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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性还有其麾下兵马,把这一幕幕看在眼里,都在心中感叹、羡慕。这些百姓对文翰军流出的表情,都是真挚、实诚、感激的。不像是以往,百姓与其他的军人相见,百姓大多都会露出害怕、紧张、怕被剥夺的神情。
“或许因为,在文冠军心中这些百姓的位置,是不同的。所以,相而对之,在这些百姓心中,文冠军的位置,也是不同的。”
曹性莫名其妙地囔囔了一句,之后领着麾下士卒缓缓地离开了临河城门。
临河距离晋阳很远,一个西一个东。若是骑马的话,倒也需要八九天的路程。不过文翰等人已迟了一个月的时间,这八九天也不太在乎。最重要的还是,要从丁原口中得知一些内幕,才能及时应对回去洛阳时,将要来的冷箭。
至于在修都留守的裴元绍,因为有些交接事宜未完成,这一来一去的又耗费不少时间,所以文翰令他先回去解县,以防日后洛阳有个万一,连累了在解县的周珑夫妇和何双。
在归途中,徐晃和高顺又主动向文翰建议,他们俩麾下都是步兵,脚程慢。让文翰与关羽先行过去,他们随后赶来。确实如徐晃、高顺所说,骑兵与步兵速度差得太远,虽然徐晃、高顺麾下士卒都是训练有素体质优等的士卒。
但与黑风骑一比,那可就比一般的骑兵、步兵差距更大。黑风骑原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又有马镫马鞍,更刚从羌胡闯荡归来。这些黑风骑在羌胡大草原秉承十六金字的游击战斗,跑了都不知多少公里的路。马术的熟练,非是一般人能比。所以一路下来,即使是有心等徐晃、高顺的兵马,但还是常不知不觉地抛离他们好远。
文翰见徐晃、高顺的兵马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喘气的难受样子,便接受了他们的提议。这样一来,黑风骑就能放开来跑。在徐晃、高顺的兵马还在某树林歇息时,他们就早已歇息完毕,刮着一阵黑色的旋风,飞快地离开了。
经历了在羌胡境内半年的时间,黑风骑早已习惯了策马奔跑,因为在那个时候,也曾试过几次遭到七八千羌胡人的追逐,有时一跑就是一天一夜。所以文翰与关羽领着黑风骑,很少会歇息,一路奔到晋阳,竟只用了五天不到的时间。
晋阳城长约四千五百米,方位为北偏东,面积约二十平方公里,作为并州州城的晋阳可是一座不折不扣可以容纳三十万人口的大城池。
晋阳城内,长长的街道,路宽人旺,摆着许多叫卖的档口。街道两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铺林立、客来商往,一派繁华热闹人的眼前舒展开来。由牛牵着的一车车蔬菜、粮食,在街道上穿梭,也有由人手推着的小车,一时也会有贵人坐着的豪华马车经过。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太阳正是毒辣,但这街道上还是堆满了许多人。有些雅士坐在一边的茶楼楼顶,品着茶水,兴致来了也会吟上几句。
这荣华热闹的景象,看在文翰眼里,却毫无激起一丝撼动。他摇了摇头,这景象与城外十里处,简直就是一鲜明的对比。那里周围都是流民失魂在走,在向来路人乞讨。甚至有些男人,在卖妻女儿子。
当时的景象,不由令文翰想起一年半前初到洛阳城外所看到的,越是繁华的城池,附近的流民就越多。原因无他,就因为在越是繁华的城池内,住的人就越是富贵,这些流民大多做着不踏实的梦,希望这些富贵之人路过时,突然善心大作,一出手就能改变他们的生活。完全忘了,就是这些非富即贵的人,把他们的生活剥削得今日这副惨状。
文翰虽是不忍,但也记得当时他在洛阳城外时,因救助了不少流民,反而害了他们性命的事。所以只一路,只令黑风骑把他们的口粮丢下,也不让这些流民追来,很快就策马离开。果然有些流民跟来,但黑风骑的速度太快,他们追了不久,就放弃了。
