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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道:“要想要避免与耶律大石发生正面冲突,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抢在他之前,先控制西域。”
赵菁燕不解道:“可是我们现在哪里还有能力西征。”
李奇道:“我们在河湟地区不是有一些驻兵吗,我们可以先用钱笼络吐蕃的一些部落,利用他们的势力统一吐蕃,然后再在回纥部族的地区暗中扶植一些部落挑起战争,先让他们彼此消耗,等到我们恢复过来后,平定南方,我们就可以将重心转移到西方。”
赵菁燕道:“那日本呢?你下一步计划不是夺取日本吗?”
李奇道:“打日本多半依靠水师,福州水师足以,我们集中陆军去对方西方诸国,我们在东南边都是临海,很难去扩张,要扩张也只有往西北两面扩张,如今金国正最强盛的时候,去与金国硬拼,只会两败俱伤,非明智之举,所以我们也只是提前走了这一步棋,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如何在不消耗国力的情况下西征,当初唐朝就是亡在这西征上面,我们决不能再走唐朝的旧路。”
赵菁燕苦笑一声,道:“看来你此生注定要奉献给大宋了。”
李奇听得沉吟不语,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赵菁燕瞧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奇一怔,暗自苦笑,娶一个这么了解我的妻子,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原本打算敷衍过去,可又突然想到白浅诺,于是改口道:“这我不否认,非我不相信你,但是有些事我现在还不想跟你说,等到合适的时候,我自会都告诉你的,希望你能体谅我。”
赵菁燕笑着点点头道:“你无须为此烦恼,这我能够理解,我不会再过问了。”她可也是一个较为出色的政治家,从小对这些事都是耳濡目染,所以她非常能够设身处地的站在李奇的位子上去考虑,如今的李奇,每一句话就可能掀起轩然大波,所以必须得谨慎。
李奇感激的看了眼赵菁燕,道:“好了,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早点休息吧。”
。。。。。。。
李奇从房里出来后。马桥就走了过来道:“步帅,我发现酒鬼有些不对劲,他好像与那怪九郎以前就认识。”
汗!我还真是一保姆命啊,大事小事都来找我。李奇望着马桥无奈道:“马桥,有些事情旁人是无法帮忙的,哪怕是最亲之人,酒鬼若不想说,那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马桥皱眉道:“如此说来,步帅你早就知道了?”
李奇点了下头。
马桥担心道:“究竟是什么事?”
李奇道:“你会对别人的**嚼舌根吗?”
“当然不会。”马桥摇了摇头。
“那不就是了,这是酒鬼的私事。他不说,我也不好乱说,如果你想知道最好还是去问酒鬼。”
马桥郁闷道:“我倒也想,可是我找遍了这府衙都没有找到他。”
“是吗?”李奇眼中闪过一抹担心,嘴上却道:“你放心,如今酒鬼也算是我的手下,在这里我不会允许任何伤害他的。”
马桥听得大惊不已,道:“伤害他?难道…。”
日。说漏嘴了。李奇笑了笑,没有做声了。
马桥更是眉头紧锁。
。。。。。。。
傍晚时分。在那竹村边上的一片树林中。
一位老者缓步来到树林中。
“你终于来了。”
随着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一人从一棵大树下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酒鬼,而那老者自然怪九郎。
怪九郎笑吟吟道:“想不到你会这着急,我才刚到不久。你就迫不及待的约我出来。哦,对了,我现在是应该叫你师虎,还是酒鬼?”
酒鬼淡淡道:“随便。”
“那就叫你酒鬼吧。毕竟那狮虎太弱了,老夫玩起来也无趣。”怪九郎呵呵一笑,道:“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你的变化倒是挺大的,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狮虎,如今只是一个借酒躲避的懦夫。”
“这都是拜你所赐。不过,只要你没有变就行了。”
酒鬼怒视着怪九郎道:“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活在你给我的恐惧当中,原本我听到你病死的消息,以为可以解脱了,真是想不到你原来还活着,既然你活着,那我就要为我父母和我自己报仇,否则我枉为人子。”
他不想再等了,也没有必要等再等了,因为他知道玩那些阴谋诡计,十个酒鬼也不是怪九郎的对手,索性就堂堂正正约他出来决一生死,生也好,死也罢,就当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怪九郎叹道:“这么多年了,想不到你还是放不下,若不是见到你,我都忘记我原来还有你这么一个仇人。”
酒鬼道:“我也想放下,也已经放下了,但是你却又让我拾了起来。”
怪九郎道:“那你想怎样?”
