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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宴既毕,陶谦忽然请刘备于上座,刘备不肯,陶谦执意去邀,刘备只好依从,之后陶谦正了正脸色,拱手对众言道。
“老夫年迈,二子不才,不堪国家重任。刘公乃帝室之青,德广才高,不畏强势,此次若非他解徐州之危,后果不堪设想。老夫望刘公能予接手徐州。老夫情愿乞闲养病。”
此言一出,顿时各席一片哗然。刘备面上惊愕,心中亦是泛起滔滔巨浪,一双手掌心不觉冒起汗水,连忙回拜陶谦。
“备来救徐州,是为义也。今无端据而有之,天下将以备早有居心。还望陶公收回成命,备绝不能受!”
陶谦一听,立马将眼色投于孔融。孔融心神领会便是说道。
“今汉室陵迟,海宇颠覆。刘公身为汉室后嗣,何不趁此树功立业,积蓄势力,勤王救国?徐州殷富,户口百万,刘使君领此,何愁大业不成?”
刘备暗暗地察视着周围徐州文武的反应,见他们脸上渐渐露起期待之色,心中跳得更快,不过仍是说道。
“陶公,受皇命管辖徐州,乃是正统。备怎可取而代之。此事决不敢应命。”
陶谦见刘备还是不肯,脸上略显急色,又是将眼色转移,望向陈登。陈登默默地听着刘备之言,双目刚才一直就紧紧盯着刘备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刘备。而当陶谦望来,陈登沉吟了一阵,亦是张嘴说道。
“陶府君多病,不能视事,竟陶府君愿将徐州让予,表明他深信明公之德。至于正统之说,只要陶府君修书一封,请示朝廷,如此便可,还望明公勿辞。”
当陈登说话时,刘备眼神极为亮丽,细细听之。若他未来想稳定徐州,陈登至为关键!而当刘备听出陈登话中,有几分口不对心的味道,心中不由略为失望,暗道若是陈登不肯心服,徐州之事,暂要推移。想毕,又是推脱道。
“袁公路四世三公,海内所归,近在寿春,何不以州让之?”
在数月前,袁术和刘表、孙坚三头猛虎休战后,孙坚攻取扬州,刘表虽有雄才大略,却只知守一方之地,所以并无动作。至于袁术,一直忌惮孙坚,将其视为争霸南方的最大对手。所以趁孙坚进攻扬州,偷袭了淮南郡,虎踞寿春。袁术得以汝南、南阳、淮南,三郡皆是地广富裕郡地,加起来的面积几乎可比徐州,而且这三地百姓富裕,盛产粮食,袁术至此威名极盛,在南方一带无人敢触其虎须。
孔融却是对袁术并无好感,直言道。
“袁公路冢中枯骨,不讲仁义,无理兵犯扬州,是为不耻。此等无仁无义人物迟早被天下诸侯共伐,何足挂齿!今日之事,天与不取,悔不可追。”
刘备听罢,脸露迟疑,故不作声,双眼却是一直在密切留意周遭人的脸色。陶谦见刘备仍是不肯,仰天大呼。
“君若舍我而去,徐州必遭强虎吞食,我死不瞑目矣!”
这时,潘凤再也忍不住,张口相劝。
“既承陶公相让,兄且权领州事,如此一来,也可解徐州之忧,百姓之忧呐!”
“又不是我强要他的州郡,他好意相让,哥哥何必苦苦推辞!”
张飞瓮声瓮气地亦是说道。哪知刘备眼睛一瞪,指着张飞就是喝骂。
“三弟闭嘴!!你欲陷我于不义耶?”
