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人分析推理的丝毫不错,若是汤大人在这里上吊自杀,那一定是不合情理的,他杀倒是有可能。”葛通道。
“再看他手指位置,跟墙上划痕的位置几乎再同一个高度,以此推断,汤大人死的时候位置跟现在差不多。”孟岩道。
“不错!”
“大人,马县令到了!”
“下官易县停职县令马蔚然叩见钦差大同巡察使孟大人!”一个五短身材,皮肤黝黑,身穿褐色麻衣圆领袍服,头扎士子方巾的中年人走进来,给孟岩下跪行礼道。
“马县令,快快请起!”孟岩走过去,将马蔚然从地上扶了起来。
马蔚然有些讶然,钦差居然如此年轻,还如此的平易近人,更意外的是,钦差眼中并没有本分瞧不起他的意思。
“这么晚,把马县令叫过来,实在是本官有几个疑问不得已才这么做,望马县令见谅!”
“下官不敢,下官已经不是县令了!”马蔚然低着头,微微一拱手。
“马县令,能否对本官详细的描述一下,镇守大同监军郭公公押解大同检查御史汤溁汤大人路过易县的全部经过,本官刚才听蒋县丞讲,这个过程是你全程接待的?”
“是。”马蔚然平静不波的答应一声,显然对孟岩找他来有心理准备。(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五章:汤溁谋杀案
“这么说,汤大人畏罪自杀之后,你是第一个接到报案,第一个来到现场的,对吗?”孟岩听了马蔚然的描述,基本上跟蒋县丞说的没有多少出入。
差别在于一些细节,蒋县丞自然没有马蔚然这个当事人说的更加清楚而已。
“是的,当时是深夜,下官正熟睡之际,忽然听到有人拼命的敲打衙门的大门,于是匆匆穿了衣服出来……”
“喏大的县衙就没有一个值守之人,需要你这个县令起身开门?”
“说来也巧了,那天夜里值班的衙役说母亲病了,要回去看一下,下官一看,反正衙门还有我,就准了他的假!”
“是这样,马县令继续说。”
“下官开门,见到是县衙牢房的牢头,当时就吓了一跳,问了什么事儿,他说,死牢出事儿了,下官连忙回去穿了衣服,赶紧前往牢房……”
“下官赶到的时候,汤大人已经被人抬了出来,停放在门板之上。”马蔚然道,“就在这个时候,镇守大同监军郭敬带着一大群人也赶到县衙牢房,他劈头盖脸的就对下官一阵痛骂,怪罪下官未能看好犯人,以至于钦犯畏罪自杀,还要下官负责,下官委屈,争辩了几句,说,犯人是你非要寄存县衙牢房的,也是你派人看管的,现在人犯死了,你怎么怪罪到下官的头上?”
“这话有道理。”
“可那郭公公说了,人是死在你的县衙牢房,你没有责任,谁有责任?”马蔚然苦笑一声道。
“这不是不讲道理嘛!”周围人听了,纷纷气愤道。
“讲道理,他没把屎盆子都扣在你头上算是不错了!”马蔚然哼哼一声道。
“大人。兴公公来了。”
“他不是在馆驿休息吗?”孟岩讶然道。
“听说您来县衙牢房勘察现场,非要过来,拦都拦不住。”赵宏小声道。
“那就请过来吧,正好一块儿集思广益。”孟岩吩咐一声。
“孟大人,你这来县衙勘验现场,也不跟咱家说一声?”兴安带着人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嗔怪道。
“公公一路车马劳顿,不敢打扰,我们年轻人,应该多担待些。”孟岩笑道。
“那你也跟咱家说一声,咱家现在可是孟大人你手下做事儿,总不能尽享福,不做事儿吧?”兴安道。
“兴公公言重了,我来介绍。这位是原易县县令马蔚然马大人!”
“马蔚然见过兴公公!”
“马大人有礼!”
“蒋县丞!”
蒋县丞有些激动,这兴安可是皇帝身边的内官,论权势也许不如孟岩,可皇帝身边的人,能量大着呢,人家一句话就能让你少奋斗十年。
对于这位干瘪瘪的老县丞,兴安半分兴趣都没有,都半截身子入土了。才混到八品县丞,未来前途可想而知?
他兴安虽然说不是势利眼。可也没有说什么人都搭理呀?
“孟大人,这勘察的如何了?”
“现在可以确定,这座牢房就是汤大人死亡的第一现场。”孟岩斟酌的说道。
“死亡第一现场?”兴安也是一个敏感的人,他从孟岩的话音中听出来了。
对于汤溁畏罪自杀,其实朝中也有争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自杀了。
这就很怪异了,如果他畏罪,可以在抓他的时候自杀,如果他是清白的,他就没有必要自杀。
而且他是因为参劾郭敬才被大狱。而郭敬又是抓他的人,这里面要是没有内情,真的很难让人释怀。
“是的,兴公公你来看,这就是汤大人自杀用的腰带。”孟岩手一指那通风洞口铁栏杆上的青灰色的腰带。
“是这样?”兴安点了点头。
“孟大人,本县王仵作到了!”
