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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亮先生。”郑泰也朝着张爽行了一礼,然后笑道:“还记得伯亮先生刚入大将军府的时候,宣称大将军内忧外患,应该如履薄冰!”
“那又怎么样?”张爽十分奇怪道。
“我来这里就是想说明,先生你是错的。”郑泰说道。
“喔?!怎么说?”张爽十分稀奇。
“大将军已经整治朝纲,门下群士云集。近可诛杀十常侍,扫除奸佞。远可发兵攻打西凉,解决羌患。未来一片清明。”
郑泰稍稍有些得意,说道。
张爽有些明白了,这是来耀武扬威的。心下暗自失笑,屠夫就是屠夫,鸡肠肚肚。等黄巾起义爆发,有的你好受的。
面上,张爽笑着举拳道:“恭喜大将军。”
郑泰想见到的是张爽惊恐,后悔的表情。而此刻张爽的表情却有些敷衍,但郑泰自然是极为不悦。
“事实证明,伯亮先生的说法是错误的。难道伯亮先生一点都不悔过吗?”郑泰喝问道。
“大丈夫做事,敢作敢为,百死不悔。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张爽轻笑一声,爽亮自生,极有气度。
“说的好。”
蔡琰,蔡邕二人心中暗喝。
郑泰本意是羞辱,此刻看着张爽爽亮模样,心下不由自主生出一股自惭形秽的心情。但他坚决不承认这一点,一片羞恼。
“我成名比他早,出身比他好。现在仕途也比他顺利,他有什么比我好的?”
“先生这是故作孤傲而已,如果先生不是说错了话,现在应该是大宅华丽,侍女如云。而现在却客居蔡园,出入简陋,居处粗陋。是个人都会后悔。”郑泰喝道。
“这个家伙是在炫耀自己得到了富贵,鄙视贤兄现在住的不好,行的不好吗?”蔡琰小手紧握,咬牙切齿。
“这个人没有气度。”蔡邕心中不悦。
“这狗贼。”典韦瞪大了眼睛。
“哈哈哈哈!”张爽却是大笑不止。笑声爽朗,充满了清亮独特。
“你笑什么?”郑泰喝问道。
张爽笑而不语。然后起身,吟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一手指屋顶栋梁,张爽又笑道:“斯是陋室!”
说罢,张爽指着自己。“惟吾德馨!”
又指台阶,说道:“苔痕上阶绿。”上指帘子,笑道:“草色入帘青。”又指蔡邕,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又对郑泰笑道:“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鲁国孔子居,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好!大妙!”
蔡邕双眸一亮,大笑不止。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鲁国孔子居,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蔡琰也是呆住,心中念着,一个尽管住行简陋,但却很有德望,很高尚的形象跃然入脑中,这个形象与张爽渐渐重合,她痴了。
“与贤兄一起,就算三亩薄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也会很幸福吧。”
蔡琰紧握双手,心儿砰跳。
郑泰却听的青筋暴起,双目欲裂,怒喝道:“你是在说我德行浅薄,只知道富贵荣华吗?”
“是又怎么样?”张爽昂首直视,半步不退。
“哈哈哈哈!”郑泰忽然仰天大笑,笑的猖獗。尔后双眸陡然一睁,但笑道:“张爽你别得意,你让大将军非常不舒服,我有的是机会,将你彻底打压。”
“哼!”
一声冷哼,郑泰起身拂袖而去。
“真是没风度,想不到郑泰居然是这样的人。”蔡邕摇了摇头,一脸感叹。
“跳梁小丑而已,不用为这样的人伤神。”张爽笑道。
“刚才先生您踩的他好爽,好有感觉。”典韦一脸笑容。
“你又听懂了什么?”张爽横了典韦一眼。
“没听懂,但看神色就知道,郑泰恼羞成怒了。”典韦呵呵一笑。
“哈哈哈!”蔡邕,张爽对视了一眼,哄然大笑。
典韦摸了摸头,傻笑。
…………………………。。
郑泰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带着一肚子闷气,回到了大将军府。
何进正在处理公文,听说郑泰回来了。便让进来。见郑泰一脸闷气,不由皱眉问道:“先生这是吃了暗亏?”