见刘备忽然发怒,张飞甚是无辜,又不敢反驳,只好不忿地闭起了嘴。后来陶谦推让再三,刘备只是不受。而徐州一众皆有留下刘备之心,纷纷相劝。刘备就像是一个正在煮着猎物的猎人,看猎物的火候几乎可以,便为难地暂且答应留下,辅助陶谦管理徐州。陶谦大喜,只要刘备愿意留下,过以时日,不怕他不接手徐州。而陈登听见刘备答应暂且留在徐州,眼中露出一丝莫名的光芒,好似明白了某些事情似的。
之后,陶谦渐渐将州务大事一一交予刘备,将其权力一点点的交到刘备手上,刘备表面上是辅佐陶谦,不过其实徐州的大权在陶谦有意相让下,正一点点集聚在刘备的手上。
却说,曹操领军赶回兖州,那时李催和郭汜尚且刚动兵戈。曹操想未是时机,而不少兵士刚结束徐州战事,正需休整。当下便让兵士歇息一段时日,同时又从兖州各地征集调来未曾参加徐州战事的兵马,一边又安排荀彧、程昱安排辎重、粮草、兵器等战备事宜。
而曹操没料到的是,在他出征的徐州的时间,兖州蝗虫忽起,食尽禾稻。每谷一斛,价贵如金,加上徐州战事,曹操动用了不少屯粮,百姓尚未有足粮,怎有余粮给予兵马出征长安。
长安一行,曹操为了未来大局,必定要去。而兵马无粮,根本不可能处长。曹操为此日夜烦恼,待荀彧赶来后,连忙找他商议。
“今岁荒乏粮,长安之事,不可耽搁。不知文若可有计策,解粮缺之事?”
荀彧来前,知曹操所忧,早就想计,沉吟一阵后,便把早想好的计策说出。
“听闻陈地一带有黄巾余党何仪、黄劭等,贼子劫掠州郡,多有金帛、粮食、此等贼徒,又容易破,破而取其粮,以备长安之事,朝廷喜,百姓悦,又可解主公当前之忧,乃顺天之事也。”
曹操一听,顿时细长凌厉的双眸亮了起来,连连颔首应同。当下唤来典韦、曹洪,准备从兖州调来的兵士,三日后引兵出征陈地。
曹操行事历来雷厉风行,且军令严明,令到必行。而包括曹操,还有其麾下一众将士皆严明己身,所以兵士无不敢半分拖慢。法令一至,出征的各部兵马迅疾集合,在曹操、典韦、曹洪的带领下,火速赶往陈地。
数日后,黄巾余党何仪、黄劭知曹兵到,引众来迎,会于羊山。时贼兵虽众,都是狐群狗党,乌合之众,并无队伍行列,阵型凌乱。曹操策马在阵前观视一阵,已有了破敌之法。先令曹洪领前军长枪手、刀盾兵进攻,曹洪挥刀怒吼,好似一头匍匐而动的黑豹子,冲在最前。将者勇猛,激励兵士战心,曹洪身后的兵士个个如狼似虎,挥动武器紧随曹洪身后。曹操又一举倚天宝剑,命令中军兵士强弓硬弩射住,冲来的贼子。顿时间,箭弩如同火石飞弹,狂坠落在贼子的阵型之内,射得贼子七倒八歪,一片大乱。曹洪趁着贼子阵乱,连连加快速度,先是杀入贼子人潮,大刀一连劈砍,连劈死几个贼子,一头涌入人潮之内。随后而来的兵士借曹洪之勇威,拿着兵器或刺或劈,杀得前头的贼子一阵后仰。曹操眯着眼眸,听着贼子响不绝耳的惨叫之声,好似在享受着一支美妙的曲子。
倚天剑再次缓缓举动,曹操身后的典韦饥渴地笑了起来,整张大嘴咧开大笑,大喝一声,一啪坐下马匹,领着身后军所有骑军,发起冲锋。典韦舞动一双铁戟,带着阵阵凶煞之风,越冲越快,电光火石之间,已见他杀入了贼子人潮之内。典韦狂舞双戟舞得密不透风,在身边赫然得形成一个死亡禁地,随着他不断移动,一个个贼子被无数迅疾戟光飞影,或是劈开或是刺飞,死相极为恐怖。
曹兵如虎入羊群,一味屠杀贼子。特别是典韦所领的骑军,在典韦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地冲杀下,越杀越快,一条血腥的血路,赫然地在贼子人潮中打开,几乎杀至贼子后军大阵。何仪唯恐典韦杀至,连忙令一小头目领一彪骑军去挡,小头目得令,立即引一军,策马飞驰向典韦处。典韦正杀得起劲,见一小头目杀来,眼中饥渴的战意刹地暴涨,拍马去迎,快奔至那小头目面前,只听见典韦猝然一声咆哮,如同龙声象奔,吓得那小头目几乎倒下马去。典韦趁机一伸他那条巨大的臂膀,一手抓住那小头目的头颅,骤力一扯,往地就摔。那小头目来不及惨叫,只见他和地面轰然剧烈地撞在一块,整颗头颅当场摔爆,死相极为恐怖。典韦的凶悍,顿时将周边的贼子吓得魂飞魄散。
这时典韦忽地转身看向何仪,莫名地露出一个笑容,让何仪只觉自己如坠落冰窟,全身无不是极度冰寒,又见典韦再次纵马往自己的方向奔驰,再也止不住恐惧,拉马便逃。随着何仪逃去,剩下的贼子再无战意,犹如退潮般往后逃窜。曹兵乘势追赶掩杀,将贼子杀出羊山后,曹操下令止战,暂且在羊山下寨。
次日,何仪惊魂未定,不敢来战。黄劭不知曹兵恐怖,自引军来曹寨前掠战。阵圆处,一将步行出战,头裹黄巾,身披绿袄,手提铁棒,甚是威猛,凝声大叫。
“我乃截天夜叉何曼也!谁敢与我厮斗?”
