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闼才猛的睁眼,开口大喝道:“亲兵队听令!”
“诺!”
堂上的刘黑闼亲兵整齐唱诺,下意识的一起手扶刀柄,王行本等人也紧张得立即拔刀,谁曾想刘黑闼却又大喝道:“你们即刻解散离开,迁往外营居住!今后听从王行本将军号令指挥,我军主力抵达霍邑解围之前,尔等不许再与本帅见面!”
满堂皆惊,刘黑闼的亲兵队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向刘黑闼求证时,刘黑闼却喝道:“没听清楚?立即给我离开大堂,迁往外营居住,今后只许接受王将军的指挥号令!这是本帅军令,立即执行!”
见刘黑闼语气严厉,众亲兵这才纷纷唱诺,告辞离开大堂,还是到了亲兵都走光之后,刘黑闼才转向王行本说道:“王将军,现在我已经没有亲兵可用,请把你的亲兵队借一半给我,以便传令指挥之用。还有,梁将军,吴县令,你们也每人借我十名亲兵,选你们信得过的人。”
“大……,大帅。”王行本半晌才回过神来,扭扭捏捏的说道:“末将又没说你什么,你何苦如此?”
“瓜田李下,本帅必须避嫌!”刘黑闼斩钉截铁的回答,又向众人拱手说道:“各位,我不怪你们,敌人这道离间计确实歹毒,还把我的笔记模仿得惟妙惟肖,几无差别,如果换成我是你们,我也会生出疑心。想要破解敌人的离间计,这是唯一的办法。”
王行本等人脸色放缓,赶紧向刘黑闼还礼,刘黑闼却又说道:“诸公,敌人用此诡计,其目的不外乎想要我军互相猜疑,内部生乱,为他们攻破霍邑创造战机,也证明了我们坚守霍邑城池的策略正确,已经让太原贼军痛苦万分,不得不用如此下作招数。既然敌人难受,我们就让他们难受到底!只要我们继续坚守霍邑到底,那么不仅可以让太原贼军白白耗费大量军力物力,还可以让他们御敌于外的战术计划彻底破灭!再到唐王殿下亲率主力北上之时,我们再想消灭太原贼军,就可以容易上十倍!百倍!”
“大帅所言极是,我等一定会继续坚守霍邑下去,让太原贼军难受到骨子里!”王行本等人一起拱手答应。
“很好。”刘黑闼满意点头,又平静说道:“你们放心,唐王殿下待我恩同再造,我那怕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做出半点对不起他的事。你们也放心,临汾诸县纷纷沦落,我军将士在雀鼠谷战场伤亡巨大,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将来唐王殿下若是问罪,我一人承担,与你们无关!”
说罢,刘黑闼又把书信交还给了王行本等人,命令他们自行联名上表向陈丧良奏报此事,又不顾曹清等人的劝说,坚持把自己的亲兵全部换成了部下的心腹卫士。王行本等人为了城池安全,也没有坚持谦虚,向刘黑闼道罪之后就派来了自己的心腹部下给刘黑闼临时充当亲兵,同时王行本等人又联名上表,派人把奏表连同那道伪造书信一起送往大兴向陈丧良报告不提。
…………
性格相似却命运大不相同,正当李家兄弟苦苦等待霍邑隋军内部大乱的时候,为人作派与刘黑闼十分相似的窦建德军大将王伏宝抗令的消息,也通过快马传递,被收了太原军无数好处的徐大师添油加醋的报告到了窦建德面前。而对王伏宝更倒霉的是,刚好就在这一天,窦建德的心腹左仆射齐善行恰好在同一天送来报告,说是他攻打上党郡治失败,损失不小,窦建德本来心情就非常不好,再听说王伏宝胆敢抗拒他的命令,窦建德顿时就发了飑了。
“王伏宝匹夫!好大的胆子!本王令你攻打临汾,你竟然敢不执行命令,还敢说什么你统兵在外,本王的命令不能约束你!你这个匹夫是不是活腻味了?活腻味了?!”