“那张爽言词好是犀利。”郑泰苦笑了一声,将本末给说了。
“才气不错。”何进粗人,但一听张爽的陋室铭,也感觉到了其中的高尚德行,不由讶然。
“但是有才气的人,通常都短命。先生先镇定下来,待我诛杀了十常侍之后,地位稳固,杀一二名士,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他的小命,始终握在我们的手中。”
何进又安慰道。
“嗯。”郑泰一听,心中闷气顿时泄了不少。
…………………。。
陋室铭。
这一篇张爽反驳郑泰的文章,张爽自己不会刻意宣传。郑泰等人也不会自动宣扬,所以,到了最后,只有少数人知道张爽做有这样的文章。
唯一的效果,便是蔡琰情系张爽,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张爽这人又是榆木疙瘩,油盐不进。转眼到了二月,蔡琰不由感叹时光流逝,青春短暂,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蔡邕看着女儿日渐消瘦,心里边既是心痛爱女,又是痛恨张爽这个大白痴。
这一日清晨,蔡邕找来了张爽。
“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张爽问道。
蔡邕点了点头,说道:“有一个朋友非常喜欢我的一篇藏书,但是我舍不得给他。所以,只能抄写一份了。最近又腰酸背痛,所以想请小友代劳。”
这个时代还没有印刷术,抄写文章非常普遍。同时,送人藏书也非常普遍。
张爽没有太大意外,一听蔡邕身体不适,连忙说道:“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先生尽管休息。”
“只是这篇藏书非常浩大。”蔡邕故作担心道。
“多少都没问题。”张爽拍胸脯道。
“二十万言。”蔡邕道。
“什么????!!!二十万字?”
张爽顿时头昏脑涨,二十万字,抄在竹简上,起码得一马车了吧。这工作量。
蔡邕暗笑,大感出了一口恶气。
“叫你榆木疙瘩。”
随即一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了好事呢?”
第五章黄巾端倪
二十万字的藏书。张爽白天里埋头苦干,夜里挑灯夜战。在三天三夜之后,终于完成了任务。
任务完成,人也消瘦。张爽眼眶附近的黑眼圈轮廓巨大无比。
“父亲也真是的。花些钱财,请了人来写就行了。非要让贤兄亲自捉笔。”蔡琰看的极为心痛,日日端来茶水,准备点心。
“反正也是无所事事,能者多劳嘛。”张爽笑了笑,不以为意。
然后捉起点心往嘴里塞,又端起茶水猛灌。
“慢点,慢点,小心噎着。”蔡琰叫道。
“男儿丈夫,怎么可能被噎死。”张爽笑道。
“贤兄真是的。”蔡琰无奈。
“哒哒哒!”
便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蔡邕从外走了进来,一脸笑眯眯的。
“这段时间,真是麻烦小友了。”蔡邕说道。
“不敢。”张爽没察觉到蔡邕险恶用心,连忙说道。
蔡邕看着张爽的黑眼圈,心里边得意。“让你这货,榆木疙瘩。”不过,出了一口气是一回事,女儿的终身大事又是另外一回事。
蔡邕想了想,说道:“现在是踏春的好时节。小友你也是累了,不如带着琰儿一起出门走走,散散心,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不用了吧?我想睡一觉来着。”张爽有些叫苦。
蔡琰眼眸一亮,连忙道:“劳累之后,应该好好的散散心,休息休息。睡觉会睡坏的。再说了,我也想出门走走。但现在世道有点混乱,贤兄您就陪陪我嘛。”
娇声软语,苦苦哀求。
张爽过意不去,只得说道:“行,行。”
蔡琰眉眼弯弯,极为欢喜。
不久后,张爽便命了典韦,旧部们准备马车,与蔡琰一起出了蔡园,踏青去了。
二三月的时节,暖而不凉。十二分的舒适。
大地上,绿草遍野,草味扑鼻。
二辆马车在十余随从护卫下,行着大路,掀起帘子,望着风景,赏心悦目。
“咔嚓!”
