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恪微微一笑,伸出了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就是小子张恪!”
张晔吃了一惊,眉头皱成了疙瘩,随即又渐渐的舒展开。
按理说张恪仅仅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可是这个小人物一点也不小,相反还是“铁三角”的灵魂。贺世贤手下枪兵猛将,张晔是内廷的红人,洪敷敎也是朝廷命官,随便动他们,都会引来辽东官场大地震。
唯有张恪这个小人物最好对付,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调走了贺总兵,就没人能保护永贞了,可以随意炮制,这手果然厉害!”
贺世贤想了想,突然一拍张恪的肩头。
“这有什么可怕的,永贞听说你也打过仗,就跟着伯父一起去打仗吧,正好我缺一个管辎重的千总,你愿不愿意干?”
一张口就给了千总,比起张峰的把总还高了一级。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贺世贤是迫切的希望身边有个脑筋清醒的谋士帮着自己。
贺世贤求贤若渴,不过张恪却另有打算。他的根基还在大清堡,这次来救大哥纯粹是个意外。更何况辽东的争斗才刚刚开始,各路神仙粉墨登场。他这种小蚂蚁在漩涡中心折腾,早晚都有粉身碎骨的时候,还不如及早抽身撤退。
“贺伯父,要是知道我在你的军中,他们也会不断找麻烦,伯父虽然不怕,可是难免牵涉精力。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足以保证安全。”
“说说看!”
“就是我和大哥都回大清堡!”
“回家啊!”贺世贤皱着眉头,忍不住问道:“永贞,你孤身一人能行吗?”
“哈哈哈,伯父,我可不是一个人啊,在大清堡和河湾村,我还有二三百士兵。另外广宁参议王化贞王大人也会照拂我的。离开了沈阳这个是非圈子,绝对高枕无忧!”
张晔听了听,忍不住笑骂道:“臭小子,你这是早就想好了,准备要跑了。不过眼前这么大的一个乱局,你不声不响的当了逃兵,就忍心看着我们殚精竭虑吗!”
张恪挠挠头:“公公,您老英明睿智,手段过人,区区宵小,根本不在眼中……”
“少给咱家溜须拍马,告诉你回大清堡可以,不过记住了,咱家会让锦衣卫的人给你送信,五天一封,有什么事情帮着咱家参谋参谋。”
张晔的要求还不算过分,张恪急忙点头。
“公公不嫌小子添乱,我天天写都行!”
……
“真没有想到,贺世贤竟然这么听话就带着人马出城了!金老弟的主意高明啊!”
金万贯看着窗外的街景,微微一笑:“葛大人,贺世贤身边有聪明人啊,他要是不出城,您的弹劾奏疏恐怕都准备好了。别看贺世贤嚣张,可是他也架不住吐沫星子!”
“哈哈哈,金老弟果然见识高明,只是眼前这个案子该如何了解呢?”
金万贯微微一笑:“葛大人,你不用担心,只要把贺世贤调走,张晔和洪敷敎没了打手,查案的进度就压下来了。这时候我们抓紧湮灭证据就是了,只要小五公公和何光先死在监狱里面,没了人证,自然就没法查下去了!”
葛春芳点点头,随即又苦笑道:“金老弟,你的主意不错,可是这次不一样啊,张晔可是陈矩的干儿子,能上达天听的大太监。要是惊动了皇上,派遣三法司,还有东厂锦衣卫的人调查,只怕我们的事情就要漏啊。”
“哈哈哈,葛大人,你就放心吧,我早有安排,有些事情宫里不敢查的!”
葛春芳将信将疑的看着金万贯,他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商人怎么有这么大的把握,竟然能威胁宫里,只是他也不好多问。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大汉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来到了茶座旁边,将头上的皮帽子摘掉,金万贯和葛春芳急忙看去,赫然正是总兵李光荣。
“老李,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光荣嘿嘿一笑:“我的五百兵都埋伏在城外了,听说贺世贤听看重姓张的那个小子,让他当了千总,管理辎重。放心吧,等着他出城,我就亲自带兵袭击,保证把这小子干掉。何公公已经说了,只要得手之后,贺世贤闹事他会扛着的,多少年了,还没有人能冒犯皇宫出来的人呢!”
