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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为什么?”
“这就是他的狡猾之处了,这些东西,凭他一个贼寇之首,就算想要脱手,怕不知道何年马月,所以这些东西必定是常年积攒下来的。又不好处理的,从箱子上的灰尘就能说明问题了!”孟岩解释道。
“对。的确是这样,这些东西每一样都价值不菲,恐怕非一日之功,只是这些东西也非常人拥有,这得打劫多少商旅?”
“这就要问花太岁了!”
“普通人用不上这些东西,而箱子里也没有藏有任何金银。偌大一个明月谷,不肯能穷的只剩下这些吧,所以,本官断定谷中还有藏金银的地方!”
“大人分析的对极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要是想到了。你早就成大人了……”
“花太岁进来,他的眼神曾经在虎皮座椅上停留了一会儿,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被本官发现了,所以,本官断定虎皮座椅下面一定藏着东西。”
“大人,贼寇为什么把金银藏在虎皮座椅下面呢?”花清芳好奇的问道。
“如果是你,你会把东西藏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吗?”
“不会!”
“这就是灯下黑,这个花太岁仇亮很聪明,把东西就藏在你眼鼻子底下,而你却未必会看见,因为你认为没有人会讲财宝藏在一个可以看得见的地方!”
“大人说的对,我们没有一个想到东西会藏在那平常坐的虎皮椅子下面。”
“好了,清点一下,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把这山洞封了!”孟岩吩咐道。
“封了?”
“难道你还想让另外一伙盗贼继续占山为王,到时候又来祸害过路的商旅百姓?”孟岩反问一句。
“对,对,还是大人考虑周翔,封了!”
“大人,清点完毕,算上银票,一共是三千九千四百二十六两三钱银子,黄金四百一十七两五钱!”孟岩这一次从诏狱中释放出不少有能力之人,其中就有这精通算术的小吏一名,铁算盘:江羽。
“记录一下,参加今日剿匪一战中,凡参与者,一人五十两,杀死一名匪徒者,赏银五十两,伤者赏五十两,重伤者一百两!”孟岩吩咐道。
众锦衣卫闻言,都露出狂喜之色,哪怕是没有杀敌,只要参与进来的,都有五十两银子的赏赐。
封少宇等东厂番子一个个目瞪口呆,有些人更是心中盘算,如果自己是孟岩的手下该有多好?
“大人,除去赏金,还剩一万五千两白银,以及四百一十七两五钱黄金!”
“先收着!”
“大人天色不早了,再不上路,今天就到不了易县了?”
“姜峰他们呢?”孟岩问道。
“估计还要慢一些,他们带的物资多,比不了我们。”郭小超估算了一下道。
“嗯,那就走吧!”
孟岩一挥手,众锦衣卫抬着金银和一箱子财宝,迅速的从山洞中撤了出去。
留下封少宇跟一众东厂番子,无所适从。
“里面的人快出来,我们要封洞了!”
“快,出去!”
东厂的番子一窝蜂的冲了出去,没过多久,在一声巨响中,明月谷匪寇聚集的山洞就给炸塌了。
“封档头,我家大人让我转告你,再有这样的发财的机会,可以再联手做他几次。”林天行正式加入到封少宇的队伍中来,换上了跟其他东厂番子一样的衣服。
封少宇一个激灵,这是让他们以东厂的身份收买沿途上的土匪贼寇。诱而歼之,最后抄人家的老巢。
这计策太阴毒了,这要是传出去,东厂岂不是成了绿林人的公敌?
“以后没剿灭一个山寨,给你和你的手下两成分红。”
“两成?”封少宇眼珠子都瞪出眼眶来,两成分红。如果按照明月谷这样的计算,那做成一笔就有四五万两银子,就算是平分,每个人也得有上千两银子。
在东厂拼死拼活一年下来,也挣不到这么多,这一路山,倒是有不少这样的山寨,如果每一个都像明月谷这样的收获的话,自己只要干上几票。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干,还是不干,你自己决定。”林天行嘿嘿一笑,“不过,你要是决定干的话,我可以帮你,还有,我也要算一份。”
封少宇愣住了!
林天行是孟岩的人。这种事儿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这样就撇清一切关系了。
而且他也没有必要赚这个钱。以他的心腹地位,孟岩会亏待他吗?
“档头,干吧!”
“对,档头,咱们拼了命,也不够咱们这一票赚得多。赚够了,咱们脱了这身皮,随便找个地方,东厂还能找到咱们不成?”
“咱们只是小人物,东厂也犯不着。再说了,高厂督现在还只是代理厂督……”
“上面这一次派咱们出来,分明是发配,孟大人是好惹的吗?”
“对呀,档头,反正咱们也就动动嘴皮子,能坑一个是一个,锦衣卫做事比咱们狠多了,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对咱们来说,那是没有后顾之忧……”
“你们都让猪油闷了心吗,我们可是东厂的人,姓孟的能相信我们,他之所以不杀我们,还不是怕被发现,他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刚才你怎么不说,现在逞英雄了?”
