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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军师又欲如何?”
“若要倾兵进攻,与文军决一死战,战前非将胡人安抚不可。望马将军,以大局为重,许予一些利益胡人,以安其心。”
成公英作揖施礼,马超脸色愈加冰寒,又再问道。
“利益?你要我许以何等利益?”
成公英脑念电转,虽知会激怒马超,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西羌部落境地外方圆三十里,皆是草原地带,胡人曾三番四次与镇西将军索取,若是将其许予,胡人必定感恩,消去怨恨。”
“成公英!!!!你竟敢要本将军割我大汉之土,许予这些蛮夷之民!!!!!”
马超暴跳如雷,轰地站起,浑身怒火爆发,狮目内对成公英已起了杀意。成公英立马一跪,厉声而告。
“将军欲成千秋大业,些许土地有何不舍!以当今天下局势,将军若能击退文不凡之兵,西凉便可赢得数十载安定。如此一来,将军便可韬光养晦,暗蓄大势,在合适的时机,领西凉之军征伐天下!”
马超狮目一眯,成公英这一席话,可谓是提醒了他。马超因近月的战况失利,急性一起,目光也短浅了许多,以致将眼光全都集中在眼下的战事,而忘了真正的大局,乃是整个天下。马超虽是性急,但却不是那种一意孤行,刚愎自用之人。一旦发觉所行之事有误,马超亦能听得忠告,进而改进。
马超沉吟了一阵,狮目渐渐开始清明,浑身上下那恐怖的怒火瞬即褪去。
第六百六十一章 胡人减粮
自从成公英献计减粮那日开始,马超正欲下令,数个西凉将领得知速寻马超说情。马超历来将西凉兵士视为兄弟手足,却将羌胡兵士视作随时可以用来牺牲的利用之物。而那西羌首领,北宫季玉又是软弱无能之人,对他颇有惧心。
因此马超心起一计,大量地减少的胡人口粮,然后分出一半予西凉兵士,维持平日的三餐。一开始,北宫季玉虽有来向马超抱怨。马超随便编造了个借口推搪,北宫季玉再是有言,马超忽地发怒,然后又用西羌的存亡来做威胁,吓得北宫季玉羞恨退走。
北宫季玉虽是胆小怕事,但在西羌威望极高,他唯恐西羌被马超抛弃,定会死死地压住军中怨气。马超因此也无将此事放在心上。哪知后来北宫季玉被赵云击得重伤昏迷,马超恰巧又怒火攻心昏迷数日,一时间未有及时作出应对措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成公英,我乃大军统将,一军之首,你这可是在责问我么!?”
马超心知成公英历来对汉人、胡人一视同仁,此番胡军造反,他定又会大做文章,劝自己去安抚胡人,对其采用怀柔之策。
“马将军!!!胡人虽是异族,但时下却甘愿为我军所用,拼死而战。你怎可如此恶待!!!?”
“够了!!!成公英,你一味偏袒胡人,难不成忘了你身上流着的可是汉人血脉!!!对于我军来说,胡人不过是利用之物,反之西凉兵士则是同胞手足。难不成我还要将两者一视同仁!如此本将军岂不是凉了我西凉同胞之心!!!”
“马将军,纵使胡人在你心中不过是利用之物,但他们皆有人性,皆有七情六欲,若有怨恨,必会造反呐!!!”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胡人造反,我便镇压,杀一儆百,直到胡人知畏为止!!!!”
马超双目,忽暴杀气无尽,仿佛他刚才所说绝非儿戏之言。成公英听得连连剧颤,踉跄数步,指着马超喝道。
“这等行为,与暴君又有何异!!!”
“成公英!!!!你放肆!!!!!”
马超一步踏出,狮容狰狞,双臂遽然聚力,双拳捏得啪啦啪啦暴响。成公英皓目中的神色,从先前的失望渐渐化作了绝望,悲声呼道。
“马将军,若你要镇压胡人,打造杀孽,便踏过成某的尸体而去吧!!!”
“你!!!!!”
