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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宇文歆偷看了一下薛仁越的神色,见他神情若有所思已然动摇,便又乘机说道:“所以小使认为,殿下目前越是不向陈应良奸贼屈服投降,你的父皇就越是稳如泰山,因为杀害你的父皇,他除了能够得到一颗人头外和陇西将士的切齿痛恨外,就只能得到杀俘骂名,再无任何收获!”
薛仁越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言之有理,不错,陈应良奸贼俘获我的父皇,必然只会想到利用我的父皇逼降我军,绝不会轻易杀害。我越是坚持不肯屈服,继续与他抗衡到底,他就越不敢对我的父皇下毒手。”
“殿下高明,正是如此!”宇文歆鼓掌,又低声说道:“殿下恕罪,小使还得说一句冒犯的话,如果殿下因为惧怕陈应良奸贼杀害你的父亲,选择了向陈应良奸贼屈服低头,那么殿下一家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了。因为殿下屈服之后,交出了手中军队与疆土城池,你的一家在陈应良面前就成了无用之人,陈应良不仅不会给予殿下一家荣华富贵,还肯定会忌惮殿下一家在陇西的根基威望,从而生出杀心!”
薛仁越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立即被宇文歆这番话打动,宇文歆则又继续怂恿道:“退一万步说,就算陈应良奸贼没动杀机,殿下你投降之后,也最多只是车不过一乘,随行不过四五人,还得随时看仇人脸色,忍气吞声,生不如死,那及得上殿下撤回天水之后独掌大权,将来继承大秦大统的风光荣耀?”
是人都有自私心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薛举教出来的儿子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了宇文歆的怂恿煽动后,薛仁越再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就点头说道:“多谢先生指点,本王明白该怎么做了。先生放心,现在父皇和兄长都不幸被陈应良贼军擒获,大秦军队理应由本王执掌,本王现在就答应你,贵我两军从现在开始就缔结盟约,同进共退,不破陈应良奸贼,誓不罢兵!”
宇文歆大喜,赶紧向薛仁越道谢,然后又低声说道:“殿下,如果你的部下中有人动摇,有人担心你的父皇安全,你除了告诉他们陈应良奸贼绝不可能杀害你父皇的原因外,还可以告诉他们,眼下陈应良奸贼四面环敌,首尾难顾,将来你们一定有机会攻破大兴,救回你的父皇,料来他们就没有什么话说了。”
薛仁越听了更是大喜,赶紧又向宇文歆诚恳道谢,宇文歆含笑道谢,心里却叹息道:“还真象大将军留下的三位公子啊,那三位公子将来……,唉!”
不出所料,才到下午时分,果然就有手打白旗的隋军使者快马追上了薛仁越军,向薛仁越递上了陈丧良的劝降书信,还有薛举要求薛仁越率领残余军队放下武器向隋军投降的亲笔书信。薛仁越也没有迟疑,立即召集麾下众文武,向众人出示了陈丧良的劝降信和薛举的书信,然后询问麾下众人意见。
大部分文武都不吭声,只有黄门侍郎楮亮小心翼翼的劝说薛仁越为薛举的安危着想,结果薛仁越马上就把楮亮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乘机把宇文歆教给自己的不可投降理由宣扬了一通,要求麾下诸将与自己撤回天水保卫疆土,让陈丧良更加不敢伤害薛举的一根头发,又承诺将来一定攻破大兴救回父亲,还承诺回到了天水之后一定继续重用在场众人,给他们更多的荣华富贵和财宝美女,也着实打动了不少薛举军文武的心。