直到不久后,蔡琰乘坐的马车车轴忽然断了。
“啊呀!”蔡琰一声惊叫,差点从马车内摔了下来。
“怎么了??!”张爽连忙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扶起蔡琰,发现她上下没有任何伤势,不由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然后,张爽低下头查看马车,顿时一声惊叫。
“这车轴怎么看都像是被人给动了手脚,是谁这么杀千刀啊?”
典韦等人上前一看,这缺口整齐,不是动了手脚又是什么?
“回去后,一定要对伯喈说一声,整治一下家奴。”张爽说道。
“现在怎么办呢?”蔡琰愁容道。
“上我车吧。”张爽道。
“可是男女有别。”蔡琰霞飞双颊,闪闪躲躲道,但一双眸子中分明闪烁着期待之色。
“还不相信我吗?”张爽笑道。
“信,信!”蔡琰慌忙点头。
如此,蔡琰便上了张爽的马车。张爽派遣随从前往蔡园找将工匠修复马车,另一边与蔡琰一起继续踏青。
蔡琰立刻发现,这气氛与先前不同了。虽然这风景还是那么好看,却没有贤兄身上的味道好闻。
情不自禁,她悄悄靠近了张爽。
偶尔撇一眼张爽那张清爽的容颜,心肝便砰砰直跳,痴了。
“要是这一路没有尽头,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啊。”蔡琰心中痴痴道。
“哒哒哒!”
便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停!”典韦勒马而立,大喝道。
“唰唰唰!”训练有素的随从们立刻勒马而立,或抽出腰刀,或弯弓搭箭,进行戒备。蔡琰顿时从痴痴状态清醒了过来。
有些紧张的抓紧了张爽的衣袖。
张爽反手拍了拍蔡琰的小手,从容走出了马车。掀起帘子,便见前方有十余骑士策马而来,各个鲜衣怒马。
当先一人二十来岁,容貌英俊,穿的非常考究。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吁!”一声吆喝,对方也勒紧马缰,停了下来。英俊青年将目光投向了典韦,露出了欣赏之色,问张爽道:“你这侍卫不错,送我如何?”
“哼!”典韦双眸怒睁,凶悍毕现。
“呀!”
杀气显露,马儿受惊。英俊青年的随从中,有人大叫,极力控制马,十分惊慌。其余人也纷纷抽刀戒备,十分受惊。
“典韦你也想要?一个人干掉你们一队人十分轻松。”张爽心中好笑,面上则笑道:“这不是侍卫,是我朋友。如果你令他折服,让他跟随你又有何妨。如果不能,就作罢吧。”
“真的?”英俊青年眼前一亮。
“千真万确。”张爽笑道。
“你做我的侍卫,我给你百金,大宅一座。如何?”英俊青年问道。
“嘿!”典韦嘿然一笑,默然不语。
“我保你前程,封个关内侯如何?”英俊青年锲而不舍道。
张爽,典韦神色一动,这人身份不简单。
英俊青年见此,不由心中打动,露出了期待之色。
典韦却一口回绝道:“封侯拜将,荣华富贵。自当手中取。”说罢,典韦手按腰间双戟上,粗狂豪情。
英俊青年并不恼怒,反而露出赞赏之色,竖起了大拇指道:“真英雄也。”
“英雄不离不弃,足下想必也是一位人物。不知姓甚名谁?”英俊青年问张爽道。
“张爽,草字伯亮。”这青年非富即贵,却没有纨绔气息,张爽心中也不讨厌,便举拳笑道。
“还是本家?!”青年眼前一亮,笑道:“我乃张房。早年出身不太好,就没取表字。现在发达了,也不屑取。”
这话说的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张爽也没深究。笑道:“张兄。”
“相逢便是有缘,我这里有些猎物。正想大吃一顿,一起怎么样?”张房笑着问道。
张爽这才发现这帮骑士的马后,有大小不一的猎物。
张爽也是豪爽之人,也不扭捏,笑道:“却之不恭。”
“哈哈哈!”张房哈哈一笑。随即两支队伍并做一队,寻了一处水源,便解刨,烧烤了起来。很快,几头猎物,便被烤的金黄,撒上香料,香味飘飞。
“给!”
