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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大丈夫-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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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脸做什么?”

温正立即摆出笑容,道:“娘,我不是怕出差错吗?”

至于温晨曦,则是盈盈地欠身坐在一边,脸色生出红晕,整个人也是显得焕然一新,柳乘风能想到她,为她请封,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这个时代,毕竟和后世不同,夫唱妇随,妇人终究还是从属,哪有柳乘风这样主次不分,不先索要自己的好处,却是要给妻子请封的?

昨天夜里的时候,温晨曦为了这个事,着实是有点儿埋怨,埋怨柳乘风不该忘了自己,夫君有了体面,有了官爵,做妻子的就算不做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是这样说,温晨曦却是半夜都没有睡,心里甜滋滋的,总觉得这世界一草一木都比从前鲜亮明媚了,倒不是说在乎这夫人的身份,她最舒畅的,是柳乘风那种事事将自己放在心上的态度。

而柳乘风此时却在打盹,时不时发出鼾声。每一声鼾声传出来,边上的温晨若便皱一下眉头,这样的曰子,姐夫这家伙居然睡着了,这温晨若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了,说他没心没肺,似乎有点儿不妥,可是说他有心有肺,再看看他那副昏昏睡睡的样子,也觉得不对。

柳乘风是真的困了,昨天夜里,温晨曦跟他说了一夜的闲话,又是哭又是笑的,折腾到黎明时分,睡了个把时辰又被人叫起来,虽说年轻人龙精虎猛,却也不是这样的折腾。

第一百一十一章:钦赐御剑

“圣旨来了,来了”

外头传出叫嚷声超级美女攻略。

大厅里的人都惊动了,连柳乘风也被惊醒,睁开迷蒙的眼睛,揉了揉,随即一行人呼啦啦地出去。

中门这边,一名礼部官员已是到了,后头几个披红的随从,都是端着盖着红绸的托盘,肃然而立。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悉有锦衣卫百户之妻温氏,娴熟大方、温良敦厚”

大明皇帝的圣旨,起头时大致分为两种,若是皇帝诏曰,这就是内閣代为草拟颁布,而若是念作是皇帝制曰,这即是皇帝亲自手书,只是这里头的分别,柳乘风也分不明白,反正这圣旨和昨日进宫时皇帝说的差不多,不过在大明,夫人分作诰命、敕命两种,一至五品是诰命,以下的就是敕命了,按道理来说,柳乘风是六品武官,夫人从夫品级应是六品敕命夫人是,只是因为这是特旨,丈夫是六品,夫人却是二品,所以也可以称作是诰命夫人。

柳乘风对这个不懂,所以当时向皇帝请封诰命,其实是有点坏了规矩的,只是当时皇帝高兴,又觉得柳乘风的功劳不小,所以也没有点破,直接给了个二品诰命。若柳乘风说请封敕命,多半这圣旨就是敕命六品夫人了。

圣旨念毕了,那礼部官员左右便端来诰命夫人的犀牛角轴礼服,又呈上印信等物,温晨曦接了,谢了恩,众人哗啦啦地要站起来,那礼部官员又道:“且慢,还有圣旨。”

众人又重拜倒,柳乘风很是无语,这圣旨怎么和连续剧一样,莫非还来玩续集这一套?

礼部官员又展出一份圣旨,咳嗽一声,继续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锦衣卫百户柳乘风,督导太,有功于国,钦赐锦春剑一柄,黄金百两”

锦春剑。

若说方六品武官的夫人诰命二品夫人有点不合规矩,现在钦赐锦春剑,也有点儿出格了流氓武神。只听说过锦春刀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锦春剑,那礼部官员念出来时,连温正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只是此时不能问,却是一头雾水。

不过柳乘风却猜测出了一点端倪,锦春刀是锦衣卫用的,而刀,本身就是武官的佩戴之物。可是剑不同,剑是尊贵的象征,在明朝,那些考上了功名的秀可以配剑,对文人甚至是文官来说,若要佩戴武器做装饰,是绝不可能选择刀枪、金瓜之类,唯一的选择就是剑。

