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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名正在打盹或者还在揉着眼睛打呵欠的隋军士兵。
与此同时,隋军刀斧手也加快了动作,砰砰砰的大力砍劈贼军城下的鹿角拒马,争分夺秒的为后军开辟道路。
铛铛铛铛铛,永丰仓城上终于响起了告警铜锣之声,还有叛军士兵歇斯底里的叫喊,“敌袭!敌袭!官军来偷袭我们了!”
稍微晚了一些,包括刘十善在内的五十名隋军好手已经尽数上城,一边砍杀着措手不及的叛军士兵,一边互相靠拢,建立城墙阵地。再紧接着,隋军刀斧手终于砍开了一架壕桥车前方的鹿角,让开道路继续劈砍旁边鹿角间,后面的隋军将士立即抬着飞梯大步过壕,搭到城上就立即向上攀登,那些携带着锹工具的隋军将士更是直接攀登向上,利用叛军大队还没来得及全面反击这段比黄金宝贵百倍的时间,拼命向城墙上投入兵力,争抢城墙阵地空间。
“敌袭!敌袭!官军杀上来了!”惊慌失措的叫喊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多,永丰仓城上城下逐渐开始人声鼎沸,正在北门监视隋军修筑营地的叛军值夜大将王长谐,也赶紧带着军队冲了过来,值守南门的叛军将领在经过最初的慌张慌乱期后,也马上组织军队发起反击,妄图把已经偷上城墙的隋军将士赶下城去。
黎明前松懈下来的叛军将士还是反应稍微慢了些,当他们成群结队的发起反击时,刘黑闼军早已有十几架飞梯上搭上了城墙,超过两百名的隋军勇士成功登上城墙,保护住了阵地空间,掩护后续同伴安全登城。同时隋军刀斧手也已经先后砍开了四架壕桥车前方的鹿角拒马,更多的隋军将士得以顺利冲到城下,借助登城武器向上攀爬,吼叫着拼命向城上冲锋。
见偷袭进展顺利,刘黑闼大喜之余,立即亲手发出烟花信号,袁天罡亲手精制的烟火飞上半空炸开,绽放出美丽的巨大花朵,正在隋军营地中集结侯命的隋军马三宝部立即大步出击,携带着更多的攻城武器快步冲向永丰仓城。还有正在北面守卫栅栏防线的隋军将士也立即发起进攻,在主将牛进达的率领下,冲到城墙下向城上抛射弓箭,佯攻牵制叛军兵力,为南门主战场分担压力。
天际泛起一溜鱼肚白时,匆忙披挂起身的李建成和李秀宁兄妹终于冲到仓城墙上,结果让他们面如土色的是,不仅已经有三四百名隋军士兵成功冲上了城墙,更多的隋军士兵还在源源不绝的向上攀登,抢夺更多的阵地空间,还有一些士兵直接已经在城下挖掘城墙——新夯成的城墙不够坚固,绝对有可能被挖穿!甚至有可能被挖垮!
“上!给我上!”素来稳重的李建成难得有些歇斯底里,咆哮怒吼道:“上!把官军全部给我杀下去!把城墙给我抢回来!”
叛军的反击早已开始,王长谐身先士卒与隋军将士做殊死之斗,李建成兄妹带来的援军也立即投入战斗,一边奋力上前厮杀,一个箭垛一个箭垛与隋军争夺城墙阵地,一边拼命放箭砸石,阻拦隋军继续上城,好歹迟滞了一些隋军的登城速度,同时隋军的后续援军还在上山路上,叛军情况虽然危急,却还仍然有希望打走隋军。
见此情景,李秀宁多少松了口气,这才想起咒骂敌人,“陈应良小贼!无耻之尤!嘴上说放我们一条生路,背地里却发起偷袭,说一套做一套,表面上与兄长你手足情深,实际上下起手来比谁都狠!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卑鄙恶毒的无耻小人?”
“闭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李建成板着脸呵斥了妹妹一句,然后又喝道:“告诉全军,我们的饮水至少可以支持二十天,我们的主力也已经拿下大兴城,五天之内就能杀回来援救我们!死守永丰仓!给我们主力保住粮草!”
