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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我为王-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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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无选择之下,苏世长只得老老实实的避重就轻,稽首答道:“微臣风闻奏事,弹劾有误,请陛下恕罪。”
    “苏大人可真会避重就轻,也很会钻国法空子,知道风闻奏事即便弹劾有误也属无罪。”裴蕴马上接过话头,笑道:“可惜,如果苏大人你只是弹劾陈应良贿赂朝廷官员,那么倒可以算是风闻奏事,但你又指出了陈应良的贿赂内容,这就不是风闻奏事了,而是具实上奏——既然是具实上奏,那么我倒想请教一下苏大人,陈应良为犯官高士廉脱罪这条罪名,又是从何而来?”
    同样喜欢痛打落水狗的还有宇文述,两个儿子因为苏世长弹劾被贬为了奴隶,宇文述本就与苏世长结下了大仇,这会宇文述当然不会错过机会,也是马上站了出来,冷笑着向苏世长说道:“苏大人,你说弹劾陈副率只是风闻言事,可我怎么记得,在金銮殿上你面圣答对时,说的可是已经查实陈应良贿赂朝廷官员?怎么着,苏大人难道还想把说出来的话再咽回去?”
    苏世长彻底哑口无言,心里只是暗恨背后靠山情报不准还安排自己出面打黑枪,搞得现在黑枪子弹全打到了自己身上。宇文述却毫不客气,马上又转向了隋炀帝行礼说道:“陛下,司隶苏世长构陷同僚,污蔑同僚,罪恶昭彰,若不重惩,只恐朝廷上诬告成风,人心崩析,微臣斗胆,请陛下务必重惩苏世长,以儆效尤。”
    隋炀帝当然明白宇文述这是在公报私仇,但是无所谓,一方是占着理的心爱宠臣,一方是几乎没印象还被抓住了把柄的普通官员,隋炀帝当然知道如何选择,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张口就吩咐道:“来人,将诬告同僚的苏世长拿下,免除一切职位,押往刑部大牢关押,着御史台派员审问,从重定罪。”
    左右卫士整齐答应,立即上前将苏世长剥去官服就地捆绑,苏世长默默无语,心里只是悄悄祈祷背后靠山尽快营救自己,李渊与封德彝面无表情,裴蕴和宇文述等人则是偷偷狞笑,还有脾气十分不好的卫玄卫老顽固,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些狰狞笑容——事后自然是特意交代刑部大牢好生款待差点把自己也拖下水的苏世长不提。
    折腾了不少时间,隋炀帝终于下旨摆驾回宫,还带着所有制棉工具、工匠与原料成品,百官浩荡随行,期间裴矩抓到了机会,向陈应良吩咐道:“贤侄,一会直接去你裴蕴伯父家里,顺便把你的叔父黎国公也叫上,到时候我有话要问你。”陈应良不敢怠慢,赶紧点头答应。
    ………………
    随着苏世长的被拘入狱,陈应良踏入仕途后遭遇的第一场风波危机终于安然度过,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随驾回宫继续当完差后,陈应良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裴氏别宅拜见裴弘策,把事情的经过向裴弘策禀报,转述裴矩的要求,请裴弘策与自己同去裴蕴家中拜见裴矩。结果裴弘策的脸色当场就白了——裴弘策可是知道陈应良确实搀和进高士廉案的,大怒下裴弘策抬手就抽了陈应良一记耳光,然后又命下人把陈应良捆上,背上插了一根荆条,这才把陈应良塞进马车,领着陈应良匆匆赶来裴蕴家中负荆请罪。
    到得裴蕴家中,大忙人裴蕴还没从皇城回来,倒是平时远比裴蕴更忙的裴矩已经坐在了暖房中,正品着裴蕴家珍藏的美酒享受生活,见陈应良五花大绑的背着荆条进来,裴矩还当场就乐出了声,向裴弘策笑道:“贤弟,你这是干什么?应良贤侄做错什么了?怎么把他弄成了这副模样?”
