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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和武氏一族,对立一方只有狄公,如果我们把武氏扳倒……”
李令月端走了两盘,望着桌上道:“那就是一对一,我们和狄公的相派势力直接打擂台,胜负实在难料,而且一旦伤了和气,很可能会破坏我们之间的联盟。”
杨帆盯着她端在手中的两个盘子,道:“你端在手里的盘子代表武氏一族?为什么是两个?”
李令月巧笑嫣然地道:“他们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两个。如果我们不懂得分辩,他们就是一个……”
李令月把一个盘子微微倾过来,把里边的干果全都倒进另一个盘子,望着杨帆道:“如果我们把武三思和武承嗣分开,那就是两个盘子!”说着她又把倒满干果的盘子倾倒过来,把一半干果“哗啦啦”地倒回另一个盘子。
杨帆目光闪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令月也看出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把一个盘子放到代表自己一方的那个盘子边上,说道:“这是武三思!”然后,她把另一个盘子随手一扔,丢到了地面的毡毯上去,说道:“这是武承嗣!”
杨帆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我们不出面,而是利用武三思来干掉武承嗣,再联合并怂恿武三思对付狄公,以达到出兵的目的,等圣上出兵的决心已定,再联合狄公,阻止武三思得到兵权?”
李令月骄傲地把她“骄傲“的胸膛又挺了起来,得意洋洋地道:“人家的才智,比你家婉儿如何?”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初露峥嵘
杨帆一听她提起婉儿,脸色顿时又沉下来。
他避开这个话题,说道:“武三思与武承嗣一直在争储,如有机会搞垮武承嗣,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他只会让武承嗣失势,不会让他死的!”
太平公主道:“换了狄公或者是我出面,母亲也不会让他死的,让他失势已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我们能把他的羽翼剪除一空,他就算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这样的结果足够了!”
杨帆想了想,问道:“可武三思也不是白痴,我们把人证交给他,他还看不出这是借刀杀人么?”
太平公主微笑道:“所以,我才说原本还没有想到具体如何去实施这个计划,让武三思毫无疑心地为我们所用。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到办法了。”
杨帆意外地道:“我?我能做什么?”
太平公主道:“你是白马寺弟子,薛怀义当你是他的人;你入伍之后,是在金吾卫当兵,与丘神绩有一段香火之情;如今你是在百骑中立的大功,又升做了羽林卫左郎将,从始至终都在武攸宜门下。如此种种,他们会拿你当外人?”
杨帆想了想,徐徐地道:“你是说,让我投入武氏门下,向武三思效忠,借武三思之手,搞垮武承嗣?”
太平公主优雅地摇头:“不是借武三思之手,是‘助’武三思一臂之力,你以为他不想搞垮武承嗣么?”
杨帆冷哼道:“何必咬这字眼!那么你干什么?”
“我?”
太平公主笑得更灿烂了:“我么,当然是为武承嗣摇旗呐喊,让他争储争得更热衷一些,这样武三思才会迫不及待地想搞垮他呀。”
杨帆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明白了!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武三思表白我的‘忠心’!至于其他的事……”
太平公主柔声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先办完这件事,再计划其他的事也不迟!”
杨帆点点头,双手按膝,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回去了!”
太平公主意外地道:“酒菜还没有上呢!”
杨帆没有说话,只管举步往外走,太平公主瞪着他,突然说了一句:“成亲那天,驸马籍酒装疯,对我不逊,我把他丢到猪圈里睡了一夜!”
杨帆站住脚步,沉着脸道:“令堂逼死人家的结发妻子,还不容人有些愤怒么?公主如此作为,有些欺人太甚了!”
太平公主道:“所以,他现在有了自己的住处!我单独给他拨了一个院落,为了报复我,他把他府里的那里侍妾都弄来鬼混,我也从不理会。”
杨帆面无表情地道:“公主自家事,就不用跟我说这么多了。”
太平公主大怒,杏眼圆睁地道:“你究竟有没有听明白我在说什么!”
