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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冷笑,不屑地睨着他,一边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服,一边道:“我做什么好事了?你少跟我拿腔作调的,你以为摆出这副样子我就会怕你!你敢说你在外边就没有拈花惹草过?哼!”
武崇训怒吼道:“自从娶你过门,我就再没碰过其他女人!”
安乐挽好头发,顺手拿过榻边的钗子将头发簪住,斜睨着他道:“为我守身如玉么?谁希罕!你瞪着我做什么?你胆子不小,现在居然敢瞪我!”
武崇训怒极,猛地扬起手来,安乐公主挺胸面对着他,傲然扬起她的脸庞,她的脸上依旧带着一抹春色桃红:“怎么?想打我啊?动手啊!武崇训,你要是不敢动手,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武崇训气的浑身哆嗦:“你……你……”
安乐公主脸色一变,突然扬起手,狠狠一掌掴在他的脸上,斥骂道:“混账东西,当初跪在我脚下求我垂怜、求我下嫁时的你哪去了?你现在竟敢对我张牙舞爪!”
安乐公主越说越气,反手又是一记耳光重重地抽在他的脸上,抽得武崇训愕然站在那儿,一脸无措模样,那点捉奸时的威风气概早就不见了。
安乐公主冷冷地道:“本宫要去沐浴了,你要是不服气,只管去写休书,就说我安乐不守妇道,把我休回李家便是!”
安乐公主一甩袍袖,迈步便走,走出几步,又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道:“把那个姓杜的给我拖出去,你们两个,都让我恶心!”
佛家有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武则天把李家坑的太狠了,现在李家的姑娘可着劲儿的糟塌武家的男人,太平公主是这样、安乐公主更是这样。
武崇训气势汹汹跑来捉奸,被捉奸在床的李裹儿两记耳光便打掉了他的气焰,若无其事地沐浴去了,武崇训呆呆地站了半晌,根本没有勇气追上去向自己的妻子发难,他慢慢转过身,弯腰揪起杜文天的头发,拖着他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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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凡人修仙,仙人修道,道祖修真。少年罗真,天生绝脉,以大毅力打破肉身极限,结成道胎,踏入仙途,探索永生之秘……有道是:仙若能死皆为假,永恒无量方真仙。(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十三章 自挂东南枝
这天午后,一个消息突然在长安城中传开。高阳王武崇训受杜家公子的请托,前往隆庆池湖心岛拜访张昌宗,试图调解张昌宗与杜文天之间的恩怨,结果却被张昌宗断然拒绝,无功而返。
张昌宗随即放出话来,说他与杜文天之间的是非恩怨早有定论,他也愿意网开一面,但是杜家必须公开道歉,为他和上官待制正名,所以无需再有任何人来居中调停。
他还说,当日在新昌酒楼时,他就已经明白说过,三日之内杜家必须在安邑坊杜家大宅公开摆酒谢罪,此事不容更改。明日就是最后期限,若杜家不依约行事,他一定追究到底,让杜家晓得他的厉害。
杜敬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消息是前往长安城中向各方朋友递发请柬的家仆管事们带回来的,杜文天本人并没有及时把这个消息送回来,他根本就没有回来。
杜敬亭又气又急,赶紧驱车前往长安城,可他赶到城池门口时,城门已经关了。以杜敬亭的身份和影响原可叫开城门,但是长安城防务现在有禁军插手,杜敬亭刚刚得罪了张昌宗,不想在此时自找麻烦,再让张昌宗多抓一个把柄,只好怏怏返回。
次日一早,杜敬亭便再度驱车前往长安,等他赶到安邑坊拜见了驸马武崇训,也没见到自己的儿子杜文天。
武崇训对杜敬亭很客气,请他上坐,然后说道:“昨日令公子曾来对本王言明为难之处,本王清楚,张昌宗这么做,不只是在难为你杜家,也是有意冲本王发威,本王曾往隆庆池去拜会他,张昌宗此人……”
武崇训皱了皱眉,很是不悦地道:“张昌宗此人狂妄之极,他根本不答应由本王居中调停。本王回来后,就把结果告诉了令公子,令公子大失所望,匆匆告辞离去,怎么他不曾回禀杜先生么?”
