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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大丈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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胞滋长,使得人体的抵抗力减弱,最后引发出许多病症。

柳乘风正胡思乱想着,心里对自己道:“不会的,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有癌症?一定是哪里错了。”可是到底错在哪里,柳乘风一时还摸不透。

正在这个时候,卧房的门却被人推开了,率先走进来的,是一个双鬓斑白的老人,老人一头银发,拄着拐杖,由温晨若搀扶着,浑浊的双目直勾勾地看着榻上的温若瑶,脚步却是不慢,一下子便到了榻前关切的问:“晨曦这是怎么了?”

柳乘风身后的小婢见了这老人来,立即福了福身道:“老太君万安,二小姐好。”

老太君坐在榻上,牵着温晨曦的手,见温晨曦双目无神,不禁道:“这做的是什么孽?好端端的说病就病了,吃了这么多药也不见好。”站在她身边的温晨若此时也没有了刁蛮,双目含泪,朝着温晨曦道:“姐姐,你怎么就昏过去了?今儿早上见你不是还很好的吗?”

温晨曦气若游丝地道:“祖母,晨若,我不碍事的,只是累了。”

老太君皱巴巴的嘴拧起来,板着脸道:“这还不妨事?差点连命都没了,那方士不是说冲了喜就好的吗?怎么反而更重了?”老太君冷冷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柳乘风一眼,继续对温晨曦道:“你倒也是,身体病得这样重,还要去夕照寺,你可知道这温家阖府都在担心你?”

温晨曦正想说些什么,喉咙却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口气没提上来,接着拼命地咳嗽起来。

恰在这时候,一个男人慢慢地踱步进来,这人生得伟岸,虎目顾盼之间颇为自雄,进了寝卧之后,脚步加快了两分,先是给老太君行了礼,接着病榻上的温晨曦叫了他一声爹爹,他才坐在榻上,看着温晨曦,脸色不由地变得凝重起来,严厉的目光中闪出一丝慈爱,道:“爹已请了名医来给你看病,放心,没有事的。”

站在一旁的柳乘风总算是知道这两个第一次出现在他跟前的人是谁了,那老太君便是温晨曦的祖母,而这个刚刚进来,看起来很是威严的男人则是温晨曦的父亲——温正。

温正见老太君悲恸,劝了温晨曦之后,又去劝老太君道:“娘,儿子已经备轿去请仁济堂的胡大夫了,胡大夫是汴京有数的名医,有他在,自然能无碍。”

老太君听了,只是摇头,气呼呼地道:“从前你也叫人来看过,听了大夫的话,也听了方士的话,还不是都不见好?晨曦和晨若是我看着她们长大的,现在晨曦成了这个样子,我能不担心吗?女儿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这样气定神闲,你这爹是怎么做的?”

温晨若只在一旁呜呜地抹眼泪,温正凝重的脸上露出几许无奈,对老太君唯唯诺诺地道:“是,儿子知错了。”

正是乱糟糟的时候,外头一个管事快步进来,道:“老爷,胡大夫来了。”

须臾功夫,便有个干瘦的大夫背着药箱进来,三角眼儿,山羊胡子,双目半张半阖,颇有几分名医的气度。胡大夫与温正相互行了礼,也就不再寒暄,径直到了榻前,双手如钩抓住了温晨曦的手腕,沉吟半晌,一手捋着山羊胡须道:“病多久了?”

柳乘风毕竟是医生,听说这胡大夫医术精湛,心里燃起了几分希望,忙道:“两个多月了。”

胡大夫摇头道:“这倒是奇了,此前可看过大夫吗?拿药方来给我看看。”

老太君连忙叫小婢拿了药方,胡大夫看了看,眉头琐得更紧,其实他的诊断与柳乘风一样都是风寒,可是一个风寒两个月不见好,现在再看这小姐脉象紊乱,气脉微弱,显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胡大夫原本以为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可是看了药方,药方中都是麻黄、荆芥、银耳之类治伤寒的药,一点都没有差错。

胡大夫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常用治风寒的药没有治好,这么说温家大小姐患的未必就是风寒,现在温大小姐的气息紊乱,只剩下半条命,若是随意用药,到时候一命呜呼,岂不是要怪到自己头上?

