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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张颌坐下战马,行走如风,背后青炎狂狮相势霍然涌起,风驰电掣般杀近,手中长枪宛如闪电刺出,猛地射向朱然的咽喉。朱然拧枪一挡,张颌力劲浩大,‘嘭’的一声巨响,就在朱然枪支荡开之间,全琮大瞪巨目,提刀向张颌面门横砍过去。张颌急倒身一避,双脚一夹坐下战马,一声嘶鸣,战马前蹄高跃。张颌急把枪抽回,大喝一声,气势如同惊涛骇浪遽然暴发,手中枪支如光似电,狂刺而落。朱然、全琮见张颌威势庞大,吓得纷纷脸色一紧,皆施出浑身解数而迎。说是迟那时快,三人瞬间对战数十回合。就在此时,一声怒吼,司马师提刀斜刺里赶来助战。朱然、全琮见状,皆是脸色一变,还好身后将士纷纷赶到,张颌背后亦有许多魏兵,呐喊赶来,刹时两军搅成一团混杀起来。张颌、司马师虽是勇猛,但魏兵多是疲倦,又是被杀个措手不及。而吴兵以逸待劳,蓄势而发,更兼朱然、全琮两人勇猛彪悍,激愤军心。这一时间,两军杀得难分难解。
忽然,吴军阵内,陆逊手提宝剑,引一队精兵望左翼冲杀过来。别看陆逊长得英俊潇洒,像个翩翩君子,但上到沙场,比之七尺猛汉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陆逊剑法刁钻精妙,挥动之间,血雨飘落不止,魏军右翼无猛将把守,瞬即被陆逊引兵突破过去。陆逊手提宝剑,策马狂冲,转到后军,正见一紫袍中年,相貌与诸葛亮所描述的无异,立马怒声喝道。
“司马仲达,纳命来罢!!”
陆逊喝毕,加鞭骤马,冲向司马懿。原来诸葛亮从轩龙毒中,料算司马懿必在魏军之中。司马懿智谋韬略、行兵布阵,皆属超凡。就连诸葛亮也是极为忌惮,遂与陆逊陈说此人利害,教其寻机诛杀。
陆逊听闻司马懿如此了得,遂谨记在心,此下正好寻得司马懿,又岂会放过。却说司马懿见陆逊纵马杀了过来,面色一寒,生死关头,他并无丝毫畏色,反而明镜止水,与身旁数将疾言厉色地吩咐几句后,一把掣出腰间宝剑,策马迎去。说时迟那时快,两人须臾交马。司马懿与陆逊各舞宝剑,杀在一起。司马懿才高八斗,腹怀天宇之机,但武艺只属二流。两人杀了只是十合,司马懿剑式便已凌乱。就在此时,忽地数声弓弦震响。陆逊面色一惊,急睁眼看时,左右各有箭矢射来。陆逊大喝一声,背后隐隐显现一面白蛟相势,乱剑逼开司马懿,然后拨剑左右劈砍,将射来冷箭一一劈破。司马懿见状,阴鸷的眼眸一眯,勒马就逃。陆逊却是留了心,徐徐策马跟去。猝然间,果如陆逊所料,司马懿忽地半斜着身躯,右手腕忽地射出两道黑影。陆逊看得眼切,急拧剑砍去,‘砰砰’两声,两根弩箭落地。陆逊隐隐看到,箭头发黑,顿时心头一冷,暗暗庆幸道,心想这两根弩箭,定都涂有轩龙毒,还好自己留了心,否则中了此着,他可没勇气,让诸葛亮在自己的身上哪个位置,挑出一块肉!!
司马懿见未有射着,心中暗暗可惜。就在此时,刚才暗放冷箭的魏将,又纷纷射箭。陆逊拨剑速砍,瞬间将射来冷箭一一砍落,正欲去追时。陡然,背后响起一声宛如虎啸般的震响。
“吴贼!!休想害我父亲一根汗毛!!”
陆逊脸色一惊,转眼望去,正见身穿黄甲的司马师,挺刀策马杀了过来。原来适才张颌发觉后军一阵混乱,唯恐司马懿有失,便速教司马师回援。司马师听得其父处于险境,心头一急,连忙勒马赶来。
陆逊见状,察觉司马师浑身杀气滔滔,气势骇然,非是等闲之辈,不欲过多纠缠,当机立断,转马引兵而撤。司马师担忧其父,也不欲去追,赶到后军阵内,正见司马懿,见其无患,心中方才一定。司马懿神态一稳,眼见前军渐有溃散之势,急与司马师吩咐道。
“吴兵锐锋正劲,我军与之硬碰难以取好,你速速赶回寨内,引兵过来接应!!”