安排了亲兵四处散播这些真假搀杂的消息稳定军心后,李建成又立即安排人手在城中点起狼烟,向外界发出告警信号,此前被李建成安排在渭水北岸潜伏的士兵看到信号,立即快步冲回藏有战马的隐蔽处,打马冲向蒲津关向窦琮求援,让窦琮立即依照事前约定出兵南下救援永丰仓——别小看了李建成,李二屠城都弄不翻的刘黑闼就是被他给推倒的!
这时,叛军队伍依靠兵力优势,已经成功压制住了隋军的冲锋势头,没能让隋军继续大量上城和扩大阵地空间,也给隋军制造了不小伤亡,但仅有丈宽的城墙阵地还是限制了叛军的兵力展开,只能是与隋军逐尺逐寸的争夺阵地空间,进展无论如何都快不起来,隋军将士仍然还可以在城上同伴掩护下不断登城,补充作战兵力,同时城下的隋军士兵也继续挖墙不休,一些隋军士兵都已经挖出了可以藏人的墙洞。
时间对双方而言都比黄金宝贵,城上隋军如果能够坚持到主力大队来援,那么永丰仓就很有希望拿下,而叛军士兵如果能够抢先把隋军将士成功赶下城墙,就还有希望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挡住隋军的进攻,保住关中战场的命根子永丰仓。双方都深明此理,也双方都不肯做丝毫让步,城墙上的厮杀就远不能用激烈来形容了,惟有血肉横飞的人体绞肉机方能描述。
逐渐东升的朝阳下,区区数百名的隋军将士苦苦抗衡潮水一般不断左右涌来的叛军士兵,人对人面贴面,刀砍斧劈枪捅,暗红色的血花不断在接触地飞溅,双方士兵也在不断的惨叫着躺倒摔落,同归于尽者比比皆死,抱在一起滚下城墙者屡见不鲜,墙面上凭借简陋器具攀爬城墙的隋军将士数不胜数,密集得如同一块爬满蚂蚁的方糖。而在南面不远处,则是吼叫如雷大步冲锋的隋军援军。
再这么下去,顽强的又可以得到兵力补充的隋军将士很有可能守住阵地空间,坚持到主力来援,但就是这个关键时刻,李秀宁却向李建成提出了一个蜂尾蛇口妇人心的建议,“兄长,以强弓硬弩覆盖城墙战场,把官军打下去!”
李建成稍微犹豫了一下,李秀宁看出兄长的心思,便喝道:“还楞着干什么?等官军主力冲上来,我们想这么做也来不及了!”
又迟疑了一下,李建成终于还是咬牙接受了妹妹的建议,命令城内军队集中强弓硬弩,覆盖隋军登城士兵的战场。命令传达之后,弓箭密度陡然加大,但尽管叛军士兵尽可能的瞄准目标放箭,还是有许多的叛军士兵和隋军将士一起中箭,惨叫着冒出股股鲜血,倒地纷纷。隋军将士大骂叛军无耻,叛军将领却不断大吼,“上!上!冲上去!官军早就说过,破城后要把我们全部活埋!反正是死,拼到底还有机会活命!”
叛军方面也有勇士猛将,明知道有可能被自家弓箭误伤,王长谐和阿史那·大奈等叛军将领仍然还是身先士卒,率领士卒冲锋不休,在他们的带动鼓舞下,叛军将士纷纷鼓起勇气冒险冲锋,拼命与隋军将士浴血厮杀,逐渐夺回城墙阵地空间。隋军将士人数本来就少,又被羽箭覆盖伤亡增快,被叛军将士冲得不断后退,控制空间大减,城下的隋军将士也因为空间不足的缘故,能够冲上城墙的士兵越来越少。
激战中,刘十善被流矢射伤,尽管刘十善还在带伤苦战,但还是无法阻止叛军的步步进逼,而马三宝军抵达了战场后,尽管迅速铺建了不少壕桥投入飞梯攻城,却还是被叛军士兵以羊头石不断砸落,飞梯也被撞翻许多,死伤相当不小。
夺回城墙阵地有望,李建成和李秀宁兄妹都开始露出喜色,更加不计误伤的加大放箭,然而就在这时,城下的隋军士兵却逐渐爆发出了欢呼声音,欢呼声还越来越大,李建成和李秀宁兄妹大惊细看间,这才发现隋军东边不亮西边亮,之前挖掘城墙的隋军将士,竟然已经在新夯成的脆弱墙壁之上,挖出了好几个深坑,并且深坑还在不断扩大,拣起锹锄头挖掘城墙的隋军将士更多,城墙上左右射来的叛军羽箭,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弓箭转弯,射进墙坑里伤及隋军士兵。