曹操在阵前,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看向曹洪。曹洪心神领会,大喝一声,飞身下马,提刀步出,冲向何曼。何曼身体比曹洪还要硕大几分,冷冷发笑,暗讽曹洪不自量力,挥铁棒就迎。两人刀棒轰然相碰,击打出一声暴响,随后只见曹洪连退三步,而何曼却连退六七步不止。力气之争,孰强孰弱,一眼便知。曹洪嘴角上翘,眼光满是不屑之意,何曼见之,只觉一股明火在燃,立马冲至曹洪跟前,铁棒如巨山般轰落,却被曹洪一转身体,敏捷避开。随后两人你一刀我一棒,厮杀起来,打了二三十个合,胜负不分。
曹洪知这何曼,武艺不俗,硬碰硬的话,难以轻取,心起一计,忽然装作力不从心,被何曼连攻下诈败而走。何曼怎会饶过曹洪,立即赶来。曹洪在后冷笑,猝然转身一踅,一刀砍中何曼拿棒的右臂,将其整条右臂血琳琳地砍下。何曼惨叫一声,痛得整张脸几乎扭曲,这时曹洪再复一刀,砍中何曼的面门,何曼脸庞一分为二,当场就死。
第四百五十一章 又遇猛汉
而早已在曹操的示意下,伺机在一处的典韦,乘势飞马直入贼阵。黄劭不及提备,被典韦好似一只小鸡般,一手抓了过来。贼首之一的黄劭被抓,其麾下贼子好似被抽去主心骨似的,轰然溃散。曹操一挥倚天剑,令兵士全面进攻,掩杀贼众,一路势如破竹,直杀至贼子营寨。何仪听得逃回来的贼子来报,黄劭被曹将生擒,吓得整颗胆子都碎开了,引一部贼子弃寨而逃。
何仪逃走不远,正行之间,山背后撞出一军。为头的是一个面相甚是恐怖狂野的巨汉,只见他面有虎相,身长八尺,腰大十围,浑身上下似乎有无尽力气,手提一柄虎头银色大刀,一人站在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虎威,截住何仪等人的去路。何仪心急要逃,被人截住生路,恶胆顿生,挺枪出迎。那巨汉面目凶狠,猝地狂奔,冲至何仪跟前,无视那撞来的马匹,朝着马头提刀就劈。只见那巨汉力量大得恐怖,竟一刀就将马头劈开。何仪只觉,身体猛地一坠,跌落下马。混乱间,何仪又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巨力钳住,然后自己的身体轰地被那巨力一抛,然后再重重地摔到一边。待何仪回过神来时,已发觉自己身边被一群壮士团团围住,一柄柄寒冷的刀刃架在他的脖子周围。
一众贼子见何仪瞬间就被活捉,吓得顿时丢了战魂,皆下马受缚,被那巨汉命令其族中壮士尽驱入到一处林间。
却说典韦领一彪人马追袭何仪,被巨汉引军迎住。典韦见周边有厮杀痕迹,又见巨汉脸生虎相,身上的压迫力甚是惊人,凝了凝神大喝道。
“兀那汉子,你可是黄巾贼耶?”
典韦在观察巨汉间,巨汉亦是在打量典韦。别看巨汉生得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他一双虎目,连连生出异色,暗暗道。
“身体透着阵阵恶气,有此威势,且又是拿双戟的黑汉子,想他定是那曹孟德麾下第一猛将古之恶来,典韦也。”
巨汉想罢,便是回喊道。
“黄巾贼首何仪与其贼众,已尽被我擒住!若我是贼子,为何要擒他等众人?”