看到窦建德又是拍桌子又是砸板凳的气恼模样,原本就严重不满王伏宝太出风头的窦军诸将那有不乘机落井下石的道理,纷纷附和大骂王伏宝的抗令行为,还有人迫不及待的表示担心,担心王伏宝想叛变造反,提醒窦建德必须早做提防。但还好,窦建德麾下此刻还有一个没被砍掉脑袋的直言敢谏的宋正本,及时出列说道:“大王,王将军素来对你忠心耿耿,他抗令不肯攻打临汾,也肯定是有他的苦衷。大王不可听信一面之词,最好还是派人向王将军问清缘由,然后再做决断不迟。”
听了宋正本的劝谏,目前还很信任宋正本的窦建德难免有些动摇,然而很可惜,关键时刻,窦建德的大舅子曹旦却又跳了出来,向窦建德进谏道:“大王,王伏宝自持小有微功,素来狂傲且目中无人,如今他孤军在外无人制约,公然抗拒大王你的命令钧旨,不臣之心,已然昭然若揭。臣下认为,最好是立即将王伏宝召集回临洺夺其兵权,另派一将接管军队,这样才可以预防万一。”
“不可!”宋正本大吃一惊,赶紧反对道:“大王,万万不可如此!且不说临阵换帅乃是兵家大忌,王伏宝此前又已经两次击败陈贼军队,此刻撤换于他,军心定然不服,不仅会重创士气,还肯定会给陈贼军队乘机反击的机会!”
临阵换帅确实是兵家大忌,知道这个道理的窦建德顿时脸现犹豫了,那边曹大舅子见事情要黄,眼珠子一转又灵机一动,忙说道:“大王,要不这样吧,反正齐仆射他们已经打通了临洺到临汾的道路,我军又已经在临汾夺得不少钱粮,粮草无忧,不如让末将率领一军前去增援临汾战场,协助太原友军夺取临汾郡治及陈贼北伐钱粮,也替大王指挥和监视王伏宝,他若真有异心,末将也可就地处之!”
“不可!”宋正本再次一蹦三尺高,连声说道:“大王,不能再往临汾增兵了,陈贼主力进兵太原在即,我军若是再往临汾增兵,只会给陈应良逆贼乘机重创我军的机会!一万兵力已是极限,这样就算临汾战情不利,我军撤退起来也可以轻松许多。”
宋正本的劝阻虽是忠言,但窦建德麾下的另一名忠臣凌敬却看到了另一点,出列奏道:“大王,曹将军的建议可行,我军与太原军结盟向陈贼开战,已然与陈贼结下死仇,也已经与太原军是同舟共济,唇齿相依,大王若不为太原李氏提供强援,太原军必被陈贼所灭!李氏一亡,我军就将单独面对陈贼主力威胁,孤立无援,不如乘此机会增兵临汾,更加有力的牵制陈贼侧翼,与太原军联手击破陈贼主力。”
说罢,凌敬又赶紧补充道:“况且岳阳城已在我军掌握之中,我军以此城为依托,进可攻打陈贼侧翼,骚扰他的粮道,退可从容撤回上党,主动尽握,适当增强兵力并无大碍。将来若是真有破敌战机出现,大王还可以乘机亲自率军西征,先破陈贼主力,再取河东关中,成就帝王霸业!”
“凌卿此言,正合孤意!”窦建德大喜,当即拍板道:“好!就这么办!曹旦,你即刻率军一万西进临汾,替孤指挥王伏宝与太原友军联手攻取临汾!”
曹旦大喜,赶紧唱诺领命,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王,末将率军抵达临汾后,是否立即收缴王伏宝兵权?”
窦建德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不必急于收缴他的全部兵权,王伏宝打仗还是有点本事的,要用好他的长处,左右孤派给他的一万军队中,只有不到三千人是他的本部嫡系,他也闹不出多少花样。这样吧,你到了临汾后,先把他麾下的其他军队召回主力听用,然后驱使他的本部为前锋攻打临汾,迎战陈贼军队。”
曹旦再次唱诺,窦建德又把曹旦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盯好王伏宝,他若真有异心,你不必报我,可以先斩后奏!”,更加有力的牵制陈贼侧翼,与太原军联手击破陈贼主力。”
说罢,凌敬又赶紧补充道:“况且岳阳城已在我军掌握之中,我军以此城为依托,进可攻打陈贼侧翼,骚扰他的粮道,退可从容撤回上党,主动尽握,适当增强兵力并无大碍。将来若是真有破敌战机出现,大王还可以乘机亲自率军西征,先破陈贼主力,再取河东关中,成就帝王霸业!”