“请他在外面稍等片刻,本官待会儿有话要询问与他。”孟岩吩咐一声。
“是,孟大人。”
“孟大人可还有别的发现?”
“是有一些发现,不过还不能肯定。”孟岩点了点头。
“汤大人真的是被谋杀?”兴安吃惊道。
“兴公公,现在还没有证据,还不能下这个结论。”孟岩微微一摇头。
“嗯,那有多少把握呢?”
“不好说,要等勘验完现场,把证人的证词都问清楚之后,才能判断。”
兴安点点头,他以为孟岩会拍着胸脯打包票,可这个年轻如此谨慎,说话是滴水不漏,完全是一副城府极深的模样。
“孟大人,这里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我受不了这个味儿,咱家就先会馆驿了,有什么消息回头告诉咱家一声儿?”
“好咧,本官派人送你回馆驿?”
“不用了,咱家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兴安一只手掩鼻,一只手挥了挥道。
送走兴安,孟岩微微松了一口气,兴安是派来监督并监视自己的人,他要是跟自己捣乱的话,那这一路上可就麻烦了。
还好,这个人倒还知趣,不那么爱干涉,无论自己做什么决定,只要不是太过的,他也不会说,只是该他出现的,他一定会出现。
这个存在感他是一定要显示一下的。
对孟岩而言,只要干扰自己做事,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人……”
“马县令,这死囚牢房后面是什么?”孟岩手一指墙上的风洞之后问道。
“是一条小巷道。”
“能过去吗?”孟岩问道。
“能,不过这条巷道给堵死了,平时很少有人往里面走。”马蔚然道。
“是这样。”孟岩点了点头,如今天色已黑,巷道必定更加不好走,要探查的话,也得明天才行。
“痕迹拓印好了吗?”
“回禀大人。好了!”正在工作的葛通一抬头。
“把腰带取下来,带回去做痕迹比对。”孟岩手一指风洞栏杆上还飘着的腰带道。
“是!”
“本官去见一下王仵作,你们弄完了,就到前面去等我。”孟岩点了点头。
“小人王清水叩见钦差大老爷!”
“起来吧!”
仵作王清水一抬头,微微愣了一下,这钦差大人的年纪可真是一点儿不小。
“本官受皇命调查汤溁走私通敌贪污一案。汤大人是死在贵县的县衙大牢,你又是当时勘验尸体的仵作,本官有几个问题找你问一下。”孟岩沉声道,“你必须老实回答,不得有半句谎言,否则,你知道后果。”
“是,大人,小人一定老实回答。”
“王仵作。你是什么时候到达现场的?”孟岩我问道。
“是天快亮了吧,衙门的衙役派人来叫小人,等小人感到的时候,差不多天亮了。”
“你到达之前,是什么情况?”
“小人到的时候,汤大人的尸体已经被抬出来了,盖了一层纱布,我们县尊大人也在。”
“你上前检验尸体了吗?”
“小人只是上前看了一眼。然后那郭监军就命小人在尸格检验上签字。”
“你签了?”
“小人当时朝县尊大人望去,县尊大人说。先不要签,要等尸体检验之后,才能签。”王清水道。
“马县令?”
“回禀大人,下官的确阻止王仵作签字,说起来,这起死亡案子虽然在本县死囚牢房发生。可并不归本县管理,除非是上面委托本县予以勘验,否则本县可以拒绝任何形式的勘察工作,何况那尸格目上的结论是自缢身亡,所以本官阻止了王仵作!”
“小人也明白。这么大的案子,若是在尸格目上签字,那是要承担责任的,所以小人也拒绝了!”王清水道。
“难怪本官没有在卷宗中看到贵县的仵作的尸格检验格目,原来是这样。”孟岩点了点头,“这么说汤大人畏罪自杀的结论不是贵县作出的?”
“当然不是,从头至尾,除了我们被迫借用了一下县衙死牢之外,本县没有任何瓜葛。”马县令言之凿凿道。
孟岩明白了,郭敬是想将易县拉下水,给他做见证,这样一来,他一个人说的话也许偏颇,可易县这帮官员跟他没关系吧,他们说话总不至于也胡说八道吧?
这马蔚然倒是硬气,知道这案子水深,硬是不上当,郭敬自然恼羞成怒,告了他一状,弄了马蔚然被停职待参!
要是马蔚然没有后台,他这仕途就终结了,而且接下来屎盆子会继续扣在他头上!
“你们吵过?”
“是!”马蔚然倒是一点儿没有隐瞒,直接就说了出来。
“那汤溁之死,谁出的验尸格目?”孟岩又问道,没有仵作的验尸格目,郭敬也不能张嘴汤溁是自杀的。
“是郭公公身边的一个僚属,他填写的尸检格目!”
“方俊鹤。”
“是的,大人,就是叫方俊鹤。”
“小超兄!”
“马县令,王仵作,你们看一下,可是这样尸格目?”孟岩递过去一张尸格目道。
“没错,就是这张,小人亲看看见那个姓方的签名的。”王清水看了一眼道。
“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呢?”
