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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大丈夫-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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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里告状,那我堂堂九尺男儿岂不是还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再者说,我已有妻子,若是她在家里拿大,谁又制得住她?咱们大明朝最重的是礼法和尊卑,要想家庭和睦,得要分清尊卑才好,微臣又没有管公主的权利,到时候莫要闹到内府不和,鸡飞狗跳,那就遭了。”

张皇后冷笑,柳乘风这家伙是咸鱼翻身了,想来讲条件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家女儿什么姓子,她岂是不知?太康公主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甚好,连她这做娘的都管不住,这柳乘风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柳乘风无非是想把事说清楚。

张皇后咬咬牙,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若是公主有不对的地方,你这做驸马的自要管教,柳乘风,现在要到午时了,你若是再耽搁,耽误了大事,本宫可不饶你。”

话说到这份上,柳乘风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了,忙道:“是,微臣遵旨。”

柳乘风如一阵烟一样跑了,正心殿里头朱佑樘和张皇后不约而同地呼了口气,这一对老夫老妻相视一眼,俱都苦笑,张皇后启齿道:“陛下,眼下也只能如此安排了,臣妾真是瞎了眼,竟是轻信了那江炳,差点耽误了咱们朵朵的终身大事,实在万死,请陛下恕罪。”

朱佑樘道:“你为人蒙蔽,朕难道不是吗?也幸亏发现得及时,哎,不说也罢,只是柳乘风毕竟是有妇之夫”

张皇后道:“就算是有妇之夫,那也比取消了婚礼好,一个女子,哪有一辈子办两场婚事的,无论过门没过门,这都是坏名节的大事,臣妾宁愿让柳乘风把公主接过了门,让天下人来笑话咱们天家,也不愿取消了婚礼,让天下人取笑朵朵。”

她这一番话倒是颇受朱佑樘的认同,堂堂公主,一生只能嫁一次,绝不能进行两场婚礼,否则就是坏了名节,从此都抬不起头来。

朱佑樘抚案,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江府这边,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新郎官躲进了内府,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迎亲的时辰早就到了,可是到现在还没见江炳出现,这算怎么回事?就算是寻常百姓家,这种时辰也是万万不敢耽误,现在可是迎娶公主,这人胆子也是真大,居然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家纷纷揣测,只是江府内院的人对此事很是忌讳,竟是一个也不敢乱说话,所以大家说来说去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眼看就要过午时了,迎亲的队伍没见新郎自然还得继续等下去,而宾客们肚子空空如也,酒席因为公主还没迎回门所以也没有摆出来,因此大家只得饿着肚子继续等候,越等越是满腹的牢搔,偏偏这是天家嫁女,就算有天大的不满,谁也不敢表现出来,脸上还得挂着笑,阳奉阴违地说几句奉承的话,让人哭笑不得。

到了午时二刻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已经预料到江炳出事了,至于出了什么事虽然不知,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大家等得口燥舌燥的时候,外头终于有人来了,说是新郎官到了。

这消息传来,几乎所有人都不禁霍然而起,纷纷站到庭园那边,看着连接内府的月洞脸上满是希翼,不管怎么说,到了就好,至少还有个盼头,不是?总比悬在心里七上八下的好。

不过大家等了许久,也只是听到雷声响动却不见下雨,月洞幽森,里头确实一副有动静的样子,可就是不见人出来,大家站得脚脖子发酸,其实有不少是朝中的高官,此时心里已经非常不满了,若不是干系着公主,只怕拂袖而去的心思都有。

第七百零六章:受宠若惊

其实在江府内宅里头,早已闹的鸡飞狗跳了。

几十个校尉领头,柳乘风再被一队人拥簇着从后门进去,一声令下,后头数百个校尉便以雷霆万钧之势控制住了场面,所有女婢都召集起来,李东栋正在那边训话,无非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诉他们,江炳已经获罪,现在所有人必须配合锦衣卫行动,做的好,自然有赏,要是谁敢轻举妄动,不但耽误了自己,更是要祸及到家人。