杨帆道:“当然听明白了!”
太平公主怒不可遏地道:“那你就说出来!不要给我摆出这副鬼样子!”
杨帆一字一句地道:“我,也想,把你扔进猪圈!”
障子门“哗啦”一下打开,又“哗啦”一下关上,杨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太平公主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似乎被骂得很开心……※※※※※※※※※※※※※※※※※※※※※※※※※“我羽林卫,为北衙禁军之首!羽林者,为国羽翼,如林之盛!杨帆,你今受封为羽林左郎将,圣恩隆重,当思圣恩,严守十七禁律、五十四斩,鞠躬尽瘁、报效国家!”
“喏!”
杨帆闪步出了队列,“啪”地一个叉手礼,高高拱过头顶。
武攸宜取过帅案上的一方系了红绸的大印,捧在手中,沉声道:“接印!”
杨帆大步上前,战裙摇动,甲叶铿锵,走到武攸宜面前,一撩战袍,单膝跪倒,双手举起,一方沉甸甸的大印便放到了他的手中,杨帆接印在手,缓缓转过身去,面向帐内众多将相亮印。
此时的杨帆,一身明光铠,卷耳盔,盔顶红缨突突乱颤,两肩是黄铜的虎吞护肩,皮护腕上一颗颗黄铜铆钉闪闪发光,胸前的‘明护’闪亮如镜,鱼鳞状战袍,抱肚上虎口大张,英姿勃风,气宇轩昂。
帅帐内,不管是比他官职高的,还是比他官职低的,全都是一脸的艳羡,年方十九,便位至郎将,又有天子赐婚,这等风光,谁人能及?
当然,野呼利、魏勇等人是由衷地替他高兴的,而得到消息的楚狂歌和马桥昨天下午就已托人送来消息,要找时间和他欢聚、为他庆功,这两位好友不是羽林卫中人,今日却是无缘得见他的威风了。
野呼利和魏勇就是羽林卫中人,从此却是与他真正作了同僚,杨帆一步登天,眼下距野呼利这位中郎将只是一步之遥,比旅帅魏勇还高了一级。魏勇是左羽林卫旅帅,杨帆现在直接做了他的顶头上司。
得知天子赐婚的消息之后,武攸宜就有些怀疑自己以前是否作了错误的判断,这杨帆是否是姑母的面首?如果他是姑母的人,姑母怎么可能赐其女子,允其成婚呢?可要说不是,上官待诏当日言语和之后对杨帆的屡屡关照就无从解释了。
思来想去,武攸宜只能认为,杨帆俊则俊矣,只是肤色黑了一些,而姑母喜欢肤色白皙的男子,想必对这杨帆只是尝个鲜,如今杨帆失了宠,姑母赐他官儿做,又把身边女官赐给他,允他成家立业,算是一个安抚和补偿。
对武攸宜来说,这倒是件好事,这样的杨帆他才敢用,否则这人在羽林卫中重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倒是个尴尬的角色。
杨帆出身白马寺,又在丘神绩的金吾卫中当过兵,如今则是他的直接属下。而薛怀义和丘神绩与武家是一路人,可以说从始至终,杨帆身上就没有脱离过武家的烙印,他的前程与武家是一荣共荣、一损共损的,这个人,自然可以放心使用。
看着杨帆接过大印,威风凛凛地站定,武攸宜满意地一笑,心想:“魏王已传来消息,叫我邀他赴宴,看来是要拉拢他了,此人注定是我武氏一党,从今往后,倒要对他多多栽培才是!”
想到这里,武攸宜便对帐中众将官道:“各位同僚,你们不要看杨帆年纪轻轻,杨帆在西域是为我朝立下了大功的!有些事情,事属机密,现在还不能宣告你等知道,单捡这能说的告诉你们吧!
