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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汉斯掐灭烟头,扭头对身后正在检查装甲抢修车状况的战斗工兵说:“我们现在到天亮前能挖出什么样的工事来?”
工兵马上掏出工兵铲,在地上刨了一下,查看了一下土质,随后站起来对汉斯说:“如果这林际线都是这种土质,我们应该可以用推土铲挖出大概的构型,然后人工加固成有腿部这么深的战壕,向敌一侧会有一道泥土做成的临时胸墙。”
“听起来很不错,现在开始干吧!另外,清点各车的机枪弹药。”
“我们还可以砍一些灌木过来加强胸墙的防御能力。”工兵指了指汉斯季默身后的树林,“顺便再做点伪装。”
“很好很好,现在行动起来。”
说完汉斯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转身对同样聚集在树林里的装甲猎兵们喊:“还有人军衔比军士长更高么?”
没人说话,于是汉斯撇了撇嘴:“看来我就是老大了,所有人清点武器弹药,干完以后就来帮工兵们修工事,想要从明天这场恶战中生存下来,就老老实实把工事修得足够坚固。好了,开始吧。”
汉斯说完众人就行动起来,沃尔夫来到汉斯身边,小声说:“真要在这里开打?俄国人那么多,光靠我们这点人不觉得太悬了么?我看……”
“幸运的话,天亮之前我们就将得到增援,我们弃守这里的话防线就要被捅穿了,你也看到师部的状况了吧,就一个警卫连能做什么?”
“是啊,师部就一个警卫连,我们得不到什么增援吧?”
汉斯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不过这会儿集团军群司令部肯定在拼命往前线调部队,后方的林大人也一定在彻夜不眠的催促铁路部门更快的把部队运到前线,要相信高层大老爷们的努力啊。”
“我怎么觉得林先生一定在****的大波妹子呢?”沃尔夫嘀咕着,弯腰从地上提起自己的机枪,转身找了棵灌木靠着坐下,开始检查机枪的枪机。
工事的修建进行得很快,战斗工兵们把装甲车前方的挖土铲放到最低,开足马力拱开泥土,这样一个膝盖深的坑外加一道胸墙的雏形就出现了。然后德军士兵们用工兵铲把泥土全部敲打严实了,一道简单的防线就这样形成。
在赶工建造防线的同时,汉斯利用无线电和师部取得了联络,师部告诉他们援军会在明天早上抵达,汉斯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大家都十分的振奋。
果然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增援”就到了。
汉斯看着师辎重营的厨子、裁缝、司机、理发师、机械师等一干杂七杂八的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们姑且还是受过使用武器的训练的。”一名身材壮硕的厨师拍了拍那把在它手中看起啦就像一杆袖珍玩具枪的突击步枪,“而且,老爹说,人没法派够给你们,弹药管够。我们给你们拉了三大车弹药过来。”
汉斯看了看装得满满的三两卡车,咬了咬嘴唇——这弹药确实管够,但万一顶不住了那不就等于给俄军送肉么?
汉斯正烦躁呢,沃尔夫把机枪架在车旁边,一翻身爬上卡车,随即赞叹道:“哦,果然够多,这三盒机枪子弹都是我的了。愣着干嘛快来拿啊,待会弹药就是生命!”
沃尔夫说完,其他人都扭头看着汉斯,汉斯撇了撇嘴,随后挥了挥手臂示意众人上去拿自己要的。于是士兵们呼啦一下一拥而上,很快就把弹药车给搬空了。
仿佛掐准了德军把弹药搬空的时机一般,俄军的炮弹在这个时候划破了天空。
“炮击!隐蔽!”