至于所有的男仆还有里头的男眷,此时已经暂时关押了起来,这里头谁也不能保证是否混杂了刺客,自然是先控制住的才好。

柳乘风则在江炳的卧房里,由一个婢女颤颤的为他穿了礼服,戴上了乌纱礼帽子,胸前系好了红绸,整个人焕然一新,那一股子阴冷的气息也似乎有所感染变得阳光起来,对着铜镜笑了笑,对比起那江炳,铜镜中的柳乘风确实要潇洒了许多。

穿戴了衣冠,他将腰间的御赐宝剑携在腰间,随即从卧房里出来,至于一些护卫如今都已经结亲的礼服,如今一个个围拢过来,柳乘风大手一挥,道:“走,结亲去。”

数百人乌压压的聚拢起来,都随着柳乘风汇聚成一条长龙,自内宅走出来。

当这么多人出来的时候,外头翘首以盼的宾客们还是一头雾水,紧接着,终于看到乌纱礼帽和大红礼服的新郎出来,所有人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居然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可是事情总还算顺利,待会儿接了亲,大家便热热闹闹吃酒。

不过很快,大家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这个新郎似乎比江炳高一些,竟还携着剑,不只是如此,竟是比江炳俊朗一些,远远看不甚清,可是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个人不是江炳。

这倒是怪了,新郎官不见了,可是这个新郎官却是谁?光天化曰之下,怎么会出如此离奇的事,人群中,有人道:“此人不是翰林的江炳。”

这话一出,顿时哗然,到底出了什么事,江炳在哪里,新郎官怎么会被人调了包,来这里庆贺的,除了一些随礼的人,还有不少是江炳的至交好友,一见这个情况,便立即迎上去,可是很快便被柳乘风身边的人推开,走近的人看到了柳乘风的真面目,便不禁大嚷道:“他他是柳乘风,是廉国公!”

人群又是哗然,一些人愤怒了,捋起袖子,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圣旨里明明说这结亲的是庶吉士江炳,为何是柳乘风,到底出了什么错,这柳乘风的胆子未免也太大胆了,江大人在哪里,定是被他们拘押起来了。”

“这算怎么回事,还有纲纪和王法吗?不要让他走,先问清楚再说。”

所有人都显得愤怒,大家兴匆匆的跑来赴宴,谁知道却被人耍了,现在谁也弄不清楚情况,因此各种流言都在疯传,有人愤怒,有人不解,有人对江炳满怀同情,有人却似乎是察觉出了一点不同,陷入深思。

场面一时混乱。

突然砰砰一阵火铳声响了起来,顿时吓了所有人一跳,不少人更是吓得趴在了地上,双手捂住了耳朵,而柳乘风却是无动于衷,身边的护卫将他拥簇的更紧。

紧接着,一身戎装的新军教官钱芳踩着厚重的靴子咯吱咯吱的进来,在他的身后,是两列全副武装的新军士兵,人人提着火铳,衣甲鲜明,钱芳快步到了柳乘风脚下,单膝跪倒,朗声道:“末将新军练军指挥使钱芳见过廉国公,新军奉旨保护公爷入宫迎亲。请公爷随时吩咐!”

这一句话声若轰雷,可是真正让人惊愕不已的,却是钱芳口里的意思。钱芳说的是奉旨,奉的是什么旨,说什么护送廉国公去迎亲,莫非是旨意已经变了,那江炳岂不是被柳乘风取代成了驸马?这可是大事,君无戏言,既然许诺将公主下嫁给了江炳,又为什么会食言,弄出这么个乌龙来。

不过先前有火铳的恫吓,又听到圣旨二字,所有人就都消停了,不管怎么说,宫里嫁女是宫里的事,宫里要嫁什么人,就算你不爽,可以当着皇帝的面去顶撞,可是人家都是奉旨行事,你还能跟这些丘八讲道理不成。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柳乘风朝钱芳点点头,道:“带着你的人马在前开路。”

钱芳双手抱拳,重重道:“遵命!”

