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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怀义字都不识几个,一开始还能凭着满腔热情陪着他们扯淡,后来云山雾罩的连薛怀义都绕迷糊了,便渐渐觉得乏味起来,于是就把这件事全权委托给三戒、法明等几位高僧,他又跑去看弟子们蹴鞠了。
武则天答应让禁军击鞠与他们较量,一道内旨下去,身在孟津的丘神绩自然满口答应。天后的旨意岂容忤逆?再说,丘神绩的这些击鞠手都是从各路禁军中挑选出来的高手,都有一定的背景,虽然白马寺臭名在外,但是与他们这些人较技,谅也不敢做出太恶劣的行为。
丘神绩年轻时就是一个击鞠高手,当年李世民在大唐推行击鞠时,他是大唐禁军中的一名击鞠主力队员,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依旧颇好此道。每年上元节时,禁军参加击鞠,都是由他统一调配各路禁军中的击鞠高手,统一训练,用现代的话来说,他就是禁军击鞠队的总教练。
我们看多了官场戏,似乎达官贵人一个比一个严肃,一个比一个正经,官场上如此,生活中也是如此,对友人、对同僚、对亲人,整天都端着个官架子,活得全无人味。其实不然,他们纵酒,歌舞,谈笑时,与我们一般无二,同样有许多个人爱好。
丘神绩是个酷爱击鞠的人,在他原本的打算中,因为上元将至,已然准备与其他各路禁军将领沟通一下,抽调他们营中的击鞠高手,集中起来进行训练,如今武后这道旨意下来,正好两便。
只是因为他抽调的人员来自各路禁军,需要花费几天功夫才能把这些人聚齐。薛怀义等了两天,依旧不见丘神绩派人过来,实在耐不住性子,便拉着他的人马进宫找上官婉儿比划去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和尚进宫
薛怀义身边的亲信弟子中,有几个人是随他去过宫里的,其他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去过,因此这一番得以入宫,一个个都显得甚是兴奋,对那天下间最尊贵的所在充满了好奇。
马桥也不例外,虽然那座宫城就在洛阳城里,距他咫尺之遥,可他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踏进那里一步的,而现在,他竟有机会进入九重宫阙,真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
杨帆的心情也很紧张,还有一些激动,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进入皇宫,薛怀义说过,宫里的蹴鞠高手多是女子,诸如公主、女卫、宫女……,就连上官待诏也在其中,这一次能不能见到她?如果有机会见到她,如何才能问出苗神客的下落?
因为正想着这些问题,杨帆便显得有些沉默,其他的人都在兴奋地议论着,猜测着宫里的情形,或者听那几位随同薛怀义去过宫里的师兄弟们讲述宫里的情形,他的表现便有些与众不同。
楚狂歌看在眼里,还以为他是因为关心胜败,过于紧张呢。要知道,这几支比赛队伍都是由杨帆一手组建的,胜负如何,与他的关系最大,所以他的表现不同寻常便也可以理解了。
楚狂歌紧赶两步,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二郎不必担心,你我训练这些人才多少时日?以前,他们根本不够格儿去宫中较技,如今只要能多撑些时间,便是你莫大的本事。何况就凭你那出神入化的蹴鞠功夫,某还真不相信,一些女子,能比你强!”
杨帆打个哈哈,笑道:“楚兄说得是,不过一群女流而已,咱们堂堂男子,还能怕了她们不成?”
两人说笑着,搭着肩膀儿往前走,快到履顺坊的时候,迎面忽有一行人马缓缓而来,头前几个公差敲着开道锣,打着清道牌,后边许多公人扶刀相随。
洛阳尉唐纵骑在马上,按刀而行,身后又跟着许多公人,不想薛怀义领着一帮大和尚迎面而来,那些公人吓了一跳,立刻偃旗息鼓,避到道旁,让这群大和尚过去。
杨帆向路旁望去,却是公人们押着几个人犯。人犯中有两个囚犯身上锁了大枷,那枷长有六尺,宽有四尺,厚达五寸,沉有百斤,戴了这枷不要说走路,纵然是架在车上,折腾久了也必死无疑。
旁边还有几个人,只戴了轻枷,可是身上穿的却是死囚的衣服,颈后还插了“斩”字牌,一个个五花大绑,面如土色,再后面又有许多男女穿着囚衣,号啕的、唾骂的,并不因为薛怀义的到来而住口。他们已经成了死囚,顷刻间就要一命呜呼,还怕谁来?
