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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
白浅诺还是一脸忧愁道:“可是最近秦桧开始利用吏部在地方上动手了。”
“此话怎说?”李奇皱眉道。
白浅诺道:“在我朝关于朝中大臣,通常都是皇上直接任命,使职盛行,在其位不谋其政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在地方,皇上一个人无法照顾周全,还是归吏部管,秦桧深知这一点,故此他很少进言。去提拔谁,但是在地方上,他还是尽量的将自己的人安排在那实职上面。
特别是当下,皇上当初继位初期。不光是清除了朝中的那些旧臣,连地方上也都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扫,而如今朝廷打算全面改革,正是用人之际。已经出现了人手不够的情况,特别是在一些地方上,这也是为什么皇上急着开恩科。而秦桧以前在太学院当老师,他知道很多有才而不得志之士,而这些人都是出自太学院,也可以说是他学生,故此秦桧就让吏部破格提拔这些人,将他们调往地方上,而皇上也批准了,因为这些人的确是有真本事。”
这年头可不比后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很多问题,因为新的政策需要普及,不仅仅只是在京都实行,而且新法非常繁琐,需要各方面人才,故此随着新法的普及,地方上的官员肯定会有一次大规模的运动,而且这些都是归吏部统管,失去刑部的三省可得好好抓紧吏部这一张牌。
李奇皱眉道:“以前朝中大臣都是关系户,像蔡攸、蔡绦等辈皆是如此,而如今皇上是以才论人,根本不看家世的,这也让新的势力很难成型,可如此一来,朝中大臣多半就是从地方调任进京,只要秦桧提拔的这些人在地方上政绩斐然,那么入京也就是迟早的事,秦桧这一招从地方进攻中央的策略还真是绝呀。”
白浅诺叹了口气道:“夫君说的不错,秦桧知道当下夫君你风头正劲,他是很难与夫君你抗衡,所以他走的每一步棋,布的每一个局,都是从长远的角度去考虑的,夫君你不是常常说只有目光长远的人才能赢到最后吗,他可就是这么做得。”
“可是我始终比他看得更远一步,而这一步是他永远无法逾越的,这无关其它,而是性格使然,另外,他提拔上来的人至少在最初的阶段肯定会拼命的干,因为你若不出来政绩,是很难在皇上手下办事的,更别提调任回京了。”李奇轻轻一笑,又道:“而且,这不就是我们希望的吗?”
白浅诺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如果我们放任他这么做,以秦桧的才智,他肯定会起疑心的,我想我们是不是该做一些事情。”
“嗯,你说的有道理。”
李奇点点头,沉吟半响,道:“干脆直接一点,你改日给吏部送去一份名单,让吏部将这些人安排进商务局。”
白浅诺惊讶道:“我们和五部向来就是水火不容的,而且我只是一个经济使而已,命令吏部做事,且不说我没有这个权力,即便有,这可也越界了,万一秦桧将这名单拿给皇上,皇上会如何想,要不,夫君你亲自出面,这样也能给秦桧一点压迫力。”
李奇道:“我倒是想出面,可问题是我枢密院都是铁板一块,权力都握在我手里,吏部无法干预,我要任命什么人,那就是我一句话的事,你没看现在枢密副使都还空在那里吗,那就是因为我没有开口,皇上想要通过我收归兵权,所以在这方面我有绝对的权力。你放心,秦桧不会做这傻事的,他拿给皇上又怎么样,在最开始是吏部一直无法满足商务局需要的人才,调派来的人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如果他们上报皇上,只会让皇上看到吏部是多么的无能,况且我们只是做做样子的。”
白浅诺犹豫道:“那夫君你说秦桧会答应吗?”
李奇笑道:“一定会的,商务局只是一个部门而已,权力有限,还得需要各个部门的配合,他若这点面子都不给,难道他就不怕因小失大吗,我可也不是吃素的,不过,你可以顺便将这消息透给二院,我不想秦桧破坏二院制,律法就是律法,除了皇上以外,我不想还有人身在律法之外的。”
白浅诺噗嗤一笑,道:“夫君,你这一招还真是损,二院看到我们商务局直接向秦桧要任命,他们肯定会效仿的,相信李纲可不想再回到六部当中。”(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都是聪明人啊!
翌日。
李奇在白浅诺的督促下,无奈的从暖和的被窝里面爬了出来,这其实不是他懒,要知道他当了很多年的厨师,而他一出来就是主厨,早餐都是下人面做,他负责的是正餐,所以他上班都是上午时分,当然,也有可能被他无良的岳父大清早拉去谈生意,这么早上班真的打乱了他作息。
但是没有办法,这是一个属于皇帝的年代。
不过,只要李奇在大殿上一露面,各方牛鬼蛇神都变得异常紧张,注意力都在李奇身上,乞求他别在讲故事了,他们敢对天发誓,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站在这里听李奇讲故事,那真是要人命啊。
好在今日李奇没有这心情说故事,基本上都没有开口,唯一的一个小插曲就是赵楷询问他的伤势,这看似询问,其实是在警告,你这枢密使,二府的首领之一,可得做一个好榜样,你天天不来上朝,那下面的人又会怎么做?
