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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要追”安禄山道:“我就去”
他召来一个部下;吩咐了一几句;然后带着亲信向着西面追了过去。
从兴庆宫到甘露寺并不很远;李隆基、高力士等年老的被架着;那些跑不动的宫女直接被打发她们自己去躲藏;寿安与一个强健的宫女拖着杨玉环;用了一刻多钟;总算是冲到了甘露寺外。
虽然有人撑扶;李隆基还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禁军去砰砰敲着胜业坊的坊门;但深更半夜;外头又是一片嘈杂;哪个敢开门
“快开门;快开门;圣驾在此;快开忙”
“撞开来”
安元光叫道;然后便侧身向那坊门撞过去;连撞两下;门都未能撞开;正要撞第三下时;里面终于有了声音。
“谁?”
“圣驾在此;速速开门”陈玄礼道。
“可是安元光?”里面人却没有回应;而是问道。
“某在斯某在斯”安元光心中一动;连声应道。
若真有什么事情;向着胜业坊甘露寺逃;这是叶畅给他的交待;现在想来;既然叶畅做了这个安排;那么甘露寺里就应当有人接应。
果然;门被打开;在火把的照耀下;七八个僧人光光的头分外明显。安元光一眼看到善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些:“原来是善直师在此”
“叶十一担心出事;令我领同门在此挂单”善直目光炯炯:“此地不可久留;快随我入寺;寺里备有马匹”
“安将军……你也是叶畅安排的?”李隆基此时抽了个空;向着安元光问道。
安元光笑道:“叶公见安禄山举动鬼祟;怀疑他与杨国忠勾联不轨;故此遣臣伪作投靠杨氏……”
他话说了一半;旁边有人却叫道:“我哪里图谋不轨;冤枉;分明是太子与安禄山勾结;我是被蒙在鼓中”
安元光望去;发觉竟然是杨国忠;方才大伙奔逃之间;杨国忠、虢国夫人等竟然都没有失散;一直跟到了这里。
“召安禄山入京畿者是谁?与安禄山一起进谗言陷害叶公者是谁?独揽朝纲祸国殃民者是谁?”安元光没有说话;那边寿安不客气地竖起眉头:“杨国忠;你不说话;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
虢国夫人正想说话;却被杨国忠拖住;她猛然醒悟;现在可不是太平时节
太平时节;倚仗着李隆基的宠信;她可以不怎么把寿安放在眼中;可现在;他们的安危都系在安元光、善直等叶畅的手下身上;如何能对寿安无礼?
“甘露寺亦不可久留;我们须去城西;要想法子与叶十一会合。”在甘露寺;善直等牵了几匹马;将李隆基扶上马之后;他转向安元光:“十一郎说;若是真有变;他会沿着春明门大街来接应我们”
“他……他手中有多少兵马?”李隆基问道。
此时城中大半兵马都是安禄山部下;李隆基不能指望这些人依然忠诚;少数忠于他的禁军;不是战斗力不足;就是还不知状况;李隆基同样指望不上他们。唯一有希望的;就是叶畅既有准备;应当会拥有一些兵力。
“原本叶宅有近百护卫;前些时日;又借着与安禄山父子相斗的事端;调了外边庄子里四百人来;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五百人。”善直看了李隆基一眼:“毕竟是京城之中;叶十一行事;总得遵循法度;就是我们这些人;也是我的同门师兄弟与师侄;以游方僧之名入甘露寺。”
听得叶畅只有不足五百人;李隆基心里已经是甚为失望;再听得说叶畅要遵循法度;饶是李隆基面皮超厚;此时也不禁老脸微红。
忠义之士要受法度限制;而奸佞之辈却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造成这情形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隆基自己。
“叶畅能来么……这个时候;他自己也被围攻吧?”韦见素道。
众人不禁全对他怒目而视;韦见素吓得有些慌。不过大伙都明白;他说得不错;此次政变;安禄山等除了控制皇宫、城门这些要害部位之外;就是去捉拿叶畅。叶畅只有五百人;自保尚嫌不足;如何能来?
