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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得知陈丧良并没有立即发起攻城后,也不追问叛军的伤亡情况和自己的伤势,声音微弱的突然说道:“大郎,二郎,我要见那个杜如晦,把他叫来。”
李建成和李二面面相觑,不知李渊为什么会突然要求见杜如晦,可是看到李渊再次昏迷过去并且情况越来越糟糕,出于孝道,李建成还是立即派人去把杜如晦带到这里,等待李渊再次苏醒与他见面。
小半个时辰后,一直被叛军士兵监视居住的杜如晦被押到了李渊病床前,在李建成兄弟和叛军诸文武含着眼泪的呼唤下,李渊终于再次醒转,看到被推到自己面前的杜如晦,李渊艰难的笑了笑,然后声音更加微弱的说道:“杜先生,记得之前你说过,陈应良最初是想投奔于我,这是真的吗?当时你没把话说完,现在把详细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是真的。”杜如晦郑重点头,出于对垂死之人的同情,杜如晦如实说道:“是房乔松告诉我的这件事,当初前辈你的爱婿柴绍柴公子登门退婚,陈应良与他起了口角,被他殴打,其后陈应良答应退婚,又恳求房乔松代为举荐,让他到你的麾下效力,然后陈应良知道了柴公子是前辈你的女婿,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李渊很诧异的艰难问道:“陈应良为什么会想起要为我效力?”
“陈留守听说你是位英雄,求贤若渴,用人只重才能不重门第。”杜如晦如实答道:“他觉得到了你的麾下,有机会可以大展拳脚,能多一些机会出人头地,所以才生出想要投奔于你的念头,还直接说明可以不计较职位高低,只要有机会让他发挥才干就行。只是当时他刚刚才与前辈你的女婿结仇,知道就算到了你的麾下,也很难再有机会,才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李渊沉默了,同样在场的柴绍却是如遭雷击了,心里猛的生出了一个念头,“难道,岳父有今天,都是因为当时我和陈应良结仇?”
“呵呵。”李渊突然笑了,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声音还突然大了许多,笑着说道:“明白了,终于明白了,老夫终于知道了,老夫今日之败,不是败于人,不是败于陈应良,也不是败于绍儿,我是败于天意!我是败于天意啊!”
“上天啊!是你注定要我失败啊!”
昂首大声喊出了这句话,李渊重重躺回了枕上,众人大惊,赶紧上前问候,李渊却又艰难的抬起了手,轻轻按住了失声痛哭的李建成手背,微弱说道:“老夫已经不成了,为了我李家血脉的延续,也为了给你们这些随老夫起兵的旧人留下一条活路,老夫死后,你们不能急着发丧,我军以……。”
“父亲,你放心!”李二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李渊的手,飞快说道:“孩儿一定会继承你的遗志,统率我军继续与陈应良小贼血战到底,为你报仇雪恨,建立我陇西李氏万世不易之基业!”
“你……!”
李渊大怒,开口想要怒斥不孝子,结果未及出声,却脑袋一歪气息全无,一代枭雄,竟然连最后遗言都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已经睁着眼睛死去,死不瞑目的故去。房室之中,也顿时响起了痛苦号哭声音,还有李二故意压过众人的哭喊声,“父亲!父亲!父亲你放心,孩儿一定会继承你的遗志,为你报仇,孩儿一定要把陈应良小贼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让你瞑目于九泉!父亲————!”
房内唯一没哭的是杜如晦,看着伏尸痛哭的李建成和李二兄弟,杜如晦还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道:“难怪应良贤弟没有立即发起攻城,有这样的儿子,大兴还用打吗?不用打就自己能破。”
不能说李二只是为了权力而不顾后果,事实上李二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但李二也是别无选择,匍匐在李渊的尸身上,李二一边装模作样的嚎啕大哭,一边在心里说道:“父亲,别怪孩儿不孝,孩儿这是没办法,以兄长的软弱性格,不是带着军队弃城而走,让我们前功尽弃,就是带着军队向陈应良小贼投降,到时候他倒是可以活命,孩儿我怎么办?陈应良小贼为了保住兄长,不把我推出去当杀害杨侑的替罪羊才怪!”良,也不是败于绍儿,我是败于天意!我是败于天意啊!”
