三个方向攻击他们,王璞看了看船尾,陈宝弟带人严阵以待。虽然船尾遇到江匪的几率不大,但是王璞还是求稳起见。没有让陈宝弟放弃船尾。
张大桅操舵,这时候看到敌船已近,让人降帆,但是还没有抛锚,因为担心抛锚后江匪反而不攻击战船,转而去攻击商船了,跟江匪斗智斗勇了好几次了,互相间都算了解了。因此还是小心为上。
江匪这次还真是没耍花样,就那么直直冲了过来,然后直接攻击。
王璞感觉一下子就被打蒙了。
两艘匪船左右摆开,将战船夹在中间,接着他们竟然开始疯狂的射箭。
准确的说是射弩箭,对方船上竟然有几十把蹶张弩,飞矢顿时连绵不绝,压得王璞都不敢抬头。
所有人都蹲在船舷下,可是依然有中箭的,因为有的弩箭飞过了左舷射中了右舷下的许多男队。也有弩箭越过右舷射中了左舷下的王璞队,反倒是前后船头船尾暂时没有受到攻击。
王璞被压的完全不敢抬头,他没什么指挥经验。此时也是慌乱无比,眼睛四处乱看。
却看到操舵的老张此时却很冷静,侧身靠在前方的船舷,趁着没有匪船攻击这里,不是的偷偷露出头来观察一下。
老张的表现,让王璞突然安心了不少。
“啊!”
此时突然一声惊叫,是旁边一个士兵。
王璞赶紧问道:“怎么了,伤着了了没有?”
那个士兵摸索了一下,从衣服上拽下一根谢谢别着的弩箭。弩箭短小只有一尺多长,没有箭羽。弩箭的稳定性也因此没有弓箭好,短距离还可以。长距离就差多了,这是在江上,一览无余,本来风就大,加上弩箭又飞跃高高的战船,因此力道小了很多,竟然没有射穿鸳鸯战袄。
不过这只是侥幸,王璞看到许多男那边,已经有好几个人躺在地上痛苦嘶嚎,显然伤的不轻。
王璞暗叹一声,此时完全没有因为许多男受到打击而幸灾乐祸,反而感觉到很不妙,此时所有人在重压之下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团队。
许多男此时也看了过来,露出的神色似乎也是在关心王璞这边,而且隐隐给人一种求助的感觉,当王璞看向他的时刻,突然许多男又羞涩一般的,很快回过头去,不在看这边,紧紧的贴着船舷,压下头躲避箭雨。
王璞在看向陈宝弟和宋坤,两人此时跟自己初次遇到江匪的时候没有区别,都傻愣愣的站在船边,不知道该干什么。
王璞很想提醒这两人一下,但是此时异常慌乱,江风声、嘶喊声、哀嚎声,夹杂着簌簌的箭雨声,喊话已经听不到了,过去提醒王璞觉得也不现实,自己这边现在才是重点,根本不敢离开位置。
突然王璞感到似乎箭雨停了,看向老张,见老张依然在船尾张望,却没有提醒自己。
王璞只得自己冒险抬头,发现果然有人正在攀爬战船,几根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勾住了船舷。
王璞本想砍断绳索,但是看到一个爬的最快的已经要登船了,不由大喝一声,一枪刺去,正中那个江匪的胸膛。
接着王璞感到肩膀一痛,竟然一只弩箭射中了他的肩膀,而且是从后面射过来的。
这只箭显然是从左舷那边过来的,没想到这边的江匪已经开始攀爬了,那边还在射弩。
大概是因为身在战船的两侧,战船又过于庞大,才没办法互通声气吧。
王璞忍痛将弩箭拔了出来,看大箭头虽然入肉不深,但是却勾住了自己一丝肉,痛是很痛的。
“起来,杀匪了!”
王璞大喊一声,自己这边的几个手下都站了起来,挺枪开始作战。
正好几个江匪同时露头,直接就有两个被刺中了脑袋,还有一个虽然没刺中,但是吓的松了手,掉了下去。
还有一个总算是跳上了船,却被两把枪同时扎死在船上。
王璞放心了不少,第二次杀敌了,比第一次好了太多,只要不紧张,他们联系了几万次的刺杀。就足够杀死任何匪徒。
左舷那边的弩箭射击也停下来了,显然那边也已经开始攀爬,时间上倒是相差不多。大概是越好的,至于如何做到同时。那倒是不难,同时越好射多少只箭就行,右舷射的快些,右舷就先攻击,左舷射的慢,左舷就后攻击。
王璞投入了战斗,就顾不得这些了,他让五个士兵排成墙阵。见一个冒头的就刺一个,王璞自己则拿着腰刀,开始砍飞爪的绳子。
绳子太多了,砍都砍不过来,而且江匪还不断的往上面抛,有的绳子被砍断了,王璞才发现根本没人爬那根绳子,于是很快王璞就放弃了这种徒劳无益的事情,也跟士兵一样,拿起长枪来结阵杀敌。
江匪这次下了大本钱。出动了三艘船,每艘船上都有三四十人,算起来都快一百人了。
而王璞这边。恰好遇到招新兵,每个队抽了些人走,全都不满员。
王璞队中加上自己只有六个人,许多男那边好一点,也只有九个,陈宝弟十个,只有宋坤满员。
但是那两人手下之所以人数更多,是因为两人手下训练水平差,因此真正还得靠自己和许多男。
王璞不知道自己杀了几个人了。只知道被刺中掉下水的,至少都有十个人了。可是江匪还是在登船。
这就奇怪了,没道理杀了这么多人了。还有人来送死。
突然王璞听见身后有喊杀声,不由回头一看,不禁亡魂大冒,许多男那边,竟然有四五个人登上了船,而且四五个人竟然都穿着铁甲,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士兵。
许多男的兵倒不赖,排成墙阵上下刺杀,但是对方全身铁甲,硬是刺不穿,反而将许多男挤开,在船上强占了一小块地方,接着不断的有江匪从那个缺口冲上来。
王璞立刻往前看去,宋坤正在哪里发愣。
王璞大叫一声:“宋坤,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
宋坤这才醒悟,咽了一口唾沫,大喊一声:“结阵,冲锋!”