就在新年的子夜钟声响起之时;长安城的各处要地;几乎都发生了叛军袭击的事件;其中便包括叶府。
大队身着官兵服饰的人出现在叶府旁;将叶府团团围住。
“今日定要活捉叶畅”李怀玉在人群中凝视着叶家大们;心中只觉得热血澎湃。他回头望了望东面;不觉有些焦急:“怎么还没有来”
按着事先的约定;他们只需要围住叶宅;勿令叶畅逃走就行。真正指挥攻击;是安禄山自己——安禄山对于叶畅的名声向来是不服气的;他也想亲自将叶畅踩在脚下。
东面乱糟糟的一片;兴庆宫方向甚至有火光起来;这证明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顺利。
不过李怀玉并没有等多久;大约两刻钟左右时间;便见那边人耳之声传来;至少数百根火把引领之下;约有两千余兵马小跑着到了这里。
李怀玉心中凛然:加上他这边的人马;安禄山为了攻打叶宅;可就是动用了三千人;这数字;已经是进入长安城中安禄山能动用的人手的三分之一了。
不过出现在李怀玉面前的却不是安禄山;而是安庆宗。
“情形如何;叶畅可曾出来?”安庆宗到来之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宅中未曾有任何动静。”
“撞门;注意守好了;莫让他们乘乱脱出”
安庆宗随意问了几句;便开始发号施令;他眼中甚是兴奋;想到那天“风华楼”所受之辱;今日必要十倍还之
李怀玉来了这么久;早就做好了攻打的准备;因为撞门所用的撞木;立刻被抬了上来。他们正准备向叶府之门撞去;突然间叶府门被打开;里边灯火也几乎同时明亮起来。
这并不让安庆宗、李怀玉意外;毕竟外边这么大的动静;叶宅里没有任何反应才是奇怪。
但紧接着出现在大门前的人;就让他们吃了一惊。
叶畅一身便服;笑吟吟站在门前;向着外边拱了拱手:“有客来访;理当相迎……不知来者可是安大夫?”
安庆宗眉头一耸:“是我”
“安大夫没来?”叶畅有些失望:“可惜;可惜;不过安公子也一样……
“叶畅;你今日还有何话说?”安庆宗厉声道:“当日在风华楼辱我太甚;在御车之上还辱我父亲;今日我要砍下你的狗头”
“郡马这样说未免太急了;汝父遣你来时;想必有所吩咐吧?”叶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天下财富;尽在此首之中;汝父安肯轻易将之砍下?”
安庆宗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无语。
正如叶畅所说;他来之前;安禄山确实有所交待:如果叶畅要破围而逃;那就不惜代价取其性命;可是若叶畅未逃;那就尽可能活捉——虽然傲来国是个众所周知的骗局谎言;可是叶畅脑子里还装着许多财源滚滚的点子;这同样是举世皆知的事情。
“束手就擒;饶你不死”顿了一下之后;安庆宗又道;但这气势;却比方才要弱了许多。
叶畅笑道:“安郡马到了这里;想必令尊无暇抽身;我原本为令尊准备了些许小礼;如今只有献与安郡马了。”
安庆宗并不相信叶畅会真给他父子送什么礼物;但是他如今掌控局面;出于猫玩耗子的心理;他也不急着将叶畅立刻擒下;因此冷笑道:“叶畅;如今这等情形;你还想玩什么花样?”
“呈上来。”叶畅一拍手。
安庆宗凝神望去;只见火光照耀下;一个青年捧着个锦盒;送到了叶畅手中。叶畅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安庆宗见那两样东西;外型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根铁棍安放在一个弯弯的木柄之上;看起来象是根短杖;心中有些不解:叶畅拿这玩意做什么?
叶畅抬起手;双手将那短杖遥指安庆宗;他没有什么废话的习惯;只是一扣动机括;只听得“轰”一声巨响;那短杖铁棍头喷出赤红的火光;安庆宗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啊”一声惨叫;身体象是被锤子击中般;向后仰去;直接从马上翻倒下来。
他胯下战马也受了惊;长嘶跳跃;而周围安禄山部下;同样乱成了一团
“这是……”李怀玉眼睛都突了出来:“这是什么?”