汉斯高呼着,同时以熟练的动作往地上一趴一滚,就滚进了临时挖出来的战壕。
辎重队的诸位虽然不是战斗人员,但也大多见惯了炮击,忙不迭的四散开去就地隐蔽,刚刚还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一瞬间就完全散开,全趴在地上了。
俄军的炮弹接二连三的落下,撼动着大地,掀起大量的泥土。
被炸断的树向利剑一样从天上直插下来,命中了刚刚分弹药时没来及的拆的弹药箱,直接把箱子砸得稀烂,箱子里的子弹稀里哗啦的散落一地。
一发炮弹直接命中了搬空了的弹药卡车,一眨眼就把卡车变成了一团燃烧着的火球。
汉斯趴在地上,双手抱头,等待着炮击过去。
这个等待的过程相当的漫长,汉斯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也不会习惯忍受炮击了——这种完全把生命交给老天爷的感觉,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炮击终于过去后,汉斯刚站起来,就听见有人大声喊:“这里需要医疗兵!”
“我们没有医疗兵。”汉斯大声回应,“洒磺胺,打吗啡,尽你所能的包扎一下,剩下的就看造化了。”
话音刚落又有人喊:“俄军!俄军散兵线!正在向我们这里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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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霍纳被炮声惊醒,他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两三百米外不断落下炮弹的林际线,又扭头看了看天空。
“我靠,我只是想趴一会儿休息一下,这******就天亮了啊!”
就连詹姆斯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没准自己比想象中更加适应战争呢。
詹姆斯用力晃了晃脑袋,挥开这些没什么意义的感叹,把注意力转向目前的状况。
俄军会轰击林际线,一定是因为自己的战友控制了森林建立了新的防线,也就是说只要冲过这最后两三百米,就能顺利和自己的部队汇合。
但俄军现在在炮轰森林,也就意味着他们马上要发动进攻了——
想到这詹姆斯猛的回头瞥了眼村庄方向,果然看见俄国人的散兵线已经出了村庄,缓缓的他的方向走来——典型的步炮协同进攻步骤。
詹姆斯咒骂了一声。
现在他被夹在中间了,往森林跑吧,说不定就被当俄军打成筛子了,留在原地吧,俄军经过的时候保不准就给他来一下。
詹姆斯斟酌了好一会儿,这才横下一条心,往地上一趴,继续装死。
他趴在地上,百无聊赖的听着炮声,感觉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捏着一样,每一次跳动都能让他全身震动一下。
他不敢确认俄国人走到哪儿了,只能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炮击结束。
终于,他听见弹幕开始向前移动了,这说明俄军的火力准备接近尾声,步兵攻击即将开始。不过,詹姆斯想,俄国人的步炮协同果然有问题,炮火开始前移了步兵距离敌人阵地还有两百米以上的距离——
他刚这样想,就听见了俄语的说话声,然后脚步声也传来了。
詹姆斯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他竭尽全力才能抑制住自己那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里粗气的呼吸。
他把紧闭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隙,正好看见一只俄国人的靴子踩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这一瞬间詹姆斯吓得快跳起来了,肩膀抖动的幅度让詹姆斯认为自己百分之一百被察觉了。但俄国人大踏步的走了过去,根本没有发现躺在地上的这具尸体有什么异常。
詹姆斯刚送了一口气,第二道散兵线又从他身边通过了。
这一次情况好不少,至少没有吓得肩膀都抖动起来,可心脏还是砰砰直跳。
在詹姆斯看见第三列俄军散兵线的士兵们的靴子时,mg42那极具辨识度的射击声钻进詹姆斯的耳廓。
詹姆斯实在很想看看自己的战友们痛宰俄军的样子,但又担心后面还有散兵线要通过,自己一动就被人发现什么的。
于是他只能继续扮尸体,直到俄军第五道散兵线通过。
詹姆斯忍不住了,悄悄转动一下脑袋,趴在地上向身后村庄方向望去。
他发现村庄那边还有一道散兵线,但这道散兵线的士兵们却不急着进攻的样子,只是远远的看着正在迎着德军火力前进的战友。
詹姆斯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俄军的督战队。
第540章 540 这就叫俄式猪突
因为弹药管够,在林际线设防的德军向俄军疯狂的倾泻火力。
俄军部队被成片成片的放倒,很快第一轮攻击被打退。
汉斯在看到俄军掉头逃跑的瞬间,就站起来大声喊:“停止射击!停止射击!节省下子弹!”
