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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良呆了一呆,说什么都没有想到李靖为了帮助自己达成心愿,竟然愿意去冒这样的危险。那边的阴世师却跳了起来,恶狠狠说道:“不行!李郡丞你绝不能去!我也不瞒你,我不相信你,你和李渊一家走得太近!我担心你和李渊一家勾结,出卖我们勤王大军!”
“阴太守,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更不信任那位李二公子!”一直保持亲切笑容的李靖突然换了一副庄严面孔,严肃说道:“这些天的接触下来,我发现那位李二公子太聪明了,他的聪明才智还胜过了他的父亲,这样的人大帅可以用,但更得防!不派人去盯着他,我不放心,派其他的通译去盯着他,我也不放心,只有我亲自去盯着他,才敢对他放心!”
看了一眼张口结舌的阴世师,李靖又微笑说道:“阴太守,我知道你有眼线盯着李大使,你总该发现一件事吧?军中有什么大事难事,李大使并不是找他的长子李建成将军商量,而是和他的二公子协商,这样的人,你敢放心吗?”
阴世师更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李郡丞,有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你为什么要和李大使一家走得那么近?”
这次换李靖沉默了,然后李靖还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陈丧良,正好陈丧良也抬头来看李靖,四目相交,陈丧良这才发现李靖的眼睛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又见李靖把脸扭开,陈应良便也问道:“李郡丞,这也是我一直想要问你的问题,为什么你和李大使一家走得那么近,却事事处处都在帮着我,这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肯定就不会让我去冒险了。”李靖在心里轻叹了一声,然后才说道:“大帅,你应该听说过左右逢源吧?你现在是勤王联军的主帅,对下官有生杀大权,下官对你当然殷勤效力。李大使是皇亲国戚,又是关陇八大族之一的李阀家主,我是他的直系部下,又已经在马邑吃风喝沙十一年,有机会还不得赶紧和他走近一些?”
“果然是这样。”陈丧良终于还是再也不相信爱情了,轻叹了一声后,陈丧良点头说道:“李郡丞不必愧疚,这样的事在官场平常得不能再平常,我也做过。我相信你对皇帝陛下和朝廷的忠心,既然你决意要去冒这个危险,我不拦你,大功告成后,我也一定会向朝廷和陛下禀明你的功劳。”
李靖含笑点头,陈丧良又轻叹了一声说老子现在确实很难招揽李靖这样的盖世奇才,然后猛的醒过神来,顿时气恼说道:“李郡丞,你也太会忽悠人了,我这还没考虑好是否采纳你的冒险战术,你怎么就已经忽悠我答应你和李二公子去当使者了?这不是逼着我采用你的战术么?”。”
“李世民?”陈丧良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战,惊叫出声。
“不错,只有派李大使的儿子去,始毕贼酋才能完全相信李大使的倒戈诚意。”李靖微笑答道:“还有,为了不让李二公子向柴公子一样倒霉,差点被突厥军队的斥候打死,也为了方便李二公子和始毕贼酋交涉,大帅你必须再派一个通译陪伴李二公子同去——下官毛遂自荐,想担任这个通译。”
“不行!”阴世师跳了起来,大声说道:“你不能去!”
“你不能去!”陈丧良也下意识的抬头,断然拒绝道:“太冒险了,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看到陈应良的这个反应,李靖露出了一些笑容——颇欣慰的笑容,微笑说道:“大帅放心,不会有危险,始毕贼酋不可能识破李大使诈降。下官之所以自告奋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替你试探始毕贼酋对拓羯胡兵的使用,掌握拓羯胡兵的动向,这样你才有机会达成夙愿,把突厥堵死在西陉关以南。”
陈应良呆了一呆,说什么都没有想到李靖为了帮助自己达成心愿,竟然愿意去冒这样的危险。那边的阴世师却跳了起来,恶狠狠说道:“不行!李郡丞你绝不能去!我也不瞒你,我不相信你,你和李渊一家走得太近!我担心你和李渊一家勾结,出卖我们勤王大军!”
