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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陶谦本人。而且,乍融每每打着兴盛佛教之事,他皆持鼓励的态度。虽也曾闻乍融多有贪墨舞弊之事,却始终未曾在意。
尤其这次,乍融带万余民众,迁往广陵,最终也算是他亲口放行的。他当时只是想着四郡之地被废,难以兴盛佛教,迁往广陵,也是一个暂时的办法,只要到时候这边恢复元气,再将之迁回就是。
哪知,乍融在此时,竟狠狠的将刀从背后刺来。这一刀,却真真的刺到了徐州的软肋上,终使徐州彻底瘫痪了下去。
陶谦一生自负,自觉清高忠义,如今一州皆毁,究其根本,全在他一人之错,这种打击,以他此时身体,不啻于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这会儿吐了口血,半响悠悠醒转,胸中郁气倒是借此喷了出去,但浑身的精气神,也堪堪到了极限。
长长叹了口气,自知大限将至,让人将别驾王朗请来。待得王朗到了,只留下几个亲近的属下,这才叹道:“我自弱冠而仕州郡,后举茂才,出任卢县,一路迁州刺史,征拜议郎,后得天子器重,参将军事,西击章、遂之贼,进讨黄巾乱寇,而后天子以我为能,委以徐州一地之事,至今不觉已四十载。然,如今一朝踏错,步步皆输,上愧天子信重,下负黎民所望。曹贼东来,我只望算计于人,使数十万黎庶皆为肉糜,此获罪于天,不可求恕也!”话说到这儿,语音颤抖,满面泪流。
王朗等人尽皆流泪,唏嘘不已,欲待相劝,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陶谦急促喘息半响,摆手又道:“广陵之事,其罪在乍融不在民也,若有一日,万不可迁延百姓。但有所罪,谦愿一肩担之,望诸公将此言附于威侯。”
王朗等人皆凄然点头,陶谦停了片刻,微微闭上双目,旋即又睁开道:“我死之后,代我嘱咐二子,不可再入仕途,陶家略有薄产,可觅地而居,若能勤俭而持,富家翁可期耳。至于徐州一地,南北之联通也,其地非强势之主不能守也。威侯其人,外表温和,其心冷厉,然其人本属宗亲,乃我汉之胄也,你等当亲往请之,有他坐镇,此州自安。此次北方之乱,料其未必没有取本州之心,只是他虽有持节之权,却无夺领之名,你等此去,只要苦求,其人必来。”
236章:入主徐州(1)(完)
第236章:入主徐州(2)
说到这儿,他眼中忽现得意之色,眼神直勾勾望着帐顶,半响又道:“诸君随我多年,今日行将离别,我有一言,还望诸公记下。”
王朗等人连忙称是,留神静听。
陶谦气息有些紊乱,努力深吸几口气,这才道:“如今汉室颓危,奸雄伺立,天下局势,晦涩难明。刘季玉少年英发,又份属汉之宗亲,若能相依,尔等当尽心相侍,其人之后,必成大事。君等万勿学我,到得头来,悔之晚矣。”
王朗等人面面相觑,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陶谦身子忽然挺起,两眼内光芒散乱,嘿嘿笑道:“我自负一生,到头来铸成大错。愧对天子百姓,死不足惜。嘿嘿,但此番既落此下场,这徐州虽送了你,顺了你意,却也要你自己有本事守的,我活着没赢了你,我死了,你又怎赢得我?你怎赢得我………”
他满面红潮,语声却是渐渐低了下去,待到最后,两眼直视,僵坐在榻上,却不再有声音发出。
王朗等人骇然看着,待到半天,猛然省悟,上前一探鼻息,果然早已死去。享年六十一岁,比之历史上,却是早死了两年。
众人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内宅中,陶谦妻妾及两子闻讯赶来,俱皆齐齐大哭。
王朗叹息一声,上前将他眼皮抹下,才算闭上双眼。一边吩咐安排丧事,一边将陶谦遗言与众人说了。
众人哭哭啼啼跪倒,皆言不敢违背。王朗这才转身出来,与众人商议半响,派出使者,往青州去请刘璋。
刘璋此时刚刚接到广陵那边的消息,正召集众人商议、分析。忽听徐州来人,心中不由一动,连忙起身,将人请了进来。
来人施礼见过,哭着将陶谦临死请刘璋代领徐州之事说了,刘璋垂泪道:“恭祖公一生为国,今之离去,是为国家之不幸也。他事休提,我当亲往拜祭才是。”
言罢,温言抚慰一番,打发使者先往馆驿安置,这才回身与众谋士商议。
陈宫道:“陶恭祖这一去,虽明言请主公代领,主公也有着持节节制之权,但只怕这徐州却不好拿啊。”
众人都是人精,哪有不知其中关窍的,闻言都是点头不已。
戏志才想了想,却拍手笑道:“便不好领又怎的?难不成咱们不去,还有他人敢去不成?”
