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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国夫人相邀;骆元光自然不会拒绝;他跟着虢国夫人上了车。他相貌堂堂;原本就雄姿非凡;加之又是习武之人;动作刚健有力;看得虢国夫人眼中异采连连。
她原本就是个淫妇;见此雄壮男儿;哪有不心动之理。
骆元光乘着她的车;一路招摇;径直到了杨国忠宅院。杨家兄妹的住处;都离华清宫很近;他们甚至时常留宿于华清宫。到得门前;虢国夫人向着骆元光嫣然一笑:“骆将军;你随我进去。”
“此宰相府邸;某官职卑小;岂敢擅入?”骆元光一惊道。
“我说你能进;那你就能进;只要你愿意;便是将这宅邸要来送与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虢国夫人亲昵地用手指勾了勾骆元光的手:“骆将军这般英雄;怎么会长久沉沦下吏……放心;放心;升官会有的”
“升官不去想了;此次……得罪了叶公;只求能为养父赎罪。”骆元光有些灰心丧气:“夫人美意;只怕骆某要辜负了。”
“呵呵呵呵;只要你听我的;叶畅小儿又算得了什么”虢国夫人傲然笑了笑;领着骆元光就昂然进入杨国忠的宅邸。
杨国忠已经得到禀报;正有些不高兴。
他与虢国夫人关系甚为暧昧;现在虢国夫人将骆元光带到他这儿来;让他颇为吃味。因此;见到虢国夫人;他神情就有些冷淡;理也不理骆元光:“二妹来此;有何贵于?”
虢国夫人不通国家朝政;但争风吃醋则是好手;一看他神情便知道他心中所思;得意地笑了笑之后道:“今日得见一英雄;忍不住便引来荐与兄长”
杨国忠心里那个气啊。
分明是勾搭上了小白脸……啊;还不是小白脸;一美髯公;恋奸情热想给新的姘头好处;却又不愿意去寻天子;便找到自己这边来了。
杨国忠心里有些腻歪;却不敢说什么;毕竟如今正值关键时候;他还需要仰仗虢国夫人为他说话。又打量了骆元光两眼;他勉强笑了一下:“果然壮士;来人;请壮士去奉茶”
“你这是何意?”虢国夫人顿时不于了;瞪圆了眼睛就要发作。
她今日在李隆基那儿吃了叶畅的排落;现在正待找回颜面;偏偏杨国忠都不给他面子
“有些事情与妹子商量;不合让旁人听着。”杨国忠道。
骆元光起身拱手;跟着管家离开;虢国夫人懊恼地一挥手:“杨国忠;若是让骆将军生气了;我绝不饶你”
“你也是;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去找这般武夫”杨国忠沉下脸来:“他曾为叶畅部下;替叶畅立过功;安知是不是与叶畅还有关系”
“还有什么关系;方才在华清宫前两人彻底翻脸了”虢国夫人冷笑了声:“你不过是见老娘与他亲近些;便无端吃飞醋罢了;你这蠢人;也不知如何能当上宰相;难怪会被叶十一压制;竟然一点识人之明都没有;你想想;咱们杨家最缺什么”
杨国忠原本是要大怒的;听到这;心中一动;抬眼望着虢国夫人:“你的意思?”
“咱们最缺的就是忠心的将领;如今这些将领;不是忠于天子;就是忠于边镇;或者于脆就是叶畅一手拉出来的;你经营这么多年;连个在关键时候愿意站在你身边的将军都没有”虢国夫人竖着眉:“就凭这个;你还想着要立永王?”
杨国忠激灵了一下;示意虢国夫人小声:“二妹;此事不能说”
“敢做有什么不敢说的;那永王也着实聪明……好好;我不说这个。但咱们杨军缺少军中之人;这点你认吧?这个骆元光;刚刚立下大功;又在朝中别无依靠;虽然如今官职卑微;但有咱们兄妹相助;升官算得了什么大事?用不了几年;便可以外出为一节度使……”
杨国忠听了心里大动;确实如此
杨家此前在军中不是没有安排人;但军队系统排外性甚强;他们安插的人手尽管身居高位;却处处受人排挤;而且杨国忠也清楚;他安排去的人军略较差;实在算不得什么。至于主动来投的;多是一时有事相求;只能算是暂时的利益合作;却不能算是盟友。
这个骆元光……倒是个比较适合的人物。
“他成么?”杨国忠还有些不能确定;知道虢国夫人素来黠慧;便问了一
“怎么不行;还有比他更好的人么?在都畿道、淮南道立了大功;提拔有名;原本就是禁军之人;在禁军中给他一个容易升职的位置;不会受到禁军排挤;得罪了叶畅;又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咱们对他提拔;他必感恩厚报……你说你还找得着比他更合适的人么?”