杨帆代替飞狐口守将,指挥五千守军在十万突厥兵面前安然退守明威戍,使敌无机可趁,不能叩关而入,祸害陇右军民,便是一件无量功德!更休说他足智多谋,一计智退十万突厥大军的功劳了。
杨帆有勇有谋、深谙兵法,足堪重任,是以天子有功必赏,亲封郎将之职!尔等切莫小看了他,年长于他的,要多多指点;位高于他的,要多多提携;若是有谁仗着资历老,以下犯上,不敬长官,咱们这十七禁律、五十四斩,可不是只念来听听的!”
“喏!”
帐下众将齐齐叉手领命,几十副甲胄同时发出甲叶摩擦的声音,汇聚成一声低沉的爆破音,煞是威武!
※※※※※※※※※※※※※※※※※※※※※※※※※早朝散了,满朝朱紫,缓缓走出朝堂。
这是杨帆在羽林左郎将任上的第一个早朝。
杨帆一身崭新的甲胄,站在金水桥畔。以前,他做大角手的时候也曾执行过早朝仪仗的任务,不过那时他只是一个士兵,而今日从午门外的佩刀武士一直到金殿上的金瓜武士,全部的宫廷禁卫都是他的部下。
狄仁杰看到杨帆,立即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抚着长须微笑道:“贤侄,恭喜荣升啊,呵呵,小儿光远也听说你的喜事了,你看哪天到老夫府上,老夫为你摆一桌庆功宴啊。”
杨帆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啊!原来是狄相,末将有礼!末将刚刚担任郎将,诸多事务还待理顺,怕是一时无暇出宫呢。”
旁边有些经过的官员,把二人这一番对答听在耳中,不由站住了脚步。狄仁杰自称老夫,称人家贤侄,人家却自称末将,称他为狄相,这可有乐子看了,莫非狄老狐狸这回要出丑?
狄仁杰听了杨帆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这时候,武三思也晃着膀子走过来,哈哈笑道:“杨帆,少年得志,双喜临门,后生可畏啊!”
杨帆赶紧恭敬地施礼道:“末将见过梁王殿下!”
武三思笑道:“嗳,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本王最喜欢结交你这样的少年才俊,听说你在西域的种种经历之后,本王很是喜欢呐!哈哈,这两日我武氏族人要办一次家宴,本王想邀你过来,吃几杯水酒,聊聊你的西行事迹,你可愿意啊?”
北衙是天子私兵,而羽林卫又是北衙诸卫兵马之首,杨帆此番西行归来,成了羽林卫左郎将。黄旭昶、田彦等人沾了他的光,也都做了玄武门百骑侍卫中的将校官员。论官职,杨帆这个左郎将在狄仁杰、武三思这等人面前当然还是不够看的,但是实权着实不小。
狄仁杰和武三思双双向杨帆摇动了橄榄枝,他们分别代表了宰相派势力和武唐宗室派势力,一旁伫足的朝廷大员们对此一清二楚,他们现在就看杨帆如何选择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惆怅暗生
杨帆稍作迟疑,对武三思道:“王爷,武氏族人家宴,在下一个外人,似乎不宜参与吧?”
武三思笑道:“这有何妨,你是攸宜的部下嘛,也算是我们一家人啦。到时候,薛师和丘神绩将军也要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你师傅,一个是你的老上司,正好见上一见,聊上一聊。”
杨帆施礼道:“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一定准时赴约就是了。”
武三思仰天大笑道:“好!好!哈哈哈哈……”
方才,狄仁杰邀杨帆赴宴的情形,他也看见了。上一次,他想拉拢狄仁杰,结果狄仁杰却借口闹肚子,直接拒绝了他的邀请,如今杨帆当朝满朝文武的面,拒绝了狄仁杰的邀请,而愿意赴武氏之宴,他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心中自然好不快意。
狄仁杰对杨帆的选择似乎有些意外,他深深地望了杨帆一眼,语重心长地道:“贤侄,安危相易,祸福相生,初得高位,还须格外谨慎,须知……那虾子的大红之日,便是它的大悲之时啊。”
杨帆谦逊地笑答道:“狄相的教诲,卑职铭记心头。不过,卑职也听人说过,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怎么活都是这一辈子,若有大红的机会却弃而不取,那岂不是要与草木同朽了么?”
