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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质疑根本对陈克没有效果,他笑道:“生意就是生意。我是希望能和最适合谈判的人来谈生意。这样又方便又快捷。我可是个懒人。”
何倩听着陈克如此认真的赞美,忍不住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这笑容片刻即逝,她认真地说道:“我家里面我大哥作主。陈先生找我谈生意,可是找错了人。”
陈克盯着何倩认真地看了一阵,这才答道:“也是啊。”说完,他看着有些怯生生半躲在何倩背后,但是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那个小姑娘。小姑娘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的丝绸衣服样式与何倩的差不多,颜色是墨绿色的。
“你好。”陈克向她打招呼。
“你好。”小姑娘很有礼貌的答道。
“吃饱了没有?这地方的饭是自己拿的,不是别人送来的。所以不用客气,看见桌子上有什么,直接拿了就好。”陈克温和的对小姑娘说道。
“谢谢指教。”小姑娘虽然腼腆,却没有胆怯,她很认真地对陈克答道。陈克本以为小丫头会怯场,没想到完全不是那回事。他忍不住仔细打量着小姑娘,她皮肤比较黑,但是光泽细腻,眉目轮廓颇深,倒是不太像何汝明。陈克这目光让小姑娘微微低下了头。我靠,这还真的是大家闺秀啊。陈克心理赞道,何汝明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他妹妹和这位小姑娘还真的不一般。阴盛阳衰啊。
“陈先生还有别的事情么?”看到陈克打量自己的侄女,何倩毫不客气地问道。这是逐客令,陈克明白,他连忙应道:“那大家玩好,吃好。我就先去那边了。”
坐回到角落里面,陈克再次望向何家的两位小姐。只见何倩在四处看,应该是在找何汝明,那位小姑娘还是文文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微微向下。这离的远了,看上去倒像是一个精美的洋娃娃。陈克突然想再次过去说:“小loli,怪叔叔我带你去捞金鱼。”
正在胡思乱想间,王斌突然就出现在陈克面前。他虽然想强打笑容,一种掩盖不住的气愤反倒欲盖弥彰。
“怎么了?谁惹你了?”
王斌不吭声。
“不高兴的话,咱们就走吧。这种酒会来去自由的。”陈克笑道。
“嗯,也好。”王斌狠狠地点点头。
两人找到了何汝明,只见何汝明正谨小慎微的站在几位官员旁边。其中一位正在侃侃而谈的应该官位颇高。怪不得何汝明连自己的女眷都不管了,不好好伺候上官可不行。瞅见陈克对他招手,何汝明告了罪这才过来。应该是赚到了面子,前几天对陈克很是冷淡的何汝明神色里颇为兴奋。得知陈克和王斌要走,何汝明看上去有些为难。
“没事,何大人。这种酒会来去自由。我们走就走了,您留在这里一点事情都没有。”陈克连忙解释。
得知自己不用一起走,何汝明立刻又高兴起来。大家互相道别,陈克与王斌踏上了归途。
“怎么了,难道你那位朋友的先生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陈克笑道。
“你怎么知道?”王斌吓了一跳。
“一看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陈克宽慰着王斌。