    “弘大兄,我是让这小子来向你和聚治行负荆请罪的。”裴弘策把远房侄子踢了跪下,向裴矩稽首说道:“不敢欺瞒兄长,其实陈应良这小子打算营救高士廉的事小弟早就知道,小弟虽然阻止了他,但小弟真是没想到,这个小畜生不肯死心,竟然又背着我私自行事,险些连累到两位兄长在皇帝面前难堪受责。”
    “这个小畜生是小弟引进闻喜裴氏的,他干出蠢事我责无旁贷,现在我把他捆来了,打我兄长如果不忍心,这个小畜生兄长可以随便打,不用给小弟半点面子,重重的打,给他留一口气,算是兄长你赏他的!”
    裴矩放声大笑了,很温和的笑道:“贤弟,你太多心了,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况且贤侄这次也没连累到我们,还让你的聚治兄长白拣了一个正三品,我们夸奖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责罚?贤弟快请起,来人,为应良贤侄松绑。”
    叫起了单膝跪地的裴弘策,裴矩又让人给陈应良松了绑,期间陈应良本想乘机起身,却被裴弘策的眼神瞪住,老老实实的继续跪在地上,裴矩也没理会裴弘策的小动作,只是把裴弘策叫到了炭盆旁边坐下,亲手给裴弘策满上了一杯酒,这才向陈应良吩咐道:“贤侄,把事情经过如实道来,越详细越好,不可有半点隐瞒与疏忽。你这件事背后很可能还有人,我们不能差点吃了大亏,还连背后捅刀子的人都不知道。”
    陈应良老实答应,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柴倩跑到自己面前要求退还订婚信物,自己寻找玉佩找到了高士廉家里,因为同情身世相似的长孙无忌兄妹,在明知道高士廉案是裴蕴一手造成的情况下,仍然硬着头皮接受了长孙兄妹的哀求,答应设法营救高士廉,然后就是自己替高士廉家人活动探监公文、恳求裴弘策遭拒和贿赂云定兴等事,期间也按照裴矩的要求尽可能详细介绍,不敢有所隐瞒。
    裴矩一直品着酒倾听陈应良的介绍,始终没有说话,直到陈应良仔细说完,裴矩又盘算了片刻,才突然问道:“贤侄,你是在那一天答应营救高士廉的?是否高士廉入狱的当天?”
    “回禀伯父,不是当天,是第二天。”陈应良如实答道:“高士廉入狱的当天,小侄去刑部打听消息时,卫留守就已经暗中告诉了小侄,说高士廉入狱是因为裴蕴伯父的参劾,要求小侄少管闲事。小侄不敢让伯父为难,当天就没敢开口答应高家人救高士廉,直到第二天,高士廉的外甥和外甥女到了小侄家中哀求,小侄于心不忍,这才勉强答应了他们。”
    “第二天的什么时候?”裴矩追问道。
    “应该是下午申时过后。”陈应良回忆着答道:“小侄申时下差,下差后直接回了家,然后就见到了长孙兄妹,答应了他们。”
    裴矩笑了,很温和的微笑说道:“唐国公,你够狠,好一手笑里藏刀,好一手上屋抽梯,如果不是应良贤侄的运气还算不错,我们闻喜裴氏和应良贤侄,可就要被你阴了。”
    “唐国公?李渊?”陈应良大惊抬头。
    “兄长此言何意?”裴弘策也是大吃一惊。
    “也是凑巧,昨天处决杨玄感时,我恰好从聚治贤弟口中知道一件事。”裴矩微笑说道:“贤弟,贤侄,你们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就在应良贤侄答应营救高士廉的当天上午,辰时过半刚散朝时,唐国公李渊就已经在裴蕴贤弟的面前提起这件事,还亲口告诉了裴蕴贤弟,说应良贤侄已经答应了高士廉的家人,一定会替高士廉洗脱罪名,营救出狱。当时裴蕴贤弟还非常愤怒,觉得应良贤侄太过招摇,难以托付大事。”
    看了一眼瞠目结舌的陈应良,裴矩微笑着补充道:“贤侄,现在应该明白了吧?唐国公为什么会大方拿出礼物,让你在你的裴蕴伯父面前活动?为什么你的礼物清单,会出现在弹劾你的奏章上?你宽宏大度原谅了唐国公的女婿,柴公子的岳丈大人,似乎却不太肯宽恕你让他颜面大失的罪过啊。”
    陈应良更加的张口结舌了,裴弘策却象屁股上长了刺一样的跳起来,冲到陈应良的面前拳打脚踢,边打边骂,“小畜生!看到了没有?什么叫姑息养奸?什么叫东郭救狼?什么叫妇人之仁?你这个小畜生就是妇人之仁!就是东郭救狼!你救他的女婿全家,他又把你当什么葱蒜了?这就是柴家李家给你的报答,这就是你的善有善报!老子叫你做好人,叫你发善心!”
