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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了你这么一位少年英雄担任副手,老夫终于轻松许多了。你放心,虽然你以后必须要听老夫的指挥号令了,但老夫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一定会好好照顾。”
大笑拍打着,张须陀手上还用上了劲,把陈应良的小身板拍打得一闪一闪的,陈应良更是愁眉苦脸,只得赶紧向张须陀行拜见上官之礼,这才躲过了张须陀的故意报复。
“陈副使,恭喜了。”木兰也十分难得的对陈应良露出了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一次,末将再代大帅传令时,终于不用担心被副使拒绝了。”
陈应良的脸色更是愁苦了,但心中郁闷的同时,陈应良却又猛的想起了刚才的大事,忙说道:“张大使,下官现在既然已经是十二郡讨捕副使了,那么下官现在可以合法合理的北上济北郡了吧?”
“那是当然。”张须陀笑道:“从现在开始,只要没有老夫的作战安排,河南道十二郡你爱去那里去那里,没人管得了你。还有。”
知道陈应良很害怕给自己当副手,也确实很希望才具出众的陈应良为自己分担巨大压力,张须陀便多少给了陈应良一点甜枣,补充道:“还有,只要不和老夫的命令冲突,你也有权力对老夫麾下的齐郡将领发号司令,他们也不能违抗。”
“很好。”陈应良咬了咬牙,心说管他将来怎么办了,先把人才弄到手壮大我的队伍再说!点头过后,陈应良马上转向了秦琼,命令道:“秦琼将军,我现在以十二郡讨捕副使的身份,命令你立即准备行装,随我北上济北郡,去邀请济北义士程咬金加入官军队伍!”
“诺。”秦琼毫不犹豫的拱手答应,显示出了一个职业军人的良好风范。
“别急。”张须陀打断了陈应良的安排,平静说道:“急什么?叔宝他昨天晚上连夜作战,已经很累了,让他休息一个晚上,你也好生休息一夜,把官防印信什么的领了,参加了庆功宴会,明天再去济北不迟。”
陈应良答应,张须陀则又说道:“你一定要去济北,老夫不拦你,顺便熟悉北面诸郡的情况也不错,但安全也要注意,这样吧,明天木兰和秦琼带上一百精骑,陪你上路,让他们保护你的安全。”
“大使,我把秦琼和木兰都带走了,那你怎么办?”陈应良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战事已经结束了,这里有粮草有房舍,正好可以让老夫在这里休整几天,也顺便整饬一下济阴郡这帮废物。”张须陀一挥手,吩咐道:“快去快回,老夫在这里等你回来商量平叛大事。”
第170章 狗血运气
早就知道山东境内目前的情况不好,对此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到了越过济水,真正进入山东境内时,陈应良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放眼看去,济水以北入目的尽是荒废,官道两旁的田野里看不到半点庄稼,乱七八糟的长满各种杂草荆棘,偶尔还能白生生的人骨,大群大群的鸦雀聚在一起,见到人来怪叫着飞散开,声音让人听着就觉得心抽得慌。
沿途的村庄几乎都已经化成了一片残垣断壁,偶尔有个把村庄里有些人迹,也是一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饥民流民,大部分都是饿得走都走不动,见了军队也不躲,表情麻木的只默默看着陈应良一行经过。其中还有一些也不知道是吃什么保持营养的壮汉,蓬头垢面,披头散发,手里拿着简陋的木刀竹枪,看着陈应良一行携带的干粮袋,眼睛直放绿光,只是畏惧陈应良随从手里的雪亮刀枪,没敢冲上来阻拦抢夺。
偶尔有几个皮包骨头的百姓跪在路旁,流着眼泪声音沙哑的向陈应良队伍乞讨食物,但这一次,包括心地善良的木兰都选择熟视无睹了,就好象没看到一样,骑着马从这些百姓面前径直走过,只有陈应良在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面前勒住了战马,将两块面饼和一把铜钱扔到了地上。然而再拍马走开后,旁边的秦琼却说道:“副使,末将知道你是可怜女人孩子,可你这么做,只是害了她。”
