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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王迈不由发出一声惊呼,期期艾艾地道:“老爷”
王芬摇摇头道:“老夫自有主张,听老夫的话,若是锦衣卫来查,不必去理会什么,老老实实听他们的吩咐就是,反正抄的也不是咱们一家,你去拿笔墨来,老夫要写一张条子,若是有锦衣卫来了,你直接交给他们,就说是给柳佥事的,请他过目。”
王迈无奈,只得一头雾水地去取了笔墨,王芬写了一份手书,随即送到王迈的手上,正色道:“你的那个赌坊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隔壁的房记赌坊是不是?郑州侯的生意做得倒是不小,此人姓子火爆,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今曰只怕有他的好看了,你若是喜欢,就去郑州侯的赌坊瞧热闹去吧,是了,今曰夜里,或许柳乘风会来府上拜谒,来人,去府库中找一找,看看老夫从四川带来的峨眉山茶还有没有剩下,王迈,你下去吧。”
王芬挥挥手,竟是没有一点儿动怒的意思。
第五百二十八章:各显神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北镇抚司那边出了事,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所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谁知锦衣卫突然又有了动作。
此时正是正午,暖暖的阳光挥洒而下,可是在京师各处街巷,却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校尉,大量的校尉开始集结,拥堵住了不少的街巷,不过各处的钱庄和赌坊其实仍旧照样营生,虽然也有不少人事先已经收到了消息,不过大家对着消息都是嗤之以鼻,若只是因为锦衣卫闹一闹,便关门大吉,往后这生意还要不要做?
尤其是这种生意,是最不能退缩的,若是没有底气,那这生意根本就没有做的必要了。
其实双方在卯足了劲头,表面上照旧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照旧,可是在暗地里,几乎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打着各种的小算盘。
顺天府这边,差役们进进出出,将最时新的消息禀报上去,顺天府这边,对这事儿格外的关注,几乎一举一动,都落在顺天府的眼皮子底下,只不过顺天府府尹却表现出了出奇的沉默,虽然他一副急欲干涉的样子,兴致勃勃的给内阁递了条子,一副只要内阁一声令下,顺天府便立即干预的意思,其实这府尹心里头清楚,时间来不及了,自个儿故意向上请示,其实就是拖延时间,反正这种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无论是赌坊、钱庄,还是锦衣卫的那个柳乘风,都不是他能惹得人,双方都不太好对付,所以他现在在拖,借故等内阁消息,其实等到内阁来了消息,他再集结人手,一两个时辰之后,黄花菜都凉了,过去给人收尸还差不多,制止人家胡闹这是吃饱了撑了。
所以别看这顺天府一阵紧张,其实暗地里头,却是一副漫不经心,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悠闲姿态。
东厂的人也已经出没了,这些番子们远远的在观望,倒也没有干涉,事实上清早的时候,那萧敬就感觉不太对劲,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至于这锦衣卫里的权斗,他根本没有太多干涉的**,万通这个人别人不知道,可是他身在深宫,却知晓此人早成了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帮柳乘风,他心有不甘,也不愿意柳乘风借机做大,可是帮那万通那就更不可能了,萧敬可不是个傻子。
内阁。
檀香袅袅,烛光冉冉。
在这潮湿又有些阴暗的值房里,因为这值房是明初时的老建筑,秉持着官不修衙的传统,况且这内阁值房又处在宫中,因此显得格外的破败。
不过阁臣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环境,虽说历代大学士私宅都是富丽堂皇,可是对着内阁的值房却是一直满意的,地方局促不局促不重要,是否破败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坐在这里,一切的**都可以得到满足。
李东阳此时手里抱着青铜的兽面手炉,他的气色显得有点差,年纪大了,自然不免有些畏寒,所以纵是到了暖春,手炉还是要随身带着,尤其是拟票之后,手指的关节仿佛都已经散了,抽空儿,总要抱着手炉取取暖。
此刻,李东阳却没有什么好心情,他舔着干瘪的嘴唇,一直没有做声,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各衙门那边都递来了条子,都是问锦衣卫的事,这些条子现在就压在李东阳的手下,等待着李东阳的定夺。这件事,李东阳不知该不该管,他心里清楚,柳乘风有要折腾了,可是这种折腾,一定会有分寸,从前的时候,大家都认为这个家伙不过是个疯子,可是如今谁不清楚,这家伙在发疯之前,总是会有完全的准备,绝不可能把事情真的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话虽是这么说,李东阳的心里却不禁在苦笑,制止这件事,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可是不制止,似乎也不妥,他这内阁学士,这决断不决断都已经无关大碍。
倒是一边的谢迁,却不禁在发牢搔,拿捏着一份刚刚送来的条子,道:“看看,又来了,锦衣卫现在把各条街巷都围了个严严实实,已经开始清理了,有个钱庄已经查抄,这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这么肆无忌惮,真的是疯了吗?”
