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蛮忽然记起了什么,探手入怀,摸出了一个牛皮口袋,说道:“你昨夜随手丢在房中的,我打开看过,才知是贵重之物。”
杨帆接过那牛皮口袋,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小蛮答道:“我记得是昨夜客人散去之后,陈寿才交给你的,说是一个叫赵逾的人送你的贺礼!”
杨帆“啊”了一声,道:“是了,我想起来了,他送的这是什么东西?”杨帆一边说,一边打开牛皮口袋,探手向里摸去。小蛮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是店铺转让的契约!”
“店铺转让?”
“嗯!这是洛阳南市十六家店铺转让的契约。我已经看过,这十六家店铺全部位于南市十字大街最繁华的地段,那条道上客人最多,大道两侧各有十七家店铺,全是日进斗金极赚钱的铺子。如今……这十六家店铺都归你了。”
杨帆听得一呆,他知道沈沐会送礼,却没想到这份礼竟然厚到这种地步,他知道沈沐有钱,但他从来也不知道沈沐究竟多有钱,今日看到沈沐送的这份贺礼,他才明白什么叫富可敌国!
杨帆呆了一呆,便打个哈哈道:“好大方!当真是好大方呀!不过……既然那段街市一共只有十七家店铺,他十六家都送了,何不把另一家也买下来送我呢,呵呵,那一来整条街不都是咱的了么?”
小蛮吸了吸鼻子,一脸古怪地道:“因为另外的那家店铺,是我的。”
“啊?”
这回换了杨帆发怔了,小蛮心里清楚,自己当初费了多大的心力才盘下那家店铺,那还是店家因受谋逆大罪株连死于狱中,而自己恰恰是那案子经办之人,这中间尚且颇多周折,能拥有十六家店铺,实是想都不敢想。
小蛮轻轻叹道:“那个地段,日进斗金,出多少钱也没人肯转手的,所以,这人既然能送你十六家店铺,他绝不是从别人那里买的,只能是……这店铺原本就是他的。”
杨帆“嗯”了一声,小蛮这话,分析得八九不离十。小蛮道:“我在那里,从不知左右那些店铺属于同一个人,可见此人行事之诡秘。如今,他出手如此豪绰,郎……郎君……”
小蛮显然还不太适应这个称呼,不过磕磕绊绊的总算说了出来,一句“郎君”出口,她的脸蛋已艳若桃李:“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人送这么厚的礼,所图之事一定非同小可,郎君……是一员武将,他一个商贾想图你什么?郎君三思。”
杨帆能够体会到她话语之中浓浓的关切之意,便微微一笑,道:“你放心,他为何送此厚礼,我心中有数的。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杨帆说着,也不再看那牛皮口袋了,而是把它递向小蛮。
小蛮迟疑道:“这是……?”
杨帆道:“咱家的财产,不交给娘子打理,还能交给谁呢?”
“喔……”
小蛮有些羞怯地垂下头,接过了那牛皮口袋,细细品味着“娘子”这个称呼,竟然隐隐有了些心醉的感觉……※※※※※※※※※※※※※※※※※※※※※早朝散后,武则天摆驾武成殿,到了殿上只扫了一眼,就发现少了一个人:婉儿。
婉儿是她最得力的助手,已是一日不可或缺,每天她到武成殿,婉儿都早早迎候在这里,把一天之内需要处理的公事按照轻重缓急整理得井井有条,怎么今日她竟不在呢?
武则天有些不快地向左右问道:“婉儿在哪里,怎么不见她在殿上等朕呐?”
内侍小海急忙躬身道:“大家,上官待诏近日身体有些不适,又兼为杨侍卫操劳婚事,大家前日曾亲口许她告假三天,在府上歇息的。”
“哦!是了是了,唉!老了,真的老了!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武则天摇摇头,喟然叹息一声,便坐到了御案后面。
没有上官婉儿先期的甄选、阅览、题注、以加处理建议,武则天独自批阅这么多奏章可着实有些吃力了,她的眼睛已经有些花了,批阅了一会奏折,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
武则天懊恼地叹了口气,她重重地搁下笔,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掐眉心闭目养神,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武则天双眼一张,恼怒地道:“谁在外面喧哗?”