“什么意思?”陈应良问道。
秦琼把脸扭开,不敢与陈应良的目光接触,低声说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秦琼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已经传来了女人的哭喊惨叫声,陈应良赶紧回头看去,却见已经有许多的饥民流民包围住了那女人孩子,正在七手八脚的抢夺自己施舍的面饼与铜钱,那女人奋力阻止,却遭到了毒打殴打。陈应良大怒,拔刀回马就冲过来救那女子,秦琼及张须陀安排随行的一百骑兵怕陈应良有失,赶紧也回头来帮忙,帮着陈应良轻而易举的驱散那群饥民,救出了那名女子。
那已经饿得皮包骨头的女子倒是被救出来了,陈应良给她的两块面饼却不知所踪,同时女子又很快抱着她的孩子放声大哭起来,原来刚才在混乱之中,她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已经被杂乱的人群生生踩死,还连脑浆都被踩了出来,鲜血与脑浆洒满包裹孩子的破布,模样惨不忍睹。
“孩子!我的孩子!”瘦弱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着陈应良耳边回响,直接钻进了陈应良的心里,把陈应良所剩不多的良心刺得流血,刺得生疼,也让陈应良明白了秦琼刚才的话,在这饥民满地的山东土地上,对一个饥民的同情只会是害了她。
在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子面前呆立了许久,陈应良突然拔马就北走,边走边放声大喊,“总有一天,我要这天下重归太平,重回太平盛世!”
听到陈应良这不自量力的叫喊,随行的齐郡将士神情都很麻木,情绪也没有半点的波动,因为自打大业六年三月以来,齐郡隋军就一直都是山东大地上的平叛主力,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不只一次越境作战,平叛剿匪,可是不管再怎么的辛苦劳累,疲于奔命,土匪乱贼却是越剿越多,世道也是越来越乱,就象割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却怎么都割不干净,能够尽快回到家乡与家人团聚都已经是一种奢望,更别说什么太平盛世了。
孟海城距离东阿大约有两百四十多里路,距离不算太远,张须陀安排给陈应良的随从护卫又都是骑兵,行动快捷,所以就算路上不够太平,陈应良一行只用了两天多时间,就抵达了济北郡的东阿县境内,然后再在老马识途的秦琼引领下,直接向着鱼山脚下的斑鸠店而来。期间秦琼还颇有些自豪的告诉陈应良,说是东阿境内的这座鱼山原本也是土匪盗贼的天然巢穴,但就是因为程咬金组织的乡勇队伍作战勇敢,与官军配合密切,这才几次将鱼山匪帮剿杀在了萌芽状态,始终没能坐大,也一直没能威胁到程咬金的老家斑鸠店。
本就知道程咬金是大将之才,再听到秦琼如此吹嘘,陈应良当然是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到斑鸠店邀请程咬金出山,给自己当牛做马为帮凶,心急得简直如火如燎,不过也好,斑鸠店本就位于东阿的西南方向,陈应良一行连东阿县城都不用去,直接就来到斑鸠店旁边,也终于来到了传说中混世魔王程咬金的家乡。
让陈应良颇有些震惊的是,为了更加有效的保护村民宗亲,程咬金竟然在自己家乡修筑了一座不小的坞堡,同时陈应良一行才刚刚看到坞堡的塔台,就有一小队乡兵拦住了陈应良等人的队伍,小心翼翼的打听陈应良等人的来意。秦琼则直接了当的告诉带队的乡兵伙长,道:“去告诉程阿丑,叫他赶快滚出来跪迎老子秦叔宝!来晚了,老子可以不计较,老子的刀可不认人!”
“将军,你认识我们程大哥?”那乡兵火长被秦琼的口气震住,很是小心的恭敬问道。
“废话!”秦琼笑道:“我认识程阿丑的时候,你们这几个应该还在光着屁股流鼻涕!别罗嗦了,快去报告。”
“将军,不是我们不报告,是程大哥不在啊。”那乡兵火长很是为难的说道:“程大哥到元城去了,还没回来,我们没办法替你报告啊。”
“阿丑去了元城?他去元城干什么?”秦琼一楞,忙追问道:“现在斑鸠店坞堡里,谁当家?”
