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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听得头疼不已,只好敷衍道:“眼下我们能不能安然返京都不知道,谈这些似乎远了一些,郡主还是请回房歇息吧,明日一早咱们就要进伏牛山,这一路上将更加辛苦。”
“我才不怕呢!”
李裹儿抿着唇儿轻盈盈地笑:“黄旅帅说,你是最有本事的人,这一路过来,我也是亲眼见过的,我知道你会护着我的,对不对?只要你肯护着我,天下间就没有人能伤害我。”
杨帆不耐烦地道:“郡主谬赞了,人力有时穷,在下只是尽人力而听天命罢了!”
李裹儿眸波一转,嫣然道:“你说天命么?哈!我觉得天命就是……让你成为我的男人,让我依靠你,让你保护我,这就是你和我的天命,你说是不是!”
“砰砰砰!”
外堂响起了急促的叩门声,随即传来古竹婷的声音:“阿郎,阿郎!”
杨帆一惊,扬声问道:“什么事?”
古竹婷道:“属下发现一桩古怪,要面禀阿郎!”
“请稍等!”
杨帆向李裹儿递个眼色,压低声音道:“还不走?”
李裹儿吐吐舌头,娇憨地道:“知道啦!”
她爬到后窗前,屈身迈出一条腿,又转身对杨帆小声地道:“你看!我就从来不叫你为难,我对你这么好,你可要对我好喔!”
她笑的很甜,甜甜若蜜,杨帆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养过的那只猫。
杨帆看着她爬出窗子,还向他扮个鬼脸,笑嘻嘻地走掉,这才低头看看着装,确认没有什么差迟,这才举步走到外堂打开门闩,门儿一开,古竹婷便闪身掠了进来,又回头看看外面,飞快地掩上房门。
她还是一身男装,唇上有两撇小胡子,看在熟悉她真实面目的杨帆眼中,那两撇小胡子配着她水灵灵的美目,显得极为可笑。可古竹婷却是一脸的凝重紧张:“阿郎,方才我们收拾厨房,发现了一些古怪。”
杨帆心中一紧,谨慎地道:“走,到房间里说!”
杨帆引着古竹婷入房坐定,将灯移到两人面前,这才问道:“发现了什么古怪?”
古竹婷道:“我们做好了饭菜,就在厨下吃了点儿,顺便烧了些热水,想要沐浴一番。”
女子好洁,这一路奔波就没好好歇息过一次,更不要提沐浴净身了,如今难得这样的机会,这些女子们自然想烧点水好好洗个澡,杨帆点点头表示理解。
古竹婷道:“浴室就设在厨房隔壁的柴房,姑娘们轮番入浴,我则在厨下烧火。等大家吃过晚饭,陆续送回了餐盘,还有一半的人不曾沐浴过。我想,此间主人对我们本来就不甚欢迎,既然闲着,不如把盘碗都洗涮干净,免得惹人嫌。”
古竹婷说话向来简洁明了,没想到自那晚头枕大地,眼望星空地与他一番谈心之后,却渐有发展成话唠的趋势,杨帆不禁暗自苦笑。不过他也知道古竹婷只是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她既然还有功夫先说前因,那么此事再重要,至少也不是紧急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
好在古竹婷只介绍了这几句,便说到了正题:“我想收拾碗碟时,意外地发现,厨下几只大桶里盛着放着许多还没洗涮的碗碟,有的盛着菜汁,有的剩着米饭,都很新鲜,从那些碗碟的数量来看,至少够两倍于咱们的人吃用的。”
杨帆一怔,马上想起那位梁府老管事说过的话,府上加上他,男女老幼一共五人。杨帆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古竹婷道:“我这才注意到泔水桶,那里边的泔水有大半桶,这户人家是养了猪的,如果不是一下子积存了太多泔水,猪也吃不下的话,桶里不会剩下这么多!”