众人一愕,旋即却都是恍然,相互对望一眼,不由尽皆哈哈大笑起来。
刘璋也是微笑,只是不过片刻,却又叹道:“志才此言虽是如此,但那徐州之地,也不能真个弃了。唉,我如今全心谋划海事一事,州中一切物资调配,尽皆围着这个打转儿,徐州虽可虚领,但建设却不可废置,此中之难,才是最最挠头的。你们可有法子?”
众人止住笑声,都是沉默下来,纷纷低头苦思不已。陶谦临死玩了这么一手,不过是斗了一口气。他活着时,想逼刘璋站到台前,结果导致大祸。如今死了,主动请求刘璋代领,刘璋又有持节节制徐州之职,自是推脱不了。
但如今之徐州,百废待兴,民众流离失所,百不存一。戏志才所言,是让刘璋不表态,也不过去,这样一来,天下虽皆知陶谦之言,也算正了刘璋占据徐州之名,但刘璋一日不在徐州,便不算正式上任。自可不用去烦恼、
但刘璋之言说的清楚,徐州能拖上一阵,但总不能一直拖着。里面真正让人头疼的,不是政治上的意义,而是内政治理上的。
青州虽然富裕,但若突然将一州所得,摊薄到两个州上,还是在这边大肆开发筹建水师之际,这各种物资、银钱的调度上,便突然变得捉襟见肘了。究其根本,是徐州整个废了,短期内,根本没法靠税收去建设。
众人一时没什么好办法,都是沉闷不语。田丰想了想,摇头道:“主公先不必多想其他,可先去把恭祖公的丧事办好,然后何不即刻上书朝廷,请拨赈济?”
众人闻言一愕,随即刘璋大笑拍掌道:“田元皓真妙计也。这老实人平日老实,一旦玩出这般手段,却端的让人刮目相看,厉害啊厉害。”
众人这时也反应过来,齐齐大笑。田丰面色微赤,却只是将眼一闭,不去理会。
原来田丰被逼的急了,想出来的竟是将念头打到了青州赋税之上。要知道此时,虽然天子之事青州说辞暧昧,但毕竟大汉中央并未散去。
而刘璋一直以来占据在大义的峰顶,这青州往中央的赋税,也自从未断过。虽说其中大有水分,但眼下之局,若能节省出来,怎么也比白白给了曹操强。
如今刘璋领了徐州之事坐实,转头将徐州残破一事扣到曹操兵祸之上,堂而皇之的请求赈济,被曹操把持的朝廷,在陶谦在任时,还可借口其地为反贼不予理睬。
但是,如今到了刘璋手上,这种借口如何能拿出来说事?既然不能说,自然要给个说法。让曹操反过头来拿钱给徐州,那不啻于天方夜谭。但是,借此青州可拿徐州说事儿,将原本流向中央的赋税用于徐州建设上,曹操处自也是哑巴吃黄连,难以阻碍了。
如此,一个原本棘手的难题,反而成为了青徐二州彻底脱离中央财政,转而纯自治自给,眼前虽困难些,但放眼今后,实则是大大有利今后发展。只不过,这种手法,颇有些胡搅蛮缠的无赖味道,是以刘璋才有那番言词。
田丰向来以刚直君子著称,忽然冒出这么个计策来,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刘衙内取笑之余,倒也大有成就感。
236章:入主徐州(2)(完)
第237章:袁术的野望(1)
啪!
