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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我为王-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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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家人我替你照顾,绝不会让他们饿着,冻着。”
    听到这些话,董纯顿时老泪纵横,一边大哭谢罪,一边对陈应良说道:“陈副使,彭城交给你了,老夫留下的旧部也交给你了,他们都是很忠诚很勇敢,只是他们太累了,你给他们一点休息时间,他们就能生龙活虎的为你冲锋陷阵,杀贼平叛……。”
    风雪中,满身冰雪的陈应良与囚车里的董纯洒泪而别,囚车慢慢远去,逐渐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陈应良脸上的眼泪逐渐结成冰霜,身旁则跪满了董纯的家眷,还有董纯留下的彭城将士,这些彭城将士,很多人脸上身上都伤痕累累,许多人都是眼窝深陷,皮包骨头,不是饿的,是累的…………
    董纯被抓走了,隋炀帝却没有任命新的彭城留守,陈应良也只能把自己的治所搬迁到监管四郡中最重要的彭城来,实际行使彭城留守的职权——考核大权在手,也没那个地方官敢不听话。然而董纯留给陈应良的除了九千多在剿匪战场上累得筋疲力尽的彭城将士外,再有就是满目创痍的烂摊子,数之不尽的流民饿殍,怎么杀都杀不光的土匪流寇。被迫无奈之下,陈应良只得接受程咬金的建议,鼓励各乡各村修建坞堡,大量组建地方乡勇,借以抵御流寇盗匪洗劫。
    即便修建了坞堡也只是暂时能保护百姓不被立即伤害,无法计数的盗贼土匪为了吃饭,少不得要聚众围攻坞堡,陈应良也必须得一次又一次的出兵剿匪,虽然每战都胜,但每一次都是把军队累得够戗,山贼盗匪也象野草荆棘一样,怎么割都割不尽,刚把这片区域的盗贼杀光,那边区域的土匪乱贼又起来作乱,军队前脚刚走,后脚这里又冒出新的土匪流寇,真正的疲于奔命,却收效始终不大。
    最后不要说隋军将士受不了,就连不用领兵出征的大舅子长孙无忌也受不了了,跑到陈应良的面前问道:“兄长,乱贼流寇怎么杀都杀不光,再这么下去,我们的队伍就算不被累垮,军心士气也会受到严重影响,我听说军队里都有人开始当逃兵了,别抓到后说他不是怕死,是累得受不了,宁可被斩首行军法,也不想再这么打下去。”
    “我知道这事。”累得明显瘦了一些的陈应良答道:“那两个逃兵都是董纯留下来旧卒,已经在平叛战场上作战五年都没有回家过一次,想家所以当逃兵,我已经把他们正法了。没事,这是正常现象,我们的谯郡嫡系目前还比较正常。”
    “可再这么下去,那怕是我们的谯郡军队,也迟早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啊。”长孙无忌又说道。
    陈应良苦笑了,轻叹说道:“碰上了我们现在这个好皇帝,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天下流寇遍地的根子在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光治标不治本,盗匪流寇当然是越打越多。”
    长孙无忌哑然,陈应良则又叹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别担心,再坚持一段时间,我向你担保,今年之内,我会带着你离开这个已经没治的青徐战场,到比较太平的地方去休息休整,也顺便和你妹妹完婚。”
    “今年之内?”长孙无忌一听大喜,忙问道:“兄长,你打算怎么离开这个烂摊子?是不是动用裴家的关系,把你调走?”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应良摇头,不肯回答这个问题——也无法回答,因为陈应良很清楚,就青徐山东战场现在的情况,隋炀帝是肯定不会答应把自己这个镇压起义相当得力的刽子手调走,那怕裴矩恐怕都未必会答应让自己走人,导致本就一片糜烂的青徐战场更加无法收拾,自己想要离开这个烂摊子,只能指望那件历史大事出现…………
    这时,袁天罡突然来到了陈应良的面前,把一道书信呈到了陈应良的面前,恭敬说是张须陀刚刚派人送来的书信,陈应良打开一看时,顿时就更是苦笑了,长孙无忌和袁天罡见陈应良神色不善,忙问书信内容,陈应良苦笑答道:“张须陀问我,能不能腾出手来帮他一个忙,出兵到齐郡帮他收拾涿郡大寇卢明月?”