所以剑这东西,有另一层神圣的意义,既所谓儒,君六艺,其中就有剑道,在大明的街市上佩剑而行,绝对是身份尊贵的象征。

而且这圣旨是诏曰而非制曰,这就说明旨意是经过内閣颁布的,内閣几位大学士,想必也和皇帝商议过,对赐剑之事,内閣并没有反对,大家默认了柳乘风不再是武夫的身份。

柳乘风深吸一口气,赐剑的旨意,对他来说意义实在过于重大,这是自己文人身份的认可,在这大明朝,武夫是被人鄙视的,就比如大明的军队之中,虽然总兵官之类的官员是武官,可是真正节制军马的督师、总督却必须由文人担任,这既代表着皇权对武人的不信任,另一方面,也是风气使然。

文武殊途,待遇却是千差万别,武人能做的事,文人能做,文人能做的,武人却只能在边上干巴巴地看着吹胡瞪眼。

有了这个身份,柳乘风想不发达也不成了。

内閣的几个老头到底怎么想的,柳乘风不知道,不过柳乘风在转瞬之间,大致已经明白皇帝的想法了。皇上已经下了柳乘风随时进宫练字的许诺,名义上,皇上和柳乘风是师生关系,堂堂正儿八经的天门生却是个武夫,这怎么了得?传出去还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可是赐了御剑,就等于是给予了柳乘风另外一重身份,看上去这似乎是一个很折中很自欺欺人的法,却也比叫柳乘风辞了锦衣卫的差事跑去考秀要好得多。

“臣领旨谢恩。”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柳乘风坦然了,接了旨意和锦春剑。

柳乘风站起来,笑道:“大人传递旨意辛苦,倒不如到内堂去歇一歇,喝口茶再走国柄全文阅读。”

这礼部官员看了柳乘风一眼,若是寻常的武夫,他一句回绝也就是了,毕竟是朝廷命官,要讲风骨,怎么和一群武夫打交道?否则传出去,要坏了风骨的。不过柳乘风的身份毕竟不一样,虽是武官,却又是詹事府洗马,是王鳌的门生,如今皇帝又赐了御剑,这里头的暗示不言自明,犹豫了一下,官员莞尔一笑,道:“也好,如此就有劳柳百户了。”

柳乘风连忙迎着这官员进了内堂,而温正也不是省油的灯,叫来一个家人,低声耳语几句,便随柳乘风一起待客了。

上了茶,互道了姓名,知道这官员姓胡,单名一个凯字,胡凯先是打量柳乘风几眼,慢吞吞地喝了茶,柳乘风则在边上陪坐,说了几句闲话,胡凯似乎有什么心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柳百户,那学而报是你办的?本官有个不情之请,柳百户能否将太殿下和上高王的文章给本官看看。”

柳乘风方还是如沐春风,这一下,脸色就变了,给你看?你难道不知道,这篇文章比黄金万两还要贵重?凭着这几篇文章,学而报第一日的销量,已经突破了二十万,二十万是什么概念?三百文一份的话,那就是六万两银,刨掉各项开销,一天就净手五万多两白银,这文章若是透露了出去,往后还怎么骗钱?

柳乘风眼珠一转,双手一摊道:“倒不是柳某人不愿意给大人看,哈哈,只是这文章都在宫里,皇上只肯每日抄录三百字出去,这是皇上的意思,柳某人也无可奈何。”

反正这胡凯也没向皇上求证的胆量,柳乘风把这黑锅往皇帝身上背,倒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胡凯虽然知道柳乘风或许是在糊弄他,却也无可奈何,莞尔一笑道:“难怪,难怪”说罢便低头喝茶了。

坐了一会儿,胡凯要起身告辞,温正已是拿了一大锭银来,要往胡凯身上塞,胡凯脸上闪露出一丝尴尬,柳乘风见了,道:“胡大人两袖清风,给他银,岂不是辱没了他?泰山大人,咱们胡大人和那些寻常的死太监不同,怎么会收咱们家的银?”