张房切了一条鹿腿,递给张爽。
张爽伸手接过,取出小刀,在鹿腿上切了一小块肉。笑着对张房道:“马车内有女眷,勿怪。“
“无妨。”张房笑道。
张爽便取了小块肉递给了蔡琰,然后回到了河岸边。
张爽豪爽,张房也不扭捏。二人坐下后,便是高谈阔论。很快,便交上了朋友。算一算,张爽年长。
张房便以兄称之。
“伯亮兄,听你一席话,便知道很有学问。为人也是豪气。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为何不报效朝廷,谋一个出身?”
张房好奇问道。
“早些时间投了大将军何公,因为一些小事,便被罢官了。”张爽笑了笑。
“何进屠夫,哪里识得英雄人物。伯亮兄你投奔他,等于是宝珠蒙尘。”张房不屑道。
已经察觉到张房非富即贵,对于张房的口气,张爽也就不诧异了。笑道:“或许也是我才能不足吧。”
“嗖嗖嗖!”
便在这时,一阵箭矢飞过。
“噗呲。”
“啊!啊!”
张房一众随从不少躲避不及,被迎面射倒。张爽随从,则是训练有素,立刻抽刀,拿弓,开始反击。
张爽眼疾手快,拉了张房便藏在了典韦的身后。
“这洛阳都城,天子脚下。怎么会有这等事情发生?”张房惊疑不定。
张爽仰头望去,只见来人衣着褴褛,头上裹着黄巾,手持木矛,猎弓等简陋的武器。
“该来的,还是来了。”张爽说道。
“什么该来的?”张房疑惑道。
“贤兄!”这时,蔡琰的声音响起,有些颤音。
“没事,闭上眼睛。很快就完事了。”张爽淡定道。
“嗯。”马车内,蔡琰非常听话的闭起了眼睛。
“杀!”典韦一声怒吼,抽出双戟,纵马杀入黄巾匪徒阵中。一众随从呼喊一声,也紧跟而上。
虎入羊群。
“杀,杀,杀!”
一阵大杀,血肉翻飞中。黄巾匪徒便溃败,四散而逃了。
典韦杀的正痛快,正想追击。张爽说道:“勿追。”
“诺。”典韦应诺一声,勒马率众回到了张爽的身畔。一场厮杀,他容颜依旧,不惊不慌。一众随从,也是气息凌冽,稳如泰山。
“训练有素!精兵!”张房脑中想着。
张爽对张房说道:“流寇作乱,天下马上要大乱了,我担心家里。我们就此别过吧。”
“天下大乱?伯亮兄是在说笑吗?”张房不以为意道。
“已经初见端倪,一月内必见分晓。到时候,天下烽火连天,民不聊生。”张爽说道。
张房本不以为然,一听这话也是心里边发毛。
“告辞!”张房也急于返回洛阳,便对张爽行礼,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我们也走。”张爽对典韦交代了一声,上了马车,与蔡琰一起,返回了蔡园。
当日,张角弟子唐周高密,黄巾起义之事。并交代黄巾大帅马元义就在洛阳。朝廷震怒。车裂马元义。
第六章名满洛阳
德阳殿。
乃是大汉朝洛阳宫殿内的正殿,天子御座,群臣早朝之地。奢华无比,庞大无比。此刻,天子刘宏坐御座,冕旒,冕服,威严肃穆,但是他神色略显慌张。
刘宏在位已经十几年,却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大事。
大殿内,群臣跪坐,大将军何进,三公排在前列,九卿,列侯,排在上游,其余各人按照官职大小,排在其后。
尚书卢植,黄们侍郎荀攸等也在列。
虽然马元义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