成公英双手一张,双目闭起,一副绝然之意。马超暴喝一声,咬牙切齿地怒瞪着成公英。庞德正是迟疑是否在此时相劝,后来见势头快到了一发不可收拾,再也忍不住张口劝道。
“少主,军师之言也是有理。而且胡人造反,我等一味镇压,胡人即使暂且受制,但难免会怀恨在心,日后若是在作战中倒戈相向,那可如何是好呐!?”
庞德说毕,连忙向马岱投去眼色。哪知马岱似乎对胡人也是异常痛恨,头一摆,当做没有看到。
马超气得胸口连连起伏,狂压怒火后,瞪着成公英恼怒喝起。
“成公英!!!你以死相逼,到底意欲何为!?”
成公英甚是痛苦叹气一声,言语内尽是无力。
“我之所为,皆为西凉。时下西凉,不可无胡人!若失,西凉定入他人之手。因此,成某只好以死而谏!”
“堂兄,胡人虽是蛮夷。但毕竟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堂兄不妨先将其安抚,到时若是作战,将其尽派于先部,让其和那文不凡的兵马拼过两败俱伤也是好啊。”
这时马岱也出口来劝,马超这才怒火渐退,将厮杀胡人的欲望暂且压下。
“竟然你等皆是来劝,若我再是不听,岂不当真成了暴君!传我之令,从今日起,汉、胡两军口粮皆是一致,两者不可有多有少!”
“马将军深明大义,实乃西凉百姓之幸也!”
成公英微微睁开眼眸,作揖向马超重重施下一礼。马超冷哼一声,便令那兵士通传下去。马超此令一下,胡人怨气减了不少。而胡人皆信成公英的谗言,皆以为文翰攻略凉州之后,当真会对西羌实施灭族恶行,胡人需要马超击退文翰,因此也只好强忍马超先前一连恶待,甚至有些胡人将领已经看出,马超根本没有将他们西羌当做同生共死、荣誉与共、共同进退的盟友,而是将他们看做随时可以用来牺牲,以来为其夺取利益的利用之物。
胡人并非毫无思想的猪狗,况且狗急了还会跳墙,兔急了也敢蹬狮。胡人自然不愿,马超将其族人的性命肆意挥霍,视如草芥。若是马超再加以逼迫,将胡人逼得穷途末路,胡人深蓄已久的怒怨爆发,必然与马超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造反之人虽纷纷退去,但不少者却带着浓烈的怨怒的离开,即使没有怒怨者,眼中也有极深的警惕,似乎唯恐汉人会对他们再做刁难。
于此,在西凉军中,汉人、胡人的关系渐渐变得微妙,表面看似盟友,但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相互厮杀。
成公英告退马超吼,亲自到胡军部队安抚,寻来各个在胡军中把握重权的羌将,为先前胡人口粮剧减之事赔礼道歉。但是这些羌将对马超已经心灰意冷,胡军原本自有充足的粮草维持,若非马超先前因平襄人满为患,令胡军在城外下寨,胡军亦不会遭到文翰的袭营,被文军烧毁近大半粮草。而如今,马超又是如此不公平的恶待,试问这些羌将又岂会不怨不怒。连带对原本有几分交情的成公英也是记恨起来。因此成公英得到的,只有这些羌将的冷言冷语。这些羌将虽无直言心中之怨,但个个那张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面孔,令成公英心中颇为不安。
成公英自率韩遂旧部投入马腾麾下后,手中已无任何权利,也不敢承诺一些大利益予胡人,以作安抚。加之马超似乎对胡人尤为痛恨,成公英也不敢再劝他许予一些利益胡人。因此,纵使成公英才智过人,时下也是无计可施,只好低头丧气无奈地退去。
因为胡人造反之事,马超将战事压后一日。次日马超再欲起兵,成公英大恐,连忙进谏马超。
“不可!马将军,此时胡人尚未安稳,大军内部不稳,岂可贸然倾兵而攻!”