“阴太守,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更不信任那位李二公子!”一直保持亲切笑容的李靖突然换了一副庄严面孔,严肃说道:“这些天的接触下来,我发现那位李二公子太聪明了,他的聪明才智还胜过了他的父亲,这样的人大帅可以用,但更得防!不派人去盯着他,我不放心,派其他的通译去盯着他,我也不放心,只有我亲自去盯着他,才敢对他放心!”
看了一眼张口结舌的阴世师,李靖又微笑说道:“阴太守,我知道你有眼线盯着李大使,你总该发现一件事吧?军中有什么大事难事,李大使并不是找他的长子李建成将军商量,而是和他的二公子协商,这样的人,你敢放心吗?”
阴世师更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李郡丞,有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你为什么要和李大使一家走得那么近?”
这次换李靖沉默了,然后李靖还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陈丧良,正好陈丧良也抬头来看李靖,四目相交,陈丧良这才发现李靖的眼睛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又见李靖把脸扭开,陈应良便也问道:“李郡丞,这也是我一直想要问你的问题,为什么你和李大使一家走得那么近,却事事处处都在帮着我,这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肯定就不会让我去冒险了。”李靖在心里轻叹了一声,然后才说道:“大帅,你应该听说过左右逢源吧?你现在是勤王联军的主帅,对下官有生杀大权,下官对你当然殷勤效力。李大使是皇亲国戚,又是关陇八大族之一的李阀家主,我是他的直系部下,又已经在马邑吃风喝沙十一年,有机会还不得赶紧和他走近一些?”
“果然是这样。”陈丧良终于还是再也不相信爱情了,轻叹了一声后,陈丧良点头说道:“李郡丞不必愧疚,这样的事在官场平常得不能再平常,我也做过。我相信你对皇帝陛下和朝廷的忠心,既然你决意要去冒这个危险,我不拦你,大功告成后,我也一定会向朝廷和陛下禀明你的功劳。”
李靖含笑点头,陈丧良又轻叹了一声说老子现在确实很难招揽李靖这样的盖世奇才,然后猛的醒过神来,顿时气恼说道:“李郡丞,你也太会忽悠人了,我这还没考虑好是否采纳你的冒险战术,你怎么就已经忽悠我答应你和李二公子去当使者了?这不是逼着我采用你的战术么?”
第250章 被雁啄了眼
天色早已全黑,月色也不算明亮,行走在山脚下的草丛荆棘中,李二一如既往的举止潇洒,动作敏捷而又迅速,干净利落,披荆斩刺毫不叫苦,言笑如常,看不出一丝富家公子特有的娇生惯养,相反还更象一个常年在血沙疆场纵横驰骋的精锐战士,气质风度让与他同行的李靖都难免暗暗心折,暗赞李渊确实教子有方,教出来的两个儿子一个宽宏大度,温和儒雅,一个精明强干,气度惊人,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
暗赞罢了,李靖也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竟然笑出了声,正与李靖结伴同行的李二大感好奇,忙问道:“药师先生,你笑什么?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什么,想起了一件可乐的事。”李靖慌忙随口鬼扯,又赶紧岔开话题,向李二问道:“二公子,陈应良派你出使敌营诈敌,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李二笑得颇轻松,微笑说道:“我既然投军勤王,当然已经做好了执行任何军事命令的心理准备,上阵杀敌也罢,出使诈敌也罢,既然是勤王大军主帅给我的命令,我就得无条件服从。”