杜敬亭惭愧地道:“犬子昨日并不曾返回樊川,老夫还是从家中管事那里听说郡王您出面斡旋,张昌宗却不给情面的事。老夫一大早便驱车前来向郡王致歉,至于犬子,迄今还不曾见到他。”
武崇训想了想道:“此事由他引起,想必令公子是怕受到老先生的责备,所以不敢相见。”
杜敬亭也是这么想的,估计那不肖子得到张昌宗不肯放手的消息以后,跑到平康坊哪处温柔乡里借酒浇愁去了,可是张昌宗这件事能避得过去么?这个孩子轻重不分、做事如此没有担当,这一次杜敬亭是真的有些失望了。
武崇训道:“老先生不必再为此事为难,本王回来后,与安乐仔细商量过这件事。说起来,自我夫妇到了长安,老先生借出大宅,热情款待,后又攘助我夫妇举办碧游宫之宴,用心至诚啊。
结果碧游宫不慎起火,因责任难明,还让杜家大受损失,本王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明白的。如今张昌宗咄咄逼人,固然是因为杜公子说错了话,可是他项庄舞剑,难道真以为本王看不透他的用意?杜先生,这幢宅子你只管拿去用……”
杜敬亭本就为这桩为难事而来,一听又惊又喜,可嘴上还得推辞,连忙道:“可……这么做于郡王您的面上须不好看。”
武崇训淡淡一笑,道:“本王的面子难道还比不上你们杜家对我的隆情厚义?你放心,这笔帐,本王会记在他张昌宗的身上,绝不会因此与你杜家生出嫌隙。”
杜敬亭急急起身,向武崇训长长一揖道:“此事本因小儿引起,郡王您如此豁达,老夫实在是无地自容了。”
武崇训哈哈一笑,抬手道:“老先生不必这么客气,既然如此,老先生这就着手准备吧,本王与安乐会马上离开。”
杜敬亭不安地道:“这大清早的,郡王可已安顿了去处,来得及搬迁么?”
武崇训道:“行装可以慢慢的搬,本王懒得看张昌宗那副耀武扬威的嘴脸,先走一步。说起来,本王早就有意与安乐去温泉宫(即后来之华清池)小住些时日,正好趁这个机会,到那里走走。”
杜敬亭感激涕零地道:“既如此,老夫恭送郡王,等郡王归来时,这住处依旧由老夫负责,老夫一定寻一处比这里更加宽大豪华的宅院请郡王入住。”
武崇训微笑道:“好!听说杜老先生还有半个月就是六十大寿了,这段时间,本王与安乐就住在温泉宫。张昌宗不是想看我武杜两家失和么,到时候,本王与安乐会亲赴樊川,为杜老先生庆寿!”