古竹婷一字一句地总结道:“那个老管事说谎,这家人绝不只是五个人,五十个人才有可能!”
杨帆在房中缓缓踱了几步,慢慢站定身子,目光闪烁地道:“也许……那老管事不是说谎,而是有意想告诉我们点什么,所以……才要我们自己去做饭。”
古竹婷一点就透,目芒纯时一缩,沉声道:“阿郎是说,有人先我们一步而入府,控制了这府里的人?”
杨帆道:“从村里人看到咱们时的稀罕模样来看,这些人还不是光明正大地来到村子里的,很可能……是趁夜从山坡那面潜进梁府,控制了府上这几个人。”
古竹婷道:“这儿空荡荡一座府邸,又无法搬走,山贼强盗怎么会打这里的主意?就算他们想打这里主意,抢了东西就该走掉,还留在府上意欲何为?”
杨帆用力而缓慢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没错!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杨帆霍然转身,对古竹婷道:“咱们现在至少有一半人还没有入睡,他们不会有所行动。你马上回去,告诉那些正在等候沐浴的姑娘,一切如常,避免引起他们的警觉,让沐浴之后返回的姑娘们各自提高警觉,其他人我来通知!”
古竹婷点点头,马上闪身离去。
到了屋外,她便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神情略显郁闷。
方才,她在房中隐约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那绝对不是花香,而是淡淡的女儿香,错不了!
古竹婷不期然地想起了那个狡诈如狐、令她油然而生警惕的小妖精:“人家整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的,你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偏生痴迷那个妖精,那可是当朝郡主,连脑袋你都不想要了么?真是个色令智昏的混……混……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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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在灯下静坐良久,灯光中,神色变幻莫测。
看他悠远的眼神,他所思考的显然不仅仅是眼下的危局,他在想什么?
杨帆苦思半晌,终于长身而起,抓起佩刀往腰间用力一插,便疾步走了出去。
黄旭昶和许良两位百骑旅帅此时正半躺半卧地靠在被褥上聊天,他们睡在庐陵王卧房的外面,是堂屋。这里没有床,屏风后面倒是有一张罗汉床,平时家里人盘坐聊天或会唔密友的所在。
两人把那罗汉床抬出来充作了卧榻,只是两个人挤在上面,翻身也有些困难。等到休息的时候,他们之中只能有一个休息的,另一个要带班值宿,因为此时还有许多人没有入睡,暂时不需要出去巡戈,所以才躺下小作休息。
今晚上半夜要领班值宿的人是黄旭昶,他们在宫里时就时常晚上值宿,所以此时虽然有些困乏,还是比一般人精神许多。房门一响,杨帆快步走了进来,手按钢刀,神色冷竣,黄旭昶和许良不由讶然坐起,说道:“校尉!”
杨帆摆摆手,不让二人声张,快步走到二人榻前,低声把古竹婷的发现说了一遍,二人听了登时面色一紧。杨帆冷笑道:“今夜怕是睡不安稳了,不过我们既然已经发现了不妥,那倒霉的就是他们了,你们两个……”
杨帆压低声音,与他们窃窃私语一番,二人听了连连点头。黄旭昶道:“我马上去通知大家!”
“慢着!”
杨帆手掌一翻,压在他的肩头,略一沉吟,方道:“不急,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具体的安排,等所有人返回后,你再利用巡察之机一一告知,同时告诉他们,各守本位,不得擅自走动。”
许良奇道:“我们何不早做安排?”
杨帆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缓缓地道:“我们自第一次在老河口遇袭,此后一路下来,每在一处要道安然通过,必然在下一处要道遇袭,你们不觉得奇怪?”
黄旭昶和许良对视一眼,脸色突然变了。
杨帆又道:“这座山村偏僻之极,可他们居然提前埋伏在这里,如果他们是在我们可能经过的每一处要道上都做了同样的安排,你想想,那得需要多少人马?如果只是在这个地方做了安排,那么……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走这里?”