典韦眯了眯眼,见这巨汉对他这个朝廷命官,全无半分客气冷冷道。
“何不献出?若是如此,我可为你在曹兖州面前报之功劳。”
巨汉一听曹兖州三字,虎目精光更胜,忽地一凝神色,带着挑衅的味道喝道。
“你若赢得我手中宝刀,我献出又有何妨!?”
典韦刹地笑了,笑得极为肆意、疯狂,身上的恶气突兀变得浓烈逼人。而巨汉亦是抖数精神,浑身聚力,隐隐间似乎有着阵阵虎啸声在响。
两人气势越聚越烈,两人身边狂风大盛,一道莫名诡异的气场轰然形成。几乎在同一时间,典韦和巨汉同时动了。只见典韦挺双戟策马在冲,巨汉则飞蹬双腿,踩在地上,似乎步伐之力能够踩裂大地。银色虎头大刀和一双黑色铁戟赫然相碰,先是飞起阵阵激烈的气旋、火声,然后再听见,银色虎头大刀和一双黑色铁戟不断在嗡嗡在动。典韦笑意更盛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能在力气上与他不分上下的人。
喝~!!!!
典韦骤地加力,两条粗壮硕大的手臂不断地膨胀。巨汉冷酷着脸色,虎目的神色愈来愈是凝重,不过巨汉并无被典韦所压,两条毫不逊色于典韦的虎臂,亦在不断地膨胀,最后甚至涨破战袍。巨汉暗暗心惊,他自从十七岁那年,独身一人上一条山脉除虎,一人独战三头大虫时,有感受过生命有威胁外,便再无感受过,有任何生物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不愧是曹兖州麾下第一猛将,古之恶来。看来此人武艺不会在我之下!”
巨汉虎目忽地一瞪,几乎将全身力气轰然逼出,提刀反上,想要荡开典韦的一双铁戟。典韦哪会让他如愿,死死地持戟压住,两人加起来的力气几乎能碎破山岩巨石,典韦的马匹忽地惨叫一声,竟被典韦生生坐压而死。典韦身体猛地坠落,巨汉立马捉住时机,一抽银色虎头大刀,往典韦头颅便砍。典韦双脚狂压在地,大喝一声,收住乱势,双戟如雷火飞窜,狠狠地扫在巨汉劈来的虎头大刀。巨汉攻势被杀住,却无泄气,又抽开虎头大刀,一气呵成,或劈或砍或捅,连发迅猛攻势。若是一般武者,早就在这巨汉一连串的攻势中饮恨落败。但典韦是何等人物,硬是挡住了巨汉的攻势。待巨汉攻势一停,一双铁戟舞出黑色旋风,连飞扫向巨汉。巨汉不敢大意,持刀硬守。两人你来我往,刀戟如倾盆大雨般不断碰撞击打。两人从辰至午,杀得激烈,不分胜负。几乎有数百个回合后,两人皆是力竭,议定各自少歇。不一时,那巨汉又出搦战,典韦一直脸上带笑,见巨汉出阵,立马便出。直战到黄昏夜黑,曹操见典韦追袭何仪久久不归,便引众将赶来。当曹操见到典韦正与一巨汉激战,那巨汉竟能和典韦打过平手,心中大惊,唤来典韦手下兵士,细细问之。闻得两人从辰打至黑夜,曹操惊异更盛,又见巨汉威风凛凛,脸生虎相,绝对是一难得虎将,心中暗喜,已有了收收服之心。当下便令兵士呼令典韦停战。典韦正与巨汉厮杀,忽闻旁边兵士喝喊,挥双戟扫开阵脚,向巨汉呼道。
“今日难分胜负,明日可敢再战?”
“有何不敢?”
于此,典韦和巨汉各收武器,暂时休战。巨汉临走前,暗暗地看了一眼曹操,见曹操气度不凡,深邃眼光中那份智睿,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同时又发觉曹操亦在打量自己,而且对自己的喜爱之意毫不掩饰,当下亦是心脏砰砰在跳。不过想此时,还未是时机,而且若曹操想要得到他全心投诚,为其卖命,单单如此,还不足以令他甘愿。
次日一早,巨汉如约赶来搦战。曹操对巨汉已有收服之心,昨夜便是分付典韦,今日且先诈败,迷惑其心,之后他自有方法将这巨汉收服。对于典韦来说,曹操的话就是天命,自然是依从。典韦领命出战,和巨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