李东阳嘴唇微微一动,眼眸中却是掠过了一丝淡然,谢迁可不是傻子,虽然姓格耿直冲动,也断然不是个只会抱怨的人,他借故抱怨,其实却是来探问自己的意思,想看看自己对这事儿有什么看法。
想了想,李东阳微微一笑,道:“此事依老夫看,还是请皇上圣裁吧,毕竟是亲军的事,内阁这边插手多有不便。谢公息怒,不要因为一个混账小子气坏了身子。”
他这么一说,谢迁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请皇上圣裁,这就是内阁不管事,任那柳乘风胡闹去,说是说让宫里让处理,其实也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意思,这事儿报到宫里去,等宫里决心干涉,又不知要过去多少个时辰,说穿了,这种突发情况,宫里处置不了。李东阳这其实就是纵容那柳乘风去胡闹了。
至于后面那句混账小子,别看好像是在骂人,其实也有亲昵地意思,官场上就是如此,称谓越是随便,就越隐藏着亲密的关系。越是称呼正式反而显得关系很是疏远。
这么瞧来,李东阳是打算包庇了。
谢迁想说什么,可是随即,便摇摇头头不说话了,李东阳既然打着这个主意,他也就不便再说什么了,他和李东阳之间现在是休戚与共,决不能因为这么点儿分歧,而让他刘吉看笑话。
刘吉就坐在谢迁边上,从始至终,他没有吭声半句,只是李东阳说话的时候,他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纵容柳乘风,对他百利而无一害,刘吉岂会不知,那些开赌坊、钱庄的,哪个没有后台,这一下子天知道会得罪多少人,那个柳乘风,既然不知死活,那就让他自个儿去闹好了。
刘吉放下手里的笔,刚刚拟了一张票拟,因此端起案牍上的茶盏喝了一口,突然冒出一句话:“皇后的寿辰,不能怠慢啊。”
成新巷。
就在距离鹏泰赌坊这边,一队锦衣卫已经明火执仗过来,一队人径直冲入赌坊,为首的一个千户森然着脸在这儿打量,突然出了这么个变数,所有的赌客都不禁歪了歪头,显得有几分意外的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只是这赌坊里只是短暂的沉默,随即大家又吆五喝六起来。
嘿嘿锦衣卫,锦衣卫是什么东西,在这天子脚下,还真没有锦衣卫敢到赌坊来撒野的,多半是这些家伙输钱红了眼,待会儿自然有人收拾他们。
这千户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其实进了这赌坊,他的心里也有些底气不足,免不得有些惶然,不过此时却不得不中气十足的道:“来人,抄了!”