柏林洪堡大学在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可以说是世界学术的中心之一。许多知名学者、政治家都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身影,产生过29位在化学、医学、物理和文学等领域的诺贝尔得主,成就惊人。
这样的学校,自然有大量的德国贵族子弟在这里就读,王斌在这里邂逅了一位女士,乔安娜·冯·维特巴赫,两人就这么恋爱了。
“等等,冯·维特巴赫?她是巴伐利亚人?”陈克打住了王斌的话。
这样深刻的家谱知识把王斌吓了一跳,王斌惊诧的点了点头。
“王兄,你还真会选人。”陈克钦佩的说道。
冯·维特巴赫是德国巴伐利亚地区的皇室,有八百年的传承。这个家族里面当过欧洲一些小国国王的颇有几位。
“乔安娜家现在就剩了这么一个名字。”王斌捎带遗憾的说道,“我认识她一年之后才知道她家的出身。”
乔安娜家不是继承了家族产业的一支,只能算是标准的旁支。不过在德国,这个名字已经是很有名的,追求乔安娜,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和显赫的冯·维特巴赫拉上关系的大资本家子弟也不少。很明显,乔安娜的父亲也有这个打算。结一门富有的姻亲,对于这空有贵族头衔而没有财富的家庭来说,是非常好的选择。
所以得知女儿与一个中国留学生恋爱的消息,这位父亲相当不高兴。不高兴就会引发不高兴的结果,王斌在学校被人给收拾了几次。乔安娜到底是巴伐利亚人,为此和父亲大吵了几架。但两人实在是拧不过,只好分手。
本来王斌想留在德国工作,毕业后倒也找到了工作。没想到乔安娜毕业后结婚,她的丈夫家与王斌所在的企业居然有比较深厚的关系,于是王斌被公司“派回”中国,堂堂的理工科学生当了一个洋行职员。
但是天意弄人,乔安娜的丈夫是德国外交部的人员,王斌回到中国不到一年,他就委派为德国驻中国使馆的领事,带了妻子乔安娜一起到了中国。
剩下的事情王斌没有说,陈克也能猜得出来。肯定是这位乔安娜的丈夫对王斌说了不少不中听的话,王斌这才愤然离场。
“没事,王兄,等我们以后把洋鬼子打出中国。我们就偏偏要让这位兄台当德国大使,一定要让他亲自开个酒会招待你。我看看他还能嚣张到什么地步。”陈克安慰道。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何家的loli。
“把洋鬼子打出中国,这个可够难的。”王斌遗憾的说道,不过片刻之后王斌故意用开心的口气说道:“没错,等把洋鬼子打出去,我们就偏偏让这个混蛋来当德国大使。”
“就应该有这样的气魄。”陈克也哈哈大笑。
星期天休息之后,周一继续上班。秦佟仁还是一贯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前天与王斌的相遇而对陈克有任何亲近的意思。陈克也不奢望那么多了,下一步的工作更加繁重。
首先还是开全体会议,是蜂窝煤生产线的设计分析。陈克小时候见过蒸汽蜂窝煤机,他工科出身,对里面的原理还是很清楚的。最关键的部分就是联动。蜂窝煤机的核心就是自动装填煤粉的同时,压锤抬起,填煤结束,大锤落下,一次性敲出16块煤。如此反复,在陈克的印象里面,使用机器,一分钟能够生产48块煤。按照机器每天工作10小时计算,一天的就是28800块煤。
天津机械局是个军工企业,大家的水平都不低。看着陈克在黑板上画完了整套的机器设计,却没人说话。过了半晌,秦佟仁这才开口。“机器是咱们自己制造,还是怎么办?”
