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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主帅。”元奇的回答让陈丧良和房玄龄差点没把眼睛瞪出眼眶,元奇又说道:“听怀恩兄弟说,李渊老贼还没把遗言说完就死了,他的两个儿子都想当主帅,谁都不服谁,最后只好各让一步各当左右帅,裴寂当长史令,遇事商量着办,一起打着李渊老贼的旗号蒙人。”
陈丧良恨不得重重亲几口元奇了,但好消息还没完,元奇又马上说了独孤怀恩已经和自己及李仰城议定开城接应隋军入城的事,陈丧良听了更是狂喜万分,赶紧问道:“元兄,那你们打算怎么接应我们?”
听了元奇公子介绍的万无一失的接应计划,还有知道了他们连准备在那座城门动手都没有拿定主意,陈丧良和房玄龄终于傻眼了,也开始佩服这几纨绔公子的胆量和勇气了,确实胆够肥!然后又细心的问了元奇公子今天晚上的出城经过后,陈丧良和房玄龄更是差点没当场晕过去——这也行?!
还好,有贼胆有贼心就是没贼脑的元奇公子等人还没开始动手,计划还可以推倒重来,先是狠狠夸奖了一通元奇公子等人的忠心为国,许诺一定会上表隋炀帝为他们请功请赏,接着陈丧良又赶紧借口太过危险,直接否定了元奇公子等人简洁高效的接应计划,又要求元奇公子介绍他们手里控制的力量,独孤怀恩手里掌握多少权力,亲自为他们出谋划策,制订内应计划。
元奇公子的回答让陈丧良和房玄龄十分无语,元奇和李仰城两个官职权柄的纨绔,顶多只能组织起三四十名武装家丁,独孤怀恩手里基本上是大兴县的衙役,战斗力薄弱又十分靠不住,随时都有可能被出卖,单凭武力夺门那是想都别想。不过独孤怀恩的特殊身份倒是绝对值得利用,操作得好的话,打开一道城门肯定有不小希望。
经过了一番低声商议,陈丧良和房玄龄决定把计划分成两步走,第一步是等李靖和屈突通的后军抵达后,让他们驻扎到大兴城南,同时威胁大兴东南六门,第二步是让独孤怀恩借口大兴南三门告急,乘机请求率军驻扎大兴南三门的其中一门加强防御——以独孤怀恩的李渊嫡亲表弟身份,想要谋求此职绝对不难,而独孤怀恩只要能够获得那怕一道城门的管理权,隋军方面再想杀入城内那就是轻而易举了。届时如果运气好动作快,隋军说不定还有希望在外城战场重创叛军主力,减轻将来攻打内城的阻力。
把计划详细告诉给了元奇,逼着他背熟免得遗忘,然后陈丧良又指点独孤怀恩主动向李二靠拢,争取李二的信任,再向李二自告奋勇争取去守一道城门。还细心交代如果失败也没关系,千万不能冒险擅自动手,只要随时保持与自己的联络就行——独孤怀恩能够直接参与叛军军机,陈丧良可不想失去这么重要的一个情报渠道。
于是乎,在隋军大营里饱餐了一顿酒肉后,携带着陈丧良的密信与封赏许诺,第二天的上午,咱们的元奇公子就大模大样的返回大兴城了,并于午时准时回到大兴外城的正门明德门下,结果独孤公子这次也终于是守了一次时,提前来到了明德门上等候,见元奇公子归来立即借口他是自己安排出城公干的部下,让明德门守军开门放元奇回城,也十分顺利的得手。远远看到这一情景,暗中护送并监视元奇回城的隋军将士大喜,立即返回大营向陈丧良报信,陈丧良闻报也是喜不自胜,觉得这次希望应该不小。
紧张布置攻城计划的同时,十月十七日在隔城对峙的情况下平静度过,十八日上午,李靖与屈突通率领的后军顺利抵达大兴城外,与陈丧良的前军联手,再加上新收编的两万多叛军,隋军兵力一下子就超过十一万之众,声势不仅大增,兵力方面的优劣之势也一下子彻底逆转。陈丧良大喜之余除了遵守承诺,亲自率领军中文武出营迎接李靖、屈突通和新归降的丘家兄弟外,又命令李靖和屈突通将营地安置在了大兴城南十里处,建立偏师营地直接威胁大兴南三门。
在城墙上看到隋军兵力剧增,还又在南面立营威胁南城三门,叛军上下当然是忧心忡忡,脸色更为阴郁。但也有例外,在城墙上看到陈丧良遵守承诺在南门外安营,大兴父母官独孤怀恩却是眉开眼笑,马上就跑进武德殿来到李家兄弟和裴寂的面前,自告奋勇参与守城,还口气极大的请求担任南三门守军主将,率领守军抵御隋军进攻。
口气是也些大,但独孤怀恩的特殊身份毕竟放在了这里,李渊的嫡亲表弟,李建成和李二的亲表叔,又是在李渊叛军还没打进大兴城前就提前站队的从龙功臣,李建成和李二就是再多疑也没怀疑到他的身上,只是担心独孤怀恩从没上过战场,兄弟俩和裴寂有些迟疑犹豫,独孤怀恩却一再表示忠心,拍着胸口表示一定会死守城门到底,为义师效力,也为表兄报仇。