“嗯?”
薛怀义正策马前行,忽然看见受绑的人犯中有好几个很面熟,不由勒住了坐骑,定睛一看,不由面现惊疑之色:凤阁侍郎元万顷,天官侍郎邓玄挺,内史张光辅……薛怀义暗暗吃惊,忙招手把唐纵唤到面前,小声问道:“怎地这几位都被抓了?犯了何事?”
唐纵本来见他经过,心中很是忐忑,一见他召自己问话,态度倒还和蔼,心中不由一宽,忙拱手道:“薛师,这几人都是与徐敬业叛党有所关连的,如今案发,天后震怒,如今正要发付刑场问斩。”
薛怀义“啧啧”连声,忽见秋官尚书张楚金竟也赫然在绑,不由问道:“张尚书乃朝廷重臣,当初不是颁过赦令的么?怎么也绑赴刑场了?”
这赦令,就是传说中的免死金牌,其实它倒不是一面金铸的牌子,而是一道赦令,受赐赦令的官员,可以免一次死刑。朝中持有赦令的官员一共就那么十多位,薛怀义自己就有一首,故而有此一问。
唐纵脸上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气,说道:“年初的时候,张尚书制订了一条新法,说倘若有人犯了谋逆的大罪,纵然持有赦令本人可以免死,但是他的家属也该受到严惩,或者处决或者籍没入官充为奴婢,以儆效尤。
天后觉得很有道理,就允准了。谁知道……,如今张尚书虽然怀有赦令,可以免死发配边荒,可是他家中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却是都要斩首的,至于那些妻妾女儿、侍婢丫头,就全部籍没入宫,充为奴婢了。”
薛怀义听了,脸上也不禁露出古怪的神气,半晌才道:“这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唐纵深以为然,不过张尚金原本是司法口儿的最高长官,今日虽已这般下场,他也不好有所评价。薛怀义摇摇头,叹气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说罢双腿一磕马腹,便向前走去。
杨帆和马桥此刻剃着光头,穿着僧衣,就在和尚群中,可是唐纵根本不敢再生是非,眼看着一帮和尚从面前大摇大摆地过去,连头也不敢抬,如何认得他们。
楚狂歌走在杨帆身边,眼看着那些死囚的狼狈模样,不禁叹息道:“张楚金想出这么一条律法,本来是为了迎合天后。想不到却作法自毙,最先着实在他自己身上。”
弘一笑道:“这算什么,你瞧见那两个戴大枷的了么?那两人就是徐敬业之弟徐敬真和洛阳令张嗣明,他们是拉去陪绑看杀人的。他们戴的那种大枷,就是张嗣明想出来的,专门用以惩治重犯,如今可好,他自己也尝到了那种大枷的厉害。”
众泼皮听了便纷纷叹息起来,把他们听说过的许多有关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故事七嘴八舌地说出来,一时间这些打架斗殴、到处生事的无赖,倒似看破了红尘的出家人一般,生出诸多感慨。
※※※※※※※※※※※※※※※※※※※※※※※※※白马寺僧众由薛怀义领着,从玄武门进了宫城,再向左一拐,走向安福殿方向。安福殿与观象台之前,有一大片平坦宽阔的场地,这儿有一处蹴鞠球场。
此处位于后宫之北,邻近宫城后苑的御花园,许多宫嫔、女官、宫女们都住在左近,所以经常在此聚集,嬉戏。
杨帆等人随在薛怀义身后,进了这威严耸立的宫城,眼见那恢宏壮观的皇家宫殿,许多初次入宫的人都心生敬畏,自然而然地不敢高声言语了,只是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着所看到的一切。
在这宫苑里,所见最多的就是女人,一个个年轻的、衣着鲜艳的女子走来走去,看到一群光头和尚进来,都会好奇地站住,三五成群打量着他们,彼此窃窃私语,偶尔说到什么有趣的话题还会掩口轻笑起来,轻笑时那双眼睛微微地勾成一双弦月,便有了几分撩人的味道,看得这班秃驴一阵心猿意马。
“小帆,小帆,你看,好多漂亮女人啊!”