“上天啊!是你注定要我失败啊!”
昂首大声喊出了这句话,李渊重重躺回了枕上,众人大惊,赶紧上前问候,李渊却又艰难的抬起了手,轻轻按住了失声痛哭的李建成手背,微弱说道:“老夫已经不成了,为了我李家血脉的延续,也为了给你们这些随老夫起兵的旧人留下一条活路,老夫死后,你们不能急着发丧,我军以……。”
“父亲,你放心!”李二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李渊的手,飞快说道:“孩儿一定会继承你的遗志,统率我军继续与陈应良小贼血战到底,为你报仇雪恨,建立我陇西李氏万世不易之基业!”
“你……!”
李渊大怒,开口想要怒斥不孝子,结果未及出声,却脑袋一歪气息全无,一代枭雄,竟然连最后遗言都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已经睁着眼睛死去,死不瞑目的故去。房室之中,也顿时响起了痛苦号哭声音,还有李二故意压过众人的哭喊声,“父亲!父亲!父亲你放心,孩儿一定会继承你的遗志,为你报仇,孩儿一定要把陈应良小贼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让你瞑目于九泉!父亲————!”
房内唯一没哭的是杜如晦,看着伏尸痛哭的李建成和李二兄弟,杜如晦还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道:“难怪应良贤弟没有立即发起攻城,有这样的儿子,大兴还用打吗?不用打就自己能破。”
不能说李二只是为了权力而不顾后果,事实上李二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但李二也是别无选择,匍匐在李渊的尸身上,李二一边装模作样的嚎啕大哭,一边在心里说道:“父亲,别怪孩儿不孝,孩儿这是没办法,以兄长的软弱性格,不是带着军队弃城而走,让我们前功尽弃,就是带着军队向陈应良小贼投降,到时候他倒是可以活命,孩儿我怎么办?陈应良小贼为了保住兄长,不把我推出去当杀害杨侑的替罪羊才怪!”
第377章 玄武门
袁天罡的乌鸦嘴一向灵验,十四日夜,原本就已经十分寒冷的大兴一带北风大起,阴云布合,雪花飘飘扬扬,果然降下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还下了大半夜都没有停,将规模宏大的大兴国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是在为刚刚故去的枭雄李渊戴孝。
遵照李渊的遗命,叛军没敢公开李渊的死讯,更没敢给李渊举丧挂孝,但李建成兄弟和叛军将领心里都很清楚,知道纸里包不住火,李渊已死消息的迟早会被大兴城里的军民百姓知道,大兴城外的陈丧良也迟早会知道这个情况,还肯定会趁火打劫,乘机向士气本就已经十分低落的大兴叛军发起进攻。
如何应对陈丧良的趁火打劫是以后的事,对叛军来说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办,那就是李渊的继承人问题,本来按道理来说,身为嫡长子的李建成是毫无疑问的继承人,李渊在临死时也态度很明显的想把叛军主帅的位置交给李建成,但李渊的次子李世民却有不同意见,一口咬定李渊临死时是把主帅位置传给了他,理应由他继任叛军主帅一职。
“各位叔叔伯伯,各位将军大人,各位将士,你们是亲眼看到的,父亲临终时是握住了我的手,要我继承他的遗志,统率义师继续与陈应良奸贼血战到底,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父亲的话言犹在耳,我虽然不才,却也愿意挑起这千钧重担,与你们齐心协力共抗陈贼,为父亲报仇,也为你们保住身家性命,官职爵位!”
