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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笑道:“安东王过誉了,朕登基不过数月,朝政尚且没有理清楚,何谈百姓安居乐业,朕要做的更多才是!”
说着崇祯从龙书案上拿起几本奏折,晃了晃。
“杨景辰等人上书,让朕扫除阉党弊政,体恤民力,朕看过之后,十分有道理。安东王不妨帮朕权衡一下。”
张恪慌忙从绣墩上站起,拒绝道:“臣只是一介武夫,哪里懂得朝廷大事,由圣上乾纲独断就是了。”
看张恪这么懂得分寸,崇祯越发满意,说道:“这些事情和安东王也有不少关系,你只管看,不要担心。”
张恪再三叩谢,最后把奏本拿在手里。
打开第一页就让他几乎喷了一口老血,还真和他有关。第一条竟然是恢复祖制施行禁海。张恪费了天大的牛劲,在松江开海通商,财源滚滚,每年交易的银子不下几千万两,简直就是下金蛋的鸡。
此时禁海,不是开倒车吗?
张恪稍微一愣,急忙往下看去,渐渐地他总算是看出了一丝端倪。眼下开海之后,金银滚滚,海是没法禁的。让朝廷禁海,不过是想哄骗朝廷放弃关税而已。
只要朝廷禁海,自然没法要税收了,这笔钱也就剩下了。
张恪一眼看穿的鬼把戏,对崇祯来说,却是有些难度,他背着手,煞有介事说道:“安东王,奏疏上面说了,开海之后,东南百姓热衷商业,不思农耕,如此下去,国将不国,朕深以为然。再有关税过重,盘剥往来,与民争利,堪称弊政。朕决心依照祖制,执行禁海,你意下如何?”
松江开海就是张恪一手促成的,此时崇祯不得不询问他的看法。
可怜的娃,若是有魏忠贤在,至少这种鬼话是不会相信的!张恪在心中暗暗叹道,他早就放弃拯救大兵崇祯了,不光放弃了,还不介意再往深渊里推一把。
“圣明天纵,天心仁慈,当初臣去江南开海,也是为了筹措军饷,如今辽东平定,军饷花费自然少了,减轻江南百姓负担也是应该的。只是臣以为凡是该循序渐进,分三年执行,事缓则圆。”
“嗯!”崇祯欣慰地点点头,“安东王所言有理,朕回头让内阁好好权衡。”
……
接着向下看去,第二项更是荒唐,原来是说魏忠贤在日,将两淮的盐税提高到了二百七十万两,商人苦不堪言,倾家破产,纷纷逃亡。百姓则是吃不上食盐,同样叫苦连天。因此建议朝廷酌情减少盐税,商民感激不尽。
又是放屁!
谁不知道两淮的盐商都肥的流油,大明开国的时候,盐税尚且能收到千万两。支撑着朱老四七下西洋,五征蒙古,做了多少辉煌业绩。
到了明末,人口比明初增加了数倍之多,盐不同别的,没有不行,当然多了更不行。这是一个刚性需求。魏忠贤收了不到三百万两就叫苦连天,简直讲鬼话,偏偏就有人相信,真是无语!
接下来的几道奏本,内容大体相同,都是打着清理弊政,与民休息的旗号,降低税收,召回各地的镇守宦官。
崇祯等张恪看完,有些为难地说道:“安东王,折子上所说百姓困顿,朕夜不能寐。只是这些都裁剪了,难免朝廷岁入降低。有人提议要,要裁减军队,裁撤各地的驿站军卒,不知道安东王意下如何?”
崇祯说完之后,就紧紧盯着张恪,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哪知道张恪早就修炼的又厚又黑,心里暗暗冷笑:李自成,你终于要失业了!