粮草短缺,加之战事连连失利,马超已是急躁无比,有失冷静。此时成公英忽然有此一谏,顿时火气便是涌上心头。
“既是如此!便留下这些胡人守城,本将军自带西凉儿郎进攻便是!”
“如此更是万万不可!胡人守城,若有异心,我军后路尽断,若是战况如先前那般失利,我军必遭灭顶之灾!!”
成公英速速又谏,马超大呼一口火气,狮目瞪得斗大,双拳捏得‘啪啦啪啦’的直响,好似在极力地压制着自己某个念头。
这成公英连番与马超唱对头戏,马超脾性历来就暴,若非看在成公英数次出手力挽狂澜,立下功劳无数,马超早就下令重重地惩罚这个不知好歹,不分主次的狂人!
当然,这是马超此时心头对成公英的想法。成公英这有着王佐之才的贤才谋臣,竟被马超如此视作,也是悲凉。
“少主,军师!!!”
庞德见状,又欲来劝。马超对庞德瞪眼一望,那恐怖的怒火,顿时令庞德不禁闭起了嘴来。马超胸口连连剧烈的起伏,压着火气,冷声问道。
“如此。军师又欲如何?”
“若要倾兵进攻,与文军决一死战,战前非将胡人安抚不可。望马将军,以大局为重,许予一些利益胡人,以安其心。”
成公英作揖施礼,马超脸色愈加冰寒,又再问道。
“利益?你要我许以何等利益?”
成公英脑念电转,虽知会激怒马超,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西羌部落境地外方圆三十里,皆是草原地带,胡人曾三番四次与镇西将军索取,若是将其许予,胡人必定感恩,消去怨恨。”
“成公英!!!!你竟敢要本将军割我大汉之土,许予这些蛮夷之民!!!!!”
马超暴跳如雷,轰地站起,浑身怒火爆发,狮目内对成公英已起了杀意。成公英立马一跪,厉声而告。
“将军欲成千秋大业,些许土地有何不舍!以当今天下局势,将军若能击退文不凡之兵,西凉便可赢得数十载安定。如此一来,将军便可韬光养晦,暗蓄大势,在合适的时机,领西凉之军征伐天下!”
马超狮目一眯,成公英这一席话,可谓是提醒了他。马超因近月的战况失利,急性一起,目光也短浅了许多,以致将眼光全都集中在眼下的战事,而忘了真正的大局,乃是整个天下。马超虽是性急,但却不是那种一意孤行,刚愎自用之人。一旦发觉所行之事有误,马超亦能听得忠告,进而改进。
马超沉吟了一阵,狮目渐渐开始清明,浑身上下那恐怖的怒火瞬即褪去。
第六百六十二章 文翰苏醒
马超是一个有大野望之人,只要是关及他夺天下之大业,他便能迅速地回复冷静,重新思量。若无一颗容忍天下之心,马超又谈何夺取天下!
为此,他可放下对胡人的痛恨,容忍成公英对他的连番不敬!
殿中死寂了一阵,就在庞德、马岱皆在踌躇要不要进劝之时。马超忽然对成公英欠身施以一礼后,柔声而道。
“若非军师提醒,超几乎因一时之气,误了千秋之事。军师快快起来,近日数事,超皆有失考量,若有误犯,军师勿要介怀。”
成公英心里一震,暗道自己这番是赌对了。成公英眼中何等精锐,他早就看出,马超比起马腾、韩遂两人,野望更加宏大。马腾虽名震西凉,但他一直有忠国之心,只望能守住西凉,然后聚以大势,为汉室平定天下,重来未有成王立帝之心。至于韩遂,他的野望只是限于西方一带,在早前韩遂曾与成公英讲过其心中宏愿,说他的一生若能得西凉、雍州之地,立为西凉王,此生便是足矣。韩遂这所以如此,并非他没有争天下之心,而是时下乱世,枭雄、英豪一个比一个璀璨了得。如荆州刘表、益州刘季玉、北方袁本初、河东文不凡、江东孙文台、中原曹孟德。有这些雄主割据的天下,纵使是被誉为九曲黄江的韩遂,亦自问难能争得!