“我刚才不是……”
“封档头,有什么为难的,我可以帮你解决!”林天行飘忽的声音传了过来。
刚才那说话的人顿时吓得脸色一白。
“小李子,下一站是什么地方?”
“飞虎寨!”
“走,我们去飞虎寨,见机行事!”封少宇一咬牙,下命令道。
孟岩等人再一次回到明月峡,张冲已经率人将战场打扫干净了,活下的明月谷的匪寇们全部用麻绳捆成一串。
“赶紧赶路,天黑之前赶到易县!”
“是!”
太阳下山之前,一座县城的轮廓出现在众人眼前,土坯的城墙,建有箭垛,还有瞭望台。
小县城的每天城门都是定时开放和关闭的,天一黑就关城门,孟岩一行来到的时候,城门口的士兵已经准备要关城门了。
忽然来了一百多号人,还有不少人被捆在后面,长长的队伍,吓的守城门的士兵以为是土匪攻城呢。
“卑职易县县丞蒋荣叩见钦差大人……”易县县令马蔚然被撤职,新的县令还没有到任,由县丞代掌县事,就是眼前这个穿青袍官府的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了。
钦差大人突然驾临,可把这蒋县丞的一双老腿给跑断了。
“起来吧,本官在路上遭遇明月谷的贼寇大劫,顺手就把明月谷给灭了,抓了这些人,蒋县丞安排一下,先把犯人关进大牢!”孟岩吩咐一声。
“啥,明月谷的贼寇被大人剿灭了?”
“本官的话你不相信,要不要你明日派人去看看?”孟岩不悦的喝斥一声。
“信,下官怎敢不信,明月谷的贼寇可是害苦我们易县百姓和过路的商旅了,好好的一个繁荣的县城,自从他们在此盘踞,就没落下来,大人剿灭了明月谷,下官替全县百姓给大人磕头了!”蒋县丞激动的磕头道。
“好了,蒋县丞快请起,给我们安排馆驿住宿吧!”
“是,是,钦差大人,请随下官进城!”(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四章:汤溁畏罪自杀始末
“孟大人,下官在馆驿给大人略备薄酒一杯,还请大人赏光!”
“不了,本官出京之时定下规矩,沿途不接受任何官员的吃请。”孟岩婉拒道,“蒋县丞的好意本官心领了。”
官场之上迎来送往,本是题中之义,不过有些人喜欢标新立异,这也是没办法的。
孟岩是锦衣卫的官儿,皇帝亲军卫率,表现的跟别人不一样,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易县虽然是个小县城,蒋荣这个县丞秩不过八品,跟孟岩这个四品钦差差了七八级。
官场之上,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孟岩虽然只是过境的钦差,这接待可也是不敢怠慢的。
易县在孟岩这一次行程中也是有特殊意义的,他调查的案子中,畏罪自杀的大同监察御史汤溁身亡地点就是在易县。
“是,大人既然这么说,下官就不勉强了。”
“蒋县丞,你可知道这大同监察御史汤溁是在什么地方自杀身亡的?”
“据下官了解,实在本县死牢之中!”
“死牢,他一个在押进京的犯人,何须关到县衙死牢之中?”孟岩不解的问道。
“这下官就不知道了。”蒋县丞讪讪一笑。
“那钦命监军大同的郭公公路过易县之时又是住在什么地方?”孟岩问道。
“当然是馆驿了!”
“就是本官下榻的馆驿?”
“多少随从?”
“随从那就多了,得有两三百人。”
“都住在馆驿?”
“只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住在城中客栈之后总,我们馆驿就这么大,也住不了那么多人。”
“押解汤御史进京的是什么衙门的人?”
“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
“好吧,蒋县丞。还要劳烦你带本钦差去你们县衙大牢看一看。”孟岩道。
“钦差大人,现在?”
“对,就现在!”孟岩点了点头,起身道。
“是,下官遵命!”蒋荣尽管心中不情愿,可他还是没办法拒绝。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还是正儿八经的钦差大人。
县城的牢房,早就年久失修,孟岩都怀疑,这里还能不能关押犯人。
管监狱的司狱加上狱卒,还有管女犯的,总共加起来也就五个人,偌大一个县狱,五个人能关好一座监狱?
孟岩真是心里直打鼓。不过里面的犯人倒是不多,除了孟岩抓过来的明月谷的一众匪寇之外。
环境就不用说了,低矮潮湿,一股子发霉的腐臭味儿,就是连野狗都不愿意住这样的地方,何况人?
犯人一个个脏兮兮的,有的连一身囫囵衣服都没有,光着脚。骨瘦如柴,目光都麻木了。
都说锦衣卫诏狱是天下最残酷的地方。跟着一比,那真是差太大了。
当然,锦衣卫诏狱内那十八般刑具才是让人最畏惧的东西。
“汤大人被关押何处?”
“死牢内,就在前面!”
所谓的死牢,其实就是一个单间,比一般牢房要坚固一些。锈蚀的铁栅栏,关普通死囚倒是问题不大,若是江湖高手,这死牢根本困不住人家。
当然了,就凭小小县衙的武力。想要抓住那些通缉的江洋大盗,除非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否则,可能性无限接近零。
因此这死牢其实够用了。
“自从汤大人出事后,这死牢就没再关过别的犯人,您看,汤大人就是吊死在这里的,这上吊的腰带还在?”