物以类聚,以残暴著称的薛举带出来的文武臣子当然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考虑到投降过去肯定不如现在过得舒坦,薛举军众文武还真的大都拥护薛仁越拒绝投降的决定,尤其是以****凶暴著称的大将张贵,更是深知自己双手沾满鲜血投降过去肯定没好下场,更是跳了出来大声嚷嚷什么誓死不降,还要手刃隋军使者以示决心。好在薛仁越还有一些理智,没有同意杀使,只是下令把隋军使者乱棍打走了事。
在薛仁越军中挨了军棍的隋军使者回到陈丧良的面前后,正跟着陈丧良追击敌军的隋军诸将当然是暴跳如雷,全都要砍了走背字被擒的薛举和薛仁果父子出气,陈丧良却是神情冷静,只是仔细问了自军使者与薛仁越接触的经过,发现薛仁越拒不投降的态度十分坚决,还有薛举军文武也都没有阻拦薛仁越乱棍打走自己的使者,陈丧良心里大概有了底。然后陈丧良也没迟疑,立即下令传召薛举和薛仁果来见。
接下来当然是轮到大隋影帝表演精彩演技了,亲手搀起伏地请罪的薛举父子后,陈丧良对他们父子又是好言安慰又是嘘寒问暖,不仅承诺一定要在义宁皇帝面前为他们父子请赦求封,还主动问起薛仁果的婚事子女问题,得知薛仁果已经成亲并且生有一女后,陈丧良毫不客气的马上替自己的儿子向薛仁果求亲,请求薛仁果把他的女儿嫁给自己的第三个儿子,命悬人手的薛仁果当然是求之不得,大喜之下立即一口答应,还按照陈丧良的要求,立即与陈丧良互相以兄弟相称。
与薛仁果结为了亲戚之后,陈丧良这才召来之前挨打的使者,让使者向薛举父子介绍出使经过,薛举和薛仁果听了大吃一惊,大骂薛仁越之余赶紧又向陈应良请罪,同时薛举还请求亲临阵前招降自军队伍,陈丧良含笑应诺,然后才说道:“薛伯父,关于招降贵军余部一事,本相认为仅凭你亲自出面招降还远远不够,因为你现在确实还是我军俘虏,我如果让你到阵前招降,你的旧部将士无论如何都会认为你是因为被我强迫要挟,被迫劝说他们投降,他们心存顾忌之下,恐怕还是很难明白本相的招降诚意,不会就此投降。”
薛举点点头,承认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然后薛举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丞相,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是好?”
“我的意思是,想请仁果兄辛苦一趟。”陈丧良转向了薛仁果,微笑说道:“我想请仁果兄你亲自前往仁越兄军中,当面替我解释介绍我军的招降政策,劝说令弟与宗罗将军他们率军来降,不知兄长可愿代劳?”
“丞相,你让我去招降?”薛仁果的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眼眶,惊叫说道:“我没听错吧?丞相你派我去招降?你不怕我去了就不回来?”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敢请兄长你亲自前去招降,当然就相信你不会一去不回。”陈丧良笑笑,又说道:“再说了,兄长你和我现在已经是儿女亲家了,我连自己的亲家都信不过,又如何能信得过其他人?”
张口结舌的打量了陈丧良半晌,再三确认了陈丧良不是在说笑,薛仁果再不迟疑,马上就向陈丧良稽首跪下,抱拳说道:“丞相,既然你信得过罪将,那罪将除了肝脑涂地,粉身碎骨,再也没有什么办法报答你的恩情!请丞相放心,罪将此去定然率领众军来降,若有二心,天地不容!若我二弟执迷不悟,坚持不肯接受丞相你的招降好意,那罪将就一刀砍了他,提着他的脑袋来向丞相谢罪!”
陈丧良放声大笑,赶紧又搀起了薛仁果好言安慰,然后又对薛仁果说道:“仁果兄,道路艰难,前方多险,谨慎起见,你到我军俘虏中挑选三百名士兵带上,我给他们发还盔甲武器和战马,让他们保护你北上去追你的二弟。准备好了就立即出发,不必来辞行了,快去快回,我等你的好消息!”