不仅他不知道;就是叶畅身边之人;也没有多少知道那是什么
天宝八载;叶畅便已经配出了火药;此后他便让匠人不停改进火药;同时;还寻来巧匠;不计成本;花费了足足六年时间;才钻出了十余根合用的铁管;制成了现在他手中所执的两柄火枪
因为枪管比较短;所以这只能算是手铳;射程只有可怜的十丈左右;比起弓箭差远了。叶畅没有把它弄成火绳枪;而是直接造撞击式燧发枪;因为结构相对复杂;即使是座钟工坊的巧匠;要打磨出合用的机括也是极不易;仅造这两枝手铳;花费的时间;也要半年之久。
原本燧发枪便是钟表匠们发明、改进;叶畅耗费大量金钱与人力;耗费了数年时间;才有这样的成果
他原本是为安禄山准备这一下——安禄山发动政变的话;肯定是要来寻他的;若能一举击杀安禄山;他手下兵士必乱;那时叶畅便可以从容离开长安。不过安禄山没来;拿安庆绪试枪;亦无不可。
因为此时的燧发还是依靠燧石;叶畅担心出现哑火;所以击发之时;他是两枪同使。不过老天爷甚是配合;火枪的第一次正式使用;并没有出现哑火的现象。而安庆宗在数十名护卫保护之下;与他的距离只有六丈多些;正是手铳的射程范围之内
不过因为威力的缘故;这种范围之内;击中要害可以重伤敌方;想要一击杀死;却要看些运气。叶畅这两枪都击中了安庆宗;不过一发击中面部;另一发则击在胸部。安庆宗胸前有甲;胸部这一击只是将他肋骨击断;倒是面部一击;穿腮入体;也不知钻到哪儿去了。安庆宗虽然没有立刻断气;却在地上嘶喊嚎叫;那痛苦之状;让人触目惊心。
“杀”
叶畅两枪之后;立刻后退几步;他身边的亲卫也快步上前;将他整个人护住。随着叶畅一招手;门两侧墙上;出现了近百个身影。
此时李怀玉反应过来;他大叫道:“杀敌——”
话音未落;那墙上近百个身影又缩了回去;空中却出现了不知多少个火点;李怀玉初时以为是火箭;但仰头望去;这些火点落下的速度不快;并不是弓弦弹射而出的;而应当是空手掷出的。
他不知这是什么玩意;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468章 摘得炽阳作干戈
“轰轰轰”
那些火点摔落下来;在地上滚动消失;借着火把的光芒;李怀玉看到;那其实是一个个装着木柄的铁球;只不过这个头;除非直接砸在人脑袋上;否则不可能杀伤人命。
但李怀玉却不敢这样想;他马上回忆起方才叶畅用来杀伤安庆宗的东西。
围攻的士兵有觉得好奇的;俯身去捡那木柄铁球;但是才弯腰;就听得轰轰的声响不绝于耳;那些铁球绝大多数先后爆开
“这是……”李怀玉身边便落着几个铁球;他听得声响;脑子里嗡的一声;然后念头就终止了。
至少十余块碎片穿入他的身体;从甲胄薄弱之处给他造成了致命之伤;将他的身体撕扯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不仅是他;这一轮投掷、爆炸之后;在轰鸣与惨叫中倒地的;少说有两百余人;其中当场毙命者;将近一半
改良配方的黑火药威力虽然仍嫌不足;真正的杀伤力与黄火药等相比有差距;但用来搭配薄铁皮、碎玻璃与铁蒺篱;制造简易手雷;在集群攻击之下;还是展现出超过此时任何一种武器的强大威力。
这种用火绳引燃的手雷也有几个大弱点;比如火绳容易被打湿浇灭、爆炸力并不很足、火绳控制容易被敌人反掷或者炸到自己人。不过这些弱点;今夜却都不成弱点;一百五十名经过两年以上训练的掷弹兵;他们的经验足以保证每颗手雷都不至于在己方爆炸;而从未遇到过这种袭击的敌军;第一反应也不是将未爆的手雷踢开或者扔回;而是拿起来端详。
爆炸第一时间并没有引发太多混乱;因为叛军被这雷鸣一般炸开的火球惊呆了。他们原本是准备攻击叶宅大门的;人员甚为密集;可以说猬集于叶府正门之前。这一轮爆炸之后的硝烟还没有散去;紧接着;墙上的掷弹兵再次出现了。