“报仇。”
酒鬼简单明了的说道。
怪九郎点点头道:“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与你堂堂正正比试一番,但是今日过后,无论结果如何,这一段恩怨也该了结了,我生平最讨厌就是拖泥带水。”
“我也正有此意。”
酒鬼眼中杀气猛增,右手握住的那把匕首已经是非常饥渴了,在面对怪九郎这等强敌,他可不会拿出那把大剑来吓人,道:“你亮兵器吧。”
怪九郎捋了捋白胡子,呵呵道:“我的兵器早已经架在你的脖子上了。手下败将,出招吧。”
说真的,酒鬼还从未见过怪九郎动手,他也不知道怪九郎的实力究竟如何,故此不敢大意,警惕的观察了怪九郎一会,但是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
突然,他就如同一头猎豹冲了上去。
怪九郎背负双手,望着来势汹汹的酒鬼,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顷刻间,酒鬼就来到了怪九郎身前,右手一刀刺向怪九郎的胸前,他刺的位置,正是当初他刺向他父亲的位置。
眼看匕首的冷芒已经逼近怪九郎,刀风在怪九郎胸前卷起一阵刺骨的凉意来,但是怪九郎兀自含笑以对,没有任何动作。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酒鬼忽然双眼猛睁,眼中尽是恐惧,当当当几声,不知何时酒鬼的匕首从手中掉落下去,紧接着扑通一声,他突然跪倒在了怪九郎脚下。
怪九郎笑了笑,道:“你输了。”
酒鬼只觉浑身无力,双手撑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去,喘着气道:“卑鄙!”
怪九郎摇着头道:“你们用刀杀人,我用毒杀人,都是杀人,凭甚么你就比我高尚,这是哪门子的狗屁道理,你应该早就知道,毒就是我的武器,二十年前你输不起,我还能够理解,毕竟你当时还非常年轻,可是二十年过后,你还这般模样,真是太令老夫失望了。”
“呼…呼…,你是何时给我下的毒?”
“在你想杀我的时候。”
“难道就是在今天下午,这…这怎么可能,我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发觉。”
“你若能发觉,那我早就死了,也轮不到你来找我报仇。”
那玉面飞狐一直以为自己是用毒高手,若是让他们碰到怪九郎,那场面一定会非常有趣。
酒鬼终于支撑不住,扑倒在地,但是心里给他带来的痛苦远胜过身体上的麻木,他奋力的转过身来,望着怪九郎,眼中尽是不甘,过了片刻,他突然双目一闭,道:“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怪九郎摇着头道:“你放心,这毒不致命的,它只会让你全身无力,半个时辰后,毒性自然会消散。其实我若要杀你,当初就杀了,何必等到如今,只是…只是我当初答应了你父亲不杀你。”
“你…你说什…什么?”酒鬼仰着头震惊的望着怪九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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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了结
怪九郎见到满脸惊讶的酒鬼,似乎生出一丝兴趣来,不禁蹲下身来,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找我报仇,这其实只不过是你想拿我做替罪羊羔罢了,真正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不是我,也不是任何人,就是你自己。
其实你父母恐怕是这世上最无私,最善良的父母了。可是你了?你可曾珍惜过,你又何时想过他们,你整日就知道找人比武,别人若不跟你比,你就用尽办法逼迫别人跟你比试,当你打死那些对手时,你可曾想过他们的亲人,他们的父母。若非如此,我那周老哥又岂会千里迢迢赶来要除掉你这祸害。
其实当你受伤时,若非周老哥相劝,他说你与他乃是堂堂正正的比试,我若此时出手,会陷他于不义,否则我当时就除掉你这祸害了,岂容你到今日。后来你父母赶来求我救你,我曾一度将他们拒之门外,可你又是否知道,当时你父母跪在我门前好几日,我是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才出手相救,但是我觉得正是因为他们太纵容你了,才会导致你变得无法无天,故此他们也应该为此负上责任。”
说到这里,怪九郎突然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当时若能悔改,还能与你父母共享半年到一年的天伦之乐,弥补你对他们的伤害,可惜你还是没有珍惜,你一心只想找我报仇,你从来没有反思过,造成这一悲剧的究竟是我,还是你,你的确是枉为人子呀。”
酒鬼眼中含着热泪,但硬是没有让泪水流出来,直视着怪九郎道:“难道那一刀真是我父亲自愿代你承受的?”
