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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实际上,张爽的军队不过是四百五十号左右的人。
这多出来的粮食,便是张爽自己的了。
“难怪很多人要吃空饷,一顿饭,便能小赚了一把。”张爽与典韦从军需官手中接过粮食后,苦中作乐,笑着道。
“校尉大人,您就别开玩笑了。接下来的厮杀,可怎么办啊。”典韦笑不出来,叫嚷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张爽笑道。
南征一万五千军队,十二位营兵马。别营兵马只有米饭,张爽这边却是要杀猪宰羊。杀猪之后,烹饪十分简单。
只往锅里放了水,盐,再放上小块猪肉,煮熟即可。
对于张爽来说,这一顿饭是十分难吃的。但是对于他麾下的兵丁来说,却是香味十足。行军之后,体力消耗,让他们更饿。
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猪肉煮熟,然后合着米饭狼吞虎咽。
片刻后,士卒们便吃足吃饱,恢复了不少精气神。
张爽看着士卒们,欣慰对典韦道:“这一路行军虽然辛苦,但我相信到达颍川的时候,士卒们也应该培养起了不错的体力。”
“成天行走,吃肉,如果再不长体力。看我不抽死他们。”典韦翻翻白眼。
“呵呵!”张爽呵呵一笑。
张爽,典韦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苦中作乐而已。杀猪宰羊更是赔本买卖。
但是这对士卒的待遇却是实实在在的。
十二营兵马虽然各自都拉开了一段距离,但是相去却也不远。肉香味十足,飘的非常远。
与张爽相邻的一些营,便闻到了肉香味。
一个个别营士卒,看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烂菜叶,再闻闻从张爽这边飘出来的肉香味。顿时,口水直流。
“那是哪位将军?真是慷慨。”
“同样是沙场厮杀,他们却有肉吃,简直羡慕死了。”
士卒们议论纷纷,羡慕妒忌恨。
这些事情,却犯了别的将军的忌讳。
与张爽营相邻的一营兵马,将军姓方名吴,官职是勇毅校尉,麾下兵马一千人。他听见自家士卒羡慕妒忌恨的声音,觉得十分刺耳。
“兵书上虽然说,善养士卒。但现在这个世道,大家都一个鸟样。他做的出色,就显得我们无能。”
方吴恨恨道。
“校尉大人看他非常不爽?”营中司马笑着问道。
营中司马是方吴心腹,平常时候有些小聪明。方吴一听,眼眸一亮,问道:“可有计谋?”
“呵呵!”营中司马呵呵一笑,然后看向张爽一营,说道:“小人听说他营中兵马,有八百人。但是目测一下,不过四五百人,而且体力似乎不足。”
“朱将军性格刚强,眼里容不得沙子。我们参他一个吃空饷?”方吴神色兴奋道。
“吃空饷的人,怎么会为士卒杀猪宰羊呢?”营中司马摇了摇头。
“那怎么参他?”方吴疑惑道。
“现在国难当头,朱将军一心想要扫平黄巾,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最忌讳的事情是自身战力不足。不管什么原因,张爽兵马不足。对于战争的影响,绝对存在。我们便打个小报告。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营中司马笑道。
“好,我立刻快马去朱将军那边报告去。”方吴眼睛一亮,顾不得吃饭,便兴冲冲的翻身上马,往朱儁落脚的地方去了。
“哒哒哒!”
张爽刚吃了一半饭,努力嚼下一块猪肉,吃了半个鸡蛋,便有马蹄声响起。一个传令兵策马而来。
“可是张校尉在前?”传令兵行礼道。
“正是。朱将军可有号令传下?”张爽连忙放下碗筷,端正态度道。
“将军请您去见他。”传令兵道。
“这就去。”军令如山,张爽立刻命典韦牵来战马,翻身上马,便去见朱儁了。
朱儁本营兵马偏多,足有三千人。黑压压的围在一起吃饭,场面非常壮观。张爽来到后,下马步行,来到中央附近见朱儁。
朱儁脸色有些难看,眸中闪烁着愤怒之色。张爽见此,心下一紧,但面上却行礼道:“将军召见末将前来,可有吩咐?”