之后他的兵就以墙阵冲锋过来,由于船上有点颠簸,等赶到支援许多男的时候,阵型已经乱了。
王璞一愣神的功夫,发现突然自己这边也有一个江匪冲了上来,不过这个江匪没有铁甲护身,很快被自己杀死,这时候终于右舷不再有江匪攀登了。
王璞小心的探了探头,发现旁边的小船正远远挡开,往后侧绕去。
王璞的眼神立刻落到守船尾的陈宝弟身上。
陈宝弟带人沿着船尾船舷布置,形成一个v型结构,在他们中间,则是操舵的张大桅。
不过张大桅没有闲着,也注意到了绕过来的匪船。
突然张大桅喊了一声:“升帆!”
其他三个老兵立刻用力的拉船头那张帆,而张大桅则猛地摆舵,船身突然往左侧倾斜,所有人一直都没站稳,东倒西歪,连刚刚爬上船舷的两个江匪都甩了下去。
但是很快就感觉到船体一震,又有不少人摔倒。
王璞也是一个趔趄,紧紧抓着船舷,心中不由抱怨老张。
这时候往后一看,才发现江匪的船已经完全到了船尾,到不完全是开过去的,而是因为大船掉头,将匪船甩到了船尾。
“再拉帆!”
张大桅又喊了起来。
这次王璞长了心眼,立刻就抓住船舷。
同时开始查看战况。
首先是许多男那边,宋坤的兵和许多男的兵,甚至是江匪都混杂在一起,显然刚刚的剧烈摇晃,让大家都挤在了一起。
许多男正在喊叫着整队。
可是突然船又震动了一下,王璞不由奇怪,好似船撞上了什么东西,难道是礁石,可江心哪里有礁石。
想着突然王璞眼前一亮,在看了看,右舷彻底没有敌人,干脆带着自己的兵往左舷赶去支援。
蓄足力气,王璞猛冲过去,接着冲势,他的长枪狠狠的扎在一个铁甲江匪身上。
先是感觉到入手一沉,接着发出一声刺耳之声,然后感觉到手里一松,枪头已经深深的扎进了对方的身体。
王璞猛地拔出长枪,一股血顺着枪刃射出来,在阳光下折射出一股殷红,拔出枪头的时候,则带出了一片血雾,阳光下的色泽显得很美。
王璞正打算攻击另一个,感觉船又震动了一下,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给甩倒在地,抛出了好几步去。
拄着长枪爬起来,王璞脸色铁青,忍不住就要骂人了。
就近先跑到船舷哪里一看,心里的气顿时就消了。
只见江面上落了有将近二十个江匪,一艘匪船被撞的四分五裂,另一艘匪船则被撞出了一个窟窿,江匪正拼命的填补漏洞。
而船舷上已经没有了攀爬的江匪,刚才就算有,在三次撞击中,大概也掉下水了。
现在就剩下船上七八个江匪还在顽抗,其中有四个是穿铁甲的,这是大患,其他的不足为虑。
想到这里,王璞再次有了主意,看了看场面,已经是乱战了,没法整队,索性他再次一个人冲了上去,再次刺向一个铁甲江匪。
这次直中面门,江匪立毙。
正要攻击第二个的时候,突然他被人撞了一下,是宋坤队中的一个士兵,摇晃的战船虽然没有再次震动,但是一直在摇摆不定。
没有攻击到江匪,险些被江匪一刀砍中自己,幸亏江匪及时被不知道哪个士兵刺中。
此时场面稍稍恢复,江匪被逼在船舷边,外面的士兵渐渐形成了圆形包围,但是队伍完全打乱了,王璞两侧都不是自己的兵,也没时间分辨到底是谁的手下,反正都是拿着长枪胡乱刺杀,有的按照习惯刺杀胸部,有的刺杀腿部,有的刺杀头部。
江匪以几个铁甲精锐为核心负隅顽抗,但是依然越来越少,根本经不起人数比他们多几倍的对手的攻击,但是江匪颇为顽强悍勇,幸好只有这么几个,要是所有的江匪都爬了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王璞有些庆幸,幸亏今天老张灵机一动,竟然懂得用大船撞击小船,否则今天就凶多吉少了。
“杀!”