    拳脚打在陈应良的身上,却疼在陈应良的心上,这几天的事如电光火石般从陈应良心头掠过,恍然大悟之余,陈应良忍不住缓缓说出了一句话,“李渊!等着!”

第104章 善恶有报(上)
    突然从门外进来的裴蕴救了陈应良一条小命,见裴弘策揪着不孝侄子痛打,同族兄长笑吟吟的坐在炭盆旁边看热闹,心情正颇好的裴蕴顿时就乐了,笑着问道:“呵呵,弘策贤弟,你这是干嘛啊?教训晚辈,怎么跑到我家里来教训了?”
    “兄长,你来得正好,小弟把这个小畜生带来向你请罪了。”裴弘策赶紧扔下不孝侄子向裴蕴行礼,匆匆把上门负荆请罪的来意说了一遍,然后请求裴蕴狠抽陈应良。并且言明不用给自己面子。
    “哈哈哈哈……。”裴蕴很难得的真正开怀大笑一次,一边亲手搀起稽首请罪的陈应良,一边向裴弘策笑道:“贤弟,你这不是向我负荆请罪,是在替你的贤侄向我请功啊。用几朵花园里的白叠子,替我挣到了一个正三品的银青光禄大夫,这样的不孝侄子你给我多领几个进门,有多少我要多少。”
    “兄长,你不必对我客气。”裴弘策诚恳的说道:“这小子这次差点连累到你,小弟心里很明白,他还敢插手你经办的高士廉一案,这我也早就知道,对这种胆大包天的小畜生,你千万别手软,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这也是为了他好,免得他以后也继续给你们闯祸。”
    “哎呀,算了。”裴蕴大笑说道:“反正坏事变成了好事,以后叫他注意些就行了,犯不着动不动就家法伺候,应良也不小了,别总是对他又打又骂,他也要面子。”
    大笑着宽恕陈应良的一切过失,裴蕴这才向本家兄长裴矩见礼,裴矩微笑问道:“怎么样?苏世长有没有交代他的幕后主使?”
    “没有。”裴蕴摇头,答道:“嘴很硬,一口咬定他是风闻言事,拒绝交代出他背后的人,宁可背上凭空诬告的罪名。小弟估计,他背后的靠山肯定不简单,甚至有可能通过其他渠道救他出狱,所以宁可认罪也不卖主,免得出狱后死得更惨。”
    “那是当然,唐国公有的是门路救他,还有许多门路还肯定是我们此前不知道的。”裴矩冷笑起来,道:“比方说这个苏世长吧,我们之前一直都以为他是封德彝的狗,封德彝又只是给虞世基当狗,几时能够想到,他们背后真正的主子其实是唐国公。”
    “兄长此言何意?你已经查明苏世长的幕后主使了?”裴蕴的脸色有些凝重了。
    裴矩点点头,这才把自己之前的分析盘算对裴蕴说了一遍,裴蕴听了先是沉默不语,盘算了片刻后,裴蕴的白胖脸庞上才露出了些笑容,笑道:“嘿嘿,还真是小看了唐国公,平时里不声不响,就好象一个明哲保身的皇亲国戚,想不到该出手的时候,出手能这么狠,还有这么多的隐藏实力。这次如果不是应良贤侄阴错阳差运气好,咱们可能吃了亏,也不知道背后是谁捅的刀子。”
    “都是这个小畜生!”裴弘策又是一脚踢在了陈应良身上,骂道:“和李家结仇给你两位伯父找麻烦就算了,还装什么好人以德报怨,现在报得好了,如果不是运气好,你的脑袋搞不好就得落地了。”
    陈应良唯唯诺诺,裴矩则微笑说道:“弘策贤弟,别对应良贤侄又打又骂了,他替柴家求情那件事,正对了圣上的胃口,圣上还在背后夸他懂事明理,你这个提携应良贤侄的好叔父,也沾光被皇帝夸奖了几句,算是给皇帝留下了一个好印象,等将来有机会的时候,我们替你说话也容易些。”
    “兄长此言何意?”裴弘策惊讶问道。
    “这里没外人,告诉你们也无妨,上前天,皇帝在宫内饮宴,我和卫玄、樊子盖做陪,席间无意中提起了这件事。”裴矩解释道:“当时陛下就说了心里话,说杨玄感这次叛乱牵涉众多,他不便深究株连,但不能不给朝廷百官一个警告。柴绍那小子跳出来找死,要求朝廷追究叛贼家眷,这个奏请虽然绝不能接受,但皇帝也不能处死柴绍,以免众官觉得皇帝是害怕牵连过大有所顾忌,不得不杀柴绍以安抚百官,觉得皇帝软弱可欺更加的肆意妄为。应良贤侄求得代王殿下饶柴绍不死,这点就恰好对了皇帝胃口,皇帝很是满意这个处置结果。”
    “皇帝为什么说很是满意?”裴蕴先是有些惊奇,然后猛的一惊,忙问道:“难道说,皇帝是在向卫玄和樊子盖发出暗示?”