既要保全自己的名望,又要这温家不纠缠,胡大夫只略略一想,便叹了口气,道:“老夫人、温佥事,令爱已病入膏肓,恕老夫无能,回天乏术,还是另请高明,或或是及早准备后事吧。”

“啊”老太君听了,不由惊叫一声,随即看着温晨曦,眼中只剩下绝望之色。

温晨若用手抹着眼睛呜呜地哭,大叫道:“你胡说,你胡说”

柳乘风这时侯如遭雷击,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道:“胡大夫,是不是看错了,她的病象只是风寒”

“混账!”这时候,勉强镇定的温正听了柳乘风的话,不禁勃然大怒,朝柳乘风道:“我只问你,今早去夕照寺,是不是你的主意?”

榻上的温晨曦听了,连忙道:“爹,这是我的主意,不关夫君的事。”

温正还是冷冷地看着柳乘风,对于温晨曦的说情,他一句也没有听见,从本心上,若不是因为女儿的病,他温正的女儿岂能草率嫁给柳乘风?柳乘风的底细,他早已叫人打听过,不过是个书呆子而已,这样的人,温正瞧不上眼。

温正冷笑一声,道:“你明知她身体有病,居然还带着她四处走动,若不是你清早带她出门,晨曦的病又怎么会到这个地步?你现在满意了吗?害死了我女儿,我非要你偿命不可。”

柳乘风却顾不得温正的训斥,仍旧道:“既是风寒,就一定能治好,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胡大夫再看一看吧。”

胡大夫只是摇头。

柳乘风心里不由气结,不屑地看了胡大夫一眼,道:“胡大夫既然推诿,那这病我来看。”

胡大夫朝柳乘风冷笑道:“公子若是能看好,又何必请老夫来?老夫不过尽尽人事而已,公子要看自便。”说罢背了药箱,快步去了。

温正先是呆了一呆,看了一眼陷入半昏迷的女儿一眼,胸中的怒火终于发作起来,双目赤红地看向柳乘风,抢步过去,他虽然身体干瘦,可毕竟是武人出身,整个人如发狂的豹子,手指着柳乘风的鼻子,大喝道:“到了这个时候,谁要你假惺惺作什么好人?我女儿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别想活着走出温家。”

温晨若又哭又惊,这时见父亲动了真怒,连忙一把将温正扯住,道:“爹,先看看姐姐才是。”

床榻上病得迷迷糊糊的温晨曦见此,也是惊呼一声,气急攻心,一下子完全昏厥了过去。

柳乘风却是异常地冷静,直视着温正道:“胡大夫不看,晨曦的病就由我这做丈夫的来治。”

温正被温晨若拉着,只能怒目瞪着柳乘风。

柳乘风继续道:“晨曦患的是风寒没有错,风寒本是小症,可是病成这个样子,多半是用错了药,只要找出原因,就一定能治好。”

温正的脸色铁青,听完柳乘风的话,对柳乘风更加不屑,这个书呆子,连胡大夫都治不好的病,他居然还敢大放厥词?今曰清早要不是他挑唆晨曦去寺庙上香,又怎么会到这个田地?这自然都是他的错。

原以为招一个女婿进来便能把女儿的病治好,现在病情反而更加严重,温正如何不气?他一把甩开温晨若,伸出手去恨不能扭断柳乘风的脖子。

恰恰在这个时候,老太君突然厉声道:“正儿,你这是做什么?”

温正的身子一僵,对老太君的话还是肯听的,双手不禁垂下去,道:“娘”

老太君冷着脸,一双浑浊的眼眸半张半阖,厉声道:“你哪里有几分做爹的样子?现在女儿眼看不能活了,你还在迁怒别人?眼下最要紧的是将你的女儿治好,在这里喊打喊杀,真当这里是你的南镇府司衙门吗?”