薛仁果听了更是大喜,赶紧向陈丧良连连道谢,然后又立即随着陈丧良的亲兵去战俘营中挑选护卫,陈丧良则命孙伏伽立即替自己代笔,又给薛仁越写了一道招降信,令人送去给薛仁果让他带去招降。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陈丧良才把目光转向薛举,见薛举看着自己的目光呆滞,嘴唇颤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陈丧良微微一笑,主动说道:“薛伯父,如果有什么话,就请说吧,不必顾忌。”
“丞相,你……,你好狠!”薛举嚅嗫着说出了心里话。
“薛伯父,别怪我,是你儿子希望我杀了你,我不能背上杀俘骂名,所以只能这么做。”陈丧良笑笑,又叹道:“希望薛伯父你教子有方,你的两位公子中能有一个孝顺儿子,这样也许还能保全你的薛家香火。如果他们都不把你的生死放在心上,那我就真没办法了,你也只能怪你自己教子无方了。”
说罢,陈丧良又轻叹了一声,道:“其实我还真的有些喜欢你的大公子,他的脾气是暴躁了一些,但性格直率,花花肠子少,即便不是帅才,也可以算是一员难得的猛将。所以我才特意让他自行挑选三百护卫,免得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他如果不做错事,那怕他招降不能成功,薛伯父,我也保你和他富贵一生。”
薛举沉默,半晌才说道:“仁果的才干是足以担当大任,对老夫也还算有些孝顺,只希望他这次还能这样。”
第448章 前车有鉴
隋军在追击战中至少抓获了上万俘虏,基数巨大,薛仁果当然从其中挑选了三百名原本就直系于自己的士兵,其中还有不少是薛仁果的嫡系亲兵,陈丧良也说话算话,不仅发还了他们的战马,还拿出了上好的武器盔甲把他们武装到了牙齿,让他们护送同样全副武装的薛仁果西进去追薛仁越军。
为了方便管理,薛仁果临时任命了三个旧亲兵担任旅帅,其中一个旅帅叫薛六,是薛举的家仆出身,与薛仁果颇为熟识,才刚离开隋军将士的监视,这个薛六就向薛仁果问道:“太子,你是真打算去替官军招降晋王殿下他们?还是想要乘机脱身?陛下不幸被俘,你是太子,回到我们军中,我们的军队按理来说应该都听你指挥,可现在晋王殿下掌兵,他还老老实实向你交出兵权吗?”
薛仁果迟疑了一下,然后才低声答道:“先回去再说,我在路上仔细想想。”
说罢,薛仁果打马前行,加快速度去追正在西逃途中的二弟,心里也是万分犹豫和动摇,暗道:“我该怎么办?是真替陈应良招降二弟?还是乘机脱身?我乘机脱身了,父皇他怎么办?还有,二弟如果不肯听我的指挥怎么办?”
薛仁果有这样的心思当然半点都不奇怪,一条路是前途难测的阶下囚,一条路是乘机脱身回去继承大位,是个人都会犹豫动摇。不过和二弟薛仁越比起来,薛仁果都还算是容易选择和决断了,次日清晨,当后军把薛仁果率军归来的消息禀报到了薛仁越面前后,已经连夜搬空了折摭城军需粮草正在继续西撤的薛仁越在大吃一惊之余,也马上就发现这件事情变得异常难办了。
“兄长居然又回来了?怎么办?”薛仁越心中盘算,暗道:“他不是被陈应良奸贼生擒活捉了吗?他是怎么回来的?他回来干什么?是替陈应良奸贼来招降我军,还是来和我抢兵权抢主帅位置?他如果要求我交出兵权,承认由他继承父皇大位,我该怎么办?”