“凌卿此言,正合孤意!”窦建德大喜,当即拍板道:“好!就这么办!曹旦,你即刻率军一万西进临汾,替孤指挥王伏宝与太原友军联手攻取临汾!”
曹旦大喜,赶紧唱诺领命,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王,末将率军抵达临汾后,是否立即收缴王伏宝兵权?”
窦建德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不必急于收缴他的全部兵权,王伏宝打仗还是有点本事的,要用好他的长处,左右孤派给他的一万军队中,只有不到三千人是他的本部嫡系,他也闹不出多少花样。这样吧,你到了临汾后,先把他麾下的其他军队召回主力听用,然后驱使他的本部为前锋攻打临汾,迎战陈贼军队。”
曹旦再次唱诺,窦建德又把曹旦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盯好王伏宝,他若真有异心,你不必报我,可以先斩后奏!”
第462章 急转直下
“天助我也!”这是李家兄弟异口同声发出的欢呼,原因是他们万分惊喜的得知,窦建德竟然再一次向临汾战场增派了兵力,前一支超级能打的窦建德军王伏宝部,还必须得听从这支新来援军主帅曹旦的号令指挥!
“天要亡我军吗?!”这是王伏宝本人得知此事后发出的哀叹,并为此闷闷不乐,整日毫无笑容。
王伏宝如此悲观当然不是没有原因,事实上,随着临汾战事的僵持不下,还有李家兄弟的益发贪得无厌,王伏宝与李家兄弟之间的矛盾已然是越来越尖锐,利益也越来越大,一心只想占便宜的李家兄弟拼命想把窦建德军拖入攻坚战泥潭,不愿让麾下将士白白牺牲的王伏宝却极力避免攻坚,一心只想以牵制战术为李家兄弟提供间接帮助,力争把自军损失降到最低点,并且一再拒绝李家兄弟的收买拉拢,恨得牙痒的李家兄弟到现在还没把王伏宝掐死生嚼了,也不过就是暂时还不敢和王伏宝撕破脸皮而已。
而且就在收到曹旦出兵消息的头一天,王伏宝还又和太原军队闹出了一次很严重的不愉快,原因是王伏宝在屯兵襄陵期间,探到临汾正南面的太平关驻军不是很强,正面强攻有一定希望拿下,同时驻扎绛郡的隋军房晃部又得把大量兵力用于防范河内的化及兄,无法把所有力量用于守御北线,便提议由自军负责监视临汾隋军,让太原军殷开山部南下攻打太平关,顺利得手的话,窦李联军进可以乘机攻打太平县获得钱粮补给,退可以迟滞隋军主力的北上速度,为临汾腹地的窦李联军赢得应变时间。
太原军队傻了才会去打太平关!且不说绛郡隋军早已在太平关严阵以待,攻之把握不大,就算太原军能拿下太平关,也不过是再度拉长了自军本就已经十分漫长的战线,白白便宜了驻扎襄陵的王伏宝,到时候隋军主力从南面杀来,王伏宝倒是可以从容退回岳阳自保了,驻扎在太平关的太原军却得被隋军主力和临汾隋军前后夹击,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这样吃亏的傻事,太原军队几时干过?