小海慌慌张张地赶进来禀报:“启奏大家,弘文学士王庆之闯宫见驾,奴婢说大家正在处理朝政,叫他候着,他却说他有大家赐予他的通行印纸,奴婢等不能阻拦……”
他还没有说完,王庆之就从外面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拦阻不及的小太监,王庆之一见武则天,立即长揖到地,还不等他说话,武则天先冷笑一声,道:“王庆之,你这些日子往朕这儿跑得可够勤啊!今日来,又是为了废太子、立魏王?”
王庆之恭声道:“陛下,皇嗣,国之根本,岂可不予重视。魏王人品贵重、德行高尚、学问深厚,堪为太子之最佳人……”
武则天面沉似水,冷冷地打断他道:“朕一时半晌还死不了呢,你就这么急么?”
王庆之听了这话不禁一呆,偷眼一看武则天脸色,心中就更慌了。眼见武则天面色不愉,王庆之赶紧跪倒,辩解道:“陛下恕罪!臣忠心耿耿,所思所为,全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着想啊,臣绝无半点私心!”
武则天怒极而笑,道:“你的一番忠心,朕是实实地领受了。朕正有许多国事需要料理,易太子之事暂且就不要谈了!”
武则天说着,翻开面前一本奏章,提起笔来润墨,头也不抬地道:“王庆之公忠体国,堪为百官楷模。传旨,赏!”
“谢陛下!”
王庆之松了口气,赶紧趴在地上磕了个头。方才看见武则天脸色,他就知道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幸好不曾加罪于他。
内侍小海执着拂尘躬身站了半晌,不见武则天再说话,悄悄抬头一瞧,武则天正批阅着一份奏章,小海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大家!奴婢正在听旨,呃……,不知大家要赏王学士些什么?”
武则天淡淡地答道:“赏他廷杖!”
武则天御笔一顿,又道:“叫凤阁侍郎李昭德监刑,去吧!”
“奴婢……遵旨!”
小海脑子里转了个弯才明白过来,连忙向两个站殿武士摆了摆手,两个武士冲上来一把摁住了王庆之,拖起他就往外走。
王庆之听到“监刑”两字才回过味儿来,盖因廷杖这东西从东汉时期就有了,但是历代帝王很少有人动用廷杖。所以王庆之刚听到廷杖两字时,还在那儿琢磨这“廷杖”是赏他的东西还是赐他的官职,等他清醒过来后,已经被拖出武成殿了。
小海也跟了出去,急急赴中书省面见李昭德,李昭德与狄仁杰正在商议近来长安粮价波动剧烈的问题,听了小海传下的口谕,李昭德眉头一皱,淡淡地道:“知道了,本相这就去!”
小海一走,李昭德便发起了牢骚:“王庆之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只知阿谀奉承的小人!此人一再进宫聒噪,惹恼了圣人,圣人要打他板子,打就是了,居然还要我去监刑,我堂堂宰相什么时候干起了小吏的差使?”
狄仁杰捋着胡须想了想,睨了他一眼道:“王庆之第一次入宫,貌似就是昭德兄你坏了他的好事吧?”
李昭德把胡子一撅,哼道:“不错,怎么?”
狄仁杰嘿嘿地奸笑了两声,缓缓说道:“陛下睿智,一言一行,莫不大有深意。如今指名叫你监刑,恐怕不是打一顿板子那么简单吧……”
那时廷杖少有打死人的,施以廷杖的目的主要还是羞辱和惩诫,所以李昭德压根就没往“杀”字上想,但狄仁杰这么一说,李昭德自然一点就透,不禁击掌道:“对啊!趁此良机,打杀了这个厌物,看看谁还敢为武承嗣请命!”