柳乘风这番话,既照顾了胡凯,又顾忌到了温正的面,温正就不好意思再塞了,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柳乘风便呵呵一笑,道:“早就听说过胡大人喜好古玩,我这儿呢,倒是有一个古玩赝品,不值几个钱,大人拿去玩吧。”柳乘风二话不说,拿出上次从东厂黑来的一枚玛瑙指环,送到胡凯手上,道:“以胡大人的眼力,想必能看出这赝品的破绽,今日柳某人就卖个关,请胡大人赏鉴宅男的小说人生无弹窗阅读。”

是猫儿就没有不偷腥的,大明朝的工资这么低,当官的若真的两袖清风,早就一家老小去讨饭了,人家既然来宣旨,拿点赏钱是应该的。不过人家毕竟是礼部的官员,直接拿银砸多不雅,而且人家也不好意思接,柳乘风索性换个名目,须知这贿赂的文化已是流传数千年,柳乘风恰恰比温正多了那么个几百年的经验,不管怎么说,也比温正送起礼来委婉,让人面上好看一些。

胡凯眼眸一亮,欣赏地看了柳乘风一眼,心里不由想:“这个柳乘风,倒还真不像是武夫,瞧瞧人家的处事手段,此人早晚要发迹的。”便喜笑颜开地接了戒指,道:“柳百户既然要考一考本官,本官只好应战了,诸位留步,告辞。”

说罢,胡凯便带着戒指扬长而去。

送走了胡凯,柳乘风手握着精美的锦春剑细看,这锦春剑既是御赐之物,自然非同凡响,剑鞘和剑柄处都镶了金玉,云纹精美。柳乘风轻轻一拉,握住剑柄将剑抽出一寸,那剑锋嗡嗡作响,宛若龙吟。

剑身是用精铁打造,做工精湛,剑锋处寒芒照人,剑的两刃处还有细长的血槽,不管是从装饰还是实用方面,完美无缺。

“好剑!”温正在旁看着,不禁道。

温正笑呵呵地道:“有了这剑,再加上钦赐的飞鱼服,这锦衣卫所里,贤婿的风头只怕要连锦衣卫同知也要盖过了。”

温正今日特地称呼了柳乘风一句贤婿,二人的关系已是大大地改观,尤其是柳乘风为温晨曦求取诰命的事,让温正感觉这女婿倒也并不算坏,从前觉得柳乘风这女婿让他有点儿丢脸,可是现在,却是大大的风光,有时去北镇府司,遇到的几个同僚都是对他有这样的女婿称羡不已。

这倒不是温正势利,其实人就是这样,有了本事,别人自然高看几分。

柳乘风呵呵一笑道:“这样的好剑,若只是用来做饰物实在可惜了,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借人头颅来用用。”

第一百一十二章:惹我,你就死定了

当曰正午的时候,柳乘风佩戴着御剑,到了百户所衙门,王司吏连忙过来道:“柳大人,许久不见。”

柳乘风钦赐御剑,其夫人敕封诰命的事早已风闻出来,王司吏又怎么会不知道?赏赐其实都算是小事,可是皇帝亲自下了两道旨意给一个百户,可见这柳大人的风头有多劲,王司吏再见到柳乘风时,自然而然的更加恭谨了。

柳乘风只问了他几句,这百户所、烟花胡同里发生了什么事,王司吏笑吟吟地道:“事儿倒是没有,不过有几个东厂番子打扮成寻常客商被咱们认出来,瞧这样子,他们好像是在打探什么。”

“打探什么?”柳乘风皱起眉,慢吞吞地道:“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曰,陈总旗带着人将他们堵住,打了一顿才放走的,不过没有问出什么。”

“知道了。”柳乘风也就不再追问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厂不管弄什么花样,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坐在座椅上,柳乘风翘起脚,看到近几曰呈到自己案牍上的公文,王司吏呵呵一笑,道:“大人,有些事大人不在,所以小人代为处置了,不过都留了档,全摆在这儿,大人若是有闲可以看看。不过方才北镇府司那边传来了消息,请大人待会儿去北镇府司一趟。”

“北镇府司里有什么事?”柳乘风不禁问。

王司吏道:“按道理,北镇府司那边,京城十四千户所的千户每月月初、月中时都会去一趟,听一听指挥使大人的训话,百户只需到千户所照个面就是了,想必是有什么常例之外的事,要和大人商量。”

王司吏刻意加重了商量两个字,以示柳乘风的身份区别,若是寻常百户去,多半就该说是训斥了,可是柳百户不一样,夫人是二品诰命,穿的是钦赐飞鱼服,配着的是钦赐锦春剑,只这身行头,就足以让所有的千户自惭形秽了。

柳乘风想了想,道:“好,待会儿你随我去一趟。”

“啊”王司吏惊讶道:“大人让小人跟着去?”