黄旭昶双目一张,须发如戟,他咬牙切齿地道:“有内奸?”
!(未完待续。)
第八百章 月黑风高
许良震惊地道:“内奸能是谁?一定是内卫的人,女人最不可靠!”
黄旭昶是百骑的人,对百骑也有一种本能的信任与袒护,忙道:“不错,一定是内卫的人,咱们百骑这些人,都是一块儿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做内奸,害死庐陵王,那咱们兄弟全都活不了,不会有人这么坑害自家兄弟的!”
杨帆缓缓地道:“内奸是谁,我现在还不知道,在没有确定内奸是谁之前,每一个人都有可疑,你我万万不可先入为主,这会蒙蔽了我们的眼睛!”
黄旭昶和许良慢慢从激动中清醒过来,应了声是。
杨帆沉声道:“今晚的事,我们先应付过去,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揪出内奸,否则我们别想活着回到京城,再往北去,会越来越危险。所以从现在起,我们的一切行动,我只告诉你们几个最可信任的人。”
许良奇怪地道:“校尉既然察觉有内奸,为何能确定我们两人就一定可靠?”
杨帆道:“很简单,因为这一路上你们两个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庐陵王身边,包括我离开你们堵截追兵的时候,如果你们其一对庐陵王心怀歹意,早就下手了。”
杨帆屈起手指,一一算计道:“高莹、兰益清这两位姑娘我信得过,当初扶持庐陵王从山上下来的就是她们两个,如果她们想对庐陵王不利,早就可以下手。
当时保护她们下山的几个百骑和内卫,今晚之后,你们弄出名单给我,这些人也可以信任,否则他们只要故意弄出一点声息,惊动山上的守军,我们就不容易逃离。
再一个,古姑娘可以信任,否则她根本不需要把她的发现告诉我,如果我们全无戒心,即便晚上布了警哨,刺客以有备算无备,我们也不易抵挡……”
杨帆显然已经仔细算计过,说来有条有理,黄旭昶和许良听得频频点头。
杨帆数完了说道:“这些人,可以把有内奸的事先告诉他们,让他们加强对其他人的警惕,如果近身卫护庐陵王和……小郡主的人有不是这些人之一的,你们想办法调开,换上最可靠的人!”
二人点头称命。
杨帆又道:“接下来的话,我先对你们说一遍,之后我还要去找高莹姑娘,把这番话同样告诉她。你们对自己手下的人最了解,在监视和防范其他人的时候,重点要注意的……”
杨帆扫了二人一眼,一字一句地道:“是那些家境一般、人口较少,轻易就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
黄旭昶和许良虽是武人,性情粗犷了些,但是为官已久,绝非只懂武力不谙丝毫心计的笨蛋,杨帆一说他们就明白了。
庐陵王返京所面临的局面前所未有的复杂,因为武周一朝的势力实在是太混乱了,派系太多。武则天也深知这一点,但她既不能整顿武氏,现在也没有精力再整顿武氏。
为了确保儿子能安全回京,她只能做出庐陵王生返,护从人员个个有功;庐陵王死归,护从人员个个处斩的决定,以此来保障皇命的执行。
这样的话,那些家族庞大、轻易不可能“消失”在民间的百骑和内卫侍卫就不太可能受人收买。相反,那些家里人丁不多的侍卫,收受一大笔好处,葬送了庐陵王性命后,就很容易逃离京城,易名改姓,在他乡别处享清福。所以,如果有内奸的话,这样家世的人是最具嫌疑的。
黄旭昶和许良点头答应,杨帆又对他们嘱咐一番,这才起身离开去找高莹。
右侧房间里,李裹儿光着脚丫站在门口,耳朵正贴在门上。杨帆离开后,她轻轻直起腰来,认真地想了想,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片刻功夫她又下来,在脱下的外衣中翻了翻,摸出高莹送她防身的那柄带鞘匕首,重新回到床上,把匕首抱在胸前,这才安心睡下。
杨帆一路行去,脚步沉重。
刺客的事已经令他背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内奸的出现更令他忧心忡忡。