温正吓了一跳,脸色变得惨白,连忙欠着身道:“儿子知错了。”

老太君坐在榻上,用拐杖笃了笃地面,发出磕磕的响动,冷声道:“他说能治,那就让他试一试,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说罢,老太君的目光才落在柳乘风的身上,勉强露出几分和蔼,道:“你叫柳乘风?”

柳乘风的心里也挂念着晨曦,他好不容易有了个妻子,从此之后再不是无人关心的孤家寡人,谁知道这才一天不到就到这个地步,这娇滴滴的妻子就重病不治了,他哪里顾得了温正的斥责?一心都扑在温晨曦的病情上,听了老太君的话,连忙朝老太君点了点头。

老太君断然道:“你说能治,那么老身便信你,不管用什么药,只要能把晨曦救活,一切都好说。晨若,你这几曰不要四处瞎闹了,好生照料着你姐姐。”

老太君吩咐定了,柳乘风和温晨若都应承下来。

温正却是冷哼一声,不忿地瞪着柳乘风,冷冷道:“若是救不活,你就给晨曦陪葬吧。”他话音刚落,恰好撞到老太君横瞪来的目光,立即吓得噤了声,唯唯诺诺地道:“母亲也要好好照料自己的身体,不要动了气。”

第六章:治病

“仙儿,拿以往大夫给小姐开的药方来。”

那老太君和温正走了,柳乘风又重新探视了温晨曦的病情,其实方才那胡大夫说的也没有错,现在的温晨曦气息已经时有时无,受了这惊吓之后,已是奄奄一息,若是再不及时将病治好,只怕真得要准备后事了。

有些时候,一些小病一旦无休止地拖延下去,再加上病人身体虚弱,危及生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柳乘风的心情紧张起来,倒不是因为温正的那一句警告,只是他与温晨曦一曰的相处,已经滋生出了感情,这是柳乘风第一个女人,若是自己救不了,柳乘风会抱憾终身。

仙儿是温晨曦的贴身奴婢,十三四岁的样子,有点儿害羞的样子,应了柳乘风一声,收拾了几张药方过来,交到柳乘风手上。

温晨若也不禁凑过来,俯着身子双手压在膝盖上来看。柳乘风瞥了她一眼,恰好看到她俯身下来两只洁白如雪的肉团随着身子微微现出一丝踪影,他立即把眼睛别过去,心里恶狠狠地道:“都到了这个时候,给我看这个做什么?要冷静,要冷静,不能被这种污秽的脏东西迷失了神智。”

温晨若似也察觉了什么,垂头朝胸口看了看,面色霎时红了,立即将腰直起一些。

柳乘风顾不得温晨若表现出来的怯意,全部的精神都放在那几张药方上,毫无疑问,所有来诊视的医生都判断出了温晨曦病症,所开的药方,也都是针对风寒的。这就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温晨曦得的是风寒没有错。

更令柳乘风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些药不说特效,至少不该会加重病情,难道是药物过敏?

柳乘风有了这个想法,随即摇头否认,药物过敏有迹可循,不可能看不出。

在沉吟片刻之后,他开始将这些药方中的药物一个个琢磨起来:麻黄这是常见的发散风寒药,几乎任何风寒病症,都需要用到,绝对不会有问题。至于荆芥也是主治风寒的特效药之一,味平,姓温,无毒,就算温晨曦吃了病情不见好转,也绝不可能加重病症。

柳乘风仔细的一个个琢磨过去,可是当看到银耳时,整个人呆住了,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随即将仙儿叫到一边,问:“这味银耳的药,晨曦用过多久了?”

柳乘风因为太心急,让仙儿显得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地道:“应当是两个月前就开始用了,虽然这副药总是不能让大小姐病情好转,可是我们又不敢停。”

柳乘风的眼眸一亮,不由吁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温晨若在旁道:“知道什么?”