“程大哥去元城干什么,小的不知道。”乡兵火长如实答道:“现在坞堡里是牛二哥当家。”
“牛二哥?”旁边的陈应良眼睛一亮,忙问道:“你们这位牛二哥,叫什么名字?”
“牛进达。”乡兵火长如实答道。
“牛进达?”没听过这名字的秦琼有些纳闷,不太清楚程咬金怎么会重用这么一个新人当副手,旁边的陈应良却已经是双眼放光了,赶紧命令道:“快,快去通禀牛进达,就说大隋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副使、谯郡通守陈应良,前来拜访于他,请他接见!”
乡兵火长被陈应良的漫长拗口官名吓了一跳,赶紧战战兢兢的重新请教陈应良官名,直到陈应良再次复述后,那乡兵火长才赶紧跑回坞堡报信,陈应良等人则又直接前行,径直到了坞堡门前等候,期间秦琼自然少不得问起陈应良为什么会对程咬金的副手牛进达如此客气,陈应良鬼扯说自己是为了表示对程咬金的重视,心里则在暗暗欢喜,知道这次如果弄得好的话,很可能就是买鸡带笼,顺便又获得一名大将之才了。
大概是被陈应良的官职身份吓住,没过多少时间,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就领着一群乡勇迎出了坞堡,很是小心的向陈应良等人行礼,恭敬说道:“斑鸠店乡勇副首领牛进达,见过诸位将军,敢问那一位是陈副使?”
陈应良先是细心观察同为未来大唐名将的牛进达,发现他现在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个头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五以上,膀粗腰圆一看就是当军人的材料,陈应良心中更喜,忙上前亲自搀扶牛进达,微笑说道:“牛壮士请起,我就是陈应良。”
“你就是陈应良?十二郡讨捕副使陈应良?”牛进达有些傻眼,说什么都没想到面前这个十七八岁、油头粉面一看就不象什么好货色的半大孩子,竟然就是现在已经颇有名气的平叛名将陈应良。
“当然,如假包换。”陈应良笑笑,少不得又学了一次杨智积,拿出自己刚领到的铜鱼符证明身份官职,结果颇识几个字的牛进达顿时大惊失色了,赶紧向陈应良行礼请罪,然后命令众乡勇也向陈应良行礼,恭恭敬敬的邀请陈应良一行进驻坞堡。
在牛进达的吸领下进到了坞堡大厅就坐,陈应良也没客气,直接就向牛进达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说是自己得秦琼举荐,专程前来邀请程咬金加入官军,出仕为官。秦琼也向牛进达说明了自己与程咬金的关系,牛进达一听大喜,忙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东郡的濮阳雷泽人,一年前因为携带家人躲避战乱来到东阿,被程咬金招揽进了斑鸠店乡勇队伍,又因为作战勇敢,保卫斑鸠店杀敌有功,被程咬金提拔成了副手。
暗赞了程咬金颇有识人之明后,陈应良赶紧问起程咬金为何要去元城,牛进达如实回答道:“程大哥是去元城,目的是为了采购生铁,东平这边的战乱太多,生铁价格太贵,我们打听到元城的生铁价格比较便宜,程大哥就亲自带了些人去元城,准备买一些回来打造武器盔甲,也顺便卖一些周边的乡兵队伍,赚几个脚力钱。”
“真是不巧。”陈应良有些懊恼自己的武将运还是太烂,忙又问道:“牛壮士,那么程壮士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不知道,程大哥走的时候,没说什么时候回来。”牛进达如实答道。
陈应良有些为难了,因为张须陀和谯郡军队可都还在孟海城等着,自己可不能在这里长期耽搁。但还好,牛进达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也应该快回来了,程大哥是五天前去的元城,元城距离这里也不算远,就是一天多点的路程,顺利的话,在这一两天内,程大哥就能回来了。”