杜敬亭心中激荡不已,一个长揖到地,没有再说半个谢字,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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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是杜家公开谢罪的日子,张昌宗兴奋过度,一大早就起来了。一开始,他确实是一门心思想要洗刷自己的污名,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发现此事大可加以利用,从而削弱武氏影响,壮大二张在长安的势力。
如果说长安地方势力是一条地头蛇,那么杜家就是这条地头蛇的蛇头,如果杜家不肯向他服软,他就可以籍由此事穷追猛打,通过打击杜家来震慑长安地方势力,从而让更多人依附到他二张的门下。
如果杜家迫于压力,答应在安邑坊设筵,那就扫了武崇训的颜面,造成武杜两家失和。同时,这也等于是向世人宣告,在这场交锋中张家力压武家!武崇训可不是普通的武家子弟,他是梁王世子,是如今武氏家族中地位最高势力最大的武三思的长子,其意义比打压杜家低头服软更大。
这样的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无论从哪一边去算,对张家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张昌宗不免自鸣得意起来,他忽然发现宦海权谋不外如是,他已经掌握了其中的诀窍,可以在宦海中畅游自如了。
张昌宗早晨起来,先洗去昨晚敷面的美容膏药,用了点早餐,穿戴整齐之后,便派人去邀请上官婉儿。上官婉儿也是谣言的受害者,自然有权向张家讨还公道。但上官婉儿很客气地回拒了,言明一切交由张昌宗处理。
张昌宗早就知道上官婉儿会这么做,她一个女子,当然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抛头露面。上官婉儿不去,张昌宗又去邀请杨帆,这一次没有派人去请,张昌宗亲自赶去,到了那里不由分说,拉起杨帆就走。
张昌宗这么做,口头上说是为了找个见证,其实是为了拉杨帆下水。杨帆是他一直力争拉拢的人,杨帆今日若陪他出席,就会给别人这样一种感觉:在武氏和二张之间,杨帆与张氏更加亲近,从而逼着杨帆不得不向自己靠拢。
张昌宗越想越是洋洋自得,他发觉他已经是一个很高明的权谋家了,这令他登上车子的时候,还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这种自得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离开湖心岛,走完那条通向岛上的长堤。
长堤入口栽有两排大槐树,因为隆庆池上只有两座贵族别墅,周边也刚刚开始造起大宅,所以这一片地方非常冷清。张昌宗的仪仗走到路口时,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整个车队都停下来。
张昌宗诧异地从窗口探出头去,就见队伍已经站住,侍卫们将他的车子团团护住,一个个拔出刀剑,身形朝外,张昌宗赶紧缩回了脑袋,但他随即就发觉不像是受到了攻击,而且侍卫们已经形成了严密的保卫,不会有什么危险。
张昌宗重又探出头去,顺着众人观望的方向看去,不由惊呼一声,他发现,在路边的那棵老槐树下斜斜探出的枝杈上正吊着一个人,那人长发披面,身上一袭血迹斑斑的长袍,双脚悬在空中,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身体。
杨帆迅速走下车去,命令侍卫解下树上那人。
张昌宗的侍卫守着座驾没动,任威一跃而起,凌空一剑挥过,削断了系在树杈上的衣带,底下另有两个侍卫,准确地接住了从树上掉下来的那个人,上吊的那个人刚一接在手中,他们就知道此人没救了,因为他的身子都已经僵硬。
杨帆在几名侍卫的护持下走过去,任威拨开那人覆在脸上的长发,杨帆俯身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张昌宗从窗口探出身子,扬声道:“二郎,自缢的人可还有救?若是已经救不得就不要理会了,到前面知会坊正一声,叫他们来报官处理吧,咱们还要赶路呢。”
杨帆走到他车边,神情凝重地道:“六郎,只怕这安邑坊是不用去了。”
张昌宗奇道:“这是为何?”
杨帆道:“因为……吊死的那个人,就是杜文天。”
“什么?”
张昌宗大吃一惊,快步走下车去,分开人群,去看那尸体。
那具尸体果然就是杜文天,身上一袭白袍已经被血迹浸染的斑驳一片。任威仔细地验看着尸体,杜文天的手脚四肢俱已被人打得寸寸折断,身上血肉模糊,他的眼睛被捣烂、舌头被割去,就连胯下都剜成了一个血窟窿,成了一个死太监。
见到这么残忍的手段,张昌宗的脸也吓白了,失声叫道:“怎会这样,是谁下手这么狠毒?”