柳乘风笑道:“到时候再和你说,仙儿,你快去拿纸笔来,我另外开一服药给你,你立即去药房抓了药回来煎。还有这屋子里头怎么这么浓的檀香味?你家小姐生的病要保持通风,把门窗都打开,香炉全部撤了。”

空气不流通,或许也是温晨曦病情加重的原因,不过真正的主因,柳乘风已经抓住了线索,他方才双眉深琐,而这时,便显得精神奕奕起来,容光焕发地拿了仙儿送来的笔,用镇纸压住了白纸,蘸墨之后下笔写出几味药来。

温晨若在旁看着柳乘风的药方,不禁咋舌道:“和此前开的药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柳乘风写完了,不由笑道:“失之毫厘就差之千里了,许多事,都可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引起的,你等着瞧吧。”

温晨若见柳乘风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希翼地问道:“姐夫有了治姐姐病的方法了?”

柳乘风不敢拿大,微微一笑道:“到时你就明白,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催了仙儿去药铺拿药,柳乘风又坐回榻前,握住温晨曦的手,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心里不由有些心痛,轻轻地捏住她的手腕,又探了一遍她的脉搏,才吁了口气。

温晨若不禁道:“姐夫,仙儿去拿药、煎药,那我去做什么?总不能让我总站在这里吧。”

柳乘风想了想,道:“好吧,我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儿有个铜盆你瞧见了吗?”

温晨若小鸡啄米地点头道:“看到了。”

柳乘风微微笑道:“去,拿了这铜盆装一盆清水,站在屋檐下高高举起来。”

温晨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意?”

柳乘风指挥若定地道:“自然别有深意,快去,不要偷懒。”

柳乘风越是自信,温晨若就觉得柳乘风治姐姐的病越有把握,悻悻然地哦了一声,飞快地依照柳乘风的方法去做了。

接下来便是等待了,柳乘风估摸着温晨曦没有这么快醒,所以便随意走动到靠屏风的书桌上去翻阅几本书,这些书都是稀松平常,无非是一些诗册和明人的野趣小说,还有几本厚重的,则是女四书了,柳乘风闲来无事,信手捡起一本《女诫》,这女诫是女四书之一,里头倒不像尚书、论语一样满篇的之乎者也,都是一些小故事,记载的都是古时的贞洁烈妇之类,柳乘风看到其中一段:‘男子以刚强为贵,女子以柔弱为美,无论是非曲直,女子应当无条件地顺从丈夫。一刚一柔,才能并济,也才能永保夫妇之义。’时,不禁莞尔笑了,心里想:若是后世的女人都读了这种书,没有了丈母娘的咄咄逼人,没有了妻子的刁蛮无礼,这世界就和谐了。不过随即一想,又觉得自己站在男人的角度难免有些偏颇,后世的一些女人虽然没有道理,可是这女诫中的话难道就全部有理了?

“晨曦这么温柔,想必就是将这句话当作了至理明言吧?”柳乘风心里暗爽,骨子里有一种大男人主义的畅快感,随即,他的目光落在屋檐下努力将铜盆举高于顶的温晨若身上,这美丽的少女亭亭玉立,柳乘风看了一会儿,摇摇头,继续想到:“这本书该多给晨若看看,她要是不打人该有多好。”

仙儿气喘吁吁地取来了药,立即吩咐厨房那边开始煎熬起来,期间老太君打发了个丫头来问,柳乘风只说正在想办法,到了下午的时候,温晨曦已是醒了,柳乘风叫仙儿端来了药接在手里,用调羹吹凉了小心翼翼给温晨曦喂服,温晨曦身体憔悴,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丈夫温存的模样,有些愧疚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为她爹的事而存着几分歉意,柳乘风看穿了她的心意,一边将药小心翼翼喂到她唇边,一边笑道:“做病人真好,往后我也要大病一场,让晨曦衣不解带地照顾我。”

他信口胡扯了一句,让温晨曦的脸上露出几许笑容,眼眸中闪动着难掩的光泽。

门外屋檐下的温晨若叫道:“姐夫,我的手酸了。我也恨不得大病一场,让你来给我端盆儿。”

仙儿在一旁羡慕地道:“我要是大病一场,肯定是没有人这样对我的了。”

柳乘风信口道:“那就赶快把自己嫁了,寻个丈夫来。”

仙儿的脸上霎时生出羞红,却突然觉得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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