“不知道天津机械局还有没有剩余的设备可以用。这些设备如果是自己制造的话,使用的钢材,还有配件,都是一个问题。我的意思是能够利用以往的设备,那是最好。”
听了陈克的建议,秦佟仁不再吭声了。
“陈先生,你这套东西虽然不错。但是说真的,这个往复的设备对于钢材要求太高。你想啊,一天这么几千次的锤下来,部件能用多久呢?”许二八开口了。
见许二八开口,钢铁车间的徐天琦企业来说话了,“我觉得没必要这么弄,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咱们要造这么一整套设备时间太久。我看基本的原理已经清楚了,干脆咱们重新设计一下,主要是那个大锤的起降。看陈先生的设计,这可靠的是螺杆。国内这种螺杆不好造。我觉得用止动的方式来做,这样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陈克连忙让出了自己在黑板前的位置,“来来,你们两个上来说。”
这话一出,许二八和徐天琦登时红了脸。“这么多工程师在,我们可不敢。”虽然嘴里这么说,单是两个年轻人还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咱们工厂的规矩我说过,大家有什么事情一起讨论着来。众人拾柴火焰高,男子汉还怕当众说话不成?”陈克连拉带拽的把两人弄到黑板前。
许二八连忙向大家拱拱手,“我这也是胡说啊。大家可别笑。”
话音方落,大家已经笑了起来。这下许二八更加尴尬了。看了看陈克,却见鼓励的微笑着。许二八这才有了些勇气。他的建议是没必要弄这么精密的设备,而是采用更加笨重的设备,这样才能保证使用的时间。“我在工厂的时候,每次换零件都要用很长时间,我那时候就想,与其弄些那么精密的玩意,还不如弄些粗大笨丑的玩意。不好看,单是耐用。而且打煤又不是造军火,不用那么精细。”
做完了总结性发言,许二八看大家没有吭声。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就那么呆在黑板前。
“许先生说完了么?”陈克问。
“说完了,说完了。”许二八连忙应道。
陈克率先鼓起掌来,这把许二八弄得莫名其妙。“陈先生,您别花椒我了,我这说的可不一定对啊。”
“对不对无所谓,但是你能站出来说,这就是对工作的态度,我们应该鼓掌来鼓励一下对吧。”陈克笑着说道,“同志们,请大家用掌声鼓励许二八同志的发言。”
高怀德鼓掌了,不过只拍了几下,却发现没有人应和,他也觉得讪讪的。出人意料的,秦佟仁接着鼓起掌来。有他带头,所有人都开始鼓掌。许二八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发言居然得到了大家的尊重,泪水当时就涌出来了,一面擦着眼泪,许二八一面向大家鞠躬回礼。陈克拉着他回到座位上。这才让徐天琦继续发言。
懂得工作的肯定是一线工人,他们未必懂得生产的目的,这些就是工程师的工作范畴。但是亲自操作机器之后,工人们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无论这想法是否正确,但是都代表了时间的经验。
徐天琦是技师,主攻钢铁铸造。他的观点就围绕着承力范围来说。等他讲完,自然是大家一起鼓掌。徐天琦也觉得挺激动,他脸色通红,呼吸也急促了。
再接下来,针对陈克的设计,大家各抒己见。目的很简单,赶紧开工挣钱。讨论了两天,陈克那台设计精巧的打煤机被改的面目全非,一个粗大笨丑的新设计眼看着就成型了。不仅看着难看,效率也低了很多。但是这台设备的可行性大了很多。就现在工厂能够利用的东西就可以制造。
最后经过大家投票,选出了以秦佟仁为首的一个设计团队。秦佟仁表示,两天内就能够拿出一个整体设计出来。
散会之后,陈克由衷地对秦佟仁说道:“秦先生,机械局的同仁们真的想当不错。”陈克本来以为这些人里头部会有太多优秀的人才。没想到这些人基本都可以用。
秦佟仁淡淡的答道:“到现在还能聚集起来的工友们,都是真心喜欢机械的。这不稀奇。稀奇的倒是陈先生你啊。”
“我有啥稀奇的?”陈克很不解。
秦佟仁难得的露出了些情绪,他眉头微皱,“陈先生,你的大作我正在读。那里头讲的东西可真不一般。我本以为陈先生是个文人,可这两天看陈先生一起商量造机器,虽然不是个行家,也不是外行。更难得的是陈先生的设计思路,这种联动生产绝非一般人能够想明白的。这可真让我奇怪了。以陈先生的年纪,我只能说,很是不一般。”
“见笑见笑。我现在只是个生意人。一切为了把生意做好。”
“现在是个生意人,以后呢?”秦佟仁问。
陈克一时无语,他总不能说,以后我就是职业革命家了。
见陈克不吭声,秦佟仁说道:“陈先生,我看你管工厂很不一般。我有个建议,你干脆就把你的那套拿出来用。这些工友,哦,按陈先生爱说的,是同志们,都是真心热爱机器行业的。何大人把这些人召集到一起,可是费了心思。若是这个厂搞不好,我觉得只是让大家平白的伤心。还望陈先生不要缩手缩脚的。”
这话合情合理,但是怎么给陈克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他答道:“这个自然。”
“那我就去设计图纸了。”秦佟仁说完之后转身就走,把陈克丢在原地,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二卷狂飙第69章
第69章
秦佟仁留着条辫子,天津机械局的各位同志也留着辫子。陈克一直不敢问一个问题,留着辫子开车床,安全么?