金万贯微微点头:“哎,张恪这小子能找到我的别墅,抓到朱金海,真是不简单!杀了他,再弄死张峰,没了苦主,这个案子也就了结了,我们都能高枕无忧了。”
正在说话之间,突然又有人急匆匆跑进来,到了李光荣的身边,低低的声音说道:“大人,辎重车驾过来了,您看怎么办?”
第七十九章 金蝉脱壳
大牢阴森可怖,不知道关了多久的犯人就像是一个个小鬼,眼神呆滞,形容枯槁。每当脚步响起,这些人伸出了漆黑的爪子,无力的嘶吼着。
“冤枉啊,放我出去!”
洪敷敎厌恶的挥了挥袖子,后面的狱卒早就挥起了鞭子。
“都给我滚一边去,剁了你们的狗爪子!”
一面抽打着犯人,一面点头哈腰的说道:“大人,走这边,小心地滑!”
洪敷敎和张恪一前一后,来到了最里面的天字号牢房。这里比起前面的房间都要宽大,里面还摆了床铺。床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人,隔着木栏一股臭气直刺鼻孔。
张恪皱了皱眉,从身形来看,正是朱金海,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已经从富贵公子哥变成了街边的要饭花子。
痴痴的傻笑着,突然扯下几根头发,发根还连着一块头皮,他也不管疼痛,就向嘴里塞!
洪敷敎看了半晌,突然痛苦的摇摇头:“永贞啊,为师无能,你还不容易找到了朱金海,可是到了我手里竟然就疯了,这么好的一条线索就断了,为师对不起你啊!”
张恪也常叹口气:“老师,怪只怪我们的对手太强大了,如果不是出其不意,只怕连我大哥都救不出来。如今他们已经从突袭之中清醒过来,开始反扑了,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狠辣的招数,弟子也是不知。”
“哎,永贞,我是真想借着这个机会,一举荡平辽东的恶浊,内患不除,何以荡平鞑虏!身为辽东人,不能保国安民,对得起这身官袍吗!”
洪敷敎满腔的悲愤,挥起拳头,狠狠砸在了木栏上,留下了刺目的血印子。手上在流血,心头也在流血!
张恪很清楚老师的心情,只是自己这位老师还是太天真了!
“恩师,弟子有几句肺腑之言,还请老师思量一二。辽东贪墨非是一天,也非是一人。如果真按照老师的想法,只怕辽东再无领兵的将领,再无可用的官员。就算是皇上也不得不权衡利弊,不能贸然出手。不过借着这次案子,能敲开辽东的一丝阴云。我想圣上御极四十多年,英明睿智,绝不会允许硕鼠如此败坏江山,定然会调查辽东之事。只要有圣上的支持,早晚有真相公诸于众的时候,卖国不法之徒定然有户灭九族的时候!”
张恪说到灭九族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音,偷眼看了看牢房里面的朱金海。洪敷敎没有注意到徒弟的小动作,而是颓然的叹口气:“我也相信有这么一天,只是眼下线索纷纷断掉,一个赃官都拿不下来,没脸见人啊!”
“哈哈哈哈,恩师不要着急,既然张公公插手了,宫里就不能不知道。巡抚周永春和按察副使葛春芳的风评也不好,只要被朝廷盯上,他们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
听到张恪的分析,洪敷敎点点头,可是还有些憋屈。
“不能解决根本,换了谁来当这个官,还有什么差别!”
“哈哈哈,弟子可不这么看,依我想老师一展身手的时候到了,您老坐在那个位置上,又岂会同流合污!”