射击声全部停下后,沃尔夫有些不满的问:“干嘛停下来,我们还有得是子弹,可以继续杀伤撤退的俄军。”
“我们子弹是还有很多,但今天可能我们要在这里守上一天,这样打下去撑不到晚上的。”汉斯看起来忧心忡忡,“从俄军这冲击规模看,他们兵力比我们昨天遭到攻击的时候还要多,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昨天明明已经杀伤了那么多俄军了。”
“不知道。”沃尔夫耸了耸肩。
就在这时候俄军阵地方面开火了,两个人条件反射立刻往胸墙上趴,趴上去才发现俄军的火力都向着向后跑的俄军士兵去的,估计机枪的标尺撑死定在三百米的位置,根本打不到德军的防线上。
放松下来的沃尔夫探出头,看着俄国人一排排的放倒自己的同胞。
“乖乖,这也太可怕了,不是说督战队在全线崩溃的时候不会开枪么?”
对于沃尔夫的问题,汉斯只是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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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战场中间的詹姆斯更加近距离的观赏了俄军督战队的杰作。
“天呐。”詹姆斯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彻底刷新了,他听参加过上次大战的老头子们说过,东线俄军往往会以非常奢侈的方式来浪费兵力,当时他对这种“奢侈”的印象不过就是不顾伤亡之类的,现在他终于体会到老人们口中的“奢侈”是怎么个意思了。
难怪当年东线战场才开打半年,兴登堡和鲁登道夫的东线军团就已经消灭了三百多万的俄军,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是俄国人自己干的。
詹姆斯别过脸,不忍心再看这毫无道理的屠杀。
片刻之后,身后的枪声停止了,紧接着炮声再次响起。詹姆斯看着前方的林际线,看着炮弹接二连三的在树林边缘爆炸,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被落下了,至少他躺在这个位置还算比较安全——进攻的俄军注意力都在前方德军防线上,根本没空注意他这具“死尸”。
詹姆斯估摸着炮击又进行了有二十分钟,炮声稀疏下来的同时,他看见俄军的散兵线又出发了。
这一次第二道构成第二道散兵线的是那些戴着黑皮帽子的俄军,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也不呐喊也不唱歌,就那样向着德军阵线走去,一名旗手走在整个他们的散兵线中间,高举着一面有着双头鹰标记的旗帜。
詹姆斯盯着那旗帜,差点忘了继续装死。
就和上一次一样,俄国人毫无察觉的从詹姆斯身边通过,大踏步的迎向德军的火网。
詹姆斯闭上眼睛,他觉得像这样的杀戮他已经看得够多了,现在这种近乎置身事外的立场,让他可以用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角度来看待正在发生的这一切——当从杀戮带来的快感以及与死神起舞带来的紧张感褪去后,战争那残酷的本质就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去尼玛的战争。”詹姆斯小声嘀咕着。
这时候,参差不齐的乌拉声让他忍不住睁开眼睛,然后果然又看到德军的机枪在屠杀俄军散兵线。
不过詹姆斯立刻察觉到,德军的机枪火力比起刚刚要显得节制得多,虽然听起来在开火的机枪数量并没有减少,但火力凶悍程度比起刚刚要减弱了许多。
詹姆斯纳闷的思考着这背后的玄机,可这时候他忽然发现,黑皮帽子的俄国人正顶着机枪火力前进。
他们不卧倒,也不停步,只是任凭机枪把自己一个个扫倒。
推进到距离德军阵地差不多一百米的地方后,这些黑皮帽子终于趴下了,紧接着詹姆斯听见了莫辛纳甘的排枪声,片刻之后马克辛的射击声也响起来——詹姆斯很快找到那挺马克辛,它就在距离德军阵地不到一百五十米的地方。
“妈的,它怎么上去的?”詹姆斯嘀咕着,悄悄把头抬起一点,观察着那个离他并不是太远的机枪,发现那是一挺带着轮子和护板的马克辛,机枪的护板和轮子正好能挡住射手和副射手。
俄国人难道拖着那玩意跟着散兵线推进到这里的?