杨帆一脸同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张昌宗慢慢冷静下来,他忽然明白,他的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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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十四章 巧利用
武崇训携妻游温泉宫去了,这温泉宫就是后世有名的华清池。杜敬亭送走武崇训夫妇,马上开始筹备谢罪宴,同时派人去寻他儿子。
这边正准备着,长安地方的官绅权贵陆续赶来,他们都是受到杜家邀请,从来人身份大致就能感觉出他们对此事的态度。但凡与杜家交情深厚的,或者是依附武家的,大多只派了个子侄意思一下。
这场谢罪宴,丢的是杜家的脸,扇的是武家的脸,与杜家有交情或者投靠武家的人自然不会出动家主或者德高望重的门中长辈来给张昌宗捧场。就连心向李氏的大多也只是派个子侄作为代表,武李两家虽然明争暗斗,但是对二张却是同仇敌忾的。
相王五子只派了最小的兄弟李隆范来走过场,这是郡王,杜敬亭得亲自迎接,杜敬亭刚刚迎了李隆范进去,隆庆坊就派人来报信了。
隆庆坊坊正派了一个坊丁,骑着一头骡子,风风火火地到了安邑坊。府前迎客的杜家管事上前一问,得知大公子自缢身亡,不由大吃一惊。他赶紧领着那个坊丁急急闯进府去。
杜敬亭正陪着李隆范强颜欢笑,管事忽然急急走来,杜敬亭眉头一皱,向李隆范告了声罪,走过去低声问道:“文天回来了?”
那管事低声道:“阿郎,大郎君已经找到了,不过……不过……”
杜敬亭怒道:“不过什么?他不敢回来?这个孽子!我杜家几百年基业,起起伏伏,比今日难堪十倍的时候也曾有过,怕甚么!只要不认输、不放弃,但凭一身傲骨、一口志气,就没人踩得倒杜家。一时失意有什么了得!”
管事实在难以启齿,却又不能不说,他压低了声音,涩然道:“阿郎,大郎君他……他在隆庆池畔,自缢身亡了!”
“什么?”
杜敬亭如五雷轰顶,踉跄地退了几步,眼前一黑,几乎一头仆倒在地,幸好李隆范见机的快,抢前一步将他扶住。
……
“啊……吖……”
杨黛儿张着小嘴儿,咿咿呀呀地叫了几声,杨帆把悬在小床上方的一颗缀着缨络的朱红色圆球轻轻一推,红球摆荡起来,杨黛儿马上不叫了,只是瞪着一双点漆似的眸子,愣愣地看着那颗红球。
婉儿站在一旁,笑道:“黛儿比她姐姐小时候乖呢,记得思蓉这么大的时候,虽不如念祖淘气,却也没少哭闹,折腾的小蛮精疲力尽。黛儿可乖巧的很,只要让她吃的饱、身子也干净,她就不哭不闹,顶多咿呀几声,你一哄,她就乖了。”
杨帆笑道:“孩子是自己的好,黛儿确实乖巧,可她要是比思蓉更淘气,你就该夸她活泼伶俐、精神十足了。”
婉儿向他皱了皱鼻子,俯下身子看看爱女,在她颊上亲了一下,抬头看见杨帆若有所思的神情,就知道他的心神飘忽,不知正想着什么,便敛了笑容,关切地问道:“怎么,杜文天那件事很麻烦?”
杨帆摇摇头,道:“有麻烦也不是我的麻烦。我正在考虑别的事情……”
杨帆轻轻伸出一根手指,触了触黛儿的掌心,正在好奇地望着红球的黛儿马上握住了他的手指,用的力气很大。她那专注的眼神并未从红球上挪开,但她已咧开小嘴,露出一个无声的笑脸。
她的笑只是开心的自然反应,倒不见得是因为知道父亲在逗弄她,杨帆还是向她还了个微笑,这才缓缓说道:“我在考虑的是……这个麻烦是让它落在张昌宗的身上好,还是落在武崇训身上好……”
……
“这个黑锅当然该让张昌宗背起来!”
沈沐枕在七七柔腴的大腿上,他的宝贝儿子正卖力地想要爬过他的一双大腿,那藕节似的胖胳膊胖腿儿费力地挣扎了半天,可横在他面前的一双大腿就像一座大山,还是爬不过去。
小家伙气极败坏地仰起头,干嚎了两声,七七探身想要扶他一把,却被沈沐伸手拨开:“你别管,让他自己爬,这儿子呀,可不能娇生惯养,要不然长大了变成杜文天那种废物,那就坑人坑己了。”
七七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