稍微松了口气后,陈应良再稍一盘算,这才说道:“牛壮士,那能否请你派几个人去路上迎侯程壮士,遇到他就请他赶紧回来,我有大事要和他商量。还有,我打算在这里暂时休息一天,能否为我的队伍提供房屋住宿,至于伙食你放心,我会马上派人联络东阿县令,让他立即送一批粮草来这里交割,我们自行承担。”
看在了陈应良的显赫官职份上,牛进达当然是一口答应了陈应良的要求,马上组织乡兵为隋军队伍提供房屋住所,又很大方先拿出了粮食为隋军队伍造饭做菜,同时爱民如子的陈副使为了不给斑鸠店这样的小村子制造负担,自然少不得滥用职权,即刻提笔做文,命令东阿县令夏惟桐火速解运一批粮草来斑鸠店听用。
公文刚派人送了出去,程咬金的老娘也来到了大厅中,与多年未曾见面的秦琼相认,直接证明了秦琼与程咬金是总角之交的关系,目前还在给程咬金打工的牛进达更加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准备酒菜,设宴款待陈应良与秦琼一行。
正戏开始了,为了让程咬金乖乖跟着自己到谯郡去当牛做马,陈应良自然少不得向程母表明官职身份,极力劝说程母让程咬金出仕为官,到自己的麾下听用,还承诺要给程咬金谋取一个正式官职,许诺给予重用。而程母出于爱护儿子的角度,当然也不希望儿子窝在斑鸠店这样的小乡村里呆一辈子,又听说陈应良是跑了几百里来招揽自己的儿子,觉得陈应良很有诚意,便也一口答应劝说儿子接受陈应良的招揽,陈应良大喜,忙向程母再三拜谢,并且明确表示要接程母南下,到比较太平的谯郡去居住。
说服了望子成龙的程母,陈应良又马上掉转矛头,鼓动如簧之舌开始招揽牛进达,力劝牛进达不要把一身本领埋没于山林之中,要抓住机会到官军队伍里为国效力,精忠报国升官发财,将来博一个封侯赐爵封妻荫子。而牛进达虽然搞不懂陈应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看好自己,可还是对陈应良的招揽网罗大为动心,表示可以考虑随程咬金一起到谯郡参加官军,为陈应良当打手做帮凶。
事情到了这一步,实际上已经是没有多大问题了,只要等到程咬金回来,再说动程咬金到谯郡任职,陈应良就可以带着程咬金和牛进达这两个牛叉打手回谯郡继续给隋炀帝助纣为虐了。然而也不知道是陈应良的武将运烂到了极点,还是上天实在不想让作恶多端的陈应良如愿以偿,偏巧就在这个时候……
“牛二哥,牛二哥,不好了!祸事!祸事了!”
陈应良正与牛进达推杯换盏的时候,偏巧就在这时候,几个满身尘土的乡勇突然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大厅,还远远就大喊道:“牛二哥,祸事了!程大哥他被元城官府抓了!”
陈应良和牛进达几乎同时站了起来,程母却是脸色大变,差点摔下椅子,幸亏木兰及时一把搀住她。再紧接着,陈应良和牛进达几乎是同时问道:“为了什么?”
“程大哥,他打死了元城县令的儿子!”回来报信的乡兵带着哭腔说道:“他在城里打死了县令的儿子,没能逃出来,被元城官兵拦在了城里,被官军抓了打入死牢,我们买的生铁也全被扣了!”
听到这话,程母当然是直接晕了过去,陈应良却是恨不得对着天空竖中指大骂贼老天了,倒是牛进达和秦琼比较冷静,一边让人抢救程母,一边问起事情详细。经回来报信的乡勇介绍,陈应良等人这才知道,原来程咬金一行去元城收购生铁,本来一切十分顺利,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两天前程咬金准备离开元城返回斑鸠店时,恰好碰到一个花花恶少调戏民女,侠义心肠的程咬金当然是上前阻止,与那花花恶少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