詹姆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下的泥土,否定了这个想法,刚刚开春的时节波兰平原的泥土都柔软潮湿,要在这样的地面上拖着带有护板和水冷桶的马克辛前进实在太困难了。
于是局面发展成德军和俄军对射,但有工事而且武器更好的德军显然更占优,詹姆斯可以感觉到俄军的火力在减弱。
可那挺马克辛一直在射击。
与此同时,詹姆斯发现,俄国人的下一波散兵线已经出发了。
这一次全部是那些黑皮帽子的俄军,他们同样打着一面红色的双头鹰旗帜。詹姆斯想要仔细看看那面旗帜和已经在德军阵地前扎根的那批人的那一面有什么不同,却猛然发现第三排散兵线中,有一名俄军扛着一挺马克辛——他并没有和副射手分担机枪和枪架的重量,而是独自一人把马克辛扛在肩膀上。
詹姆斯整个人都震惊了,心说这帮俄国人都是狗熊变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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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德军阵地上,沃尔夫的手挂彩了。一发子弹擦过他的机枪,直接干掉了他左手小拇指。
“靠!”沃尔夫大叫着,整个人缩回战壕里,呲牙咧嘴的查看着左手。
小拇指完全被打断了,还剩下一点点皮,藕断丝连的连在手上。看着自己那裸露的骨头,沃尔夫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明明之前已经见过许多面目全非的尸体了,但轮到自己的时候他反而适应不了了。
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疼痛。听老兵说战场上经常会发生作战的时候什么异常都没感到,打完仗才发现自己挂彩了的事情——当然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不影响战斗的小伤。老兵们说的时候沃尔夫还不太信,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是真的。
沃尔夫对着伤口迟疑了几秒,然后摸出自己的匕首,一咬牙把最后一点还连着的皮给割断,然后从随身的医疗包里拿出一小袋磺胺,用牙齿咬着撕开纸包,把磺胺粉撒到伤口上,随后抽出绷带,随便把伤口包了包。
他再次探出头,拿起自己的机枪,这时候他发现正在向德军阵地射击的马克辛增加到了两挺。
俄国人的马克辛无法对装甲车的机枪形成压制,所以火力全都落在像沃尔夫这样的机枪手身上,沃尔夫哑火的当儿,另一名机枪手大概承受了成吨的火力。
沃尔夫有点佩服起那哥们,敌人那么凶猛的压制他,他还能继续射击,这神经非一般的粗壮。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是很难体会到机枪火力压制对人心理承受力的考验是多么巨大,就算子弹全都打在离你附近一米以上的范围外,那着弹的秋秋声和子弹划破空气的嗖嗖声也会让一般人吓破胆。
没有战争经验的新兵基本机枪扫过来就要怂,尤其是在身旁有人被打死的情况下。
所以,机枪扫射杀伤敌人从来都是次要的——实际上在杀伤敌人方面,历来都是炮兵更擅长,两个时空的一战,被炮兵杀伤的人员都远超过被机枪杀伤的。机枪的关键就在于能比更加直接有效的摧毁对手前进的**,它不需要复杂的观测和弹道运算,而且见效非常快,哪怕是个菜鸟机枪手,也能迅速压制住一批老兵。
同样的,即使是躲在工事里的机枪手,面对敌人的机枪火力压制的时候,其神经也要经受严峻的考验,那名枪手哥们竟然在两挺马克辛的交叉火力下从容射击,自然让沃尔夫十分的钦佩。
他准备重新加入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