怪九郎哈哈笑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你父亲不是代我,而是代你。如果他不受那一刀,那么你就必须受我一刀,你反正已经多次将刀刺进你父母的心窝,也就在乎再多这么一刀了,其实你父母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呵呵,不过这还真是一个充满讽刺的愿望。”
说着,他突然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信来,道:“这封信是你父亲被你杀死的前一晚写下的。他希望我能够交给你,但是我以为你作为儿子根本不配拥有这一封信,于是我不打算交你。不瞒你说,我曾一直觉得你父母愚昧无知,像你这种人,还有什么值得救,早点让你死,对任何人都好,但是现在我也做了父亲。我开始明白你父母当时的那种心情,而且你父母可以说是我的老师。唉,罢了,罢了。今日我就将这封信交给你,虽然你现在还是不配拥有这封信,但是,我不想再与你纠缠不清了。这其实跟老夫半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想报仇,那就…。”
他信封放在了酒鬼的胸膛。道:“将刀从这里刺进去,刺破自己的胸膛和你父亲临死前对你的期望。如果你希望你父母能在二十年后终于能够瞑目,那就应该遵照这封信上的去做。”
“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跟别人解释,只是我答应过李奇,所以我才跟你说这番话,你听也好,不听也罢,都与我无关了。”
怪九郎站了起来,拍了几下前襟,道:“但你要记住,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放过你了,虽然我答应过你父亲,但这一定是最后一次,我现在不允许有任何危险存在我身边,哦,还要要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对我妻儿露出那凶恶的眼神,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话至此,他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就当怪九郎走出树林后,酒鬼的左手突然抬了起来,但见他手中还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望着那把匕首突然如痴如狂的大笑了起来,但眼泪始终未流下。
“既然你动得了,为何方才不一刀杀了他。”
树林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只见李奇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酒鬼兀自望着那把匕首,嘴上道:“我若要杀他,你一定会出来阻止。”
“以你的刀法,我不见得能够反应过来。”
李奇走了过来坐在酒鬼的身边,望着酒鬼袖子那染红这一片,心里明白过来,其实他还是中了怪九郎的毒,只是在倒下之前,用匕首划破手臂来刺激自己,刚才怪九郎蹲下瞬间,酒鬼绝对有机会一刀划破怪九郎的喉咙,凭他的本事,几乎没有失手的可能。
从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翻转身子来看,他应该也是早有预谋的。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酒鬼放下手来,自顾道:“这把匕首就是我当初刺进我父亲胸口的那一把,我一直保留至今,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留着它,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它是用复仇的,我磨了一下午,就是为了能用它杀死怪九郎。”
李奇道:“刚才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你为什么又要放过了?”
酒鬼道:“因为他说的不错,其实害死我父母的凶手就是我,与旁人无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毕竟谁也没有逼我刺下那一刀,不是吗?”
李奇微微一笑道:“上一次你没有忍住,让你后悔了大半生,然而这一次你忍住了,这就是进步。”
酒鬼自嘲的笑道:“这哪是进步,分明就是退步,我想或许是我喝酒将脑子喝坏了,要是在二十年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挥出这一刀与怪九郎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李奇错愕道。
酒鬼冷笑道:“你太小看怪九郎了,我留有后手,他肯定也有防备,我敢肯定,我这一刀挥出的同时,他也能置我于死地。”
他说的没有错,怪九郎这人心思缜密,不管是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卸下心中的防备。李奇笑道:“如果喝酒还有这用处,那我发誓不喝酒岂不是愚蠢的决定。”
酒鬼哈哈一笑,道:“如果你认为有用的话,那你得多给我一些酒喝。”
“免谈。”
李奇果断的拒绝,随后又道:“扶你回去倒是可以。”
酒鬼摇头道:“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再躺一会。半个时辰也不是很久。你放心,我会遵守我与怪九郎之间的承诺,一切的恩怨都将会在今日结束。”
“那好吧。”
李奇站起身来,道:“我就先走了。”
“多谢你给我这一个机会。”
李奇微微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做声,转身离开了。
可是李奇前脚刚刚离开,又有一人从边上走了出来,他来到酒鬼身前,摇了摇头手中酒坛道:“还有力气喝酒吗?”
“哈哈,我就说这世上就你小桥最了解我。事先都将酒给我准备好了。”
“我是方才见步帅在,就抽空去隔壁村里买的。”
马桥伸出一只手见那封信放入酒鬼怀里,然后又将手伸到酒鬼面前。
酒鬼瞧了那只手,犹豫片刻,终于扔下了那把锋利的匕首,伸出左手。马桥用力握住酒鬼的手,直接拉他起来,随后一手将他扛在肩上,一手提着酒坛朝着不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道:“我可以帮你报仇。”
酒鬼错愕片刻,突然笑了,而且笑的非常开心。稍稍摇着头道:“不必了,我方才并非是下不去手,只是报答他给了我父亲那半年的寿命,从今往后。他不再欠我什么,我也不再欠他什么。”
。。。。。。
“大人,我们…我们跟丢了。”
李奇刚出树林。一个“樵夫”就快步走了过来。
李奇稍稍一愣,随即摆手道:“算了,他若不想人跟着,你们也跟不住。”
“是。哦,方才我们的人见到马护卫也进去了。”
“是吗?”李奇转头望向那片树林,笑道:“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
。。。。。。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在邑江边上停靠着一艘游舫。
怪九郎来到船前,抬头望着那艘船,踌躇了一会儿,才走了上去。
“恩公。”
怪九郎来到船内,只见里面站着七八人,这些人当中有男有女,穿着各式各样的服侍,有袈裟,有道袍,有罗裙,有儒服,还有由苏杭最上等的丝绸做的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