李二的话当然是纯粹的胡搅蛮缠,但李渊临死时没能把遗言说完这点,却给了李二胡搅蛮缠和无理取闹的机会,悲痛中的李建成就是长再多的嘴,也没办法彻底驳倒奸诈弟弟的歪理,只能是含着眼泪谴责弟弟的不孝狠毒,故意不让李渊把遗言说完,李渊尸骨未寒,又跑出来夺嫡争帅,置数量仍然接近十万的叛军将士于累卵之危。李二却毫不客气的大声嚷嚷,“我要害了义师将士?如果父亲真把帅位传给了你,怕你才要害了十万义师将士的性命吧?”
“以你的德行,如果让你统帅全军,能不生出向陈应良小贼投降的念头?到时候你倒是可以靠出卖我们去享受荣华富贵了,我们怎么办?跟随父亲起兵的诸位叔伯前辈和义师将官怎么办?陈应良奸贼怎么可能饶得过我们?暴君又怎么可能饶得过我们?”
李二这句话击中了众多叛军文武的要害,现在的陈丧良是采取怀柔政策拼命招抚叛军将士不假,但陈丧良对大隋朝廷来说还只是一个打工仔,丫鬟拿钥匙当家不做主,接受了陈丧良招抚的叛军将领仍然还有可能被大隋朝廷秋后算帐,再联想到隋炀帝的狗熊脾气,裴矩、窦琮、窦威、王长谐和詹俊等叛军文武不由都有一些不寒而栗,对拥立李建成继位都难免是顾虑重重。
还有以李孝恭、李神通、李孝基、李白驹和李叔良为首的李氏宗族成员,也被李二的这番话打动,担心与陈丧良关系过好的李建成继位后选择投降,到时候率众投降的李建成倒是很也可能保住脑袋,李氏宗族的其他成员脑袋却全都悬乎,尤其是用流失射死代王杨侑的李孝恭和此前就树起反旗的李神通,那更是发自内心的不愿李建成继位,所以即便明知道李渊临终时模样是想传位给李建成,这些李氏宗族却全都是缄口不言,以沉默包庇纵容李二的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以李二的聪明才智,当然看得出来叛军的核心阶层是想站在自己这一边,信心大增之下,李二又指出道:“再说了,以兄长你的功劳战绩,又有什么资格继承父亲留下的帅位?父亲命令你镇守永丰仓,确保我军粮草供应,你在陈应良小贼面前才撑了几天?父亲让你率军退守新丰,你不但连新丰城都进不了,在路上就已经被官军偏师打得大败,反倒得靠父亲派军北上接应你!还有霍邑大战,如果不是我率领骑兵冲击官军背后,你的脑袋当时就已经被官军给砍下了!你这样的战绩,怎么能够服众?我们义军的将士,谁又敢奉你为主,在你的无能指挥下一败再败,白白妄送性命?”
“你的战绩又能服众?”李建成反唇相讥道:“你去增援新丰,还不是只撑了不到一天就大败特败!”
“我那是实力不足,虽败犹荣。”李二冷笑说道:“我以万余偏师力抗陈应良狗贼的五万主力,不敌而败,还是因为野战不敌而失败。你坐拥六万军队,兵力与陈应良奸贼不相上下,又有坚城可守,输得比我还惨,也有脸来说我?再说了,我在新丰起码还抓回来了阴世师的小儿子阴弘智,没让他落到陈应良狗贼的手里,让我们彻底背上杀害代王殿下的罪名,和我比,你在永丰仓有什么收获?还把三姐都赔了出去!”
“住口!”李建成有些恼羞成怒了,怒道:“我是嫡长子,应该由我继承家业!”
“我没说不让你继承家业!”李二乘机打蛇随棍上,大声说道:“父亲亡故,你继承陇西李氏的家业担任家主,我不反对,我还支持,马上就承认你是家主!但父亲留下的义师不是我们的家产,义师主帅一职,应该由有德者居之!”
“二郎这话说得对。”投降后肯定死定了的李孝恭逮到机会开口,赞同道:“二郎说得对,大郎你是嫡长子,李阀家主是应该由你接任,但义师将士不是伯父留下的家产,义师主帅的职位,你没资格继承,必须得有德者居之。二郎智谋双全,统兵有方,我支持他继任主帅。”
李建成大怒,咆哮道:“李孝恭,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良心黑了?父亲亡故时,明明是要我继任主帅,你难道没看到?”