表面上却诚惶诚恐,急忙说道:“圣上英明,臣也有一本,奏请精兵简政,还请圣上御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熊廷弼
乾清宫中,针落可闻。
崇祯仔细读着张恪的本章,只觉得一阵阵的血往上涌,几乎昏厥,他虽然听很多人说过军务当中的黑暗,可是那些人都是文官,哪有张恪说的这么具体清楚。
譬如张恪提到军需的问题,就指出朝廷每次制造武器都会多拨出一两成的银两,可是层层盘剥之后,到作坊手里,银子就不到一半。
若是用一半的银子造一半的武器也好,至少能保证质量,偏偏武器数量又有规定,因此逼着工匠们只能以次充好,滥竽充数。就拿铠甲来说,铁甲的甲叶子不用钢而用铁,刷上漆,看起来不错,实则防护力锐减,根本挡不住弓箭刀枪。棉甲只有薄薄的一层棉花,甚至只有些碎棉屑,别说保护不了士兵,就连保暖都做不到。
其余弓箭,刀枪,火器,全都是粗制滥造,不堪一用。
相比武器的破烂,明军缺额更是疯狂。
以九边为例,号称吞并百万,实则百姓大量逃亡,一千人的墩堡能剩下三百人就不错,管着两三千人马的参将游击,手上有战力的只是百十来个家丁。而这些家丁又是他们的私兵,每逢战斗,遇到强敌争相逃命,见到便宜,蜂拥而上。
打仗不成,欺压百姓一流,民众苦不堪言。
张恪的奏折和别人不一样,他不讲空话,每一项弊端后面都有调查数据,都有实际的例子,甚至还图示注解,让人看得一目了然。
其实张恪在奏折里面也加了料,他摸准了崇祯的脉,崇祯如果相信一个人,就毫无保留的相信,当然他的相信变得也快。如果他转了性子,就会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现在趁着崇祯相信,正好把他带进沟里。
张恪在写问题的时候,夸大了许多,又专门挑选刺激崇祯自尊心的东西写,小皇帝看了之后,哪能不怒不可遏!
啪!
“欺天了!”
崇祯啪得一拍桌子,厉声说道:“边将竟然杀我大明的百姓冒功,历年下来,多达数万百姓死在边将手里。弄得边民人人逃命!本该保家卫国的勇士,竟然成了屠戮自己人的刽子手,如此畜生不如的东西,上负天恩,下虐百姓,简直可杀不可留!”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再给加把火。
“陛下,臣领兵以来,数次和建奴大战。最终扫平辽东。人皆称臣是名将,实则臣所做一切,不过是老实二字。”
“怎么讲?”
“兵练得老实,上战场不会逃命。武器做的老实,不惧铁骑,钱给的老实,人人奋勇争先。田分的老实,有土有民。试想,我天朝上国。无所不有,太祖成祖之时,富庶不及今日,而鞑虏之凶悍,远超此时,然则二祖能够北赶大元,五入草原,试问今日,为何军威沦丧若斯。臣以为,都是不老实所致!”
“人心不古啊!”
崇祯叹口气,又问道:“安东王,你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启奏圣上,臣已经都写下了,边军要裁减,军屯要恢复,唯有大刀阔斧,才能中兴大明。臣不才,深受大明皇帝洪恩,纵然一死,也难以报答。裁军之事臣愿意一力承当,还请圣上准许臣为国效力,为陛下尽忠。”
张恪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小皇帝都有些落泪,多好的忠臣啊!
崇祯参不透的是张恪的阴沉的心思,裁军哪是那么容易的,牵连到方方面面,贸然下手,只会适得其反。张恪手握着义州兵,他不会怕乱子,到时候滔天的怒火都会落到朱皇帝的头上……
崇祯想了想,说道:“安东王所言有理,只是阉党刚刚平定,阉党分子竟然勾结白莲教,这京中还有多少他们的人,朕心不安,万万不能放安东王离京。这样吧,安东王依旧总督京营,再把军器作坊的差事也扛起来,整军经武,重振军威,朕离不开张爱卿啊。至于裁军的事情,就让蓟国公贺世贤和兵部尚书王洽去办吧。”
张恪本想着抽身离开京城,没想到崇祯竟然不放,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另觅良机。
……
其实能掌握住京营也算不错,正好能借壳上市,把势力深入京城。一点点的温水煮青蛙,把大明彻底掏空。
想的挺好,只是事与愿违,召见结束第三天,崇祯突然下旨意,任命安东王张恪为巡边钦差大臣,奉旨整饬军务。所到之处,九边督抚总兵,镇守太监悉数服从命令。
与此同时,任命蓟国公贺世贤总督京营,再有兵部左侍郎卢象升加兵部尚书,右都御史,总督宣大等处军务!