借着昏暗的月光,李靖悄悄瞟了李二一眼,发现他年轻英俊的面孔上笑容真诚,实在看不出他的心中所想,李靖不由在心里冷哼了一句,“小家伙,嘴里说得倒漂亮,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你知道。不行,我得刺激一下你。”
拿定了主意,李靖又小心问道:“二公子,下官还有一个问题冒犯,听说陈大帅现在的未婚妻子,曾经是你的青梅竹马,还几乎谈婚论嫁,只是因为各种阴错阳差,没能成就好事,被陈大帅捷足先登,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被李靖戳中了心头伤疤,李二的神情果然黯淡了一下,稍顿了顿才点头说道:“是真的,药师先生,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柴绍柴公子,是他和我闲谈时无意中说的。”李靖倒也坦白,然后又乘机问道:“二公子,听说两年多前在大兴城外,柴公子曾经指出过陈应良大帅有一个亲戚是杨玄感叛贼的重要党羽,他这个亲戚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李二摇头,答道:“因为那件事,柴郡公和姐夫得罪了一大帮朝中权贵,被削去爵位官职贬为平民,柴郡公和姐夫对此都是万分懊悔,我不忍心再去戳姐夫的心中伤疤,就一直没问过,姐夫也从来没有主动说过。”
李靖沉默,又偷看了李二一眼,见他神情无异,这才叹道:“真是没有想到,当年大兴城里那个穷小子,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扬眉吐气,名扬天下,然后他虽然没有直接报复柴郡公一家,所作所为却比直接出手报复还要伤人啊。”
“都过去了,还提这些事干什么?”李二心头又是一阵痛楚,为了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李二干脆也来一个转移话题,向李靖问道:“药师先生,陈大帅派遣晚辈与你出使敌营,向始毕贼酋告密他明夜要增兵雁门城,其中定然要乘机用诈,他的战术计划到底是什么?药师先生知否?”
“果然来了。”李靖心中一凛,赶紧摇头说道:“不知道,二公子你也知道,因为我和你父亲暗中密谈的事被阴世师发现,我已经失去了陈应良的信任,他除了在突厥军情和山川地理方面向我咨询外,再没有让我参谋军机,所以他这次究竟打算怎么做,我也不知道。”
李二听了沉默了一下,突然又问道:“药师先生,始毕可汗亲手交给我姐夫那支金箭令牌,你有没有告诉陈应良大帅,那支金箭令的真正用途?再有,陈大帅有没有让人大量伪造这样的金箭令?”
“这小子竟然也知道金箭令的真正用途!”李靖这一惊非同小可,然后赶紧摇头,说道:“陈大帅可能是以为这支金箭令只是始毕贼酋的通行信物,就没向我打听这支金箭令的具体用途,是否大量伪造我也不知道。”
“陈大帅用不着向你打听,长孙无忌肯定知道这支金箭令的真正用途。”李二自信的冷笑,又道:“如果长孙无忌把这支金箭令的真正用途告诉给了陈大帅,那我就已经猜到陈大帅这场大战怎么打了。”
“怎么打?”李靖赶紧追问。
“引诱突厥动起来,乱中取利,火中取栗。”李二的回答让李靖目瞪口呆,李二说道:“只有突厥的军队大量出动,分别在多个战场激战,这道金箭令才能发挥最大作用,所以陈大帅才要求我代表父亲去与突厥暗中缔盟,承诺开战之后,只要看到突厥始毕贼酋的金狼旗出现,我父亲就马上率领太原勤王军倒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大帅这次将要采取调虎离山和浑水摸鱼的连环计,想要引诱始毕可汗亲自出营擒贼先擒王,这也是陈大帅一贯的拿手好戏,用过不止一次。”