别无选择了,为了不让这些该死的官军士兵挖穿甚至挖塌夯土城墙,李建成只能是派遣孙华率军出城,杀来这边阻止隋军将士挖城,但这点也恰好对了隋军将士的胃口,看到叛军出城,正为亲兄弟在墙上苦战而担忧的刘黑闼顿时有了出气筒,亲自带兵过来阻拦,与孙华军在城墙与壕沟之间的狭小空间内厮杀激战,逼得叛军只能继续无耻到底,以弓箭羊头石和灰瓶覆盖这个战场,隋军士兵和自家士兵一起杀一切砸,马三宝军也不断以弓箭射击孙华军,还以壕桥车搭上城门另一侧的壕沟,越过护城壕向孙华军背后杀来,同时尝试乘机夺取城门。
这时,叛军将士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终于还是成功把已经登城的隋军将士全部撵下了城墙,逼得刘十善带伤逃下城墙,成功夺回了城墙阵地,但陈丧良亲自率领的隋军主力已经整军出营,正在向这边大步杀来,同时隋军将士也已经在城下挖了十几丈长的墙坑,最深处都已经接近五尺,几乎已经挖穿城墙一半,新夯成的墙体也因此出现细小裂缝。
“兄长,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城墙肯定会被挖倒!”李秀宁发出警告,又说道:“惟今之计,只有派遣一军出城迎战,冲击官军侧翼,乘机夺回城下阵地,保护城墙!”
城墙被挖垮必败,这点李建成非常清楚,左右是死,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一次,稍一盘算后,李建成向李秀宁吩咐道:“带上你的人,从西门出城,迂回去冲击官军侧翼,小心。”
李秀宁大声领命,率领她赖以名垂青史的娘子军从西门出击,迂回来冲马三宝军的侧翼,李建成又命令阿史那·大奈撤下城墙,在南门处集结侯命,只等李秀宁军牵制住马三宝,马上就出城抢夺城下阵地。
李秀宁军这边刚从西门出城,马三宝就已经接到了隋军斥候飞报,猜出叛军打算,马三宝命令部将张笛、李义率军三千继续留守在此,随时接应刘黑闼军,自己则率领两千军队主动出击,去迎战李秀宁军,一场主仆之战,也在关中最大粮仓永丰仓的仓外展开。
“叛主之奴!也有脸来见我!”这是李秀宁在阵上对马三宝的大骂。
“叛国贱婢!无情无义的恶妇!今天你的死期到了!”这是马三宝对李秀宁的回骂。
对骂间,马三宝率领的两千隋军早已和叛军厮杀在了一起,本来李秀宁的麾下兵马多达六千余人,其中又不乏丘行恭和向善志等著名猛将,实力在马三宝军之上,但激战刚开始不久,叛军的背后却又有一支隋军杀来,原来正在北门佯攻的牛进达军缺乏攻城武器,无法对叛军形成威胁,探得叛军从西门出仓后,干脆就带兵杀了过来野战,结果恰好蹦了马三宝大忙,将战场局势迅速拉回均势。
混战的规模逐渐扩大,李秀宁这边才刚缠住马三宝,李建成马上就下令放下吊桥,让阿史那·大奈率军出击,陈丧良当年在谯郡的旧部张笛和李义担心刘黑闼支撑不住,也立即率军上前接住,与阿史那·大奈率领的叛军在吊桥上激战,同时越过壕沟增援刘黑闼,永丰仓的南部到西部到处都是喊杀震天,激战如麻。
靠着刘黑闼、马三宝和牛进达诸军的顽强作战,以鲜血和生命争取到的宝贵时间,陈丧良终于率领着隋军主力来到永丰仓战场,看到正在城墙深坑里奋力挖掘的隋军将士,又看到被迫出城野战的叛军将士,陈丧良先是无比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再看到城墙下和护城壕里横七竖八的隋军将士尸体,还有被隋军将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墙面,还有正在滴着鲜血的箭垛,陈丧良又哭丧起了小脸,嘀咕道:“所以我最讨厌攻城战,伤亡太大了!”体也因此出现细小裂缝。
“兄长,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城墙肯定会被挖倒!”李秀宁发出警告,又说道:“惟今之计,只有派遣一军出城迎战,冲击官军侧翼,乘机夺回城下阵地,保护城墙!”