“听方校尉说,你的兵马不足八百人???而且体力极差?”朱儁声音有些高,眸光锐利,似刀如剑。
“方吴??!”
张爽先是一愣,便想起了同僚中有这么一个人,心中不由暗恨。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张爽心中计较了片刻,琢摸着朱儁此人性格刚烈,坦白可能从宽,狡辩要糟。于是便说道:“回禀将军,正是如此。”
“天子亲点你领兵八百,北军士卒,又各个精锐。到了你手上,只剩下了四五百人,而且体力极差。你到底干了些什么??”朱儁的声音陡然拔高,声色俱厉。一股杀意,直扑而来。
为将者有气势,张爽第一次领略到了。
威严气息,让张爽稍稍不适。但是张爽却知道,如果一个答错,便不止是不适了。而是要人头落地。
军法,军法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张爽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不卑不亢道:“回禀将军,末将与大将军何公有些过节,得到的八百人,本就是老弱病残。末将淘汰老弱,得四百多人。末将也知道现在国难当头,不敢懈怠。便散了家财,杀猪宰羊,为士卒补充力气。末将绝不敢阳奉阴违。”
漫天杀气,陡然收敛。
张爽知道这项上人头保住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与何进有过节,这件事情人尽皆知。也算情有可原。但是战力不足,却是实打实的。你知不知道,战场之上,兵力相差十人,便可能全军覆没。更何况是少了三百多人?”朱儁的声音仍然冰冷。
“末将知罪!”张爽认错。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便打你二十军棍,以儆效尤。”朱儁眸光似风霜,冷厉非常。
“来人,脱下他甲胄。打!”
不等张爽辩白,朱儁便下令道。
“诺。”
左右之人轰然应诺,双双架起张爽。
“将军,要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张爽出奇冷静,说道。
“哼,我最讨厌文人这一套。加十棍,杖三十。”朱儁冷笑一声,权威无匹。
“诺。”
左右将张爽甲胄脱下,按到在地上。力士取来刑棍,啪啪打在张爽的屁股上。
军中力士,力气惊人。
三十棍,就算打在屁股上,常人也是难以忍受。张爽虽然身体健康,但也不是极强壮的人。只片刻,便皮开肉绽,豆大的汗水冒出。
“没想到,我刚走出第一步,领兵杀黄巾。就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板子。哈哈。不过打得好,打得好。因为这让我更知道了手握兵权的重要。如果我位高权重,方吴可敢打小报告?朱儁又能耐我何?”
“此仇,必定报复!”
张爽深深的低下了头,隐藏起了自己的愤怒。
三十棍完毕,张爽便昏死了过去。
等张爽醒来,已经天黑。他趴在辎重车上,身上裹着一条棉被。
张爽第一个感觉,便是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第二个感觉,便是口很渴。
“来人。”张爽虚弱道。
“大人。”典韦便在附近,听到呼声,立刻赶来。递上了一个竹筒,亲自为张爽喂水。
“爽快!”张爽一口吞下凉水,笑道。
“大人您还笑的出来。”典韦的眸光中充满了愤怒,杀气十足。
“为什么不能笑?”张爽笑道。
“您可是无缘无故挨了扳子。自从跟随大人之后,大人您出入的都是名士居所,邀请您的都是高官。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典韦恨声道。
典韦性忠,张爽待他素来不错。此刻自然感同身受。
张爽相信,这一顿扳子如果典韦可以代领,他一定会帮忙顶住。
“我会找机会袭杀他。”张爽说道。
“我第一个上。”典韦说道。
典韦没问张爽怎么以四百人袭杀一名手握一万五千精兵的大将,也不会考虑,袭杀不成的后果。
张爽笑了,十分开怀。
“典韦。”张爽说道。
“怎么了大人?”典韦连忙道。
“肚子饿了,我要吃羊肉,另外给我弄一碗蛋汤。”张爽笑道。
“好。”典韦爽快应了。
不久后,张爽便饱餐一顿,继续睡觉。如蛇盘起,不动不叫,只待机会。
第十二章脱变!