“内容,也没错,他写的就是自缢身亡。”
“马县令,你怎么看?”
“下官也见到的是同一张,应该没错。”马蔚然可比一个仵作谨慎多了,仔细看了一下,才肯定道。
“能确定吗?”
“能!”两人异口同声道。
“王仵作,你前后只是看了汤大人的尸身一眼,对吗?”孟岩问道。
“是的。”
“有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地方?”
“可疑的地方?”王清水眉头一蹙,“大人,小人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但感觉汤大人的面部表情有些难看,还有他的右手指甲似乎有些破损。”
“你能确定?”
“不能,他们只是让小人看了一眼!”王清水摇头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章:汤溁谋杀案(二)
“孟大人,下官好像也看到了。”马蔚然微微一欠身道。
“马县令也见到了?”
“是的,当时衙役把汤大人的尸体从牢里抬出来,他的右手臂突然伸了出来,我看到他的右手指甲的确是有些破损。”
“汤大人的指甲有多长?”
“比正常人要稍微长一些……”
“具体能描述一下吗?”孟岩问道。
“大概有这么长吧,拇指指甲比较长,有这么长!”马蔚然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划一下道。
孟岩与葛通眼神一个交汇,他们都亲眼见过汤溁的尸身,那手指甲根本就不长,修剪的很干净。
同样的话,汤陈氏也说过,同床共枕的妻子如果连丈夫这点儿细节都不知道的话,那这对夫妻绝对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马县令,汤大人的尸体在运送回京的之前都摆放在什么地方?”孟岩继续问道。
“汤大人是钦犯,郭监军派人将尸体运走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马蔚然道。
“不,你知道,马县令!”孟岩眼神突然一正,目光如同一把尖锐的刺刀一下子刺向马蔚然的眼睛。
马蔚然咯噔一下,这年轻的钦差真是不能小瞧,不管他是真知道,还是在诈他,这样老辣的手段,只有久经官场之人才能轻松自如的使出来。
“钦差大人,下官确实不知道。”马蔚然也是为官多年,虽然不愿意跟和光同尘,可是官场上的东西他很清楚,甚至很冷静,如今被停职了。更有一种跳出局外的感觉。
既然不在其中,就没有那种敬畏之心了。
“其他人都出去,本官有些话要跟马县令单独谈谈。”孟岩一挥手,示意屋子里其他人统统出去。
“是!”郭小超心领神会,挥了挥手,将蒋县丞等人都赶了出去。并且还关上了门。
“马县令,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孟岩缓缓道。
“孟大人,下官没什么可说的?”
“城西的废砖窑……”
马蔚然浑身一震,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目光朝孟岩望去。
“我是什么出身,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孟岩微微一笑,“看看这个!”
一块腰牌递了过去。
“锦衣卫指挥佥事孟岩!”
“大人是锦衣卫?”马蔚然吓了一跳,这公文上不是说是钦差大同巡察使?他还以为是一个文官呢,没想到居然是锦衣卫。
而且孟岩一直都是穿的便服。马蔚然也未能从服饰上认出孟岩的真实身份?
这京城发生的事情,一个小县城如何得知,何况一个在官场上不怎么受待见的县令?
消息闭塞也是一个原因,即便是后世,那底下的官员也不可能认识京城的所有官员。
孟岩在京城那是知名度很高,可出了京,那知道的人可就少了。
要真是天下闻名,那在崇文门口。石彪一行也不至于傻乎乎的撞上去了。
何况锦衣卫跟文官又不是一个系统,谁知道你是哪根葱呀?
“怎么。不相信?”
“不,不,下官岂敢不相信。”马蔚然压抑着心中的震惊,想到不久前,他刚锦衣卫的神秘人物有个接触,没想到。汤溁的案子居然就交到锦衣卫来查办。
这是巧合吗?
肯定不是,锦衣卫插手的案子,那都是天大的案子,小案子能如此兴师动众吗?
“现在可以说了吗?”
“是,大人。那日,下官接到衙役的禀告,匆忙赶往县衙牢房,汤大人的尸体已经被郭敬的手下从牢房里移了出来,后来,郭敬也赶到了,他一来就指责下官,说下官连一个犯人都看管不好,还说要参劾下官,下官觉得委屈,就顶撞了几句,郭敬很生气,骂我不识抬举,然后,王仵作和蒋县丞到了……”
“他是不问情由就就这么指责你吗?”
“是的,下官再糊涂,这责任也担不得呀,牢房是您硬借的,人也换成了你的人,本县的衙役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出了事,全赖到本县头上了,这事儿搁在谁身上也不服气吧?”
“就没有人暗示你,把罪责揽下来?”孟岩问道。
“大人,下官已经停职待参了,有些话也不怕说了。”马蔚然道,“的确有人暗示下官,把这个看管不力的罪责揽下来,条件开的很优厚。”
“什么条件?”
“坐一年的冷板凳,然后去南方当个知府。”马蔚然道。
“谁对你这么说的?”孟岩面色一冷,就算汤溁真的死于自杀,这件案子也绝不会干净。
明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