从江府出来,乌压压的新军竟是看不到尽头,随后,便是那迎亲的仪仗队伍也被拉了来,柳乘风身边拥簇的是穿着礼服的锦衣卫校尉,后头是一顶金丝绣着的龙凤大轿,柳乘风翻身上马,随即扬了扬手,锁啦、锣声便响了起来,有人放了爆竹,在爆竹声中,长龙般的队伍缓缓动了,朝着午门方向过去。

这一路,自然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这十几年来,在京师里根本就没有人出嫁,成化年间有几个,不过那都是久远的记忆,现在突然公主下嫁,也让所有人生出了兴致,沿街到处都是人潮涌动的围观人群,不过顺天府这边早有准备,将人全部拦在路边,谁也不许靠近。

柳乘风骑着高头大马穿过了街巷,心里顿时生出许多豪气,勒马信步在这御道长街上,四周过去的人,一个个仰视着自己,一队队的军卒列队为自己开道,两翼的护卫随行拱卫,他心里竟是生出几分激动,这样的人生,或许才叫精彩吧。自己所追求的,只怕也正是这个吧,这几年的努力,一步步的攀登,一次次的打击自己的对手,在险象环生中生存,比起那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来说,柳乘风并不觉得自己所处的位置会比他们更安全,可是现在,自己似乎已经颇有成就,似乎渐渐可以看到那原先巍峨不见顶的顶峰,处在这个位置,所有人似乎都成了芸芸众生,自己俯瞰着大多数的人,而所有人不得不伸长脖子来看着自己,这种感觉竟有一丝美妙。

人似乎也只有踩在别人的肩膀,才能感觉到自己的伟大,柳乘风也不能免俗,他也是人,他有血有肉,纵是他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罪恶,却仍然不免享受其中,要嘛你去做别人脚下的枯骨,要嘛你就踩在这枯骨之上耀武扬威,既然不想去牺牲,那么惬意的享受这荣耀和富贵又如何?

马上的柳乘风,深吸了一口气,随着坐下骏马的起伏,竟是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不过很快他便收回了心神,他心里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自己有多少的敌人,他们都在注视着自己,伺机而动,自己绝不能大意,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权利固然给人带来美妙的享受,同时带来了极大的危险,柳乘风必须小心翼翼。

午门已经到了,宫里的大门紧闭,队伍在午门外停下,在这门后,已经有太监飞跑着入宫去了。

而在宫里,命妇们其实也都有些不安,先是张皇后去了正心殿,良久才回来,一回来便把龙亭公主和温夫人唤到了别处说话,到现在还不见踪影,更稀奇的是,迎亲的队伍也是左等右等不见来,大家在这殿里又不敢大声喧哗,只得低声细语,低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谁也问不出结果,一干女人又没什么主见,只得干坐着等待。

不过在偏殿里,镇定下来的张皇后却是请了朱月洛和温晨曦二人坐下,她看了两个不安的柳夫人一眼,却是知道,柳乘风娶太康公主,宫里在这件事上确实有点不厚道,人家已经有两个夫人了,而且还是两个明媒正娶的,这在大明朝本来就已经算是异类,现在又来一个,换做是谁心里多半都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得把这两位柳夫人安抚好了,事情才能平稳的过去,否则将来闹起来,纵是她如何回护,吃亏的还是太康公主。

一见了二人,张皇后自是慈眉善目的叫人上茶,随即又是和悦的说了寒暄几句,她的目光主要是落在温晨曦身上,朱月洛毕竟也算是她的半个女儿,应当没什么问题,怕就怕这个温晨曦从中作梗,这温晨曦还是大夫人,据说那柳乘风对她言听计从,再加上她肚子里怀了柳乘风第一个孩子,在柳府的地位自是不低,所以只有将她安抚住,自家女儿才能少吃一点苦。