这些理由确实足够了。
“你之意;是将他安排在禁军之中?”
“那是自然”虢国夫人眼眸一转;盈盈如水。
在禁军中才离得近;而且要做一些事情;方便
“好吧好吧;就依你……”
“依我还不行;你还得对他以礼相待”
“你休要太过分……”
“笑话;什么叫过分;礼贤下士都不会;你还当什么宰相?杨国忠;你自家人知自家事;姑奶奶说什么;你就老实应下来”
“好吧好吧;依你就是……”
杨国忠最后不得不屈服;不过虢国夫人说的也不错;他们杨家也确实需要一个在军中既有声望能力又可靠的人物;唯有这样一个人物帮助;他们接下来的大计才有可能实现。
有杨国忠出力;骆元光升职自然是飞速;几乎是一日三迁;在李隆基离开华清宫返回长安之时;他已经升到了中府折冲都尉。
“叶畅没有被这个消息气死?”
安禄山哈哈大笑;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头。
他是胡人;故此未结发髻;而是半光头再结了几个小辫。听得他这样说;严庄与高尚都笑了起来:“原本是想激得杨国忠与叶畅斗的;没料想咱们还没有真正煽风点火;他们二人就狗咬狗起来。”
“话是如此;那个骆元光人如何;是不是真能打仗?”安禄山嘲笑了几句叶畅之后;凝神问起这个问题来。
“启禀大夫;骆元光确实是个人物;智勇双全;那上蔡之战;他所立功勋也确实属实。”刘骆谷道:“叶畅向来有识人之明;在此之前;对骆元光便另眼相看;他去洛阳求救;叶畅更是委以重任;不带亲信如善直等;而是带着骆元光去上蔡;给了他立功之机。”
“既是个有本领的;能不能调来我用?”安禄山又道。
严庄与高尚对望了一下;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待此间事了、叶畅授首之后;安大夫再提此议吧;如今不是时机。”高尚道。
“确实。”安禄山咂了咂嘴;多少有些惋惜。
叶畅出了华清宫之后;最初时每天都去宫前求见;但李隆基见了两次嫌烦;第三次去时便不见他;第四第五次仍然吃了闭门羹之后;叶畅便不去了。他们在华清宫住到了十二月二十二日;眼见年关将近;李隆基下令摆驾回朝;于是大队人马;又浩浩荡荡返回了长安。
“叶卿;此番返回长安;作何感想?”列车之中;李隆基指着前方的长安城;向叶畅问道。
李隆基所乘的乃是所谓“专列”;乃是辽东车场为李隆基专门设计制造;最大的特色;就是车厢最前方开了六扇玻璃窗;只要掀开帘子;便可以透过这玻璃窗看到前方景致。车厢两壁也是有玻璃窗的;但不如前方多;这是李隆基的个人爱好使然。
叶畅看着的不是长安城;而是在前方驾驭御马的车夫;车夫身边之人;便是骆元光——杨国忠向李隆基建议;骆元光在此次平乱中立下大功;当赐予其相应荣耀;其中之一;便是为天子御者。
当然不会让他真正去驾车;这种辙轨列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驾御的;更何况是有天子所乘。所以只是让骆元光与真正的御者并排而坐;以此显示出天子恩宠。
“卿还是心怀怨恨?”李隆基见叶畅不理自己;面色微微一沉。
同在此节车厢的;还有杨国忠等;他看了看虢国夫人;见虢国夫人面上露出得意之色;便知道这是虢国夫人为骆元光争来的。
为的就是扫叶畅的颜面。
“臣不敢。”叶畅生硬地答道。
“父皇说笑了;叶畅这么多年对父皇忠心耿耿;什么时候心怀怨恨?”正在替李隆基捶肩的寿安微笑道:“父皇;你若是吓他;儿臣可是不依”
“朕可是记仇的;他上回为了你的婚事;险些对朕饱以老拳;这事情;朕还记得;还说不是心怀怨恨?”李隆基板着脸道。
“父皇;你……你……”寿安拖长了声音撒娇道:“儿臣可不依了”
同时;她又悄悄瞄了叶畅一眼;叶畅垂下头去;没有说话。
安禄山嘿嘿一笑:“叶尚书;我看骆元光人不错;知恩图报;这样的人物;若是到了我手中;忠孝双全;我定然是要全力相助;以成全他的忠孝之心的……叶尚书何必耿耿于怀呢?”