司马师闻言,神色一震,厉声领命,引着数十兵士策马便走。司马懿遂引后军前去助战。只见乱军之内,张颌挺枪纵马,左突右冲,杀在前头,英勇至极,硬是抵住了吴军的攻势。朱然、全琮两人连番被张颌杀败,身上各处皆有伤势,反却越挫越勇,吴兵大受鼓舞,蜂拥冲突,魏兵大多力竭,难以抵抗。眼见张颌凭一己之力,难以抵挡多久。忽然间,司马懿引后军杀到,奋力杀退吴兵。司马懿急与张颌说道。
“将军,我军兵士气力已竭,先且撤去!!”
张颌闻言,狮目一瞪,正欲喝话,却见司马懿眼里闪烁着烁烁精光,好似若有所意,迅疾喝令撤军。张颌令声一落,魏兵各部人马立即丢盔弃甲,往后就撤。陆逊眼见魏兵势已极也,一把拨出宝剑喝道。
“魏寇势已坠也,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陆逊喝毕,朱然、全琮等将纷纷喝起,率兵冲杀。张颌引一部兵马断后抵住,大半魏兵各自奔逃,阵势大乱。陆逊一边催促诸军大进,一边纵马舞剑,与朱然、全琮等将一同杀向张颌。张颌奋勇抵挡,怎奈吴军人马,威猛势大,不一时被便杀得溃散。张颌策马逃奔,陆逊等将在后紧随杀去。就在吴军人马杀到山下之时,忽然寨内传起鸣金鼓角号响。吴军人马皆露惘然之色,不过东吴治军严明,令行禁止,当下听得鸣金声起,纷纷往后而撤。正在前头的陆逊脸色一惊,正不知何事。陡然间,山上喊杀声惊天动地,只见魏兵漫山遍野地冲杀下来。陆逊方知魏兵新力军到,连忙转马撤后。张颌率兵,气势汹涌地复回来战,救回不少被擒俘虏。陆逊急收兵撤回营寨,闭塞寨门。张颌见状,狮容狰狞,瞪大狮目死死地盯着吴军寨门,最终还是压住了冲动,下令撤军。
第二卷 风云莫测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连挫司马
却说陆逊赶回寨中,诸葛亮急急迎来,拱手告罪。
“适才情势紧急,亮不得为之,若要逾越,甘愿受罚。”
陆逊连忙下马,满脸敬佩之色,与诸葛亮谓道。
“若非先生下令及时,恐怕此下我军必遭大折。先生用兵如神,战机料算之精准,实在教逊甘拜下风!!”
诸葛亮闻言,却是极为谦虚,谦谦有礼道。
“所谓旁观者清。右将军在阵前厮杀,难免顾全大局,亮却在寨内静观时势,自然能料算其中。”
陆逊微微颔首,诸葛亮所言,字字珠玑,如此人物,实非凡间俗人。随后,陆逊与诸葛亮还有一众将士入帐,众人入席坐定。陆逊神色沉着,凝声而道。
“今日之战,我军占尽优势,本可大胜一阵。岂料彼军中亦有高人坐镇,屡屡力挽狂澜。看来这高人,必是那司马仲达无疑。”
陆逊说罢,遂投眼向诸葛亮望去。诸葛亮会意,当下将司马懿的才学一一细说,最后又神色肃然地吩咐道。
“司马仲达不但智谋过人,腹怀韬略,更兼奸诈毒辣,尤为难得此人最善侧忍,行事稳当,但凡出手,必是一针见血。此人坐镇于魏军之中,张儁乂如虎添翼,因此我军万不可掉以轻心,当事事谨慎,三思而后行!!”
陆逊还有一众吴将,见诸葛亮神色凝重,不觉都是心中一紧,对司马懿的忌惮又是加深了一层。
另一边,在魏军寨内。却说张颌收军回寨,诸将点算折损,纷纷来报。张颌听闻折了近二千余兵士,不禁狮目眯起,内里发出阵阵凌厉寒澈的光芒,向阶下的司马懿谓道。
“吴贼奸诈狡猾,更有诸葛孔明为之出谋划策,眼下战事难举,我军屡屡受挫。不知仲达可有妙计!?”