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要李家兄弟点头同意,大兴外城基本上就注定要葬送在独孤怀恩手里,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曾经被独孤怀恩用浸鞭子蘸浓盐水抽过的柴绍却站了出来,向李家兄弟和裴寂说道:“大郎,二郎,裴长史,独孤将军从没上过战场,缺少沙场经验,如今官军兵临城下,突然让他担任城门守将,是否太过轻率了?”
李家兄弟本来就担心这点,听了柴绍的反对更是点头,独孤怀恩暗恨间,柴绍却又接着说道:“我觉得,其实独孤将军最合适的位置应该是在宫城里,独孤将军三岁入宫,从小就在大兴宫城里长大,熟悉宫城里的一切情况,左右我们已经做好了危急时刻放弃外城退守皇城和宫城的准备,独孤将军又愿意统兵杀敌,不如把独孤将军安排进宫城任职,给我当个副手,协助我守卫宫城,这样更合适一些。”
“言之有理。”裴寂点头说道:“外城太过庞大难守,官军总兵力又已经反超过了我们,我们被迫放弃外城已经只是迟早的事,独孤将军继续担任大兴令马上就无事可干,不如发挥他熟悉宫城内部情况的长处,请他担任御林军副总管,协助柴将军守卫宫城,确保我们的最后容身地安全。”
宫城这样的第一重地自然要安排给最可靠的人守卫,听了柴绍和裴寂的话,李二和李建成立即同意,很难得的一致决定由独孤怀恩担任御林军副总管,协助柴绍守卫宫城,又随便安排了一个炮灰接替独孤怀恩担任大兴令,独孤怀恩虽然暗暗叫苦,却又细胳膊扭不过粗大腿,再加上想起元奇转达的陈丧良叮嘱,独孤怀恩也只好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任命,乖乖出殿去交割差使,收拾行李进宫城当差。
事还没完,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武德殿后,柴绍又出殿追上了独孤怀恩,微笑着对独孤怀恩说道:“独孤兄,记得你上次曾经对我说过,李仰城和元奇他们很想进我们的军中效力,既然你和我都要在宫城里当差了,不如把他们都给我叫来,我们这些以前经常一起射猎游玩的老朋友重新凑在一起,也热闹些。”
“元奇?李仰城?”独孤怀恩的脸都当场白了,差点就认为柴绍已经发现了他们的机密。
“对,就是他们。”柴绍点头,不由分说的下令道:“这是命令,你进宫时把他们带来见我,不得有误。”
说罢,柴绍转身就走,留下独孤怀恩在原地满头雾水,不知道柴绍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还心里狐疑道:“这小子,该不会是想乘机报仇吧?”独孤将军继续担任大兴令马上就无事可干,不如发挥他熟悉宫城内部情况的长处,请他担任御林军副总管,协助柴将军守卫宫城,确保我们的最后容身地安全。”
宫城这样的第一重地自然要安排给最可靠的人守卫,听了柴绍和裴寂的话,李二和李建成立即同意,很难得的一致决定由独孤怀恩担任御林军副总管,协助柴绍守卫宫城,又随便安排了一个炮灰接替独孤怀恩担任大兴令,独孤怀恩虽然暗暗叫苦,却又细胳膊扭不过粗大腿,再加上想起元奇转达的陈丧良叮嘱,独孤怀恩也只好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任命,乖乖出殿去交割差使,收拾行李进宫城当差。
事还没完,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武德殿后,柴绍又出殿追上了独孤怀恩,微笑着对独孤怀恩说道:“独孤兄,记得你上次曾经对我说过,李仰城和元奇他们很想进我们的军中效力,既然你和我都要在宫城里当差了,不如把他们都给我叫来,我们这些以前经常一起射猎游玩的老朋友重新凑在一起,也热闹些。”
“元奇?李仰城?”独孤怀恩的脸都当场白了,差点就认为柴绍已经发现了他们的机密。
“对,就是他们。”柴绍点头,不由分说的下令道:“这是命令,你进宫时把他们带来见我,不得有误。”
说罢,柴绍转身就走,留下独孤怀恩在原地满头雾水,不知道柴绍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还心里狐疑道:“这小子,该不会是想乘机报仇吧?”