“没看到。”李孝恭回答很干脆,又道:“我只知道,有人和杀父仇人亲如手足,在两军阵上还互相施礼问候,还把他的妻子儿女拜托给杀父仇人照顾,这样的人担任主帅,我不放心。”
“两位公子,你们都别争了。”向李渊献出晋阳宫和太原城的裴寂站出来打圆场,说道:“二公子说得对,大公子你是应该继承李氏家主,想继任义师主帅一职也可以商量,但你首先得要答应我们,绝不向暴君走狗陈应良屈膝投降,与他断绝一切关系往来,然后我们再商量由谁继任全军主帅。”
“还得发誓为堂兄报仇!”李神通插口说道:“请大公子在堂兄的灵前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与陈应良狗贼血战到底,然后我们才能考虑由你担任主帅。”
李建成有些犹豫了,李二则乘机阴阳怪气的说道:“兄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身为人子,难道连最起码的孝道都不想尽?”
李建成更加犹豫,他的性格虽然相对比较厚道,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并不愿意把本属于自己的地位权力拱手相让——否则也不会有历史上的玄武门之变。所以迟疑了一下后,李建成还是跪到了李渊的灵前,大声发下誓言,承诺一定要为李渊报仇雪恨,绝不向陈丧良屈膝投降。——事实上,不到最后时刻,李建成也真没这个心思,而且以李建成目前在叛军中的势力,想做到这点也是难上加难。
“既然大公子已经立誓报仇,那我们就可以放心了。”在叛军中地位很高的裴寂点头,又说道:“要不这样吧,既然大将军临终前没能来得及确立我军主帅的继任人,那我们干脆请大公子你担任左帅,请二公子担任右帅,共用大将军旗号同掌兵权,遇事商议而行,不知二位公子以为如何?”
“行,我同意。”李二一口答应,极有信心迅速彻底架空兄长,把所有的叛军文武都拉到自己这边来。为了确保自己能够完全掌握权力,李二还又建议道:“左帅右帅共同掌兵,遇事若有分歧争议,难免会耽误战机大事,依我之见,不如再增加一人,请裴寂裴叔父担任长史令,与我和兄长共同执掌兵权,我和兄长遇事若有争议,以裴叔父的意见为准,裴叔父觉得我们谁的意见正确,就采纳谁提出的策略!”
无路可退的李氏宗族成员当然赞同李二的提议,罪孽深重的窦琮、窦威和王长谐、唐宪等外姓文武也投了赞同票,李建成本想反对,可架不住众人都支持李二的提议,也只能是忍气吞声的点头同意,心里也无比郁闷的说道:“应良贤弟说得对,我这位弟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同样是叛军重要人物的柴绍也在现场,却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任由李家兄弟在李渊灵前争权夺利,始终没有搀和进去,但并不是笨人的柴绍却看得出来,与自己关系极好的李二完全就是在耍无赖夺权,硬生生的抢走了本应该全部属于李建成的兵权。再到了李家兄弟讨论下一步战术计划时,柴绍又看了出来,表面公正的裴寂其实一直在暗中向着李二,硬逼着李建成同意了一系列的人事任命,让李二的部下担任紧要职位,补充在隋军火炮覆盖下伤亡惨重的领导层,掌握实权,李建成的人则被发配到无关紧要的职位上。
柴绍的御林军总管一职没有受到影响,与陈丧良仇深似海,和李二素来交好,又实际控制着武德殿的防务,李二当然不会摞倒柴绍让李建成的人上位,不仅如此,李二还提议给柴绍增加了兵力,让柴绍更有力的控制宫城,宫城外的皇城防务也继续由李神通掌管,李建成名为左帅,实际上却根本控制不了皇城和宫城的军队。
李二对柴绍似乎也不是十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