京都雒阳的丞相府上,曹操一张圆圆的白脸上黑的如要滴出水来,狠狠的将一份奏章摔到案子上。
“叵耐刘璋,嚣张跋扈一直以此,我欲再举大军伐之,如何?”看着坐在下首的一众谋士,曹操低沉的声音中压抑着一股狂躁的愤怒。
“不可!”
谋士中,荀攸首先起身拦住,摇头否道:“刘季玉身为皇叔,又本就持节领青徐二州,如今陶谦已死,州内之士共举刘璋,名正言顺也,主公将以何名义伐之?辄而动兵,恐被天下诟病,望主公三思。”
曹操面色愈黑。
旁边程昱也皱眉道:“公达之言是也,主公万不可轻动此念。况如今之局,青徐虽俱名望,然其意不明,僻处东海一隅,于主公并无实质威胁,贸然而伐,岂不是于其口实?一旦刘季玉急了,登高一呼,我等前时大好局面,岌岌可危矣。今北方诸侯,公孙瓒独大,麾下吕布、刘备皆猛士奸狡之辈,上次主公兵临徐州,便有吕布直下兖州之险。袁本初如今不能全线对抗,我若将兵往南,公孙瓒自后而袭,如何拒之?兵阵之势,非必要,何曾有两线同时开战之理?以昱之见,便是要动,也当先北而后南,方为上策。”
两大谋士俱皆反对,曹操面上虽怒气依然,心绪却已然沉下,想了想,这才道:“若依二位先生之意,孤若对河北用兵,万一刘季玉来攻,又当如何?况且,尚有寿春袁术窥伺在侧,其人兵势不小,地连南阳、寿春,不可不防。”
“青徐二州,主公勿忧。”一直未出声的荀彧忽然开口道。曹操以目示意,等他说下去。
“主公虽不能伐刘季玉,刘季玉亦无由来犯雒阳。况且如今徐州残破,百废待兴,青州再强,安有后方空虚而妄动无由之战,以一州之力而犯我袁、曹两家之理?况且眼前既有其人上表请求赈济,主公正可顺势予之,令其自治。如此,虽让青州脱离,但却以徐州将其羁縻,便其有心亦无力矣,此画地为牢之计。”荀彧眼睛微眯,手捋胡须,微笑着说道。
曹操目中精光闪烁,沉吟一阵,缓缓点头。想了想,却又转头看向一旁一个年纪最轻之人,微笑道:“诸公皆有计,奉孝可有以教我?”
那人呵呵一笑,双手抱拳一礼,带着一股不羁,正是曹操手下最擅机变的郭嘉。
此刻听闻曹操问起,双眉一扬道:“主公所忧者,非是刘璋、袁术。实是二人联手耳,不知嘉猜测可对?”
曹操一愕,随即大笑,指着郭嘉大笑道:“我便知瞒不住郭奉孝,既知我心,如何解之?可速说来。”
郭嘉好整以暇的甩了甩袖子,轻笑道:“此事易耳。袁术其人,性狭贪婪,燥而无谋。今虽占据南阳、寿春两地,虽从未向青徐而动,非不想,实不敢也。扬州刘繇,辄据富有之地,赋税却时断时续,依仗地利藐视朝廷。今可假诏,使袁术以兵讨之,并令附近州郡协助办理粮秣物资之事,袁术必喜而从之。如此,其若向刘璋讨要物资,刘璋若给,则此次上表想要赖下青州赋税之计则废,没了赋税,文若公之画地为牢之计便更趋完善。若其不给,袁术必恨,以其心性,安有临近徐州又有诏书在身,而不强夺之理?若此,刘、袁便断结盟之路,两**反目,哪来余力北顾?主公之虑可解矣。”
237章:袁术的野望(1)(完)
第237章:袁术的野望(2)
曹操闻听大喜,连连点头。
郭嘉却又笑道:“嘉闻昔日孙坚之子孙策,如今正欲南下伐刘表以报父仇。主公可使天子赐其一职,接替昔日其父长沙太守,如此,孙策师出有名,刘表亦无余力袭袁术之后,袁术无后顾之忧,安有不倾力东征乎?若此,东南大乱,我乘此时而连袁绍,先定北方,而后挟大胜之势以逼袁绍,河北可定。北方既定,可与青徐结盟,而后,绕其后而击吴扬,届时,青徐再强,入我围中,还有何作为?或迫而降之,或攻而取之,皆在主公之手耳。”
这一番话说出,曹操哈哈大笑,抚掌大悦。当即传令,便按众谋士之策而行。
圣旨传至寿春,袁术接着,果然大喜。前些时日,刚刚从孙策处得了传国玉玺,不过换给其五千兵马并粮秣若干而已。今又得朝廷支持,以取扬州之地,袁术心头火热,暗暗思量,莫不是天意使然?不然为何才得玉玺,便有这般便利?