第381章 急功近利
关中战场的局势变化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甚至超过了陈丧良这个穿越者的预料,绝对算得上是千变万化,变幻莫测,让人眼花缭乱,无所适从,锐气正盛的隋军主力完全掌握上风,却受制于大兴坚城,士气沮丧的叛军主力仅赖城池苟延残喘,但未必没有翻盘的希望。
这不,十月十八这天上午,东都隋军偏师李靖部和大兴隋军屈突通部刚抵达大兴战场,彻底扭转大兴战场上的隋军兵力劣势,才到了傍晚时分,另一支隋军偏师马三宝部就用快马送来了十万火急的消息,说是隋军偏师虽然顺利在昨天进驻了眉县,但是在十月十四出兵的薛举军前锋薛仁果部却推进更快,仅用一天时间就越过了大震关,又在十五日这天就打到了汧源城下,如果目前态度不明的扶风太守窦琎不出兵阻拦或者直接开城投降的话,少则三四天,最多六七天,马三宝就得和薛举的长子兼太子薛仁果干上。
除此之外,扶风郡的局势也复杂异常,太守窦琎只是没有公开打出红白反旗,实际上却故意任由李渊叛军的官员使者在扶风郡内活动,伙同李渊谋反的心思昭然若揭,隋军偏师驻地眉县小城几经贼军洗劫,城中住户都已经不到六百人,城池残破粮草稀缺,隋炀帝在眉县的行宫安仁宫更是被烧成了一堆废墟,城中官民对隋军敌意明显,如果不是根本无力反抗,甚至都有可能拒绝接受陈丧良这个关中讨捕大使的命令让隋军偏师进驻眉县城内。
除此之外,还有奴贼白瑜婆部活动于扶风郡西北,此前自称楚帝的李弘芝与自称唐王的唐弼盘踞在南由,同样都是隋军偏师的不小威胁,还有河池的大萧国舅也在蠢蠢欲动,借口平贼屯兵于散关,既有可能杀进关中加入战场,也随时都可以接应李渊叛军入蜀。仅有万余兵力的马三宝部在扶风境内举目无亲,独木难支,不要说是进取雍县逼迫窦琎站队了,就是自保都很难。
不动声色的仔细看完了马三宝的军情报告,又亲手在关中沙盘上标注了各路敌人的大概位置,对着沙盘寻思了片刻,陈丧良这才阴沉着脸说道:“扶风局势太过复杂,除非我军主力西进强势碾压,否则解决不了扶风的问题。目前只能让马三宝忍耐坚守,拦住薛举给我们争取时间,除此之外,再无办法。”
“陈留守,为什么不考虑派遣一支援军去给马三宝帮忙?”袁天罡问道:“增兵眉县,可以更有力的阻击薛举贼军西进,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眼下我们在大兴战场上的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一万,再分兵两三万过去问题不大啊?”
