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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德一脸无奈的样子，不过面对狐狸的笑脸，他也只能继续陪着狐狸参观研究所了。
玻尔所谓的从新魔导装甲研制项目上衍生出来的项目简直包罗万象，有看起来比较正常的，比如研究神姬用的护盾形成机理的，有研究更高性能的飞行设备的，总之看起来都是很正常的研究子项目。而另外一些看起来就不那么对劲了，有的简直和新魔导装甲开发一点关系没有，而另一些就更像是纯粹的脑洞项目。
比如他们正在研究一种魔导肌肉，使用昂贵的炼金素材制造的肌肉可以像真的肌肉一样按照人的脑波收缩——当然只有战姬才能做到这点，对普通人来说这东西就是个软趴趴的不明条状物。推进这个项目的科学家认为持续改进的话能够让普通人中的一部分也能驱动这个肌肉，为此他们一直在努力提高肌肉对人类大脑波动的灵敏度，但努力到现在，普通人也只能做到让肌肉发光——没错，就是发光。于是这帮人竟然开始想要用这种材料制作不需要电力的电筒，肌肉什么的很快就被他们丢到脑后去了。
“如果成功，我军夜战能力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负责项目的科学家信誓旦旦的向林有德保证。
于是林有德不得不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德军已经装备了化学荧光棒，一扭就能发光六七小时，而且造价便宜可以随用随扔。
还有研究永久贮藏魔导能量的，这个小组告诉林有德，他们已经能做到将战姬灌注的能量贮存二十四小时，所以将来神姬用魔导装甲可以使用弹夹，每天出战前让一群战姬往能量块中贮存能量，第二天神姬的魔导装甲就背着弹夹上阵。
狐狸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试射了个痛快之后狐狸一边愉悦的笑着，一边告诉科学家们战姬们贮藏的能量实在太过微不足道，战姬们存满这样一个能量块的能量，神姬一下子就能弄出来。
以上这些至少还和林有德现在正在进行的战争有关系，而所谓的“利用魔导装置快速简便的杀灭老鼠”课题组的研究就完全和战争没什么关系了，他们研究的是如何用魔导装置快速灭鼠，目前开发出了“能够模拟诱饵香味的捕鼠笼子”“永远不用手动重新设置的捕鼠夹”等等。
“一般来说，看到科研经费被这样挥霍，应该生气才对吧？”狐狸小声对林有德说。
林有德耸了耸肩：“我已经习惯了，我还见过研究‘奶油面包从桌上掉落的时候一定是有奶油的一面朝下’这种奇葩课题的科学家呢。”
“咦，您为什么知道我研究过这个课题？”陪同参观的普朗克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有德，“我已经成功建立了数学模型，不过模型还需要大量的实验来验证，也许需要一些调整。我现在每天早上都会把早餐里的奶油面包……”
林有德对狐狸耸了耸肩——他知道狐狸明白他刚刚其实说的是另一个时空的事情。
狐狸则哈哈大笑。
各个研究室都转了一遍之后，玻尔领着林有德来到和理论物理所设置在一起的“超级计算设备研究所”。
“林先生，您好。”冯？诺依曼博士一看林有德进门，就赶忙向林有德行礼致意——这个时空的诺依曼博士名字里的冯可是货真价实的贵族象征，他的家族就因为诺依曼博士的存在，在之前的长刀之夜里逃脱了被送到劳动营的命运。
林有德和博士握手，然后扭头看着房间里那巨大的机器。
世界上第二台电子管计算机（第一台在美国）。
据说这台机器的运算能力勉强达到了苹果六的十万分之一，当然林有德这文科生不知道ghz和每秒运算加法次数之间怎么换算，所以这个估计并不一定准确，不过反正苹果六的运算力比这大家伙强很多很多倍就对了。
然后体积和造价嘛……
果然就像科幻泰斗阿瑟？克拉克说的那样，科技高到一定程度，看起来就跟魔法一样，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苹果6肯定就是魔法产物一样的存在啊。
“这机器现在运作得如何？”
“无故障运作五天了，这已经是有史以来最高的无故障运作时长记录了。”诺依曼博士自嘲的笑了笑，所谓无故障运作五天其实指的是五天中在正常关机维护时间之外的时间无故障运作，和连续运作还差得很远，不过这个大家伙有数万个真空电子管，大部分时候每运转一个小时就要坏掉一个，竟然能五天无故障，这已经近乎神迹了，“托了这个福，物理所的各位提交的理论计算完成得差不多了。”
林有德看了眼玻尔：“你是说，那个你们已经运算一年的公式差不多完成了？”
“实际上，是数学模型的外围部分差不多完成了，之后我们可以在这个基础上推导核心公式了。”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这时候他注意到理论物理所的所有巨擘们都出现在房间里，于是多半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今天要向我展示的其实是这个吧。”