洪敷敎也忍不住笑道:“永贞,为师本来还想着让你走科举的路子,现在一看你小子文武双全,鬼主意又多。回到大清堡之后,好好干,早日升官,为师身边可离不开你这个帮手啊!”
师徒又谈了几句,洪敷敎心情好了不少,转身离开大牢。
张恪故意放慢了脚步,站在朱金海的牢门外面,看了看朱金海,这位朱公子似乎吃头发吃腻了,竟然抓起地上的稻草,恍如无人的嚼着。
“朱公子,不管你真疯了也好,还是假疯也好。张某和你说两句吧,据我的推测,这次案子背后的黑手应该是金万贯,这个辽东第一商人手段厉害啊!上至经略巡抚,甚至监军何公公,下至贩夫走卒,全都要听他的摆布。这次让你给建奴送铁器说不定是他有意设计的,案子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朝廷一定会追查的,你们朱家极有可能成为牺牲品。既然疯了,就一直疯下去,直到有一天所有人都忘了你,再清醒过来,不然你难逃一刀!”
张恪说完连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正在嚼着稻草的朱金海的突然浑身一颤,蓬乱的头发撩开了一个缝,从里面射出愤恨幽怨的光……
张恪辞别了老师,立刻回到了临时的住处,刚一进门,大哥张峰就在等着他。见到了张恪,一把拉着他就往屋里走。
“老二,你真是料事如神啊!”张峰忍不住说道。
张恪笑道:“大哥,你发现了什么?”
“我和杨龙在府邸周围转了一圈,发现了不少人在暗中监视,至少不下十波!”
“大哥你确定吗?”
张峰一拍胸脯,笑道:“老二,看不起你大哥是吧,在贺伯父的手下,我可是最厉害的夜不收,侦查军情是老本行,怎么可能看错!我还认识一个监视的人,他叫柳老七,是李光荣的部下,身手还行,不过也就比我差着一点!”
张峰话语之中充满了自信,张恪也微微一笑。
“大哥,他们这是要把案子抹平了,被抓的人死的死,疯的疯。要是把咱们兄弟也杀死了,就算想查也没有线索了!”
“真他娘的阴险!”张峰气哼哼的说道:“老二,要不是有你心眼多,大哥这条命早就没了!你说吧,咱们要怎么干?”
“哈哈哈,山人自有妙计,我要让他们自食恶果!”
……
吱吱呀呀,几十驾马车缓缓向城外走去,往来不断贺世贤的兵丁巡逻保护,车队从东门路过,茶楼之下,金万贯端着茶杯,俯视着车队,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公子,看到没有,中间的的那驾马车就是张恪那小子。”
金万贯微微点点头,轻笑道:“朋友,你的才智金某佩服,没有这桩事情,说不定咱们还能成朋友!”
就在金万贯的目光之中,车队出了东门,刚刚走过吊桥,突然从两边骤然响起马蹄声。五百名骑兵分成两队,向着车队扑来。
李光荣脸上带着狰狞的冷笑,手里紧紧扣着一支箭。
“臭小子,要不是你,老何怎么会进了大牢。死就死在聪明上了!”李光荣一松弓弦,一支箭就飞了出去。
他动手了,其他的弓箭手更是箭如雨下,一转眼马车就成了刺猬一般。不少护卫的士兵也都被弓箭射伤,倒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李光荣打马如飞,转眼就冲到了马车前面。
“哈哈哈,帅堂之下,你小子威风啊,得意啊!抓了朱金海,还请了张公公。可惜啊,你小子只有铁齿铜牙,没有钢筋铁骨!”
李光荣说着用刀尖挑起了车帘,往里面看去。
顿时李光荣大吃一惊,预想之中张恪满身插满弓箭,七窍流血的场景根本没有。马车里面也没有人,只有两个硕大的木箱子。
李光荣眉头紧锁,难道是藏在了箱子里面!
他急忙喊了几个手下过来,“快把箱子抬下来!”