这班没有上班,还不准老板发几句牢骚么?
李奇低头认错,诚恳的不得了。
这一日早朝在众人紧张的心情下终于平稳的度过了。
“毛院长,请留步。”
李奇一出大殿,就找到了毛舒,又向李纲等人微微颔首示意。
李纲等人见了,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毛舒疑惑道:“不知枢密使找下官有何指教?”
李奇半开玩笑道:“什么指教的,我可不敢,万一你立法规定枢密使每天必须得来上早朝,那我岂不是完了。”
毛舒笑道:“枢密使说笑了。”
李奇手一伸,道:“咱们边走边说吧。”
“请。”
毛舒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他找我干什么?虽然他全靠李奇才爬上来的,但是记得他第一天来上朝。李奇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这让他面对李奇时,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李奇一边走一边随口道:“毛院长,最近你们立法院比较沉寂呀。”
毛舒立刻道:“枢密使有所不知啊,下官都好些天没有睡好觉了。”
不管是兵制改革,还是思想改革,赵楷都习惯让立法院去冲锋陷阵,毕竟这都是非常敏感的事,如果皇帝拍板,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万一造成很大的反响,那么皇帝将会进退两难,如今有了立法院在中间,那么皇帝就可以躲在后面操纵,游刃有余,这也是为什么赵楷会非常看重立法院的原因。
所以,立法院绝不清闲。
李奇摇摇头道:“我指的不是这个,你可不要忘记成立这立法院的初衷,那都是为了给百姓争取到一个公平的环境。可是如今的立法院却将注意力放在了改革上面,与百姓的互动变少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立法院能够长久下去。全在于百姓的看法,一旦百姓遗忘了立法院,那就是立法院关门之时。”
毛舒道:“下官怎敢忘,但是这律法不是说定就能定的。这需要一个过程,枢密使是不知道,每当一条律法提出来时。我们立法院都是吵的不可开交。”
立法院可是集结了各个阶层的人,每一条律法的出现,对各个阶层都会造成不一一样的冲击,是好是坏得因人而异,但是这样一来,每天律法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从平平衡各方利益,尽量照顾到各个阶层的人士,像疑点利益归于被告,这一条律法能够减少穷人的不白之冤,也能给予富人提供一条脱罪的捷径,所以这条法律虽然轰动,但是反对的甚少。
李奇点头道:“就算我没有亲眼目睹,我也能想象得到,但是我觉得立法院走入了一个误区。”
毛舒听得面色一紧,这立法院可是李奇弄出来的,他的建议可是非常宝贵的,询问道:“还望枢密使能够指点下官一二。”
“不敢,不敢。”
李奇谦虚的一笑,道:“你们立法院的想法肯定是制定出一套完整的律法,然后再对外发布。”
毛舒点点头道:“通常是这样的,除非皇上亲自下命颁布哪条法令,这有什么不妥吗。”
“极为不妥。”
李奇道:“首先,也就是我刚才说到的,要是立法院缺少与百姓的互动,那对立法院而言绝不是一个好消息,其次,以法治国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就是人人懂法,如果百姓都不懂法,那就很难做到以法治国,然而,要是立法院是一整套的律法颁发,那百姓会很难记住的,如果一条一条的发,那么百姓就会很从容的记住,也有足够思考的余地,这同样会促使立法院进步。”
毛舒听得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才点头道:“枢密使说的是,是应该如此。”
李奇又道:“不仅如此,如果你尽颁布一些偷窃、抢劫这类的律法,虽然与百姓息息相关,但是缺乏震撼力,不足以表现出立法院的威信,因为人人都知道这是属于犯法的,这就好比做生意一样,在刚开始要先弄出一个震撼的商品出来,以此来吸引客人的眼球,当初立法院成立时颁布的疑点利益归于被告,这就是一项颠覆性的律法,如今这句话已经成为了百姓口中的口头禅,而他们一说起这句话,就会自然而然的想起立法院,这对于现在的立法院极为重要。”
毛舒频频点头,道:“那不知枢密使有何良策?”
真是上道!李奇道:“我想我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震撼,要具有颠覆性的律法,要能够引起轰动。”
毛舒想了想,道:“毛某才疏学浅,在目前的立项中,实在想不到有哪条律法能够如枢密使所言的那般。”
“怎么没有,这我都知道。”
“还请枢密使赐教。”
“女人保护法啊!”李奇道。
“女人保护法?”毛舒道:“这我怎么没有听说。”
李奇解释道:“就是关于歌妓的一些律法呀,歌妓不就是女人么。”
毛舒恍然大悟。
李奇笑道:“歌妓在我大宋文化中占有比较特殊的地位,虽然她们地位卑贱,但是她们的一举一动都牵动天下士子包括士大夫的心,而且据我所知。皇上早就让立法院针对歌妓立项,相信你们已经在筹备当中了吧。”
毛舒叹了口气,道:“枢密使你说的全都没有错,但问题是这条律法迟迟颁布不下来。”
“为什么?”