在晋阳城头上的守将,见文翰这支大约有三千人的骑兵来到,喝停了他们。文翰报了他的身份,这晋阳守将听到文翰的名字,立刻联想到文冠军之名,吓了一跳,连忙领着数十兵马下来迎接。
文翰将写有他身份的文书,给予那守将确认后,那守将一边叫人通知刺史大人,一边亲自将文翰的兵马引入城内。一路带到校场军营中休息。文翰与关羽,照这守将的安排,把黑风骑安顿好后。
这时,那派晋阳守将派去通知的士卒也回来了,说这丁刺史有请。一会后文翰换了一套洁净的青绸白袍,跟了那士卒过去。至于关羽,他未在这邀请之列,所以没随着过去。文翰走了一会,沉吟着脸色,一路看着街道繁华热闹的景象,一路在想着事情。不知不觉,那带路的士卒停了下来。
文翰抬头一望,正面望到,一扇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刺史府’。才知自己已来到,丁原的府邸。丁原早有吩咐,门口的守护,若是文翰过来无需通报,直接进入。
只不过,这带路的人换了一人,乃一个年纪六十左右,却浑身有种隐藏的爆发力,一看就知其身手不低。老管家沉了脸色,像是不怎么爱说话之人,在前头领路。文翰随着老管家一路在红檀木铺成的走廊中穿梭,忽然来到一处,正前方是由一堵筑起的珠白墙,约有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洞口给予人路过。老管家给了文翰一个眼神,令他在此等候。文翰屈身施了一礼,表示明白,老管家点了点头,然后就脚步轻健地离开了。
进去后,不久。从洞口来的却不是那老管家,而是并州刺史丁原。丁原穿着一身名贵金丝黑虎纹服饰,身躯骨骼比一般壮年青年还要大,那快快坟起的肌肉好似欲要挣破这衣裳爆出来似的。
“哈哈哈。冠军儿,汝可让老夫久等了。哎,先别作那礼数赔罪。汝很好,哈哈哈,非常好!老夫一个月前令人传信,见汝这毛孩挺大的架子,迟迟未来,便令麾下一些人去打探,才得知这临河前聚集了好多汉人,这一调查,可吓了老夫那派出的人一大跳。急急跑回来与老夫禀报。
老夫才知,汝这文不凡竟敢以区区不到三千兵力,去闯荡羌胡!而且,成绩不错,还放了不少在羌胡境内受苦受难的汉人奴隶。果真是少年出英雄,只怕汝这冠军名声又大上几分。迟早要传遍整个大汉。汝这迟到,有大因由!待会在酒席上,定要与老夫说上一番这羌胡闯荡的过程!”
丁原爽朗大笑,一把亲热地捉住文翰的手,一同进了洞口。对于丁原口中这冠军儿的称呼,文翰有些受宠若惊,一边走一边连说请丁原莫要用这称呼作弄他。丁原不容文翰反抗,连说几声当得当得,文翰也只好作罢。文翰随着丁原在走,进入后是一水塘楼台。水塘中绽放这娇艳的荷花,十分好看,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文翰在丁原的带领下,来到楼台内,正面是一玉石桌案,上摆了三瓶玉酒壶,两个翠玉酒杯,还有几盘下酒小菜。
第一百二十四章 浑身
“坐。”
丁原伸手一指,文翰彬彬有礼地先作礼后,才坐下。丁原也坐了下来,亲自为文翰斟酒,文翰惶恐,丁原却说不必拘束。同时,让文翰把这羌胡闯荡的事情才说与来听。文翰正了正脸色,一边回忆,一边说出。
由一开始遇到的张平到在羌胡内以游击方式作战,再到翻越狼神脉,偷袭琅琊大营,最后到潜营挟持柯拔乌水,令其反水,偷袭宇文族后方。这侃侃大谈,一说就不知时辰。丁原听得入了神,扶着下颚白须,见文翰说得有些口干时,主动为其斟酒。文翰在途中,一旦说得口干,就喝一杯酒,说完后不觉已把整壶酒都喝光了。
“冠军儿,不愧是冠军儿。汝此番功绩,若是是那豪门王族子弟立下,定会封王封侯。诶…只不过可惜了…实在可惜了…”
丁原听后,原本兴致勃勃的神态稍稍收敛,有些落寞地叹息起来。从他对文翰那又是赞誉又是不忍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是在为文翰所叹息。
文翰听着丁原连叹几声可惜,心中有些沉闷,问道。
“丁刺史,不知这可惜从何而来?”