士兵们七手八脚的去抬箱子,卯足了全身的力气,竟然纹丝不动。只能又找来几个人,一起动手。
“大人,死尸都非常重,说不定人躲在巷子里,都被射死了!”
正说话之间,木箱总算是抬了下来,有个手快的士兵见箱子没锁,急忙掀开。
这么一掀可不要紧,顿时从巷子里冒出了烁烁光芒。黄的是金子,白的是银子,还有不少五光十色的宝石,简直晃瞎了眼睛。
这些兵抢掠就是家常便饭,一看金银就忍不住了,纷纷伸手就抓,金条元宝就往怀里塞,周围的士兵也都红了眼睛,全都跑过来抢掠,不甘人后。
李光荣顿觉不对,急忙举起了手里的腰刀,大声的喊道:“不要抢,不要抢!”
乱哄哄的士兵那是随便能约束的,就在李光荣急得冒汗之时,突然一声霹雳传来。
“姓李的,瞎了狗眼,竟敢抢劫给宫里送的银子,快快束手就擒吧!”
贺世贤领着人像是一阵旋风就冲了过来,脸上的神情分明就是在看一群可口的小白兔。
……
就在贺世贤下手之时,一支车队迅速出了南门,张恪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正和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勾肩搭背,开怀大笑。
……
感谢后欢哥哥还有数字书友的打赏,拜谢……
第八十章 你是猴子请来的
既然猜到了有人要对自己不利,张恪索性就来个将计就计。他表面上押运着粮草辎重跟随贺世贤一起出征,实际上早有另一伙人做好了准备。
张晔派遣干儿子小酉子带着两箱金银,装在和张恪一模一样的马车上。到了十字路口,两个车队撞在了一起,几十驾马车,搅成一团。
经过了一番混乱,辎重车队前进,这时候张恪的马车已经被换成了装银子的车辆,他则是在小酉子的保护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城。
“多谢公公帮忙,在下感激不尽!”
张恪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塞到了小酉子手里。张恪还远远不是有钱人,二百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可是张恪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搪的道理,有些钱必须要花!
果然小酉子接过了银票,喜笑颜开。
甩着兰花指,笑着对张恪说道:“张公子,干爹在辽东十年,手里实力可不弱。你们离开沈阳之后,一路上都会有商队帮忙,驿站也有马匹,保证顺顺利利回家。”
张恪笑道:“多劳公公费心了,张恪感激不尽!”
小酉子把张恪送到了十里长亭,转身就要离开。
“公公请等一等!”
张恪笑道:“有句话请转告张公公,贪鄙误国之徒,结党绵密,宛如大树。必须先去枝桠,再毁主杆,最后方能连根拔除!”
“嗯,咱家记下了,回去一定告诉干爹。”
小酉子转身又要离开,张恪咬咬牙,跺跺脚,非常不舍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巨大的信封。
“公公,请把这个拿着!”
小酉子急忙回头,接在手里,厚厚实实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张公子,这不会是你的诗作吧?”
张恪摇摇头,笑道:“在下这点墨水是写不出好诗的,也不敢丢人现眼。这是一份绝密的计划,请你亲手交给张公公,让一看就明白了!”
小酉子满面含笑:“张公子吩咐了,咱家一定照办!”
小酉子走出了三五步,突然回头,笑道:“张公子,这回你没事了吧?”
张恪哈哈一笑,指了指旁边的一驾马车,笑道:“酉公公,张恪福薄,这两个女子还是留给张公公吧,还请公公带回去!”
小酉子嘿嘿一笑:“张公子,别的事情咱家都能答应,唯独此事不行。干爹亲自嘱咐了,人是你搜出来的,就由你带走,以后怎么处置随便。张公子,要咱家说啊,你也是一表人才,那位姑娘也是天仙的容貌,千万不要糟蹋了。”
小酉子笑着上马离开,留下了张恪一个人愁眉苦脸。
两个女人自然就是方芸卿和香铃,全都是随着朱金海一起抓起来的,不过这两个女人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