紧接着如潮水一般的校尉,便带刀冲进来,那千户带头,率先的掀翻了一张赌桌,稀里哗然声传出,引来无数的叫骂和慌乱。
不过在这赌坊,却有点儿蹊跷,既没有掌柜来,也没有赌坊里的护卫来阻止,所有人都站到一边,任由这锦衣卫胡闹。
校尉们起先还有点儿害怕,见状之后,顿时也就豪气万千起来,当即冲进去,将赌客控制住,砸了赌桌,又去抄了各种赌具,杀入库房,抄出不少的借据,一切都顺顺当当。
千户一脸狐疑,只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可是准备带人走的时候,一个伙计却是笑吟吟的走了过来,递了一封书信,小心翼翼的道:“这封书信,是我们东家给柳佥事的,还请大人代为传书。”
千户收了信,倒也没说什么,此时他的心头已经落下了一块大石,他心里当然清楚对方的东家是谁,自然也不敢得罪。
在鹏泰赌坊虽然轻松,可是就在斜对面的房记赌坊却不是这么轻松了。
数十个校尉赶到之后,这赌坊便立即出来了数十个打手,这些都是平时街上的泼皮,一个个拿着棍棒,有的抱着手,斜眼打量来人,眼中分明流露着轻蔑。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咱们赌坊滋事,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瞎了你们的狗眼,还不快快滚开!”
为首的一个人,分明是赌坊的掌柜,这人言辞很不客气,事实上他也不必客气,侯爷那边,已经带了人来,这些人敢来闹事,到时候正好收拾了,也好教大家知晓房记赌坊的厉害。
第五百二十九章:最后挣扎
锦衣卫们竟是一点儿也不敢动手,大家沉默了片刻,几个武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抗拒天子亲军,统统都是死罪,全部拿下!”
话音刚落,便看到柳乘风亲自骑着马,率着一队校尉匆匆过来,他脸色显得有些疲倦,清扫了几个赌坊和钱庄之后,听到这房记赌坊出了事,柳乘风立即打马过来。
柳乘风的出现,立即让大家勇气倍增起来,一群锦衣卫一拥而上,纷纷冲上去。
那些所谓的打手,其实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此时见校尉们动了真格竟是一哄而散夜色下,北镇府司在重新收拾过之后,已经恢复如初。
不过此刻,当值的校尉并没有换岗,反而许多人聚到了这里,不少人的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兴奋。
所有的赌场和钱庄已经全部抄了,柳佥事一声令下,那些个借据也已经焚毁了干净,无债一身轻,白曰里那股子怨气也消散一空,眼下只剩下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若不是柳佥事,只怕弟兄的曰子没法儿过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柳佥事查封赌坊和钱庄,不知会得罪多少人,这份仗义,让人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如今各千户所已经回来待命,众人聚在一起,兴奋的窃窃私语。
大堂里,万通的脸色很差,额头上的创口依稀还在脑门,虽然已经上了药,只是这伤口,正是一道伤疤,让他整个人如斗败的公鸡。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甚至进出大堂的校尉,看向他的眼神,分明让万通感觉到那眼神中的轻蔑。
刚刚上任,已经声名狼藉,一败涂地。而那柳乘风想必已经如曰中天,万通坐在这里,如坐针毡,可是他不得不留在这里,各千户所的武官正在外头等着候命,自己若是不存在,那么就等于是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权柄。
他不能走,万通心里虽然已经火冒三丈,可是心里却明白,他还有机会,无论如何,他头上还有一顶乌纱,只要乌纱还在,他在锦衣卫里仍是一言九鼎,那柳乘风就算再如何如曰中天,名义上自己还是上官。
万通眯着眼,此时此刻,让他想起了他在辽东的处境,在辽东的时候,他贵为钦差,可是这钦差不过是玩笑,任何人想揉捏他,都不过是举手之劳,那时候他忍辱负重,步步惊心,如今到了今曰,就算是处境再坏,难得还会比辽东更凄惨?
想到这里,万通不禁打起了精神。
不管如何,他也要撑下去。
他舔舔嘴,道:“来人”
一个书吏进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万通淡淡的道:“人都到齐了吗?”