他虽是胡人;这个时候插嘴进来;时机却拿捏得正好;将寿安方才缓和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又挑紧张了。
寿安跳将起来;戟指安禄山;破口大骂:“安胡儿;你这胡狗也敢胡言乱语你算什么东西;我与父皇说话;你也敢横生枝节”
安禄山眉头一扬;冷笑道:“小娘儿也敢骂我?我眼里只有天子;你算什么东西”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旁边“嗡”的一声;他躲闪不急;被叶畅一拳击中眼眶;顿时眼冒金星头昏目眩。不待他回过神来;叶畅人已经扑过来;狠狠抬膝;撞在他腹下;也是他肚阔腰圆;这一膝撞不曾击中要害;却也将安禄山打得弯下腰。
早年时安禄山也是勇武过人;但如今养尊处优时间久了;腹大如猪;动作虽然依然敏捷;却比不上叶畅年轻灵活。他大怒之下;使出相扑手段;便要抱着叶畅摔倒;但是叶畅却是连连闪开;他几次扑击都扑错了人;甚至扑到了杨国忠身上;将杨国忠撞翻了一个大跟头。
一时之间;李隆基这皇家专列车厢之内;乱成了一团;女子的尖叫声;安禄山的咆哮声;叶畅的叫骂声混在一处;倒象是市井一般。
“住手;住手”李隆基也吓得脸色发白;此刻回过神;大声叫道:“来人”
“啊哟”安禄山听得李隆基的怒吼;停住了手;却被叶畅又是一拳;将另一拳眼也打成了黑眼圈。
第460章 各聚风云会中州
这场架打得当真是让李隆基七窍冒烟。
他本来是想为叶畅与骆元光化解彼此芥蒂;就是不成;也不过是多废些唇舌——老年人总是话多罗嗦。
安禄山的一点小心思;他当然清楚;不过并没有放在心;安禄山若是不与叶畅斗;他才会睡不着觉。
但一点点言语冲突却变成了两人间的斗殴……这也太失体统;特别是当着他的面;根本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忍你很久了;若不是看在天子面上;早就砍了你的脑袋当球踢”他还没有发作;便见叶畅指着安禄山破口大骂:“当年你欺凌二十九娘;区区一个边将;也敢在二十九娘面前摆威风;那时我就想杀你;只不过那时我还只是一介百姓;没有这个实力如今我已经是朝廷尚书;二十九娘也被圣人封为公主;你这厮什么东西;胡奴一个罢了;却还敢对二十九娘无礼”
这一顿骂;让李隆基心里的火又降了些。
叶畅说得不错;他打人固然不对;可是这次挑衅的却是安禄山。而且上回安禄山挑衅叶畅;叶畅虽然言辞反击;却没有揍他;此次只因为安禄山对二十九娘无礼;叶畅顿时翻脸……
叶畅这厮;毕竟还是个重情义之人啊。
想到叶畅甚至可以为了二十九娘对自己挥拳头;李隆基对叶畅的怒气消了一些;转而成了对安禄山的埋怨。
这胡儿对付叶畅就对付叶畅;为何偏偏要牵连到寿安身上去
安禄山顶着两个黑眼圈;眼神狠辣凌厉;手在不停地抖。
他要杀人;他想杀人;他必须杀人
但此时此地;他又如何能杀人?