狄仁杰叹了口气,神色间更加失望,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对杨帆道:“既然如此,杨帆,你……好自为之吧!”
狄仁杰把袍袖轻轻一拂,举步离去,围观的众文武官员见状也纷纷离开,一路走去,交头接耳议论不已。武三思见狄仁杰吃瘪,心中更加高兴,哈哈大笑着对杨帆道:“杨帆呐,这一遭你可是彻底得罪了狄老狐狸了,老狐狸可是当朝宰相,你不后悔么?”
杨帆正色道:“杨帆得有今日,离不开薛师、丘大将军和武大将军的栽培,做人怎么能忘本呢?再者说,人有绝交,才有至交!杨帆既然选择了,就绝不后悔!”
武三思目射奇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杨帆几眼,赞许道:“好!人有绝交,才有至交!这句话说的好!杨帆,本王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谢王爷!”
杨帆一揖下去,武三思大笑离去!
早朝过后,杨帆对宫廷警戒又做了一番安排,便赶到了夹城。
此时,他已经是左羽林郎将,不当值时住在宫外自己家的宅院里,当值时就宿在玄武门城楼,倒不必与其他侍卫们一样住在夹城的侍卫营地了。杨帆进了夹城,便拐向了女侍卫们的住处。
杨帆想见见小蛮。
天子指婚,由不得他们自己作主,这个亲想结也得结,不想结也得结,这个结局已经无法改变。杨帆也想不出逃避这桩婚姻的办法,可他还是想见见小蛮。
他也知道,小蛮未必就愿意嫁他,至于为什么要见小蛮,他心里也说不清楚,大概能跟小蛮说说话,彼此了解一下对方的真实想法,心里总会踏实一些。
谁料杨帆到了女侍卫们的营房前面,根本就没有见到小蛮,那些女侍卫们一听杨帆到了,唿啦啦地就迎了出来,莺莺燕燕一堆人,其中没有谢小蛮在其中。
“哟,这还没成亲呢,就迫不及待地来见新娘子啦?”
“二郎,恭喜你呀,能娶到小蛮这样的好女子!”
“杨郎将,你和小蛮成了亲,我们可就是小蛮姐姐的娘家人了,你以后可不许欺负我们小蛮姐姐,要不然我们一班娘子军就杀到你家里,找你算帐!”
杨帆被她们七嘴八舌吵得头晕,只好陪笑施礼道:“各位姑娘,在下想见见小蛮,呃……有些事情要跟她谈,你们……能否叫她出来一下……”
“不成不成!这可不成!杨郎将,你可不能坏了规矩!天子许婚,你和我们小蛮妹妹的婚礼已经开始操办起来了,这时候绝对不可以见面的,你不知道吗?你有什么事跟我们说好了,我们就是小蛮的娘家人!”
杨帆道:“我只是要见她一面而已,这有什么关系?”
兰益清笑嘻嘻地道:“你有什么话儿,要么告诉我们,让我们来转告小蛮姐。若是不急呢,就等小蛮姐嫁了你,洞房之夜的时候你们两个再细细地说,总之呢,现在是绝不能见面的,这个规矩连我都懂,很不吉利的!”
杨帆奇怪地道:“我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她,见见她,说说话,怎么就不吉利了?”
高莹笑吟吟地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以前,你跟我们小蛮可没甚么关系,现在就不同了,你们一旦做了夫妻,那就要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现在你二人有了夫妻的名份,却还没有夫妻之实,若是你与她见了面,少不得还要分开。尚未拜堂,便有分离,很不吉利的!”
杨帆好说歹说,这些姑娘只是不允,反而七嘴八舌,把他好一通取笑,杨帆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