城墙被挖垮必败,这点李建成非常清楚,左右是死,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一次,稍一盘算后,李建成向李秀宁吩咐道:“带上你的人,从西门出城,迂回去冲击官军侧翼,小心。”
李秀宁大声领命,率领她赖以名垂青史的娘子军从西门出击,迂回来冲马三宝军的侧翼,李建成又命令阿史那·大奈撤下城墙,在南门处集结侯命,只等李秀宁军牵制住马三宝,马上就出城抢夺城下阵地。
李秀宁军这边刚从西门出城,马三宝就已经接到了隋军斥候飞报,猜出叛军打算,马三宝命令部将张笛、李义率军三千继续留守在此,随时接应刘黑闼军,自己则率领两千军队主动出击,去迎战李秀宁军,一场主仆之战,也在关中最大粮仓永丰仓的仓外展开。
“叛主之奴!也有脸来见我!”这是李秀宁在阵上对马三宝的大骂。
“叛国贱婢!无情无义的恶妇!今天你的死期到了!”这是马三宝对李秀宁的回骂。
对骂间,马三宝率领的两千隋军早已和叛军厮杀在了一起,本来李秀宁的麾下兵马多达六千余人,其中又不乏丘行恭和向善志等著名猛将,实力在马三宝军之上,但激战刚开始不久,叛军的背后却又有一支隋军杀来,原来正在北门佯攻的牛进达军缺乏攻城武器,无法对叛军形成威胁,探得叛军从西门出仓后,干脆就带兵杀了过来野战,结果恰好蹦了马三宝大忙,将战场局势迅速拉回均势。
混战的规模逐渐扩大,李秀宁这边才刚缠住马三宝,李建成马上就下令放下吊桥,让阿史那·大奈率军出击,陈丧良当年在谯郡的旧部张笛和李义担心刘黑闼支撑不住,也立即率军上前接住,与阿史那·大奈率领的叛军在吊桥上激战,同时越过壕沟增援刘黑闼,永丰仓的南部到西部到处都是喊杀震天,激战如麻。
靠着刘黑闼、马三宝和牛进达诸军的顽强作战,以鲜血和生命争取到的宝贵时间,陈丧良终于率领着隋军主力来到永丰仓战场,看到正在城墙深坑里奋力挖掘的隋军将士,又看到被迫出城野战的叛军将士,陈丧良先是无比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再看到城墙下和护城壕里横七竖八的隋军将士尸体,还有被隋军将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墙面,还有正在滴着鲜血的箭垛,陈丧良又哭丧起了小脸,嘀咕道:“所以我最讨厌攻城战,伤亡太大了!”
第360章 攻破永丰仓
西突厥余孽阿史那·大奈是被迫投奔大隋朝廷的,大业六年时,裴矩用一支桃竹箭和一个公主下嫁的许诺行离间计,挑起西突厥内战,不听话的西突厥泥撅处罗可汗被得到大隋朝廷支持的西突厥射匮可汗打得满地找牙,泥撅处罗可汗被迫带着阿史那·大奈等残部投降大隋朝廷。尽管隋炀帝待这些西突厥残部算是不错,好吃好喝的养着还给了官职,但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李渊在太原起兵后,当时正在楼烦的阿史那·大奈就毫不犹豫的投降了李渊,跟着李渊造隋炀帝的反,革隋炀帝的命。
有了仇恨的催动,本就是一员猛将阿史那·大奈在战场上表现得自然是十分出色,仅在蒲津关一战,阿史那·大奈亲手斩杀的隋军士兵就超过三十人,为李渊叛军反败为胜立下了汗马功劳,从太原一路打到潼关,死在他手里的隋军将士数以百计,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双手沾满汉人鲜血的异族屠夫,也是李渊叛军中扳指头数得着的勇将猛将。
碰上这样的猛将,陈丧良当年的谯郡旧部李义和张笛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尽管以老带新的隋军将士前仆后继,不断冲向人高马大的阿史那·大奈,枪捅胸腹刀砍马腿,却还是抵挡不住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