这一瞬间,李靖连当场掐死李二的心思都有,也无比后悔举荐李二来担任这个使者。然而偏巧就在这时,路边突然跳出了几个突厥兵,用突厥语喝问李靖和李二的来意,李靖赶紧用突厥语说明自己和李二是来拜见始毕可汗,又让李二出示那支金箭令,结果突厥士兵见了金箭令后,果然没有发起攻击,再仔细检查了金箭令无误,还主动说道:“可汗使者,你们可以走大路了,这里已经是我们的防区,大路上有我们的哨骑,可以护送你们去我们的大营。”
李二点头道谢,李靖道谢之余也松了口气——因为李二手里这支金箭令其实是假的,也是李靖坚持携带这支假令来试探伪造程度的。同时李靖也在心里安慰自己,暗道:“还好,我的故意试探也不是没有结果,这小子猜到应良真正的作战计划不要紧,只要有我盯着,就能知道他有没有故意泄露给始毕贼酋,他故意泄露过去了,大不了将计就计再计,针对始毕贼酋的战术再重新布置一个破解战术。”
在突厥士兵的指点下离开了山道,下到了开阔地带,李靖和李二很快就远远看到了一支打着火把巡逻的突厥哨队,李靖赶紧用突厥语向那支突厥哨队表明来意时,李二却突然把一个圆东西塞进了李靖手里,低声说道:“药师先生,这东西替我收好,将来再打开。”
“什么意思?”李靖一楞,仔细一看发现是个蜡丸,再想追问时,那边突厥哨队却已然打马过来,李靖无奈,只得暂时把蜡丸揣进了怀里,高声用突厥语和那队突厥哨骑交涉,同时李二也出示了那支伪造的金箭令牌,向突厥哨队表明身份。
有伪造得几乎毫无破绽的金箭令在手,李二和李靖当然用不着象柴绍那么被捆在马上带往大营,而是被突厥哨队必恭必敬的请上战马,骑着马一路小跑来到了突厥营地,接着到了戒备森严的大营门前后,李二和李靖也用不着等待营门官入内通报,直接就进了突厥大营,又一直到了突厥军队的中军营地门前,李二手中的金箭令才被守卫中军营地的始毕可汗心腹将领接过检查,然后很快的,凭借着金箭令上绝对无误的密语,李靖和李二又被请进了中军营地,还直接被请进了高挂着金狼旗的突厥汗帐,等待始毕可汗召见。
始毕可汗是位很好客的好可汗,深更半夜里听说好朋友李渊李大使的宝贝儿子亲自来了,始毕可汗不顾自己睡下还没多久,马上就推开怀中少女跳出被窝,匆匆赶来金狼汗帐接见李二和李靖,见面之后,始毕可汗还在李靖的介绍下抱着李二哈哈大笑,亲热得如同拥抱自己的亲侄子,李二也很礼貌的向始毕可汗恭敬行礼,对始毕可汗恭敬得如同尊敬自己的亲叔父,叔慈侄孝,和睦一帐。
再接下来当然是正戏开场,在李靖的帮忙翻译之下,李二代表李渊向始毕可汗禀报了三件事,第一是屈突通和骨仪率领的隋军后续援军在近期之内就将抵达雁门战场,届时隋军不仅兵力将达到二十万之上,并且还会有大量的精锐队伍可用。听到这消息,已经接连吃了三个大败仗的始毕可汗当然是脸上变色,马上就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
第二件事是隋军的明夜动向,李二很直接的告诉始毕可汗,说是陈应良收到强力援军抵达的消息后,已经放弃了在明天全力攻打突厥营地的计划,准备坚壁待援,等待屈突通的后军抵达后再联手攻打突厥营地。听到这话,始毕可汗当然是惊讶问起陈应良这么做不是食言而肥,违背三日之约的承诺吗?李二则苦笑说道:“可汗,陈应良小贼他只是说三天之内他退兵,没说退多远,所以他后天那怕只往后退一里路,就算是兑现他的诺言了。”
破口大骂陈应良的无耻奸诈之余,始毕可汗赶紧又问第三件事,李二则说道:“可汗,第三件事最重要,陈应良小贼坚壁待援的同时,也害怕雁门城断粮无法守卫,所以他决定在明天晚上兵分两路给雁门派去援军,一路是走你们大营的西北道路,一路是走滹沱河的东岸,这两路援军不管那一路进入雁门城,都将给雁门城带去足以支持数日的粮食,还有守卫城池的兵员,我父亲的意思是,可汗你千万不能让陈应良小贼得逞,不然的话,可能你就永远没有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