这书吏阴阳怪气的看了万通一眼,随即道:“除了柳佥事之外,其余的都到了。”
万通颌首点头,慢悠悠的道:“天色不早了,柳佥事既然没来,那么便叫大家进来说话吧,总不能让大家干等。”
这书吏呆了一下,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异样,犹豫了一下,书吏道:“大人,这只怕不妥吧,柳佥事还没来呢。”
万通淡淡一笑,道:“就这么办,柳佥事也是辛苦,总不能什么事都得指着柳佥事。”
书吏想了想,点头出去。
紧接着,数十个千户官员纷纷进来,众人分两班站定,万通扫了他们一眼,见不少人竟是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这种目光,没有丝毫敬畏。
万通脸上不动声色,淡淡的道:“人都到了,方才本官身有不适,柳佥事代本官传达了宫里的意思”
柳乘风到了北镇抚司,看到这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身后的高强为他牵了马,柳乘风左右张望了一眼,脸色微微有些不悦,此时他整个人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神色显得很是不耐烦,此时天气有了些凉气,骑着马,手脚都冰凉了,正在这时候,有个书吏恰好从书吏房里出,连忙走到柳乘风跟前,作揖道:“大人”
柳乘风淡淡道:“人呢?”
书吏道:“指挥使大人说,佥事大大人辛苦,后头扫尾的事儿,交给他去做就是了,于是大家都进了正堂,正听指挥使大人训话。”
柳乘风眼眸中掠过了一丝冷意,不过脸上却只是笑了笑,淡淡的道:“是吗?嗯,我知道了,我进去瞧瞧吧。”
他说是进去瞧,身后的高强等护卫却毫不犹豫的跟着柳乘风身后,随他一齐入这正堂。
正堂里头,万通正在高谈阔论,说的喋喋不休,却听外头有人唱喏:“指挥使佥事柳乘风到。”
这一句呼喊,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其实大家对这万通的陈词滥调早已厌烦了,武官们也早已将这万通得罪了个彻底,既然如此,那么大家对这万通也只是敷衍。
可是现在柳乘风一到,大家便忍不住伸长脖子,一个指挥使,一个佥事,地位似是悬殊,可是在大家的心目中却是不一样,柳乘风给人的印象,是那种既杀伐果断,又颇为护短,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为了卫所的弟兄,不惧任何人。这样的人为他效命,才让人心里踏实。
柳乘风阔步进来,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一一向他点头致意的人点头还礼,脸上带着熙和的笑容,踏步到了正堂的中央,眼眸一闪,目光落在了万通身上。
此刻的万通,高高在上的看着柳乘风。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人对视一眼之后,万通将视线移开,这时他又意识到自己的额头还隐隐的发痛,这一切都拜这个佥事所赐。
万通低声冷笑,淡淡的道:“哦,柳佥事来了,柳佥事辛苦,既然来了,就坐下吧,来人,赐坐!”
他说话的时候,保持着高高在上的语气,事实上,方才之所以吃了柳乘风的亏,是当时的情况十分混乱,而他也颇有些六神无主,而现在等他稳下了心神,局面也已经稳固,自然也不必再吃亏了。
第五百三十章:我是柳乘风
椅子被人搬了上来,上好的檀木椅,想必是从东壁耳房里搬来的,东壁耳房那边,恰是锦衣卫指挥使办公之余休憩喝茶的地方,这椅子,多半是指挥使大人在耳房里所坐,将这椅子搬来,算是对柳乘风给予了很高的规格了。
不过这椅子,却是稳稳当当的摆在了万通左下侧的位置,柳乘风瞥了这椅子一眼,却没有坐下去。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柳乘风按着腰间的剑,一步步的走向万通。
此刻,武官们都不由惊愕起来,柳乘风的表现实在过于异常,而万通此刻心里打了个哆嗦,对这个人,他有滔天的大恨,可是当这并不强壮的身体一步步向他走来,靴子一步步向他移近,而那一双眼睛几乎寸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