随着最后一个江匪突然跪地倒下,所有的江匪都倒下了,王璞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空往外面看了看,发现一艘匪船正在远去,一艘完全成了碎片,另一艘也正在倾覆,船上的江匪纷纷跳进水里。
“张叔,捞人头吧!”
王璞叹了口气,第一次没有喊老张,而是喊了张叔,看到一个个没有死的江匪游泳跑了,江面上还飘着一些死尸,正在慢慢飘远,这些都是战功,要是跑了就太可惜了,王璞立刻建议张大桅。
张大桅点点头:“降帆,抛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节(外篇) 恶状
镇远侯府后堂中,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直挺挺的跪伏在地,头深深的埋在地上。
后面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十岁的锦衣人物,一脸威严,怒气冲天。
“说,到底怎么回事?”
顾肇迹不由发怒,南京兵部尚书熊明遇夜宴他,宴无好宴,目的已经来信说清楚了。
操江提督衙门压下了水营中一个把总的军功。
根本就经不住查,操作这些的,正是自己的小舅子崔嵬。
崔嵬的小妹崔兰是自己的小妾,向来宠信非常,因此自己也照顾了下这个小舅子,小舅子家本来就是水军左卫的世袭指挥使,自己做了操江提督后,几次提拔他,让他做到了燕子矶水营副将一职,署职更是升到了都督佥事。
可是这个小舅子没少给自己惹麻烦,手脚很不干净,经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带着一营水兵不干好事,在江面上跑运输就算了,贩卖私盐也就算了,勾结海贼走私也就算了,可是竟然假扮江匪拦江劫掠。
这些事根本就经不住查,他小舅子也没有抵赖,痛快的承认,然后跪在自己面前求情。
顾肇迹不由大怒。
他说好好的熊明遇请自己干什么,熊明遇的宴不是那么好吃的。
南京的权力机构被形容为三驾马车,有实权的只有三个人,兵部尚书是第一,镇守太监是第二,操江提督排第三。
因为兵部尚书负责调兵统管全局,镇守太监长官南京城马步兵负责城防,操江提督则负责水军,掌管江防事宜。
熊明遇是文官。自己是勋贵,向来没什么深交,上次熊明遇找自己。就是要自己负责清理江匪,当时是这个小舅子推三阻四不肯出兵。说什么兵械不足,兵卒不精,久疏战阵,而且缺饷严重,不堪使用。
顾肇迹也知道水军中的弊病,因此信以为真,以饷银、兵械等为理由,要求熊明遇补充。熊明遇拿不出钱来,结果也就没出兵,不够顾肇迹也知道大局为重,却严令水军务必保证漕运的安全,小舅子倒是满口答应,定然保全漕运。
这段时间虽然时常出现江匪劫掠商船的消息,却无一例漕运粮船被劫之事发生,顾肇迹还以为自己的小舅子做事认真,都打算再次提拔他了,可没想到他就是匪首。江匪就是水军。
这让顾肇迹如何不气。
更气的是,熊明遇找上了自己,而且是私下设宴。弄不好熊明遇弄清楚真相了。
熊明遇到底什么打算,顾肇迹还真弄不清楚,是逼迫自己交人,还是打算私下了结?
也许是后者的情况多一些,否则也不用宴请自己了,但是两人交情一般,帮自己隐瞒此事,恐怕不付出一番代价是不可能的了。
“姐夫,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成器!”
崔嵬抬头看了一眼姐夫依然盛怒,然后痛哭流涕开始左右横抽自己的耳光。一掴一掌血,没有虚假。竟然大的脸上顿时就有了手印,鼻子也被打出血来。
还一直喊着:“我该死,我给姐夫惹麻烦了。”
顾肇迹从小长在侯府,锦衣玉食,从没有受过苦,向来心软,看到小舅子如此,心中不由怜悯,气就小了一大半。
“够了!”
顾肇迹冷喝一声。
崔嵬顿时停手:“姐夫救命啊!”
顾肇迹冷哼一声:“你要我如何救你?”
崔嵬立刻道:“姐夫放心,事情我会处理干净的,过了今天,那小把总一定会吓破胆子的。”
顾肇迹皱眉道:“你又做什么了?”
崔嵬道:“姐夫就不用管了,反正过了今天,那小把总大概也做到头了。他手下的精兵肯定所剩无余,到时候我们告他一个私自调兵的罪名,罢免了他就是。”
顾肇迹不由站了起来:“你好大胆!”
顾肇迹听明白了,这个小舅子竟然肆意妄为成这样,这是要派人把一个把总队的人都杀了啊。
崔嵬磕头连连,还跪行到了顾肇迹身前,抱着顾肇迹的大腿痛哭。
“姐夫啊,他不死,我就得死啊。姐夫你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