马桥凑到杨帆身边,两眼发光地道。
杨帆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普通人家的后花园种的是花,皇帝家的后花园,种的可是女人,咱们见到的这些,未必就算多呢,这宫里头,怎么也得有上万的女人,还都是万里挑一,从各地遴选入宫的,你想想……”
马桥想像着一万多个万里挑一的俊俏少女汇聚一堂的场面,嘴巴顿时大大地张开,马上就要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观象台是洛阳宫城里的一座观天象的高台,一向由钦天监负责,平时这里并没有什么人,不需要使用时,直接把宫门一锁,因为它在宫城之内,安全绝对可以保障,所以连守门的人都没有。
观象台与安福殿呈直角交接,中间是一片极其广阔的场地,这儿建有蹴鞠场等供宫娥太监闲来游玩健身的地方,至于秋千、垂钓等所在,则在宫城后苑以内,与此地以一道高达三丈的宫墙相隔。
薛怀义把他们领到那片空地上,粗声大气地吩咐道:“你们在这儿候着,洒家先去见过天后,请天后派些蹴鞠高手来与尔等较量较量。”
薛怀义刚要走,又不放心地回头,瞪了这些蠢蠢欲动的泼皮徒弟们一眼,吩咐道:“这儿可是皇宫大内,一个个都给老子安份着些。”
弘一连忙笑嘻嘻地答应了,薛怀义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便往宫里头走。场地上,有许多挽着手儿散步聊天的宫娥,在一片蹴鞠场上,还有十几个宫娥正在踢球。一见进来十多个光头和尚,站在那儿东张西望,便有些宫娥凑过来,好奇地打量他们。
“喂,老和尚,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只是个沙弥呀?”
一个很活泼的圆脸小宫娥看着一浊道人,这老道满脸皱纹,年纪已经很大了,却穿着一身普通的僧衣,挤在一群小和尚中间,不像个有地位的和尚,忍不住好奇地问起来。
一面问,这小宫娥还忍不住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摸摸他那绺山羊胡子,一浊道人赶紧退了一步,稽首当胸,高宣一声道号:“无上太乙天尊,女施主切勿如此。”
小宫娥吃了一惊,睁大眼睛,掩口笑道:“你这老和尚到底拜的什么佛呀,怎么念起了道家的天尊?”
一浊道人涨红了脸皮,一时说不出话来。
旁边便有一个小宫娥笑嘻嘻地道:“你这老和尚好没出息,你瞧那位穿红袈裟的和尚,年纪轻轻,就做了佛门的班首呢。”
圆脸小宫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瞧见杨帆,登时两眼红心:“哇!好俊俏的小和尚啊!”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龙女十八变
薛怀义原本还担心手底下这帮泼皮无赖入了宫也不懂规矩,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哪知道这些宫娥秀女反比这些泼皮无赖还要大胆。
需知这里是大内,是宫娥秀女们的家,她们根本不担心会有人敢对她们无礼。更重要的是,她们人多,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把一个人扔到一堆异性里面,雄鸡也会变鹌鹑。
于是,和尚们成了宫娥秀女们品头论足的对象,她们大大方方地指点着他们,不时传出嘻笑的声音,连平时最泼皮、最无赖的和尚,在她们的嘻笑声中都有些拘谨起来。