“是的先生，我想我们已经站在突破性进步的门槛上了，只要等最后的运算结果出来，我们就可以宣布，人类向神的领域又迈进了一步。”
就在这时候，房间里蹲着的大机器突然发出噪音，随后运转声骤然降低。
“哦天呐。”诺依曼博士长叹一口气，回头对房间里的操作员们说，“停机，赶快寻找坏掉的电子管。林先生，我们大概需要十五分钟来寻找坏掉的电子管，随后可能需要另外半个小时更换它，不过没关系，当前运算到的步骤已经保存在磁带上……”
诺依曼扭头看着发出声音的打孔机。
机器运作着，在纸带上留下一连串的穿孔。
“哦，好像坏掉前一刻我们的大家伙已经得到了答案。”诺依曼飞快的来到打孔机旁边，仔细的阅读上面的信息，随后在便笺簿上写下翻译过来的数字。
接着他撕下便笺纸，递给玻尔。
“您要的答案。”
第669章 669 那是我养的熊！
“现在，请用我能够理解的话来解释一下你们得到了什么。”林有德半开玩笑的说道。
“没问题，如果是您的话，这很简单。”玻尔说。
林有德内心犯嘀咕：毛啊，我就是个死文科生优点只是记忆力好，之前跟你们说的那些都是照本宣科从某个轮椅佬写的科普文里面抄下来的东西而已，你说高深了我真的听不懂的摆脱你不要啊老大……
知道林有德底细的狐狸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还特意收紧了抓着林有德手臂的手，仿佛害怕林有德中途落跑一样。
“我们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将虚数空间的一切纳入到我们现在的科学理论体系中来，但是这些努力全部都失败了，渐渐的我们感觉，也许我们需要创造一个全新的理论体系，一个可以兼容现有两个体系的新系统。所以我们决定跳出现有的框架，重新审视世界。”
林有德暗地里咂嘴：乖乖，跳出现有框架这事情说着简单，其实超难做到的。
“我们在对比之后发现，两个世界的区别在于，观察者。”玻尔继续解说，“虚数空间，或者说和我们相对的镜面世界是没有观察者存在的，所以一切都处在不可以被直接理解的状态，但是林先生，大小姐的存在打破了这一点，她在睡梦中对虚数空间进行了观察。在领悟到这一点之后，我们认为，人类的意识才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我们首先要做的不是总结那个世界的规律，而是突破两个世界之间的界限，让我们可以更进一步的观察到那个世界，只要做到了这一点，那个世界就会塌缩成我们可以理解的形式。”
林有德张大了嘴，要不是狐狸掐了他一下，他估计要继续维持这种傻乎乎的样子。
“可是，伊瑟拉不是观察到了那边的世界了么？”
“我们认为小姐只是观察到了那个世界的浅层。根据小姐的描述，那个世界存在某种力量在抗拒小姐直接的意识入侵，它在拒绝塌缩。”
“那么我们感受到的波动呢？”这次换狐狸发问。
“那是那个世界渗透到我们世界之后形成的，它已经被有意识的实体观察到，所以塌缩成了可以被我们理解的形态。同样的，我们对虚数空间的观测，其实观测的都是从那边越过了两个空间之间的界限，塌缩成我们可以理解的东西后的数据。”
林有德鸡啄米一样点头。
“我好像理解了，不过，意识才是关键这种事情……听起来好唯心主义啊。”
“随着我们研究的深入，”说话的是马克思？波恩，“我越来越怀疑世界的唯物性。”
“这就好像光，”德布罗意接口道，“它介于波和粒子之间，看起来那么的随性，在唯物的世界里这看起来太不正常了，但在唯心的世界里，这就寻常多了。”
林有德心里说：“你们说得太对了，虽然我不懂但是我觉得就是这样。”
但表面上他还是要维持自己“最懂科学的政治家”的面貌，于是他昂着头，故作高深的“嗯”了一声。他感觉到狐狸在强忍笑意，所以轻轻动了下手臂，蹭了一下这野兽的胸部。
“好好。”狐狸用只有林有德听到的声音说。
“那么，”林有德斟酌了一下，继续说，“你手里拿的就是窥视那个世界的钥匙，对吗？”
“是的，我们把它称作普朗克常量。”
得，林有德想，这个世界的普朗克常量估计变成了和原来时空完全不同的东西，仔细想想这也正常，毕竟两个世界的基础就不一样。
玻尔继续说：“因为基础理论公式是普朗克提出的，现在我们计算出的量理所应当的以他的名字命名。”
“我倒是认为应该以林先生的名字命名。”普朗克一副恭敬的口吻，“没有林先生，我们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么多的资源来进行这些研究。”
普朗克的话说完，房间里的科学巨擘们都连连点头称是。
“不，”林有德摇摇头，虽然受到这么多传奇大科学家的尊敬让他很受用，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拿这荣誉，“这是您的荣誉，普朗克先生，我不能剥夺这个荣誉。您的提议是把我往科学的火刑架上推啊。”
“这……”
“完成研究的是你们，伟大的是你们的智慧，相比之下，我只是微不足道的支援者而已。”林有德说完就开始鼓掌。
马上整个房间里的研究员、军人全都开始鼓掌，普朗克身边的科学家们则上去拍了拍这伙计的肩膀。
“好吧，普朗克常量，听起来还不错。”普朗克笑了笑。
掌声落下之后，林有德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突破两个空间之间的界限？”