内奸难挖,但一定得挖!这个内奸如果不揪出来,一过伏牛山进入都畿道,那就更是危机重重了,因为武氏家族的人特别重视他们在京畿地区的势力发展,武家的主要势力恰恰集中在这一块。带着一个内奸回京,无异于去闯龙潭虎穴。
可要找出这个藏在百骑或内卫中的奸细又谈何容易?打草惊蛇的话就很难挖出这个奸细了,而且让太多的人知道他们之中有个内奸,大家疑神疑鬼、夜不安寝,恐怕熬不了多久,不用外敌动手,整个队伍就得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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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梁府后宅,一群夜行人鬼鬼祟祟地凑到了一起,屋里点着灯,窗子上挂了被子,避免灯光映出去。
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的梁府老管事坐在角落里,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们,可他毫无办法,他一个年迈的老人,根本奈何不了这群强人,他们一家人留守这座宅子,如今老伴儿和儿子、儿媳还有小孙女儿全都落在这群人的手中,他无法反抗。
下午来的那群人正符合这些人所说的条件,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那位黔中名士。梁老管事特意做出不近人情的样子,让那群人自己去做饭,就是希望他们能从厨房里那些来不及清洗的碗碟察觉不妥。
梁老管事想着,暗暗一叹:“希望他们提高警惕、得脱大难!我老汉一辈子吃斋念佛,如果他们死在这里,我老汉可是造了大孽了。”
“准备行动了!李枫、刘若雨、司马韶、温林!”
点到名字的四人向前一步,低沉地道:“属下在!”
首领道:“你们四个,负责剪除他们在房顶上的巡哨,务必要一击致命!”
“是!”
梁老管事是见过世面的人物,瞧见这班人的作派,不禁暗起疑心:“难道他们是行伍中人?看他们言语动作,像极了军人!”
首领又转向其他人道:“陈光、克斯坦、方梓宇、行素!”
又是四人上前,道:“在!”
首领道:“你们四个,各自率领自己的人做好准备,一俟他们得手,你们马上冲出去,结果或是缠住巡戈在那人房前屋后的侍卫!”
这四人就不像军人了,其中克斯坦的面相,分明就是一个昆仑奴,而那行素则穿着一身道袍头挽道髻,梁老管事又看糊涂了:“莫非我方才判断有误?”
其实梁老管事还真没看错,先前那四人确是军伍中人,最擅长箭矢,个个都有百步穿杨的本事,但这第二批四人却是武三思和武懿宗府上的家将,聘请的江湖中人,擅长个人技击搏斗之士。
那首领身材不高,但极为墩实,肩宽背厚,雄壮如山。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篷连腮胡子,浓密如墨,根根如戟,显得极为威武,此人用的武器也极其罕见,手中提的竟是一对车轮巨斧,斧背厚重、斧刃寒光闪烁。
这人姓霍,名叫霍麒麟,乃武三思府上侍卫班中第一武士,此人还擅长相扑和跤法,昔年在军中时风头甚健,曾与当时的军中第一相扑手楚狂歌较技,一招惜败,后被武三思看中,延揽入府。
霍麒麟又对剩下的人道:“你们进入东跨院后,立即分别杀向各处房舍,趁其不备,斩杀那些侍卫,混乱制造的越大越好,霍某会带五个人,直趋那人住处,取其首级!一旦功成,你我众人,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便是做个高官大将也易如反掌了!”
霍麒麟事先安排了一个机灵的手下打扮成梁府家仆,趁着给杨帆等人送被褥的机会,已经把东跨院各人的住处安排了解的非常仔细,此刻一一安排,有条不紊。
梁老管事莫看年岁大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