毛舒道:“这都是因为歌妓的过于卑贱,被人看不起,鲜有人站出来为她们说话,而且若是朝廷立法还于歌妓自由身,那么就严重的侵犯了士大夫和朝中官员的权益,而且下官虽是立法院的首官,但不是我说了算。得通过立法司表决之后才能颁布。”
李奇道:“可是皇上的用意你也很清楚,在皇上的宏图大计中,女人将会充当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皇上要笼络天下女人的心。”
毛舒点点头道:“这下官也清楚,但问题是这条律法牵扯到太多人,即便立法院强行通过,也一定会遭到非常强烈的反对,而且那些人也不见得会遵守。”
李奇摇摇头道:“毛院长,你这番话真是令我感到非常的失望。如今的歌妓就如同奴隶一样,连普通的妇人都不如,这种情况发生在野蛮的金国,这我能理解。但是我大宋个个都是彬彬之士,满腹经纶,怎么能允许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而你身为立法院院长如果遇到一点困难。就选择避重就轻,那么这立法院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这和徇私枉法又有什么区别。将来还有更多的律法会涉及到大臣们的利益,你都能避开吗?立法院的存在就是要将皇帝以外的所有人束缚在其中,你们只是对事不对人,而立法院就是一把刚正不阿的利剑,而且有皇上为你们撑腰,你怕什么。”
毛舒听得是惭愧不已,作揖道:“枢密使教训的是,是下官糊涂了,还请枢密使再点拨几句。”
李奇凑过去,小声道:“很简单,拿皇上出来开刀。”
毛舒听得猛抽一口冷气,身体一晃,险些跌倒,幸得李奇扶住他,道:“你别怕呀。”
你都要拿皇帝开开了,我能不怕吗。毛舒忙道:“枢密使,下官什么都没有听见,还请枢密使今后可莫要再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了。”
李奇郁闷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从宫妓下手,先解除宫妓的束缚,当初皇上大规模缩减宫妓的规模,足见皇上对这些不感兴趣,那么皇上肯定会答应,这有皇上带头了,那接下来了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你想想看,连皇上都做出了表率,谁还敢反对,至少在表面上是不敢反对的,然后你就顺势将这一条律法颁发出去,我建立时就命名为女人保护法,将歌妓划到女人中间,这样可以减少许多阻力,因为你会得到天下女人的支持。”
毛舒听得是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李奇继续道:“毛院长,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如今全国都在变革,皇上又非常重视立法院,如果你们借着改革这股风整顿律法,会轻松许多,一旦改革结束,你再来颁布律法,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你们立法院身上了,那时舆论的压力可就大的多了,而且今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那些基本法倒是可以延后,但是一些特别敏感的律法得赶紧颁发出去,这律法一出来,就看司法院了,你们立法院即获得了公信力,又不需要面对太多的压力。”
他从不擅长用那些大道理去说服人,上面这一番话他几乎就没有提到歌妓是多么可怜,需要保护,而是直接从立法院的切身利益做为切入点,因为他现在说服的不是天下百姓,而是毛舒一个人而已。
见毛舒脸上出现一丝动容,李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毛院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成大事者,必须要果断,既然这条律法早晚都得出来,这宜早不宜迟啊。”
毛舒心想也是。在未来,很多方面可能都需要女人来充当生力军,因此皇上非常看重这一点,那么这条律法迟早要出的,心一横,拱手道:“多谢枢密使赐教。”
话说至此,他没有再说了。
毕竟这是立法院的事,他若对枢密使言听计从,那这问题可就大了。
李奇心如明镜,呵呵道:“哪里。哪里,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经济使还在前面等我,我就先告辞了。”
“枢密使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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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少宰府。
户部尚书胡义坐在左首位上,向秦桧道:“少宰,你可听说了,最近立法院在筹备什么女人保护法,真是听着让人好笑,一群男人在那里研究歌妓。”
秦桧放下茶杯,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立法院是面向我大宋臣民的,讨论歌妓有什么值得好笑的,这可不是小事啊,你可也得注意一些。赶紧将你府中的歌妓全部送回家,送点钱让她们走都行。”
胡义紧张道:“少宰认为这条律法真的能出来,这怎么可能,自古以来。歌妓都是如此过来的。”
秦桧淡淡道:“改革就是求变,你难道还不明白么,若是都自古以来。那还变法干什么,墨守成规就行了,多的我就不说了,送不送随便你,反正你现在不送,这律法一出,枢密使也会逼着你送的。”
胡义一听枢密使,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他在李奇面前可没有少吃苦头呀,暗想,对呀,少宰府中好像都没有一个私妓,难道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