    “卢明月?”长孙无忌有些吃惊,道:“他不是一直在黄河以北活动么?什么时候过了黄河了?张须陀怎么可能连黄河这样的天险都守不住?”
    “卢明月渡河时,张须陀正在东莱蹲狗山剿杀左孝友,分不出身来守卫黄河,被卢明月乘机渡河得手。”陈应良把书信递给了袁天罡和长孙无忌,叹道:“刚刚剿完了拥有十万之众的左孝友,马上又跑回齐郡迎战同样有十几万人的卢明月,张须陀和他的队伍,比我们更累啊。”
    仔细看了张须陀的亲笔书信,袁天罡和长孙无忌马上就明白陈应良为什么要同情感叹了,二月上旬张须陀才在东莱郡的蹲狗山经过苦战剿灭了左孝友,连气都没能喘上一口,马上又得回师六百多里迎战卢明月,齐郡将士和张须陀那怕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心高气傲的张须陀之所以向陈应良求援,也是因为军队太过疲惫,士卒太过辛苦,不得不请陈应良帮忙分担一些压力。
    同样的暗叹过后,长孙无忌又向陈应良问道:“兄长,那我们是否出兵救援?”
    “太远了,几百里路跑去齐郡,我们的军队也受不了。”陈应良摇头,说道:“你替我给张须陀回信,就说我军疲惫,急需休整,无法北上救援。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把卢明月赶入鲁郡,我再设法诱使卢明月南下,以逸待劳在彭城北部破他。”
    “张须陀能答应吗?”长孙无忌有些担心。
    “他不答应,我也不去。”陈应良答道:“说好了我只监管南部四郡,他无权逼迫我北上齐郡。对了,顺便再给他的建议,让他的军队好生休息一下,这场大战让我来打。”
    长孙无忌答应,这才下去提笔写信,陈应良则又向袁天罡吩咐道:“袁先生,给滕县县令陶光去一道命令,只要卢明月南下进入鲁郡,就让他出面联络卢明月,随便找什么借口许诺献出城池,引诱卢明月南下滕县。事成之后,我举荐他为彭城郡丞。”袁天罡答应,赶紧也去提笔拟令。
    两道书信都分别送走了,结果当然是位于彭城北部的滕县县令陶光先送来答复,而看完了答复后,陈应良又忍不住苦笑出声来,原来陶光不仅一口答应保证完成任务,还谢绝了陈应良的赏识提拔,仅仅只是提出——他听说情况比较好的谯郡酂县县令出缺,如果他替陈应良办成诱敌大事,想求陈应良把他平调到酂县担任县令…………
    “陶光?名字取得真好,确实是逃光!逃光啊!”陈应良长叹了一声,暗道:“张须陀,最后帮你这个忙了,帮完了,对不住,我也要逃了,山东青徐这个无可救药的烂摊子,就只能是还给你了。”
    ………………
    与此同时,急急忙忙从东莱跑回老家齐郡救火的张须陀,也在郡治历城收到了陈应良的回信,看完内容,为了着急赶路的已经两天没有合眼的张须陀勃然大怒,把书信往地上一摔,一巴掌拍在帅桌上,咆哮道:“老夫就知道,这个小滑头就一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出兵!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把卢明月赶入鲁郡,再由你诱使卢明月南下彭城,以逸待劳在彭城北部决战,说得好听!沿途的百姓怎么办?沿途的乡村又怎么办?”
    换成了孟海城大战之前,看到张须陀这么发火,齐郡众将肯定是早就大操陈应良的祖宗十八代了,可是这次却十分意外,中军大帐里竟然是鸦雀无声,包括脾气火暴的罗士信和木兰都是沉默不语,不肯附和大骂。张须陀一时间也没察觉这个异常,只是又拍着桌子大吼道:“传令下去,让军队休息一夜,明天兵进祝阿,与卢明月逆贼决战!”
    “诺。”大帐里响起参差不齐的唱诺声,声音还有些有气无力,正在气头上的张须陀一听更是不满,立即怒道:“都没吃饭么?重新回答!”