所谓宣大,就是宣府和大同,正是大明对抗蒙古人的前线,也是晋商经营的老巢。
崇祯这道命令来的突然,张恪根本没想到怎么会突然变卦。他接了旨意之后,笑着拉住了宣旨的大太监王承恩,不经意间从袖口抽出了一张银票,塞到了王承恩的手里。
王承恩在内廷的诸位大铛之中,算是清廉自守的,能得到王爷的贿赂,也是值得吹嘘的事情,尤其是偷眼一看,竟然是十万两!
老太监腿都软了,王爷出手太大方了吧?
“公公,我听说圣上节俭,您服侍圣上,也少不得清苦些,小王也于心不忍,日后每个月都有两万两孝敬,还请公公不要拒绝。”
王承恩嘴角抽搐两下,索性不再拒绝,他也没法拒绝。跟着朱由检在潜邸的时候,就穷巴巴苦兮兮的,好容易咸鱼翻身,又是多到没法拒绝的银子。
“王爷,奴婢就实说了,刚刚内廷传来了消息,说是大同的镇守太监顾俊本是魏忠贤的干儿子,他手下豢养了一大批的打手,蠢蠢欲动,而宣大总督熊廷弼又是阉党的人,陛下不放心,才让王爷前去处置。”
交代完毕之后,王承恩急匆匆告辞回宫。
张恪的眉头却是微微紧蹙,当初因为自己的原因,熊廷弼被早早搞下台,可是也为了牵制自己,朝廷又把熊廷弼派到了宣大当总督,后来熊廷弼积极巴结魏忠贤,着实风光了好几年。
只是没有想到如今风水变了,老熊怕是要倒霉了。
就在张恪思量的时候,贺世贤突然急匆匆赶来,一见面就说道:“永贞,这回好了,你可不能放过熊廷弼,当年你爹海川被害,他也有份儿!”(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如此官兵
贺世贤火急火燎冲到了张恪的书房,大手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永贞,当年的事情海川都说过吧,朝廷让熊廷弼调查宽奠六堡的事情,这个畜生和李成梁弄到了一起,害得海川不得不外逃这么多年,新仇旧恨,一定要给他好看。”
贺世贤和老爹的关系的确够铁,前段时间老兄弟见面,诉说经过,哭得都像是孩子。当时贺世贤就发誓要找熊廷弼下手,机会出现,哪能放过!
“永贞,我看你干脆就想办法治熊廷弼一个纵容士兵作乱,最好再给他家里埋点龙袍玉玺啥的,就说他想当皇帝,然后灭他的九族。”
好吗,把锦衣卫的惯用手段都拿出来了。
“贺伯父,您老放心就是了,我早就想对熊廷弼下手,不只是往日的仇口,如今他掌握着宣大的兵权,可是阻止咱们势力南下的绊脚石,哪有不踢开的道理。”
贺世贤闻听,点点头,露出憨厚的笑容。他也是关心则乱,按照张恪的性子和手段,报仇根本不成问题。
贺世贤搓了搓手,笑道:“永贞,你办事我放心,那就不打扰了,我那边京营还有一堆事情,就先去忙了。”
“伯父,你先等等。”
“永贞,你有事情交代?”贺世贤好奇问道。
“不算什么大事。”张恪道:“伯父,你日后准备如何训练京营?”
“这个,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裁汰老弱,弥补空额,然后严格训练,把京营弄成一支可战之兵,咱们义州兵不就是这么训练的。”
张恪微微叹气,贺世贤到底还只是一个莽夫,如果是吴伯岩。或者是乔福,哪怕就是岳子轩,马如峰等人都不会这么想。
“伯父,说句诛心的话,京营强大了,对我们可是好事吗?”