又是一轮投弹;又是一轮爆炸;这一次造成的杀伤;比起第一次还要大
然后;叶宅之中呐喊声响起;卓君辅等呼啸杀出;他们执着木板制成的简陋盾牌;冲到了门外;而在他们面前;却已经没有几个还站着的敌人了。
三千人;有近两千人分散包围着叶府;在叶府门近的是不足千人。他们站得实在太密;两轮掷弹之后;死伤近半;剩余之人;亦被这超越一个时代的武器震得呆若木鸡
其实不仅是他们;象卓君辅等初次见着火药武器上战场的;同样也是发呆了;不过是叶畅对这种情形早有准备;将他们从呆愣状态惊醒了。
“杀”
虽然卓君辅是满怀着血战一场的激情出来的;但这一次他喊的“杀”却有些软弱无力了。
没有敌人;或者说;没有一个能够站起来与他进行殊死搏斗的敌人;一地都是死尸或者伤者;而且无论死者还是伤者;都血肉模糊;甚至被撕成碎片。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石味道;除此之外;还有极度恐惧的氛围。
只是一个冲锋;残余的叛军就被杀掉大半;剩下的位置稍远;此时也回过神来;哭爹喊娘地开始逃走。
预想中的激战根本没有发生;虽然人少;但叶畅这方却完成了一次一边倒的胜利
“鼎臣;你发什么呆?”旁边一人看到卓君辅愣愣地站着;用肩膀蹭了他一下问道。
“战争要改变了……以前我所学的东西;只怕都快没有用了。”卓君辅喃喃道。
“再如何变;总得要人来打;个人武勇或者没有了用处;但兵法总还是有用的。”那人笑了起来:“而且;我觉得咱们大殿宏图的时机才刚刚开始;想想看;有了这些掷弹兵;天下还有什么堡垒关隘能够拦住我们?在郎君带领之下;我们必然要将自家的战旗插遍天下;令四夷真正归伏”
“哈哈;你说的是;有此利器;天下皆可去得”
他们回过神来;而远处的叛军此时也开始溃逃;他们一个个回头看着叶畅;等待叶畅下达追击命令。
“不必去追;立刻补充手雷;我们顺着春明门大街东去……安禄山没有来;想必他去追天子了;我们还得去接应。”叶畅道。
“那个皇帝老头儿;不如就让他被捉去罢了。”岳曦小声嘀咕了句。
“如今还需要那皇帝老儿;至少不能让皇帝老儿落入安禄山之辈手中。”有人答道。
“嘘;你们都闭嘴;休要对天子不敬;那可是二十九娘之父;咱们郎君的
“住嘴”淳明听得这里;喝斥了一声;顿时那声音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吃吃的笑声。
倒不是不尊敬叶畅;而是因为叶畅至今并无子嗣;他们这些人;相当于叶畅的子弟兵;如何不担忧这事情
即使是叶畅教出来的弟子;仍然也保有宗族观念;在他们看来;为叶畅效力;子孙为叶畅的子孙效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若是叶畅的基业没有人继承;他们未来向谁效忠?
没准到时他们之间先要起一番风波争端;先打出个老大老二来
故此;他们现在对叶畅的家事也是甚为热心;既然李腾空已经与叶畅分开;那么寿安就是理所当然的主母备选。
叶畅命令之下;众人整队前行;整个叶府就完全放弃了。他们到了春明门大街前兵分两路;卓君辅带着一队人去夺西边的金光门;而叶畅亲领大部队顺大街向东。
一路前行;此时街上并没有太多人;只是偶尔遇上叛军小队;都是被他们一个冲杀两三枚手雷击垮。火药武器的出现;给予这个冷兵器时代士兵冲击太大;他们一见;都是大呼“妖术”;根本不敢接战。
当他们杀到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