    “诺。”声音整齐了,但力气还是不大,这么一来张须陀终于发现不妙了,打量着帐下众将问道:“你们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没力气?不可能都病了吧?”
    “回禀大使,不是病,是都有些累了。”秦琼硬着头皮答道:“包围左孝友乱贼,把他逼得投降,然后又追杀他不肯投降的余党解象和李畹,好不容易都剿灭了,又马上回师六百多里,我们都有些累了。”
    张须陀楞了一楞,然后马上说道:“再坚持一下,等灭了卢明月,我们就回家乡休整,让将士们也回家和家人团聚一段时间。”
    “大使,你是第十三次说这句话了。”唐万彻小心翼翼的说道:“还有,我们已经回到家乡了,我们的家乡就是这历城啊。”
    张须陀哑然,再仔细打量帐中众将时,张须陀这才发现,自己麾下的一干勇将们虽然都站得笔直,可人人都是风尘仆仆,脸上却都带着无法掩饰的疲倦与困乏,健壮那怕如天才儿童罗士信,也已经累得两只眼睛的眼圈发黑,娇弱的小姑娘木兰更是脸蛋苍白,额头上隐现汗迹。再去看自己的帐内亲兵时,张须陀又看到,这些在战场上能够用身体为自己挡箭的忠勇亲兵,全都是双眼通红,眼圈发黑,不少人还已经瘦得颧骨凸起,神情憔悴可怜,让人心疼。
    默默的低下头,张须陀盘算了片刻,起身亲自拣起刚被自己摔出去的书信,重新细看,再一次看完后,张须陀长叹了一声,“陈小子,老夫错怪你了,你不是偷奸耍滑,你是真正想为老夫分担压力啊。”
    叹罢,张须陀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就地休整,坚壁守城,把军队分为五队,轮流回家两天,告诉全军将士,如果卢明月向东向西流窜,我们就出兵打击,把他们往南赶,如果卢明月向南进鲁郡,我们就继续休息,让陈应良替我们去收拾卢明月。”
    “诺!”齐郡众将全都来了精神,一起抱拳唱诺,声音整齐而又有力,张须陀听了苦笑,挥手散帐。
    齐郡众将欢天喜地的出帐传令去了,然后军营里很快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喜悦声音,还一阵接着一阵,此起彼伏,久久不歇,听到这些发自肺腑的欢呼,张须陀难免万分自责,明白自己确实太过滥用军力,军中厌战思家的情绪已然十分强烈,只是惧怕自己,此前不敢流露而已。再次摇头间,张须陀突然看到木兰竟然还在帐内,便问道:“木兰,你怎么没走?”
    木兰没有回答,张须陀顿时醒悟过来,抚额说道:“老夫还真是粗心大意啊,你也想家了对不对?要不老夫给你一个月假,让你回家去看看父母和兄弟?”
    “大使,你误会了。”木兰摇头,低声说道:“我不是在想家,我是在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此前一直误会他,觉得他是卑鄙小人。但现在,我终于明白,是我错怪他了。”
    张须陀笑了,微笑问道:“那你想他不?想不想和他再见上一面?”
    木兰苍白的脸蛋有些泛红,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老夫给你这个机会。”张须陀笑道:“这次如果时间上赶得急,待到卢明月逆贼南下后,老夫和你率领一军南下追击,给他帮忙,也顺便让你见见他。”
    木兰还是不吭声,心中却暗叹道:“见了又有什么用?他都已经定亲了,难道去做妾?妾?做妾……?”

第187章 轻松诱敌
    没有了张须陀的拦截迎击,不消引诱威迫,卢明月自己就选择了向南面流窜。
    原因无他,第一是齐郡这一带太穷了,隋末山东境内象样一点的大贼头,象什么左孝友、王薄、杜伏威和李子通等等等等,几乎全都是从齐郡起事发家的,几次三番的扫荡下去,齐郡除了几座县城还维持生机外,乡村里已经是连人烟都很难看到,没有人种田种粮,卢明月抢谁去?总不能在张须陀的眼皮底下围攻齐郡的县城吧?