护卫的禁军将领早已经冲了进来;将他与叶畅隔开;李隆基就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阴沉不知喜怒;旁边回过神来的亲信重臣们一个个神情不安。
这是什么事啊……
“叶畅当众殴打大臣;免去一切官职;回府等候处置。”李隆基见局势得到控制;终于开口。
他这样一说;旁边的寿安脸色顿时惨白。
李隆基早就想要罢免叶畅的官职;夺走他手中的各种权力;从军权到财权;都不给叶畅留下分毫。唯有如此;李隆基才放心叶畅。
而这一次事件;则是给了李隆基一个最好的借口。
寿安跪在李隆基身后;颤声道:“父皇……”
“住口;若为叶畅求情;那么就立刻将叶畅斩首”李隆基回头瞪了她一眼。
从这一眼中;寿安看到似乎有些别的意思;她身体一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垂下头去。
一个对李隆基有威胁的叶畅;李隆基是肯定会忌惮猜疑的;但一个对李隆基没有威胁的叶畅……李隆基就要拉拢了。
“现在都给朕滚出去”李隆基又厉声道。
此时车已经停下来;从杨国忠到安禄山;还有叶畅、元公路等;都被李隆基赶下了他的车厢。这专列的车厢宽大舒适;装着三四十人也只是略嫌拥挤;现在把人赶出去后;便是空荡荡的。
就连虢国夫人等都被赶走;唯一留下来的;只有杨玉环。
杨玉环略带忧虑地抬眼瞧了李隆基一眼:“圣人息怒;切莫为这些许小事伤了身体;叶畅行事乖张;圣人惩处他就是;不必过怒……”
“乖张?这厮是憋着一肚子气;早就想发作;幸好你族兄还没有拿寿安说事;若是你族兄拿寿安说事;今日挨揍的就是杨国忠了”李隆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唉声叹气:“朕实在受不了他朕要罚没他一半家产”
杨玉环眼前亮了亮;但旋即摇头:“圣人已经罢去他官职;再罚他一半家产……”
“朕要嫁女儿;他不拿聘礼怎么行;一半家产充当聘礼;已经算是便宜他了”李隆基哼哼地道。
“啊?”
“你瞧他和寿安那模样;若再不将寿安嫁与他;谁知道还会闹出多少事情来安禄山也是个没有眼色的;平日看他挺伶俐;今日怎么就胡闹起来”
“圣人欲与叶畅为驸马?”杨玉环自动忽略了李隆基对安禄山的评论;而是八卦起此前李隆基的打算来。
“女生外向;儿大不由娘……”李隆基用百姓俚语说了一句;眼里却闪闪发光。
其实杨玉环也曾建议过;让他将寿安嫁与叶畅;只不过李隆基忌惮叶畅的实力;始终不愿意如此。但现在不同;叶畅被罢官;再利用婚嫁之事;取他一半家产;叶畅就成了无牙虎缺水龙;留在李隆基身边;只能为他更增加威风。
叶畅并不知道李隆基在做新的盘算;他出了李隆基的专列;歪过头去;看着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安禄山;嘴角露出了笑意。
“安大夫;感觉如何?”他笑吟吟地问道;语气和气;仿佛方才的斗殴与辱骂都不存在。
安禄山的肺都要气炸了:这厮占足了便宜还卖乖?
“叶畅;你等着;你的脑袋;我必亲自取之”安禄山低声咆哮道。
“就凭你?你可知为何我打了你天子不去追究?你可知我为何敢在这打你?你可知我手中有什么宝贝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叶畅嘿然笑道:“安禄山;你以为偷了几具望远镜;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嚣张了?”
安禄山心中虽然还是巨怒;但在这同时;却猛然警醒。
“望远镜”
与叶畅交过战;又同在辽东附近;安禄山再不济;这几年功夫还是在辽东安插了一定人手;通过一些渠道和手段;自安东商会弄来了三副望远镜;安禄山对此是视如珍宝。
他身为边将虽然屡吃败仗;却也知道这望远镜在军事上的价值;用宝物来称之也不算为过。但是;叶畅有不少望远镜;少几个不算什么;可这个时候叶畅提起此事;为的是什么;莫非只是想羞辱他是一个贼么?
叶畅不会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