狄仁杰赶紧把双手连摇,道:“这话从何说起?狄某只是说陛下或有深意,至于有何深意,天心莫测,哪里作得准呢?李相且莫莽撞!”
李昭德指着狄仁杰道:“嘿!你这只老狐狸呀。本相懒得理你,这就午门监刑去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持家
一大早,小蛮店里的伙计就赶来帮忙,同杨家的仆人一起忙里忙外的一通打扫,将近中午才打扫干净。这时连那林厨子也累得不行了,小蛮见状,便给了他们一些钱,叫他们去外面吃点东西,再给留守家里的人捎点回来。
这些人一走,小蛮马上找到杨帆,开口便道:“郎君,咱家的使唤人实在是太少了,这三进院落的宅子,除了门子和厨子,就只两个丫头,连个门面都撑不起来。我刚才里里外外走了两圈,还没敢走远,喏!你瞧,后边这间屋子里就堆着贵重的贺礼呢,眼下也没个置放的地方。
我估算了一下,咱家里管事人怎么也要有一个的,不能大事小情都让你来操心。书房的小厮也要有一个,郎君纵然不喜读书,以后官场往来,私相应酬,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身边总得有个侍候人才成。
还有啊,这前后院落得分开,内宅就是内宅,外宅就是外宅,总不能让下人随意出入吧,那可一点规矩也没有了。我估计,这内宅里头怎么也得再配六个人,六个也不见得就够,先按六个人算吧,若是人手实在不足时再说。
这厨下呢,一个厨子也是不成的,且不说这一大家子的饭食他一个人是忙不开的,万一他有个头痛脑热的,全家人都去外面吃饭么?厨子至少也得三个才能应付过来。
另外,郎君出门总要乘马的,狄家恰好还送了一匹好马,咱们府上可不能连个喂养马匹的人都没有,所以马夫也要配一个。内宅外宅分开之后,外宅里还要再加两个洒扫侍候的丫头,这样的话才能勉强撑起一副架子。
还有人家送的这些礼物,太平公主府和薛和尚送的重礼就不提了,唉!我昨儿晚上睡不着,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原因,门上就一把锁啊!我晚上出来看了好几回,实在放心不下!咱家有宝的消息今天就得传开,这东西也不能随意摆在这儿呀。
我方才在后院走了两圈,发现原屋主有个藏匿重要物事的密窖,只是太小了一些,我打算下午把比较贵重些的东西先搬去我在南市的店铺,放入那里的宝库,然后请匠人把咱们这个密窖重新修整一下。”
“呃……”
杨帆刚一张嘴,小蛮小嘴吧吧地又说开了,杨帆赶紧又把嘴闭上。
“这个藏宝的密窖四周要以夯土砸实,再砌五尺厚的石墙,灌以糯米汁弥合缝隙,最后再浇铸一层铁板,出口只有一个,就砌在卧室当中。我认识一个锁匠,在工部有职司的,宫里许多密锁都是由他设计的,他设计的五开锁、迷宫锁、暗门锁最为出色,我请他为咱家这密窖设计三把锁就好了。”
“啊……”
“对了!咱家现在有一条街的店铺啊,收上来的钱财都要放在家里的,光有密窖也不成,虽然这是天子脚下,可难免会有胆大的盗贼。等密窖建好,咱家还得请些武士护院。你那儿有什么知根知底的人可以雇佣么?”
“我……”
“算了,你在洛阳时间短,没什么人脉原也正常。这样的人我倒是认识一些,他们大多是宫中退下来的老武师或者这些老武师教出来的徒弟,现如今我那首饰头面店里雇请的护院武师,就是从他们里边雇请的,这些人绝对可靠!”