司马懿闻言,神色一凝,出席作揖谏道。
“吴贼军中,良莠不齐,其中大多是由民间百姓所组成的义勇军,操练不久,不过乃乌合之众也。若正面交锋,绝非我大魏精锐敌手。不过吴贼军中,不乏譬如诸葛孔明、陆伯言等能人之士,自不会以其短而迎我军之长。所谓上兵伐谋,诸葛孔明、陆伯言定欲以谋略与我军相抗,而吴郡战事正紧,陆伯言等一众吴人定欲急望吴郡救援。若懿所料无误,不久吴贼必有动静。我军此下占据高处,可观贼军一举一动,不如且静观其变,按兵不动,蓄势待发,直到贼军动时,我军方而盛势出击,如此必可一举而破之!!”
司马懿此言一落,张颌眼中猛地射出两道精光,放声大笑,连是称妙。
“哈哈哈!!仲达此计甚妙!!”
张颌笑了一阵,忽然脸色一紧,向司马懿谓道。
“今日战事之中,并不见那张翼德出战,莫非其已中毒身亡耶!?”
司马懿听了,眉头一皱,沉吟一阵后,拱手答道。
“轩龙毒乃世间奇毒,难以治之。懿虽不敢肯定,但这张翼德十有七八已是丧命!!”
张颌脸色一喜,捂掌笑道。
“好!死得好!!这老匹夫武艺高深莫测,尤为棘手,若是折命,贼军折一猛将,其余将士不过宵小鼠辈,不足为虑也!!”
于是张颌便依司马懿之计,传令三军不可轻动,于寨中歇息蓄养,以观吴贼动静。诸军领命,皆按兵不出。数日后,陆逊见魏寇据于寨中,毫无动静,心中不由急躁烦闷,当日急召一众将士还有诸葛亮前来商议。
“时下吴郡战事正紧,老贼已据平阿,随时都会杀向吴县。吴县十万火急,正急需我军援救,但我军却于此处与张儁乂的兵马耗费时日,若有万一,为时晚矣。不知诸公可有计策!?”
陆逊话音刚落,全琮慨然出席,大瞪巨目喝道。
“右将军勿虑,末将愿引一军,杀向魏寇营寨,与之拼个玉石俱焚!!”
全琮话毕,朱然等将纷纷出席,厉声应和。陆逊见状,神色一凝,俊俏的面容紧绷起来,却是犹豫不决。这时,诸葛亮徐徐起身,拱手而道。
“诸位且慢。魏寇军中,尽是精锐,我军中却多数乃义勇军士,正面交锋,已非魏寇敌手,更何况魏寇此下据寨而守,占尽地势之忧,强而击之,必败无疑。司马仲达乃百里之才,想必正是料算诸位急切吴郡战事,故而按兵不出,养精蓄锐,以待我军自投罗网!!”
诸葛亮话音虽是平和,但却如有刀锋之利,一众吴将闻言,无不变色。朱然眉头一皱,急向诸葛亮问道。
“依先生所言,难不成我等眼睁睁看着吴王落于险地,却毫无动举,任所为之,如此与叛国何异耶!?”
陆逊闻言,眉头一皱,厉声喝叱道。
“义封不得放肆!!先生有鬼神莫测之智,其前番所言,亦非并无道理。”
朱然听了,急得如有燃眉之急,但还是压住了冲到,在陆逊的眼色示意下,闭上了嘴巴,退回席中。陆逊面色一沉,遂又向诸葛亮毕恭毕敬地问道。
“那依先生之见,我等当应若何?!”