三十刑棍,极为难熬。
从洛阳到颍川十几日,张爽仍然痛苦,走路都一瘸一拐,更别说骑马了。整日趴在辎重车上。
张爽是第一个被打的校尉级别人物,其他营士卒看了,不少指指点点。
一时间,张爽的形象极为不好。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军到达了颍川。前方消息,也陆陆续续的传达了过来。
波才本是荆州人,在黄巾起义的那日后,波才便率兵转斗中原,一路横行,兵马从五千,变成了十五万。
攻陷县城,得粮草辎重,兵器铠甲。
因而这一支黄巾军比较精锐,不是酒囊饭袋。
根据消息显示,波才部便盘踞在百里之外的,一处叫做恒城的县城内。听说县城都容纳不下他十数万兵马,只得将精兵藏在县城内,杂兵在城外扎营。
对比一下,朱儁大军不过一万五千人。虽然精锐,但人数上实在相差太多。一时间,大军士气受到了一定的打击。
朱儁也召见所有将军,校尉等人去中军大帐商讨对付贼寇的办法。
自从被打棍之后,张爽便成了不受欢迎的人。座位也被排在最末端,自然开不了口。
最终,朱儁决定先行试探黄巾战力。将主力拉近八十里,与恒城相望。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张爽再次不受欢迎。
“张校尉,朱将军鉴于您一营的素质极低,人员也少,整体战斗力差强人意。便命我向您传令,命您驻守北方。防备黄巾绕道,从北方偷袭。”
这一日,张爽刚刚随着大队人马到达恒城外,便有传令兵来赶人了。
二话不说,张爽便卷了铺盖。率领自己的四百多号人,往北方而去。大约十里之后,张爽在一个靠近水源的地方,下令安营扎寨。
四百多号人的营寨,自然小的可怜。
“别说一万人,就算五千人来攻。也承受不了多久的。这是让我们等死吗?”典韦愤愤道。
“别抱怨了,尽量加高营栏,设置鹿角。如果黄巾五千人来攻,我们立刻逃跑。然后隐姓埋名,东山再起。如果黄巾一千人来攻,没准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张爽微微一笑,安抚道。
“机会?”典韦诧异。
“我听说黄巾战斗力并不太好,又极好收编。我们先与他们厮杀一场,让士卒们见见血。再击败黄巾,顺利收编,补充了八百人。有了兵权,有了战力。我们在这一场战争中,不管想做什么,都容易了许多。”
张爽微微一笑,眸中闪烁着寒芒。
“原来如此。”典韦双眸大亮,兴奋无比。
当日,张爽与典韦一起指挥士卒,设置好鹿角。并且命弓箭手负责巡逻。每一个时辰一般,做到万无一失。
并派遣探子,探听三里方圆的动静。
次日一早。
张爽从床上爬起,用了挺丰富的一顿早膳之后,便出帐散步。这几天,伤势渐渐没事了,还不能骑马,但是行走却没问题。
多多走路,也有益于血液循环。
转了五圈,张爽回到了大帐,便准备看书了。就在这时,典韦兴冲冲的从外走了进来。
“大人,有探子回报。有一支黄巾正朝着这边而来。人数大概有一千五百人。战马数十。”典韦笑道。
“命士卒出阵!”
张爽立刻仍了竹简,豁然站起道。
“诺。”典韦轰然应诺,转身走了出去。
“老天也帮我。”张爽来回踱步,也非常欣喜。连连深呼吸了几口气,张爽让自己冷静下来,命亲随取来甲胄穿上,翻身上马,来到了营地外边。
营外。
典韦一马当先,身侧立着一名旗手。扛着修着“张”字的旌旗,他的后方是四百多名士卒。
前边是盾牌手,后边是长矛手,更后边是弓箭手。
士卒气息有些混乱,很多人紧张。
“将军,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便率军冲上去。”典韦见张爽到了,说道。
“你负责压阵,督阵士卒厮杀。”张爽却道。
“为什么?”典韦疑惑。
“我们的目的是锻炼士卒,如果让你上去大杀一通。敌人虽然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却难免被你击垮。目的怎么办?”张爽笑道。
“喔!”