小蛮好象生怕自己忘记似的,一口气儿全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见杨帆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我……我……”
杨帆“我”了半天,才苦笑道:“家里竟有这么多事需要安排么?我怎还看着一切都挺好的,呃……娘子所言甚是!还是娘子想得周到。其实这些事我也不大懂的,那个……你觉得该怎样,尽由你作主就是了。”
小蛮白了他一眼,嗔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又要添丁进口、又要大兴土木的,你不点头,我怎好自作主张。谁让你是一家之……”
小蛮失言,急忙背转了身去,明净无瑕的脸蛋上便爬起了一抹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家里没个使唤人,什么事都摆布不开的。既然你同意了,那……一会儿我就去找人牙子,你且待在家里,这地方现在离不得人。”
小蛮说着就想逃开,杨帆忽然想起一事,急忙道:“对了,那十六家店铺,你一并去接收了吧。经营之道,我是不懂的,以后这些事情都要劳烦……劳烦娘子了。”
小蛮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去,杨帆一见她离开,不觉也松了口气。现在和小蛮在一起,他也常有些不自在的感觉。夫妻不像夫妻,朋友不像朋友,也不知他们两个这样尴尬的局面还要持续多久。
小蛮刚刚走出客厅,三姐儿就提着裙摆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夫人,昨日来过的高姑娘、兰姑娘等人又来了。”
小蛮一听喜出望外,急忙向外迎去,刚刚走到前院,就与高莹、兰益清她们碰个正着。小蛮雀跃地迎上去,还未等她说话,女侍卫们就“唿啦”一下把她围在当中,上上下下左左右地打量起来,小蛮纳罕地道:“你们这样看我干什么?”
高莹似笑非笑地道:“我们看你与昨日有何不同啊。”那群女子哄然大笑起来,小蛮脸上一红,瞪她一眼道:“能有什么不同啊!臭丫头,今天你来取笑我,就不怕来日你成亲时被我作弄么?”
一个女侍卫挤上前,挤眉弄眼地道:“小蛮姐,我听说第一次那个那个的时候很痛呢,你痛不痛啊?”
“呃……你们……,怎么这种话都问得出口!”小蛮又气又羞,一张脸蛋涨成了大红布,高莹左手托着右臂,右手捏着下巴,点了点头,一脸深沉地道:“看样子是不太疼的,你们看小蛮方才走的那几步,步履轻盈,毫无异状嘛。”
“那可不好说,碧玉破瓜时,疼与不疼,旁人哪知呢。这一夜的颠鸾倒凤,与郎君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到得后来,苦尽甘来,步履轻盈也就不稀奇了,我可听说,这种事是倒吃甘蔗、渐入佳境的。”
“你们……你们几个真是讨打……”
小蛮被人这样调侃着,脸蛋儿真是烫得都能煎鸡蛋了。小蛮这一动手,那些女侍卫便七手八脚地搔起她痒来,一边嬉闹,一边笑问:“快招,疼不疼?疼不疼?”
杨帆从后院出来,恰好听见一句“疼不疼”,便笑着接口道:“哈哈,一大早的我说是谁来了,你们说什么疼不疼啊?”
“呃……”
一众女子面面相觑,女孩儿家在一起时什么疯话都敢说,可是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来,那就不好意思的很了,兰益清和几个年纪小些的女侍卫红着脸叫了声“姐夫”,便悄悄避往他人背后。
高莹也有点不好意思,她生怕别人说漏了,咬了咬嘴唇,赶紧抢着道:“哦,我们说,刚刚从宫里来时,见到那个一再劝说圣上易储的王庆之被施以廷杖之刑了,那板子打在屁股上,疼是不疼!”
“对啊对啊对啊!”七八个女侍卫如蒙大赦,一齐点头,仿佛一群小鸡啄米。
杨帆一看就知道她们言不由衷,不过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王庆之”这个名字吸引住了,杨帆赶紧走上两步,沉声问道:“你是说,那个为魏王请愿的王庆之被皇帝施以廷杖之刑?”
高莹见他神色慎重,忙道:“是啊,本来这事儿我们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听说是当朝李相亲自监刑,这才瞧了一眼,我们出宫时,王庆之正在午门外受刑呢,看李相那架势,可不像是要不疼不痒地打上几杖便了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