诸葛亮淡然一笑,轻摇羽扇,与陆逊徐徐而道。
“用兵之道,精于奇诡二字。竟然魏寇按兵不出,我等却可反其道而为之。将军可立即下令,当夜拔寨,次日于山下草创一营,看其彼军所动,若仍未有动举,可再拨寨而行,于山腰立寨,步步紧逼。到时,亮自有妙计。”
陆逊听计,面色一紧,一时间却猜不出诸葛亮有何用意。诸葛亮却是笑容可掬,胸有成竹之态。帐内一众吴将欲言又止,不过陆逊最终还是决定依从诸葛亮之计。于是,陆逊当夜下令,教三军拔寨。到了次日,数万吴兵就于山下草创一营。魏军斥候探得,连忙报之张颌。张颌听闻,脸色大喜,急与司马懿谓道。
“吴贼已动,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司马懿闻报,却是眉头深锁,甚是谨慎地与张颌谓道。
“吴贼虽动,但我等尚未知其谋也,将军先且勿动。待懿勘察一番,再举战事,亦是未迟。”
张颌听了,心头一紧,想到前番屡屡受挫,还是按捺住冲动,与司马懿谓道。
“仲达所言是理。如此,我便与仲达一同前往去探。”
张颌说毕,便与司马懿一同迈步而出。两人上了马,只引数十人马赶到山头高处,居高临下而望。只见山下吴兵军营空虚,一看便知,仓促而建,并无寨棚,各队人马四处分散。张颌见之,哈哈大笑,与司马懿谓道。
“天下人皆说诸葛孔明用兵如神,陆伯言熟通用兵之道,今日见之,不过都是名过其实的俗人罢了。其军队伍涣散,防备毫不紧凑。若我前去,只需三千兵众,便可捣个天翻地覆!!”
司马懿听了,眼眸眯成两条细缝,却是摇首说道。
“将军且慢。事出反常必有妖也。以诸葛孔明、陆伯言之才岂会犯如此无谓之错。依懿所料,此中必有诈也。不可贸然动之。”
张颌听闻,脸色一变,看了好一阵后,带着几分疑色向司马懿问道。
“仲达是否过虑耶!?”
司马懿一脸凝重,摇了摇首,与张颌沉声谓道。
“诸葛孔明才华之高,古往今来,极为罕有,此人自比管仲、张良,但却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两军对战,兵士之众,精锐与否,皆乃次要,所重之乃两军之将也。将军乃一军之首,但有丝毫不慎,遭彼将所算,军则遭灭顶之灾,还望三思而后行!!”
张颌闻言,眉头深锁,叹了一声,缓缓颔首,遂与司马懿一同归寨,仍旧按兵不动。一日又是过去,次日又有斥候来报,言吴贼昨夜拔寨进往,如今又在山腰处草创一营。张颌闻之,大惊失色,惊呼而道。
“彼军已在山腰之处,我军难以观其所动,先势尽失矣!!”
司马懿听报,亦是心头一跳,不觉露出满脸苦涩之色,摇首在心里腹诽而道。
“诸葛孔明,我又中你计也!!”
张颌满脸黑沉,喝毕,猛地转眼望向司马懿。司马懿面色,急出跪伏在地,告罪道。
“此乃懿之过也。诸葛孔明对懿脾性、用兵之道深熟,故反道而其行,昨日料定懿见其军诡之,必不敢轻易起军。此下延误时机,折军之势,懿不敢推脱,甘愿受罚!”
司马懿说毕,帐内一阵死寂,张颌喘息沉重,似乎在压着心中的怒火。少顷,张颌叹了一声,摆手而道。
“仲达请起。你虽有谏于我,但抉择之人,却是我也。事已至今,你我皆有过错,眼下战事要紧,不必深究。吴贼于山腰立寨,此下与我寨仅有十数里,依仲达所见该当若何!?”
就在张颌话音刚落,又有斥候来报,山腰四处皆有吴兵人马,正于各处堆积柴草干枝,看那态势,似乎要纵火烧山。司马懿闻言,双眼一瞪,疾呼而道。
“此下正值炎夏,风势正紧,若是吴贼纵火烧山,不需半刻,此处方圆七、八里山林尽为火海也!!”
张颌听罢,猛地起身,满脸狰狞急躁之色,扯声喝道。
“竟若如此,事不宜迟!!本将军,立即率领兵马下山与吴贼决一死战!!”
司马懿神色一紧,疾言厉色而道。
“诸葛孔明多诈。将军此去,可分兵两路,一左一右,双管齐下,若有万一,亦可相互接应!!”
张颌脑念电转,遂便应诺,命一心腹将士率五千兵马把守营寨,又命司马懿与其子司马师引一万兵马从右路而出,张颌则引一万兵马从左路而出。张颌迅速调拨已定,整兵完毕。猝然间,山上擂鼓声轰然大作,喊杀声四起。在山腰四处的吴兵听闻,立马依计行事,纷纷慌乱逃奔。张颌纵马狂奔,如有山洪奔泻之威,从左边山路引兵杀落,眼见吴兵队伍纷纷,各处逃散,张颌纵声大喝,挺枪纵马狂奔飞驰。另一侧,在右边山路,司马父子亦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