丁原拿起一壶满酒的玉壶,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大饮后,大大的吐了一口晦气,眼神有力地反而向文翰问道。
“冠军儿,汝认为老夫官至刺史。在这并州内,可乃是土皇帝,把握十足大权?”
丁原这一问,可把文翰问倒了,丁原作为并州刺史当然是这并州的土皇帝,这大权没有十足也有七八。但是文翰哪能将这对朝廷不敬,大逆不道的话,直白说出。
丁原似乎知道文翰的顾虑,咧嘴一笑,使劲拍了拍文翰的肩膀。
“别怕。这里只有汝与吾二人。若是冠军儿信得过,吾丁建阳的品性,大可直来直去。”
对于这为人豪爽不羁的丁原,文翰隐隐觉得其人性子有些与自家知己好友曹孟德相似。对丁原早有好感,听他这一说,文翰也去了顾虑,先施礼为自己之后的话作赔罪。然后清了清嗓子道。
“刺史大人,统领并州一切兵权,负责一切官职任命,这权力把握没有十足,也不离八九。正乃实实在在的土皇帝。”
“哈哈哈哈。”
丁原张嘴朝天大笑,笑得文翰满脸的疑惑,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惹得丁原笑得如此大笑。
“冠军儿,汝错了!这并州的权力,在老夫手上的,不足五六!”
丁原指着文翰,文翰皱着眉头,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丁原慢慢地止住了笑,又喝了一杯酒,声音有些低沉。
“冠军儿,汝还是太嫩了。这世间权力分配,汝看得还不够清。所以汝那份功绩文书,才会有功劳不清,四个大字。汝先别急。听老夫说下去。在这并州内,老夫虽是官至刺史,又如汝所说,这并州一切兵权,官职任命都由老夫一人决定。
但这只是表面。老夫不妨告诉汝,在这并州里的中上官位,并非全部由老夫一人决定,共有七八成的人,都是并州的豪门权贵。他们在这并州里的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各豪门中又是团结对外,在这并州里更可以与老夫这个刺史,分庭抗礼。甚至有时,集中起来,更是可以令老夫这个刺史折腰!”
文翰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不禁地开口道。
“既是如此。刺史大人,为何不撤了这些豪门权贵的官职。另立一批官员?”
“哈哈哈。所以老夫说汝看不清。汝可知道,这并州将近七八成的土地、商贸、粮食这些命脉中的命脉,都把持在这些豪门权贵手上。更不说,他们背后在朝廷有一批大人物在撑腰。即使没有,他们也不怕。
因为,他们这些豪门权贵有私兵,有财产,有土地!从他们的老祖宗开始,在这并州经营了好几代人,这实力集聚得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大豪门,已有了占地为王的态势。而他们这些豪门权贵,关系错综复杂,平时无事时多少会有争斗,但一有事,凝聚得比那大铁块还要硬!
牵一发而动全身,老夫不是不敢动他们,而是不能碰,否则整个并州就会大乱。而当真乱起来,汝猜这当今圣上,会撤了老夫这个刺史去安抚这些权贵,还是支持老夫去平乱这些豪门权贵呢?”
丁原最后一问,把文翰问得哑口无言,文翰在丁原凌厉的眼神下,张了嘴又闭起,不知说什么好。
“哈哈哈。这答案汝与吾心中都知!原因无他,就因为这王族子孙就是天下最大的豪门权贵!”