“不能分兵,也不用分兵。”陈丧良摇头,说道:“眼下分兵西进,等于是告诉城里的贼军他们的援军就要到了,让贼军更加坚定守城决心。马三宝打仗也还算靠得住,就算他赢不了薛仁果,坚壁自保应该问题不大,足以为我们争取大量时间。”
“那我们的动作必须得加快。”房玄龄建议道:“一是我们不知道薛举何时出动主力西进大兴,二是马三宝身边的何潘仁加入我军的时间不长,很难担保他会象马三宝将军一样的忠心耿耿,为了替我们主力争取时间可以死拼到底,我们得防着点。”
陈丧良点点头,又略一盘算,很快就说道:“独孤怀恩那边如果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应该就会有消息送来,那我们明天晚上就动手拿下大兴外城。如果独孤怀恩那边进展不顺,没能争取到大兴城门的控制权,那我们明天晚上用火药炸门计划取玄武门,能得手当然最好,不能得手就在后天发起强攻,先强行拿下大兴外城再说!”
房玄龄和袁天罡等人答应,除了去令马三宝让他坚决守御,一边与陈丧良商量巧取强攻战术的具体计划,一边耐心等待独孤怀恩那帮纨绔送来消息,然而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将近二更,大兴那边都没有见到任何动静。不得以之下,陈丧良只得打着呵欠亲自巡营查哨一圈,然后就疲惫不堪的返回寝帐休息,把接待城内密使的任务委托给了房玄龄。
天生的劳碌命,躺下还没睡多久,陈丧良就又被亲兵小心翼翼的叫醒,说是房玄龄有请,陈丧良开始还以为是独孤怀恩等纨绔的使者求见,还一度为之大喜,可是随口一问时,却得到了一个让陈丧良万分惊讶的答案——这次来连夜拜见的不是独孤怀恩等纨绔的使者,而是陈丧良老走狗朱粲的信使,还同样是为了商议如何接应隋军入城而来。
毕竟也算是一件好事,虽然很想把朱粲这枚棋子留到内城再用,陈丧良却还是披衣起身,来到中军帐内接见朱粲的使者。也在见面后才知道,朱粲派来的信使是一个他的帐下亲兵,四年前朱粲刚进左屯卫时就跟了朱粲是绝对心腹,奉朱粲之命出城来与陈丧良联系,也马上向陈丧良呈上了朱粲和苗海潮的联名书信。
取出了信笺仔细一看,除了一大堆恭维奉承的马屁话外,朱粲还很聪明的主动提到了他奉命潜伏四年这件隐事,让陈丧良一看就知道书信不可能做假,再然后就是告诉陈丧良他已经获得李二信任和升官的事,又说自己将在十九日夜值守大兴春明门,约定三更时分在城上点三盏红灯为号,打开城门迎接隋军入城。除此之外,朱粲又说了苗海潮也同意联手反正的事,还有他至今无法刺探李渊生死与否的事。
典型的鸡肋,陈丧良终于体会到曹老大那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心情了,本来陈丧良故意帮助朱粲取得李二信任,原意是想让朱粲更进一步潜伏到李二身旁,待隋军拿下大兴外城后,在大兴内城发挥更大作用,可陈丧良万没料到朱粲猜到了自己故意给他的帮助后,却急功近利到了这地步,竟然还在外城就想发难动手,迫不及待想要拿下献出大兴外城之功!——全长九十里的大兴外城到处都是突破口,陈丧良只要舍得拿人命填,拿下大兴外城其实难度很小。
还好,正当陈丧良悄悄惋惜的时候,房玄龄及时凑了上来,低声说道:“我军之前的情报,李世民的右都督帅府设在宜仁坊,我刚才仔细问了信使,李世民每天都在宜仁坊内休息过夜,宜仁坊距离春明门颇近,如果动作足够快,我们有机会把李世民堵死在坊内。还有,独孤怀恩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把使者派来。”
鸡肋上又长了点肉,陈丧良多少有些垂涎,又盘算了片刻后,陈丧良向朱粲派来的信使问道:“朱将军有没有要求你连夜回去?”
“禀陈留守,请由你决定。”朱粲派来的信使恭敬答道:“如果陈留守觉得需要小人回城,小人现在就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