这些和尚平时上街,看到有些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妇的时候,没少对人家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眼下群雌粥粥,数倍于己,个个都是娇俏美丽、年轻活泼的女孩子,他们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最受关注的当然是俊俏小和尚杨帆,好多小宫娥都两眼红心,闪闪发光地看着他,杨帆却正在看着蹴鞠场里那几个踢球的女子。
这几个女子拼抢得过于激烈,虽也知道宫中来了一群和尚,一时也腾不出空来看热闹。她们穿着浅绿色的大翻领对襟窄袖衫,衫长及膝,紧扎腰带,束着纤细的小蛮腰,腰后两条垂下的板带贴在她们翘翘的臀部上,随着她们奔跑的动作一跳一跳地拍打着丰盈的翘臀。
她们的下身都穿着一条与上衣同色的条纹瘦腿裤子,裤腿有的绑着,有的塞在靴筒里。绑裤腿的宫娥,是因为脚上穿的是一双木屐,没有靴筒可塞。
由此,也可以推测出她们在宫里的大致地位,因为踢球是很费鞋子的,那年代可没有足球鞋、胶底鞋,不管是布鞋还是皮鞋,都不是特别的结实,一场球踢下来,质量差些的鞋子就成了开口笑,质量好的也有脱线的地方。
此时虽是大唐极繁华的年代,大部分人衣食无忧,但是不愁吃穿并不代表一切,这时的手工业并不发达,鞋子需要一针一线地做出来,做鞋子比做衣服还要费力耗时,所以价格并不便宜,因此除非富有的人,否则踢球时大多赤足或者穿木屐。
宫娥们终究是女孩子,不可能光着两只脚踢球,因此地位高、俸禄多的人会穿靴,其他宫娥则以穿木屐的居多,木屐的感觉远不如布鞋和皮靴更灵敏,在踢球时是比较吃亏的,所以即便是球技相近,甚至你的球技稍高,穿木屐的人也要比穿布鞋或皮靴的人差一些。
然而,此刻在球场上踢球的那十几个人中,球技最高的那个,分明就是一个穿木屐的女孩,若她换上一双皮靴,球技又该如何呢?
杨帆看的正是她!
杨帆此番入宫,是要与宫中的蹴鞠高手比较球技的,而这直接关系到他以后能否经常入宫,并有机会见到上官婉儿那样的大人物,所以他对宫中的蹴鞠高手格外关注。
这个穿木屐的少女头上梳着三丫鬟,清丽绝俗,同样是一袭绿衫裤穿在她的身上,就格外地透出一种矫健利落的味道。她的脚上穿着一双简陋的木屐,那只皮球此刻就在她的足尖上,任她做出百般花样,却是球不离足,足不离球,球技当真是出神入化。
她们正在“白打”,白打就是不设球门,纯以脚法技巧为主的一种竞赛游戏,它对脚的控球能力要求极高,一场球踢下来,体力消耗却也不小。
盛唐时,可称得上是全民踢球,上自皇帝嫔妃、王公贵族,下至庶民百姓、走卒脚夫,莫不酷爱蹴鞠。在这样的氛围下,像薛怀义这样的铁杆球迷多,球技高超的人也多,场上这几个宫娥的身手没有一个差的,这个穿木屐的少女在这群宫娥当中还能技压群雌,那就尤其难得了。
这个少女就是谢沐雯,她在宫中的女官、女侍卫和宫娥里边,算是相当有钱的一个小富婆了,之所以还要穿木屐打球,完全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攒钱、赚钱、再攒钱、再赚钱的生活。
妞妞过苦日子过怕了,她恨不得一口气就把她和阿兄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全都赚出来,因之在姐妹们中间落了一个“小财迷”的绰号。
杨帆注意到她,是因为她高超的球技,随后才开始打量她这个人。
看了一会儿,杨帆隐隐生出一种面熟的感觉,虽然谢小蛮此刻的装束打扮与那一晚衣袂飘飘的仙女形像相去甚远,可是美女总是叫人一见难忘的,尤其是她那双英气勃勃的眉毛,杨帆忽然就记起了她。
那一晚,他骑在墙头,曾经见过这个少女。
她果然是朝廷的人,而且是宫里的人!
她……不会认得自己了吧?
谢小蛮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忽然脚尖一踮,那只似乎粘在脚尖上的皮球腾空而起,直向苍穹飞起,她这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