野望,便如同春日城边的野草一般,在心中疯长起来。当即召集众文武,明示朝廷旨意,准备挥兵以向扬州。
主簿阎象劝阻道:“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其诏焉可俱奉?扬州与我唇齿相依,向日无冤无仇,供给亦多赖其地,何以接令便伐,此自毁之道。主公当上表婉拒,并为其开脱,将此事拖延才是。”
袁术正想着美事,被阎象一拦,不由怒气暗生,怒道:“尔有异心乎?”喝令左右推出,要斩阎象。
两边急忙拦住,陈纪劝道:“曹操虽矫诏,却据大义,不可不奉。但阎公之言,实为主公,岂有二心?更兼刘繇一向对主公恭敬,若辄而动兵,恐伤人望,又断我补给,主公何不三思?”
袁术大怒,拍案而起道:“我袁家四世三公,岂可依赖一小吏?刘繇富裕,我自取之,何必他再供奉?今有孙伯符取荆州,我奉诏而取吴扬,刘繇小儿,何敢阻我?大军之下,南方之地,指日可下,此乃不世之基也!我袁家祖上本姓陈,乃昔日大舜之后,近有谶语,道是代汉者,当涂高也。我表字公路,正应其谶,而曹操此时假诏于我,此岂非天意乎?我自欲取天下,便无他曹操又有何干?吾意已决,不必再言!”
众人听他忽然露出反汉称帝之意,俱皆大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法。
其时有昔日兖州太守,京兆人氏金尚,被曹操击破后,投奔袁术,一直留于麾下。与同郡好友韦端、文休二人,皆称东郡名士,号称“三休”。
此时,听闻袁术之言,纷纷站出来劝阻,袁术这会儿早红了眼,哪还听的进去?
他信心满满,已然不知做了多少美梦,却被人接二连三相劝,心中怒火升腾,再也忍耐不住,当即喝令将三人推出去斩了,并言再有违背者,一并杀了。众人尽皆惧怕,不敢再言。
袁术这才回嗔作喜,时值冬季将临,大军难行。袁术便传令淮南所属治地,皆打造器械,贮备粮秣。定于来年春后,发兵吴扬。
对于这一系列动作,青州风部已然探明,消息送至青州,刘璋得报,召集众谋士议事。
一番商议之下,众人不由都有些郁闷。这里面弯弯绕绕虽多,但座中几人都是当世英杰,哪会猜不透关窍?只是,郭嘉此计厉害便厉害在这纯属阳谋,让你明知其意,却是不好破解。
眼前摆在青州面前的难题有三个:第一,便是徐州内政。如何尽快恢复民生?
其二,便是应对袁术必将而来的物资粮草供应。至少在袁术还未公开打起大旗反汉前,他乃是奉诏而伐,这是王命,占据着道义的制高点。这一点,不论青州承不承认,袁术借此虎皮来伸手的话,青州便会处于两难之地。
毕竟,刘璋当日发布声明,也只是遏制曹操对自己的挟制令。但却左右不了他对别人施展。而青州不论应或者不应袁术要求,都如郭嘉算计那样,将青州拖入泥潭之中,再也难以安心发展。
其三,便是如何化解曹军所设的计中计,画地为牢之策。若不中此计,则曹军只怕不会轻易出兵,投入河北战场。那将不符合青州疲敌养己的战略。
若中,则等若自缚手脚,授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