典韦想想也有道理,便从前队走下,与张爽一起,率领十余亲随督阵。
“哒哒哒!”
不久后,一阵行军声响起。张爽坐得高,看的的远。便见一直军队缓缓而来,头裹黄巾,身着皮甲,武器精良。
当先一面旌旗,上书“王”字。旗下有一人策马而行,身材高壮,手持大刀,身披亮甲。
片刻后,黄巾军便到了阵前。
“我乃王光。奉波大帅之令,抢夺营寨。识相的乖乖交出营寨,归顺黄巾。不然,等我平了营寨,你等便死路一条。”
自称王光之人,挥动大刀,气势汹汹。
“倒有几分气势。”张爽失笑道。
“哼,插标卖首。纸老虎而已。”典韦一声冷哼,十分不屑。
张爽与典韦闲谈,自然没有回答。王光大怒,大刀一挥,下令道:“杀光他们。”
“杀!”
一千五百黄巾兵,齐齐吼杀一声,冲了上来。
“唰唰唰!”
无数箭矢破空来,射杀向张爽军。
“啊啊啊!”
多数被盾牌挡住,但仍然有不少士卒被射中,惨嚎声如杀猪。士卒们本就紧张,现在更紧张了。
甚至忘记了反击。
“蠢货,赶快开弓放箭。”典韦大喝。
“杀!”
士卒们这才反应了过来,纷纷拉弓射箭。但是手忙脚乱,有的人甚至只听弓弦震荡声,不见箭矢射出。
“哈哈哈哈!原来是一群酒囊饭袋。这一次战功,我平白得了。上。”王光见状大笑,连连挥刀,督促士卒,大冲而上。
在黄巾军中,王光的地位非常低。与张爽相差不大,本以为这一次来攻打营寨是一个苦差事,没想到如此轻松。
王光非常兴奋。
“这便是何进给我的士卒。”张爽不笑,不怒,只是淡淡的看着。
“杀!”
很快,两军交接。吼杀声中,黄巾军率先发力,一柄柄长矛,刺杀一名名张爽军士卒。张爽军士卒,勉强抵抗。不过片刻,便有人撒腿逃走。
“斩!”
便在这时,典韦扬起大戟,一声大喝,人头飞起,血冲三尺。
“临阵后退者,杀!”典韦身披鲜血,双眸圆睁,狰狞恐怖。
士卒们一阵胆怯,立刻反身回去厮杀。
“杀,杀,杀!”
前有虎狼,后有恶鬼,士卒们选择与虎狼拼搏。渐渐的,却也稳住了一些局势。但是对方人数众多,久战之下。
士卒们也渐渐支撑不住,刚刚提起来的士气,又即将崩溃。
“上吧!”
张爽知道已经极限了,便命典韦道。
“杀!”
典韦一声吼杀,双脚夹紧马腹,率领十余名张爽亲随,杀入黄巾阵中。
“杀,杀,杀!”
不过十余人冲锋而已,却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典韦一马当先,双戟连出。
“噗呲,噗呲!”
“啊啊啊!”
黄巾兵立刻无数人惨叫,被典韦砍翻。攻势一顿的同时,差点奔溃。
“好厉害的战将,挡住,挡住。”王光早就丧胆,连连后退,大声命士卒顶上。幸好,典韦杀了一通之后,便又回到了阵中。
“杀!”
黄巾鼓足余勇,再次冲杀了上来。
与张爽军战在了一起。
然后,张爽军又是一阵骚动,差点崩溃。典韦又出。
如此五次,死伤了不少人。但是一股子军队的味道,却出来了。士卒们的目光变得坚毅,互相之间,也懂得了配合。
没有人退缩。
“哗哗哗!”吼杀冲天,两军对阵。张爽跨坐高头大马,身披亮甲,腰间宝剑。立在旌旗之下,风吹旌旗响,是将是帅。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