    “当然是发出暗示。”裴矩笑道:“看着吧,要不了三五天时间,那两个老滑头就该上表重提此事,请求陛下重惩柴家了,然后皇帝一个当众宽恕,既往不咎,就警告了象贤弟你这样不幸受牵连的朝廷官员,让你们明白,皇帝心里一直记挂着你们这次的株连之罪,所以才饶恕跳出来当出头鸟的柴家。”
    有个倒霉儿子叫裴爽的裴蕴沉默了,半晌才笑道:“呵呵,看来这次还真得感谢应良贤侄,如果当时代王殿下真依了我们的请,把柴慎和柴绍一刀砍了,小弟在圣上面前,可就要落下杀人灭口、公报私仇的评价了。”
    “那是当然。”裴矩笑笑,道:“说起来,应良贤侄还真是贤弟你的福星,既无意中替你摆脱了公报私仇、杀人灭口的嫌疑,这次又帮你升了官,在圣上和满朝文武的面前出了大风头,还替我们闻喜裴氏找到了一条发财门路,这么孝顺的侄子,贤弟你可一定得好好奖励于他。”
    “呵呵,那是当然。”裴蕴嘻嘻一笑,马上转向了陈应良,笑着问道:“贤侄,说吧,想要伯父的什么赏赐?尽管开口,只要伯父能办到。”
    机会来临,陈应良当然不会客气,忙向裴蕴单膝跪下,稽首说道:“伯父恕罪,小侄这次差点就给你带来大麻烦,原本不该再厚颜求赏,但两位伯父既然都开了口,小侄也大胆开口了,关于高士廉的事,不知伯父能否稍加通融……?”
    “你又来了是不是?”裴弘策大怒,又是一脚踢在了陈应良身上,怒道:“因为高士廉的事,你都差点牵连到你伯父,现在你还敢开口,高家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帮他们救人?”
    “叔父恕罪,小侄真没收高家的任何好处,真的只是同情他们而已。”陈应良哭丧着脸答道:“我只是觉得他两个外甥太可怜,又和我的身世相似,就起了同病相怜之心。”
    裴弘策大怒又作势要打,裴矩叫住裴弘策,平静说道:“弘策,别教训他了,应良贤侄的心地善良,悲天悯人,这样的性格在官场上虽然不可取,却也不失为一种美德,心善之人必然忠诚孝顺,你是他的长辈,应该鼓励他才对。”
    说罢,裴矩又转向了裴蕴,微笑说道:“贤弟,给应良贤侄一个面子吧,这次算我也帮着他求你,对高士廉网开一面,成全应良贤侄这一份善心。”
    “兄长开口,小弟那敢不从?”裴蕴拱手答应,然后又笑了笑,说道:“不过应良贤侄这次也是瞎折腾,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整死高士廉的打算,向皇帝奏请拿他下狱,是因为皇帝当时正在气头上,因为斛斯政的事龙颜大怒,又马上向我问起斛斯政都有什么同党,我不能不给皇帝一个交代,这才顺口提起了高士廉,想先给皇帝找一个出气筒平息怒气,然后再仔细调查斛斯政的真正同党,高士廉如果真是被冤枉,只要他聪明听话,我又何必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笑着说完,裴蕴又点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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