文翰心中猛地一颤,大大地吐了一口气,渐渐地他有些明白这丁原为何要和自己说这番话。他在提醒自己,莫要再与豪门权贵相斗,甚至其还有一丝要文翰在豪门权贵面前,认错低头的意思。
文翰拽了拽拳头,又再松开,许久后,慢慢说道。
“所以,官至刺史的丁大人,尚要对其忌惮。若是身份卑微的,得罪了这些豪门权贵,那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丁原眼神死死地盯着文翰,密切留意其表情,然后又郑重地点了点头。文翰看后,却是闭上了眼睛。丁原又接着说道。
“不过,冠军儿。汝还是尚有几分大局观,识得投何屠夫这个由寒门转变为新兴的大豪门一派,他与他那皇后妹妹,此时在朝廷中的势力可是不少,甚至能与十常侍分庭抗礼。老夫亦是看中何屠夫的寒门出身,这才投过去。
若是,何屠夫是那经营数代世族豪门,老夫还不一定投去。因为世族豪门大多都像汝南袁氏,视其家族利益至上,只要能保持、阔张其家族势力,甚至能做出一些不仁不义、大逆不道之事。而何屠夫虽是粗狂自私,但起码还有道德仁义界限。有时头脑发热,尚且会顾些情义,为麾下之人出手。”
文翰听丁原提起何大将军,闭起的眼睛不由睁开,然后稍稍眯起与丁原对视。好似在问,竟是如此,为何这次功绩文书之事,何大将军又未曾为他出手呢?
“老夫知道汝眼神中问的是什么。好了,刚才吾等二人说的都是外事。现在就谈谈正事吧。冠军儿,汝可知道汝明明有羌胡人头作证,立的功劳又这么大,但这功绩文书却是说功劳不清?”
“吾曾得罪汝南袁氏的袁绍、袁术。还有与小黄门蹇硕义子蹇洪,有过过节,又曾在蔡邕老师宴席中,作诗暗骂十常侍弄权。这些人或者对吾所的立功劳,觉得碍眼,有心从中作梗,颠倒黑白吧。”
“冠军儿,汝又错了。老夫举个例子,若是汝见到这树上的蝼蚁,觉得其碍眼,但在蝼蚁爬在树上,汝也懒得去伸手捏死。但有一日,这蝼蚁变成雏鹰,立在枝头,对着汝。汝又会怎样,第一汝会觉得其有攻击性会伤害到汝,有伤害就有威胁性。第二汝还会害怕,害怕这雏鹰还会变化,未来不知的可能性,又是一大威胁。
所以汝所立的功劳,不但碍眼,更带有很大的威胁性。所以,这次不仅有汝南袁氏、十常侍、小黄门蹇硕出手,朝中更有一些权贵也出手了。阵容之大,连汝那两个出了名牙尖嘴利的老师蔡邕、王允竭力对抗,也只能铩羽而归。要不是最后何大将军出来说话,汝这功劳又立得大,使圣上有所顾虑,怕激起天下寒门愤恨。只怕,汝这次非是功劳难清这么简单,怕是免不了一顿牢狱之苦。”
文翰越听越是心惊,眉头都快拧成一团。
“吾到底有何把柄在这些人手上,竟会遭受牢狱!”
这次丁原没有回答,盯着文翰许久,盯得文翰有些不知所措。丁原好似对文翰有些失望,冷冷一笑,又开口道。
“呵呵。没想到老夫以诚相待,与冠军儿说了这么多道理世态,冠军儿还要强装隐瞒。真是让老夫失望。好竟然汝不说,老夫就引汝来说。常言道,人分三六九等,在此吾简概为上中下。王族子孙豪门世族为上等人,权贵商贾为中等人,寒门白身为下等人。但这白身之后,汝可知还有?”
这时,文翰作为穿越者,发现有些知识,历史上是未曾记载的。文翰一脸的苦恼,实在也不知道,只好摇头。丁原抿了抿嘴,眉头一皱,看这神情,感觉文翰好似不是在装,难道当真是不知?
“好。汝不知,老夫就为汝来解答。这白身之后,又有两种,一是做偷奸骗寇之事的人,为之黑身,第二则是来历不明不清的人,为之浑身!这两种人,最为低等。朝廷律例,明确规定,这两种人绝不能入朝为官。一旦发现,立即关入大牢五年,之后再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