旁边的薛举军众文武也在面面相觑,全都没有料到已经被隋军生擒活捉的薛仁果竟然还能回来,也全都不知道薛仁果是回来打算做什么,更不知道薛仁果一旦和薛仁越兄弟争权,自己该站在那一边。但其中当然也有立即做出选择,薛仁越的几个心腹马上就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殿下,如果太子是来要兵权的,绝对不能给他!现在的军队是你好不容易保住的,不能再便宜别人。”
薛仁越下意识的点点头,这才下令引领兄长来与自己见面,同时为了谨慎起见,薛仁越又马上命令自己直接控制的中军戒备,还让亲兵队做好战斗准备,旁边的薛举军众文武看在眼里,却全都没有言语。
如此一来,时隔多日后的兄弟重逢自然就变了味道,薛仁果领着三百骑兵来到近前时,薛仁越直接控制的中军还试图阻止薛仁果的部下靠近,然而薛仁果只是心机比较直率并非傻子,看到二弟的中军已然列阵戒备,薛仁果傻了才会留下随从单独上前,不仅不听,还一脚踹翻了拦在面前的薛仁越部下,呵斥道:“大胆!我乃当朝太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踹开了拦道者,薛仁果又让麾下骑兵组成了品字形冲锋阵形,然后才领着他们小跑上前,那边薛仁越也知道兄长打骑兵战的能耐,赶紧让步兵上前列阵拦截,也还算理智的交代没有自己的亲自命令,任何人不得放箭攻击。兄弟二人各怀鬼胎,各自小心提防,相隔五十步便各自站定,然后才相互行礼,薛仁果还很不客气的问道:“二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你的部下排列战阵,你想干什么?”
薛仁越不答,大声反问道:“兄长,你不是在战场上被陈应良奸贼生擒活捉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是……。”薛仁果话倒嘴边又改了主意,改口说道:“是父皇派我回来的,父皇让我回来接管军队,二弟,辛苦你率军撤退到这里,现在你可以把兵权转交给我了,你放心,我将来亏待不了你。”
薛仁果这话自然是留下了充足的余地,只要薛仁越听话交出兵权,避免军队分裂,薛仁果就可以和他仔细商量到底是接受陈丧良的招降,还是共同率军撤回天水再想办法救回薛举。但是很可惜,兵权这样的好东西一旦拿到了手里,不是无法反抗就没人愿意再交出去,坐上了老大的位置也没人再愿意去当小弟,所以薛仁越连想都没想,马上就问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把兵权交给你?父皇派你回来接管军队,父皇现在被陈应良奸贼控制,他如何还能颁布旨意?就算父皇有这样的旨意,又如何能证明这道旨意不是被陈应良强迫所颁布?”
本就不是很擅长辩论的薛仁果被弟弟这一连串问话问得哑口无言,稍一盘算后,薛仁果只能是再度改口,说道:“我是太子!父皇登基称帝时亲封的太子,现在父皇不幸被敌人所擒,理应由我接管军队!”
“兄长,你是太子不假,父皇出了意外,也是应该由你接管军队不假。”薛仁越点头,又大声说道:“但你同样也被贼军生擒活捉,当了贼军的俘虏,现在你无缘无故的突然跑回来,还带着军队回来,你不说清楚你是怎么回来的,不说清楚你回来准备做什么,我如何敢放心把兵权交给你?兄长,现在小弟我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回来的?你回来准备做什么?”
打算先拿到兵权再决定是否真向陈丧良投降的薛仁果为难万分了,那边的薛举军诸文武却纷纷给薛仁越帮腔,在薛举军中位高权重的宗罗睺也大声问道:“太子殿下,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你被俘虏的事我们都知道,我们也一直在想办法如何救你和陛下回来,但你现在无缘无故的自己回来了,还带着一些军队回来,你起码要告诉一下我们原因吧?”
被逼迫不过,薛仁果只能是吞吞吐吐的答道:“我是被陈应良放回来的,我带来这些将士,也全都是陈应良放回来的。”
“陈应良放你回来的?”宗罗睺等人都是一惊,忙都问道:“太子殿下,陈应良为什么要放你回来?他放你回来,有什么目的原因?”
“他……,他派我来招降你们。”薛仁果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然后又赶紧补充道:“但我只是……。”
“好了!”薛仁越的大笑打断了薛仁果的解释,大声飞快说道:“众位,都听到了吧?太子殿下是替陈应良奸贼来招降我们的,陈应良奸贼杀害我们万千大秦将士,俘虏我的父皇大秦皇帝陛下,与我们大秦的深仇不共戴天,太子殿下他不但不想着报仇,还向仇人投降,还要来替陈应良奸贼招降我们!这样的太子殿下,我们还认不认?”
“不认!不认!”薛仁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