孟岩点了点头,死牢里唯一通向外面的风洞的铁栏杆上,一根青色的腰带挂在上面,风吹雨打的,已经褪了颜色。
“老葛!”
“卑职在!”
“仔细查验一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汤大人死亡第一现场!”孟岩命令道。
“是,大人!”葛通答应一声,带着儿子,提着灯笼,仔细勘验起来。
“汤大人什么时候关进来的,什么时候畏罪自杀,谁发现的?”孟岩继续问道。
“三月初四下午,下官跟县令马大人接到衙役报告,说是大同监军郭公公回京述职,并押解钦犯汤溁进京,要在本县留宿……”
“蒋县丞亲眼看到郭公公的下属将汤大人押入县衙大牢的吗?”孟岩仔细倾听蒋荣的描述。
“是的,下官亲眼所见!”
“按照规矩,类似汤溁这等钦犯,只需看押在牢车之中,派专人看守,没有必要关押县衙大牢,你们就没有质疑吗?”
“我们马大人自然是不同意,可那郭公公是什么人,说馆驿地方小,莫非要让他跟一个钦犯同住屋檐下,再说了,就是借用县衙大牢一夜,他的人看守,跟本县没有丝毫关系,马大人拗不过,最后只有答应了!”
“这么说,当晚看管汤大人的都是郭公公的手下?”
“是的,一共是六个人!”
“谁最先发现汤大人自杀的?”
“这个下官就不清楚了,总之不是本县之人。”蒋荣忙低头答道。
“那畏罪自杀是谁的鉴定?”
“本县仵作,还有郭公公手下一个姓方的僚属。”
“找个人,把本县仵作找来!”孟岩吩咐一声。
“是!”蒋荣一努嘴,一名衙役马上心领神会,一溜烟跑去叫人了。
“大人,基本可以确定,这里就是汤大人的第一死亡现场!”仔细勘验过现场的葛通禀告道。
“知道了,你继续,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发现!”孟岩点头吩咐一声。
葛通答应一声,又继续忙碌去了,取证可是个细致活儿,虽然现场可能已经破坏的很厉害了,但还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蒋县丞,汤大人的饮食是谁负责的?”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谁清楚这些?”
“本县县令马大人应该知道。”蒋县丞想了一下。这才说道。
“马县令呢?”
“自从出了汤大人畏罪自杀这样的案子,马大人被朝廷停职待参了,目前还住在县衙,只是县中日常事务有下官代行职权。”蒋县丞解释道。
“这犯人畏罪自杀,跟马县令有关系吗?”
“下官不知道。”
“这汤大人虽说是钦犯,可他的罪行还没有被朝廷认定。再说他有不是你们易县的犯人,还有押解看管之人,他一个无关之人却被停职了,那些看押之人呢?”孟岩冷声问道。
“这,这……”
“蒋县丞,本官不是故意为难你,只不过,这些事不弄清楚了,本官这个查案钦差就没法干了。你说呢?”
“孟大人说得对,说得对。”蒋县丞伸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这孟大人年纪轻轻,就官居高位,不是偶然的,那举手投足的气势,太压迫人了。
他一个混了几十年的小官儿,按理说早就深谙官场为官之道了。可面对这样一个人,却是什么都说不清楚。
“蒋县丞回答不上来。那就找个能回答本官的问题的人来吧。”孟岩道。
“是,大人!”
“知道本官说的是谁了吧?”
“知,知道,下官这就去县衙请马大人过来。”蒋县丞惊愕的一抬头,总算反应过来了。
“嗯,去吧。快去快回!”孟岩冷哼一声。
“大人,您看,这是什么?”葛通突然惊呼一声,把孟岩从思绪中拉了过来。
在那通风的铁栏杆下面的砖墙上面,葛通发现了一些手指夹在上面留下的刮痕。
这些刮痕不是很清楚。昏暗的死牢之中,如果不拿着灯笼仔细的找,还真不容易发现。
“汤大人身高多少?”
“五尺三寸左右!”
“从地面到这个通风口多高?”
“大概有六尺!”
“找一个跟汤大人身高差不多的人过来!”孟岩一抬头,吩咐杨宏一声。
“是!”
不一会儿,一名身高跟汤溁差不多的锦衣卫给叫了进来!
“把鞋脱了,垫起脚站过来,靠墙!”孟岩命令一声。
那锦衣卫脱了鞋,光着脚走了过去,按照孟岩的命令,垫着脚尖,站到了通风洞口下面。
“大人,这……”
“不错,这个洞口距离地面也就六尺,而汤大人确有五尺两寸,如果垫起脚的话,离地就这么一点儿,这可吊不死,何况,汤大人还的把自己的脑袋扣上去才行!”
“大人分析推理的丝毫不错,若是汤大人在这里上吊自杀,那一定是不合情理的,他杀倒是有可能。”葛通道。
“再看他手指位置,跟墙上划痕的位置几乎再同一个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