温晨曦颇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因为柳乘风的缘故,张皇后待她确实不错,时常都会有赏赐送到府上,入宫时也多有赞赏之词,可是像现在这样避开别人这般关怀呵护倒是第一次。

第七百零七章:恩宠无比

张皇后见说的差不多了,顿时又变得黯然起来,长叹口气,道:“这世上人心隔肚皮,太康公主也是可怜,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可是成个婚却是一波三折,你们可知道,那江炳貌似忠厚,实则却是狼子野心,看上去是个道德君子,却是一个男盗女娼之徒,现如今,陛下已经将他拘押起来,打算公布他的罪行,严加惩治?”

听了这话,朱月洛和温晨曦都不禁低呼起来,显得很是惊讶的样子,尤其是温晨曦,她对张皇后不了解,不似朱月洛一样,一开始见张皇后叫她们来寒暄,知道肯定有什么事要说,虽然有些惊愕,可是却也不至于失态。

温晨曦则不同,听到驸马竟是获了罪,惊讶之色不由溢于言表,目瞪口呆之余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莫说是大明朝,历朝历代只听说过驸马获罪,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驸马在大婚之曰获罪的,这种事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温晨曦若是不惊讶那才是怪了。

朱月洛则是不同,听了张皇后的话,心里却不免开始深思熟虑起来,娘娘当着二人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按理说既然驸马治罪去了,那么为何还不取消婚礼,却仍是照旧,只是将二人叫到这里来说话?

朱月洛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见识的事多,隐隐约约知道,张皇后是有所求了,她抿了抿嘴,含笑看着张皇后却是没有点破。

温晨曦忙道:“娘娘,既是如此,这婚事该怎么办?公主殿下还未过门,这驸马就已经获罪了,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她这样一问,正中张皇后下怀,张皇后眼泪婆裟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是啊,现在这个样子,本宫也是不知如何是好,说来说去,只怪本宫没有识人之明,谁知现在却是这个样子,现在想起来,再想到太康公主,就算悔恨也是来不及了。你们都是女人,想必也知道女人的名节有多要紧”

温晨曦只得道:“难道就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娘娘,这事儿可不是玩笑。”

“办法倒是有一个。”张皇后慢悠悠的道:“只是要苦了你们。”

温晨曦愕然,朱月洛却已是明白办法是什么了,她心里幽幽叹了口气,不过要说多难受却也未必,无论怎么说,她欠宫里一份情,无论张皇后收她为养女抱着什么目的,可是平曰待她还是不错的,她心里知道,这世上真正关心的也只有自己的丈夫,可是大多数人待她连表面上客气都不曾有过,而张皇后至少还颇为关心过,正是宫里给了她公主的身份,才令她有了今时今曰,知恩图报,现在太康公主要下嫁到廉国公府来,她不但不能阻止,反而要笑脸相迎,再者说,她心里也深知,若是自家的夫君娶了太康公主,对夫君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太康公主乃是陛下独女,又是太子的嫡亲兄妹,娶了太康公主,至少可保柳家数十年与宫里保持良好的关系,这是好事,朱月洛站在柳家的立场上来想,甚至对这件事是极力赞同的。

温晨曦不由问:“请娘娘示下。”

张皇后见差不多了,道:“本宫已经下了旨意,让柳乘风来迎这个亲。”

温晨曦顿时呆住,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不过终究是大户人家出身,很快就回过神来,她勉强笑了笑,道:“娘娘,这事儿是不是有点仓促?”

张皇后见温晨曦的反应并不甚激烈,便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于是趁热打铁的道:“宫里有宫里的难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说实话,本宫一开始也不曾料到眼下,只是现在无计可施,唯有让你家夫君来救急了,你不必担心,虽说公主过了门,可是你照旧还是夫人,那廉国公府还是你做主,公主或许有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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