一下子所有大科学家都沉默了。
大家都看着平时和林有德打交道最多的玻尔。
“林先生，很遗憾，我们认为现在我们提供不了突破界限需要的能量。就算我们完成了装置的设计，并且把它建造起来，也没有足够的能源让它启动。根据粗略的计算，需要的能量大概相当于现在德意志共和国六十年的发电量，就算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发电量，也需要十五年。”
林有德瞪大眼睛，似乎被这个数据吓到了。
“那不是对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战争完全没用嘛。”狐狸直接说了出来。
玻尔一副无奈的表情：“也不能说完全没用，虽然没有办法建造出将意识投送到那边深处的设备，但是我们可以制造一些能让意识进入浅层空间的设备，即使只往里面突入一点点，也能获得极大的优势。我们其实已经完成了潜入浅层空间的构想，就只等普朗克常量的计算完成了。”
“我们将会利用魔导框架，对神姬小姐的意识进行增幅，然后制造一个短时间的沟通桥梁。神姬小姐的意识可以潜入到虚数空间的浅层，我们不知道具体可以潜入多深，可能还达不到伊瑟拉小姐在睡梦中的深度，也不知道具体潜入进去之后可以做到什么事情。”
“这种事情不潜入不会知道啦。”狐狸摆了摆手，随后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有意思，让我来做吧！”
“不，”林有德摇摇头，“你还要去前线作战，不能让你过分消耗精神力。我看让莉迪亚来好了。”
“莉迪亚才刚生完孩子啊……”
“已经恢复了很多天了，她自己也在用魔导装甲复检，我想没问题的。”
狐狸歪了歪头，大概是凭着自己的经验判定林有德的主意已经拿定，不太可能更改，所以不再反对。
林有德上前一步，问普朗克：“框体多长时间能就绪。”
“我们要根据刚算出来的数据调整设计，包括炼金材料的配比，然后用炼金术生产材料，成型，我不是工程大师，无法估算准确的完成时间，两个月左右吧。”
“啊，这样啊，那让莉迪亚来就没问题了。”狐狸双手抱着后脑勺，这个动作让她的胸部曲线得到空前的强化，丰满的突起磁石一样吸引着周围人的注意力。
林有德点点头，随后说：“这个骨架就叫它赛可谬骨架吧。”
“这点您说了算。”玻尔虽然一脸“赛可谬是什么鬼”的表情，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另外，在赛可谬完成前，所有相关人员，以及相关设施的安保都提升一级。我知道现在已经是最高级了，还要再提升，这一次要把相关的机构也提升到最高级，派出最可靠的部队守卫炼金术工厂和其他生产研究设施。”
林有德说完停顿了一下，随后口气一变：“最后，我要恭喜你们，你们取得了伟大的进步，我将授予你们德意志共和国的最高荣誉，在这个项目完成后，不管你们转去进行任何其他的工作，我都会给予全力的支持。”
“非常感谢您，先生。”玻尔代表所有人向林有德鞠躬，随后问，“我们很关心的一点是，我们可以公开我们的论文么？”
“暂时还不行，我们需要保证我们对美利坚有一代的技术差距。等我们的理论突破到下一阶段，你们就可以公开你们现在的研究。我知道，这有违你们的原则，但是请你们谅解，我需要保证我的组织和我的家庭的生存，我们现在和美利坚合众国有一场战争要打，他们是可怕的侵略者，世界稳定的祸害，他们正试图效法他们曾经的母国，在这个世纪成为世界霸主，我们很不幸挡了他们的道。”
“明白了，先生。我们会帮助您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的。”
这时候，侍者端着装满酒杯的盘子进入房间，大科学家们每人都端起酒杯，向林有德举杯。
“像你致敬，伟大的领路人。”在玻尔的带领下，这批说着不同语言的大科学家一起用德语高呼这句话。
林有德也举杯回应道：“向你们致敬，伟大的智者们！”
觥筹交错间，时代的脚步又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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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研究设施之后，在车上，狐狸对林有德说：“看起来，明年常规部队还是要继续努力一年左右。”
“大概把，在美国人能够全力以赴援助俄国之前，拿下巴库，否则的话我们很可能要指望新机体翻盘了。”
“也许中国顶住了美国的攻势导致美国人必须全力以赴应付在中国的战争。”
“这样的可能不算小，但是沿海的工业地区是守不住了，离海太近，而且地形适合装甲部队推进。中国方面基本只能靠神姬来硬抗了，如果现在还忠于朝廷的神姬马上倒戈，局面就会好很多，美国恐怕不得不逼着墨西哥和巴西把神姬派出来帮忙，俄国人恐怕也得参战，这样神姬方面才能勉强维持均势。但是那几个中国神姬卖国卖得真彻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