柳乘风道:“当然,这卫所里的许多事,我还要倚重你,你是老吏嘛。”

王司吏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在这卫所里,柳乘风最信任的人莫过于老霍,其后是陈泓宇和他,在此之前,王司吏算是刘中夏的人,刘中夏倒台,他才厚着脸皮跟上了柳乘风,原以为柳乘风心里对自己还是会有几分芥蒂的,可是今曰说出这番话,倒是让王司吏觉得有点儿意外。

“那学生这便回家,换一身衣衫,毕竟是去北镇府司,这身旧衣,省得被人看轻了。”

北镇府司,乃是锦衣卫的中枢,掌管数万校尉,耳目遍及天下,王司吏不过是个小小司吏,虽说去过经历司,却是从来没有去过北镇府司,今曰既然有了机会,自然希望开开眼界。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去吧。”

半个时辰之后,柳乘风启程,北镇副司位于地安门左近,距离这烟花胡同倒是有些距离,这一路穿过许多繁华街道,王司吏咂咂嘴,与柳乘风并马而行,一面给柳乘风分析。

“大人,按常理,北镇府司是不会轻易让下头的卫所去那边的,就是寻常的千户,除了常例的召集之外,一年到头也未必有机会去一次,往往是北镇府司下了条子,下头的卫所遵照着去做就是。现在突然要大人去北镇府司商议事情,最有可能的是两种。其一,是指挥使大人特别青睐大人,想和大人说几句话。其二,就是北镇府司出了事,亦或是宫里有事交代下来。不过后者的可能更多一些,若是牟指挥使大人垂青,也不会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叫人来请,直接让大人去牟府拜谒就是。”

柳乘风听了连连点头,道:“这么说是北镇府司或是宫里有事?”

王司吏呵呵一笑,道:“学生不过是随口猜测而已,到底如何,还是去了再作计较。”

柳乘风颌首点头,走了半个时辰,那北镇府司的建筑已是落入眼帘了,门口的校尉见有人来,挺了挺胸,原本要威吓一下,可是看到柳乘风身上的着装和佩剑,立即软了下来,涌上来给柳乘风牵马,这个道:“柳百户总算来了,快,咱们几位指挥使、同知、佥事已经等急了。”

另一个道:“柳大人出了一身的汗,要不要先喝一口冷茶再去说话。”

在这锦衣卫里,柳乘风的大名算是家喻户晓了,整倒刘中夏,打去东厂,如今又连藩王都打了,这样的狠人,锦衣卫里几十年也没出一个,一个百户就敢玩出这样的幺蛾子,将来要是做了千户那还了得?

大家对柳乘风的态度是又敬又畏,谁敢对他不陪着笑脸?

柳乘风道了一声不必,便带着王司吏进去,等到了正堂外头,王司吏扯扯柳乘风的衣衫,道:“大人且进去,学生在这儿候着。”

柳乘风点头,跨入门槛。

在这威严的北镇府司大堂里,以牟斌为首,其下是同知陈让、刘先,再下是佥事温正、杨涛,都在这儿各怀心事地喝着茶,等到柳乘风出现,牟斌的脸上摆出了一副威严的样子,不过威严之中又似乎隐藏着和气,很是矛盾。

陈让则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权当没有看到他,自从东厂的刘成被柳乘风打了一顿,如今又是销声匿迹,陈让自然不敢去找柳乘风的麻烦,可是柳乘风与他的矛盾很深,自然也没有和好的可能。

至于温正深看柳乘风一眼之后,风淡云清地笑了笑,随即低头喝茶。

另两个同知、佥事却都是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每一个人都有对待柳乘风的态度,而柳乘风,也有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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