陈克自小在柴油机厂的家属院长大,金工车间的女工人们倒也都是辫子。马尾长发是不允许开车床的。那时候男生毛碎一样的短发那时候并不流行,所以女工人那时候也觉得很为难。头发扎不起来的话,发丝不时垂在眼前很耽误工作。头发太长,扎起来也麻烦。因为车间规定,工作是,长发必须顺在工作服内。女工的长发卷入机床,结果导致可怕工伤的例子,实在是惨不忍睹。可秦佟仁和其他工人们留着辫子,陈克就觉得很不对头。工作的时候大家怎么办呢?
很明显,陈克多虑了。设计图制作的时候,工人分成两组,一组设计。另外一组跟着陈克去做炉瓦。炉瓦烧制不费事,工厂附近就有砖窑,很快分批烧出了几组炉瓦。这些工作对辫子要求不高。
等到开工的时候,众人都把辫子熟练的盘在脖子上,辫梢用簪子固定好,倒也是个办法。陈克本来想游说大家剪辫子的企图是落空了。不仅如此,同志们工作状态良好,只用了四天,设备也就基本成型了。钢架换成了木架,体积大了很多。多孔大钢锤变成了包铁木槌,用石块加重。看着同志们把自己原先的设计变成了充满中国风味的新设计,陈克无言以对。
这些天陈克按照新时代的工厂管理模式组织同志们的生活,也就是说,早上七点半起床,集体跑操十分钟,然后一起洗漱。这年头没有牙膏,刷牙是用布擦。工厂的蜂窝煤炉修好之后,烧水方便很多。每天大家轮流做三顿饭,早上是一三五是面汤,馒头加咸菜。二四六是小米粥,咸菜加馒头。中午时馒头加炒菜,四菜一汤,一定要有个肉菜。晚上就是把中午的菜热了,再烧个汤。
吃了早饭,八点半准时开工。开工前先唱两遍《咱们工人有力量》。教这首歌的时候,大家还觉得扭捏。不过学会这首歌之后,同志们立刻就喜爱上了它。一开始是开工前唱,第二天就有人工作休闲的时候开始唱,三天后,晚上没事大家就开始唱。“咱们工人有力量,嘿!咱们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嘿!每天每日工作忙……”
听着寝室里面回荡着这首慷慨豪迈的歌曲,陈克相信了一句话,“人是需要点精神的。”这群留着辫子的同志们足以证明这些。
辫子戏且不去说它,如果真的问21世纪男青年一个问题——“你喜欢清朝么?”估计95%以上的人都会明确表示,“不喜欢”。这个以杀戮起家的朝代,卑躬屈膝向外国投降的朝代,毁灭的无声无息。连为数极少的满清遗老也哀叹过,明朝覆灭时,如火如荼。满清覆灭是,如尘如土。曾经是这个国家支柱的官员、军队,士绅,全部抛弃了满清。毁灭满清的如果是中共这样强大无比的组织,或许倒也给满清留了些面子。而辛亥革命,发动武昌起义的那些人不过是毫无名气的几个人,而且这些人在之后也没有声明显赫。为数极少的那么几个发动者,就引发了满清土崩瓦解的覆灭。满清这个政权如同狗屎一样被扔进了历史垃圾堆。
陈克和普通历史爱好者一样,对明朝的覆灭扼腕叹息,但是对满清的覆灭则是带着欣喜的心情。在这样的心情下,满清时代的那些官员和骨干也被陈克鄙视了。陈克有时候会想,凡是脑袋上留着辫子的,都没啥可以钦佩的。为了一个垃圾政权舍生忘死,这种做法实在是不值得肯定。不过对秦佟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