但马超这头雄壮的幼狮却是不同,他不但有鲸吞天下的大野望,且有敢与这些雄主争锋的胆量、气概!此等人物,若是未来当真统领西凉,只会将西凉带向两个极端。若是马超功成,便会给西凉带来数百年的昌盛,若是不然,西凉必会因此而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所谓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更何况马超这头雄壮的幼狮。辅佐马超,令成公英又是兴奋又是恐惧。兴奋的是,在马超的野望之下,成公英才华定能得以发挥到极致,成就不世功名。恐惧的是,若马超是刚愎自用、嗜杀暴虐之人,他的野望必会带给整个势力灭顶之灾!
不过,令成公英甚是欣慰的是,马超在他天下大业面前,尚且能够放下傲气、脾性,冷静分析,听取人言。
“将军雄心盖天,成某心中只有敬服,一心只望能助将军成就千秋大业,岂会有生出半点异心。望将军能知成某之心,成某刚才之谏,全为将军大业!”
成公英大张双手,跪地重重一拜,姿态无比谦卑。马超朗朗大笑,也是察觉到成公英似乎有心助他成就大业,速速走下扶起成公英,同时又道。
“哈哈哈哈!!!军师才谋绝伦,若有军师相助,我之大业何愁不成。军师之心,超岂会不知。之前全因战事失利,以致心烦意乱,故多有失态。
胡人口粮剧减之事,的确是超之错失,超当承担此事后果。当下先依军师之谏,承诺割地予西羌,超再亲自出面安抚,稳定胡人之心。”
“将军深明大义,实乃我等属下之幸也。成某愿随将军同去,用这条三寸不烂之舌,说得那些胡人再是无怨无悔,为我军所用。不过将军,恕成某冒犯,此等之事,万万不可一而再再而三有犯,否则胡人连遭失信,一旦是心灰意冷,再生怒怨只怕再难压制!”
“哈哈。军师之言,超定当谨记。时下战机紧急,你我先快快解决这燃眉之急,然后再举大军,倾覆攻取那城外文营!”
马超一副受教姿态,成公英心中自然大喜。两人关系似乎改善了许多,而成公英虽无称马超为主公,那是因为马腾尚未将大位交予马超。成公英投诚之心,马超也是察觉,心中亦是无比喜悦。两人齐齐走出,脸上皆是带着畅快的笑意。
于此,马超和成公英为安抚胡人怒怨之事,各施手段,自然不在话下。
战场千变万化,有时大好时机,一纵即逝。而时机往往都是峰回路转,一旦自方时机消去,有利的时机,往往就轮到敌方头上。
就在西凉大军因胡军之怨,而拖延战事的这数天内,远在河东,正发生一件惊天动地之事。原本寿元已终的戏隆,在七星宝灯之术的逆天奇效下,得以续命延寿。
平襄城外文营,某个帐篷之内。关羽如同往常一般守在文翰床边,关羽一卷兵书阅毕,丹凤目不觉起了几分忧色,望向床上呼吸平稳,生机勃然,却仍未见醒的文翰。
“三弟呐,你这怪病到底何时才能痊愈。军中许多将士,已是多起疑心。若是你再不能现身,只怕子龙先前编造的计策,便会不攻自破。”
关羽默默地望着文翰,此时纵使是这个被誉为天下武艺第一人的杀神,也颇感无力。
忽然,一阵清爽的夜风吹来。帐篷内烛光轻轻摇曳,突兀帐外有兵士惊呼起来,关羽闻讯连忙疾奔出帐。
只见许多兵士,正手指星空上西北的某颗星星,那星星正发着极其璀璨的巨光,所发光芒几乎将夜空所有星辰的光芒都给盖过。这些兵士见如此异象,因而不禁失声大呼。
关羽不觉也望向了那颗灿星,当他的目光刚是接触到时,忽然之间,他只觉心中急躁尽去,竟是不禁看得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营中大部分的人,都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西北那颗灿星时。一个身影轻步地从关羽刚才走出的帐篷内走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