“怎么不是,京营不是在我手上吗?永贞,你担心伯父会对你不利?”
“当然不是。”张恪连忙说道:“我担心是有人会摘桃子。咱们这位皇上陛下猫一阵狗一阵,信任你的时候比什么都信任,讨厌你的时候恨不得打入十八层地狱。再加上一条死不认错。要不了多久,他坐稳了龙椅,学会用皇帝的角度看问题,我就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的。”
前几天的谈话贺世贤还历历在目,可是他并没有多想太多,可是今天一听张恪的话,才猛然觉悟,原来张恪已经把皇帝视作对手处理了。
那可是皇帝陛下啊,别管多大岁数。都是半神之体,金刚不坏之身,张恪还真是胆大包天,当然也足够精明。未来可有一场好戏看了。
贺世贤不由得口干舌燥,声音有些怪异。
“永贞,要是皇帝敢对你下手,伯父抓着强悍的京营。岂不是更好?”
“呵呵,伯父,到了那时候。我不在京城不用担心,倒是您或许就会成为首先要打击的目标了。”
“啊!”贺世贤吓得脸色一变,晃了晃头,无奈地说道:“永贞,伯父年纪不小了,你别吓我成不?”
张恪严肃说道:“伯父,我可不是吓唬你,从今往后,你一定要处处小心,当然了,你只要把功夫都放在练兵上面,应该不会有大麻烦。”
贺世贤顿时一头雾水,刚刚还不让自己好好练兵,现在怎么又要把功夫用上,这怎么听起来矛盾啊,莫不是张恪的脑子坏了?
“伯父,用工夫不一定往好了用,也可以往坏了来。您记住一句话就是了,只做道场不念经。专挑吸引人的事情做,动静弄得越大,消耗的财力越多越好,总而言之,不求最有用,一定要最奢华!”
得到了张恪面授机宜,贺世贤果然是恍然大悟。
轰轰烈烈的京营大改革终于来开了序幕,在兵部尚书的鼎力支持之下,贺世贤首先以查阉党的名义,一天贬斥一千多名各级军官,接着又把五百多名勋贵子弟家丁斥退,一个月之后,又以裁汰老弱病残的名义,一次开革一万三千多人。
贺世贤的魄力得到了崇祯频频嘉奖,甚至亲自送上御笔匾额“大刀阔斧”,由此贺世贤还得到了一个绰号,叫做贺大刀!
只是这个叫做贺大刀的大夫虽然裁撤了这么多人,却并没有补充新鲜血液,而是提拔了大批的兵痞闲汉,让更废物的一帮人占据了位置。
京营从一个极端迅速滑向了另一个极端。原本只是不争气,结果大量的勋贵子弟被斥退,他们变得游手好闲起来,成天在京城街头左牵黄,右擎苍,闹得不亦乐乎。
而京营又从各地补充游手好闲之徒,这帮人白天训练,晚上偷鸡摸狗,打家劫舍,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甚至有朝廷命官的家被抢了,女儿都劫走了。
事情闹出来,贺世贤也不护短,一口气宰了一百多个,血淋淋的人头挂在军营,又迎来了一片叫好之声。
可是光靠着杀戮,没有相应的军纪落实,很快兵痞们又到处作乱,而且变得更加狡诈……
京城闹得凶悍,张恪却早就率领着五千人马离开了京城,开始了巡边之路。
从京西出发,过石景山,沿着桑干河向西北而来。一路上的景色骤然而变,密集的村镇变得稀疏,道路河流两旁荒废的城堡墩台越来越多,有时候走出十几里也不见一处人家。从草原上吹来的干燥的风,裹着黄沙吹打在脸上,好像蚊子叮咬一般的疼痛。
卢象升作为新任总督,紧紧跟在张恪后面。
眺望着狂沙落日,潺潺流淌的河流,忍不住豪情大发。
“王爷,您可知眼前这条河昔日的名字?”
张恪眉头一皱,微微笑道:“建斗,我虽然没有你读的书多,但是这个题目还难不住我。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王爷好见识,这就是无定河。幼年每每读到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