所以,殷开山没有请示李家兄弟就颇为恼怒的拒绝了王伏宝的建议,还反过来要求王伏宝正面叩打临汾城,王伏宝同样断然拒绝,还直接告诉殷开山,说太原军不打太平关自己打,并且立即派遣副手董康买率军四千南下去攻打太平关,殷开山把消息报告到李家兄弟面前,李家兄弟也气得掀了桌子,大骂王伏宝不讲道义不够意思,只想占便宜半点都不愿吃亏!——虽然李家兄弟也很清楚,王伏宝自行出兵攻打太平关,同样也能为他们的偏师殷开山部赢得应变时间。
不过还好,刚掀了桌子没过多少时间就收到了曹旦出兵大好消息,李家兄弟自然马上就是转怒为喜了,再然后李家兄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马上就派任瓌携带重礼先行东进去迎接曹旦曹大舅子,一边拉关系套交情,一边向曹旦诉苦告刁状,恳求曹大舅子以西征军主帅的名誉对王伏宝下令,逼迫王伏宝撤回攻打太平关的兵马,集中力量攻打临汾城。
咱们的曹大舅子也是一位很给力的大舅子,收了任瓌满脸堆笑送来的重礼,还在西进路上的曹大舅子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马上就给王伏宝下令,命令王伏宝即刻撤回攻打太平关的军队,即刻进兵攻打临汾城,扫除临汾城的外围防御工事,以便曹大舅子抵达战场时可以立即发现攻城。
曹大舅子这道命令是在四月十一这天送到的襄陵城,当天下起了细雨,王伏宝也在如丝细雨中颓然呆立了半个多时辰,然后才声音沙哑的派人给董康买去令,命令他即刻回师与自己会合,同时又命令军队准备出发,移营临汾准备发起攻城。
对此,与王伏宝一起驻扎在襄陵的殷开山当然是喜形于色,已经准备好了攻坚武器的董康买却是满头雾水,一再向王伏宝的传令使者询问,“你确认没传错命令?太平关这一带的地势平坦,有利进攻,我们正面叩打的话,有希望拿下这个关隘啊?难道是王伏宝怕我立功抢了他的风头,他除了讨人嫌点,好象没有这样的毛病啊?”
隋军这边也是满头雾水莫名其妙,鉴于太平关的地形不是很有利于长期坚守,同时也不敢过于抽调兵力北上,事实上隋军绛郡守将房晃都已经给太平关守军送来了密令,让太平关守军看情况不对就弃关退守太平县城,优先固保城池而放弃关隘,都已经准备攻关的窦建德军却突然退兵撤走,房晃和太平关守军就是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王伏宝葫芦里是卖什么药了。
更糊涂还是临汾城里的秦琼、霍世举和卫子期等人,早在太原军主力南下抵达雀鼠谷时,为了预防万一,霍世举和卫子期就已经在刘黑闼的要求下全力抢修守城工事,固保城内堆积如山的粮草军需,一个多月的努力下来,临汾城不敢说已经是固若金汤或者铜墙铁壁吧,起码也已经是变成了一座全身带刺的坚固堡垒,急切之间很难攻下。而眼下隋军主力已然随时可能出兵北上了,王伏宝竟然又跑来攻打临汾城,这要是在攻坚战里伤亡过大了,王伏宝还拿什么抵御隋军主力的反攻?
疑惑之下,秦琼和霍世举等人还一度误会了王伏宝,觉得王伏宝肯定是在野战里就侥幸打了两个胜仗就不把隋军放在眼里,觉得临汾隋军不过如此一战可破。对此,秦琼等人还纷纷咬牙切齿的说道:“匹夫!竟敢如此藐视我等!我军不过是为了固保粮草军需才不愿和你全面决战,既然你自己要来找死,那我们成全你!守城战里等着瞧!”
同仇敌忾的临汾隋军说到做到,在守城战里让被迫攻坚的窦建德军吃了大苦头,凭借着壕沟、栅栏鹿角和羊马墙等外围工事保护,决心复仇正名的秦琼指挥隋军将士依托工事顽强抵抗,灵活作战,远近武器搭配得当,杀得冲击隋军工事的窦李联军鬼哭狼嚎,尸横满地,太原军偏师主将殷开山也在激战中被流矢射伤,差点送命,攻城战的第一天,窦李联军竟然都没有一名士兵能够冲过临汾的护城河。
欢呼胜利的临汾守军还是小看了一些王伏宝,见隋军在第一天的战事中敢于出城依托工事而战,王伏宝料定隋军在第二天必然还要出城,便挑选了一百名精锐勇士,命他们在夜间潜伏到临汾城下,借尸体、泥土、壕沟和攻城武器残骸掩护,埋伏在了隋军外围工事的壕沟之中,次日天色才刚微明,王伏宝就再次出兵攻打临汾的外围工事。
隋军果然上当,不甘让秦琼独美的霍世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