    第二是张须陀屯兵历城,堵住了卢明月的东进道路,人多势众的卢明月虽然不怕张须陀,却也不远和声名远播的张须陀正面硬拼,白白折损自家实力,同时齐郡的东部也全都是穷地方,地头蛇如王薄、郝孝德和孙宣雅之流又凶又多,卢明月即便硬要东进,也抢不到足以维持十余万人消耗的粮食,还有可能增添新的敌人。
    在选择不多的情况下,卢明月当然选择了比较安全也相对比较容易就粮的南面流窜,筋疲力尽的张须陀队伍也没有拦截,小心守住历城了事,眼睁睁的看着卢明月大军从身旁南下,没有再象历史上那样,以疲惫之军与卢明月硬拼到底。而卢明月也很聪明的没有去踏足张须陀的防区,很谨慎的以主力监视住张须陀队伍,掩护着全军走出齐郡,南下进入了济北郡境内。
    程咬金的老家济北郡东部同样是个穷得老百姓连裤子都穿不起的鬼地方,卢明月仍然没有就粮的机会,本来卢明月打听到济北西部情况稍好,一度打算西进就食,但他的弟弟卢明星却警告说济北紧邻齐郡,张须陀又屯兵历城,如果不赶紧走远点,说不定隋末农民起义军的最大刽子手张须陀又会突然出兵征讨,届时说不定就会偷鸡不着蚀把米。与其冒险在穷苦凋零的济北就粮,倒不如继续南下,去到处都是钱粮美女的南方就粮。
    觉得弟弟说得很有道理,卢明月就带着军队继续向南进入鲁郡了,孔圣人的故乡鲁郡钱粮情况当然要比济北好点,同时因为世道太过混乱的缘故,当地豪强地主早就已经象程咬金一样修起了自卫坞堡,组织乡勇守卫,但凡有点粮米的百姓也全都迁居到了坞堡之内,所以卢明月想要劫粮自给就只有一个办法,打破坞堡屠城取粮。
    还好,卢明月的麾下别的没有,贼军士兵那是要多少有多少,从涿郡一路流窜到这鲁郡境内,卢明月不断吸纳流民散贼加入,队伍早已扩大到了十万之上,欺负只有几百乡勇守卫的坞堡那是没有半点问题,结果杀入鲁郡之后,短短十天时间,卢明月的队伍就攻破了四座坞堡,将堡中居民屠杀殆尽,尽得坞中存粮,同时又吸纳了一些当地的小股流寇和大量流民饥民,队伍壮大到十二万人以上,也靠着这些当地盗匪的介绍,对青徐一带的各种情况有了一定了解,更加方便了劫掠就粮。
    也是凑巧,卢明月新吸纳的一支小股流寇的首领,恰好就是昔日济北大寇吕明星的漏网副手霍小汉,还因为吕明星的名字与卢明月之弟卢明星十分相似的缘故,得到了卢家兄弟的注意与重视,也因为霍小汉常年在山东腹地流窜劫掠熟悉地形民情的缘故,很快就被卢明月兄弟提拔到了身边,当做了参谋使用,结果很自然的,丧尽天良陈丧良的鼎鼎大名,也就理所当然的传进了卢家兄弟的耳中了。
    卢明月兄弟最先听到陈应良的名字,是在卢明月贼军攻破了第五座坞堡之后,这第五座坞堡也是一个非常难啃的硬骨头,贼军队伍足足用了两天时间,付出了六百多人命,好不容易才攻让堡内,结果让卢家兄弟气歪鼻子的是,这座得来不易的坞堡中,屯粮竟然只有区区六百来石,还不够卢明月的大军吃上一天,得知情况后卢明月当然是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将堡中居民不管男女老幼全部活埋,同时又找来霍小汉,当面问他周围可有什么屯粮众多的坞堡?
    “大王恕罪,没有,小人可以肯定,这一带任何一座坞堡都没有太多屯粮。”霍小汉苦笑答道:“不是季节,山东的粮食以冬麦为主,现在才是二月下旬,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不管那座坞堡都不可能有太多屯粮,必须要等到了四月小麦收割后,这些坞堡里才有可能屯有多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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