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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红土生意?只要在洋人哪儿说上几句话,范高头在租借的日子就不好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卢家胜是范高头的财神爷,他的到来就意味着是给范高头送钱来的,所以范高头亲自出门迎接就不会让人意外了。
卢家胜抱拳回了一礼苦笑道:“范老爷子,别提了,被疼折腾得半死,付了一大笔赎金不说,事后还被人捅到了报纸上,想必这几天你也知道了吧?”
范高头一边做着里边请的手势一边说道:“略有耳闻,难不成卢老爷今天是为这件事情而来?”
说话间到了内堂,范高头请卢家胜坐下,侍女很快就端着托盘带来两杯茶,卢家胜接过茶碗放在桌子上说道:“正是,外界都知道卢某人被人绑票勒索了,对赎金的猜测也是众说纷纭,可没有一个人知道卢某人具体被勒索了多少钱,不瞒范老爷子,卢某人被勒索了这个数!”说完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范高头眼睛里冒出精光,身体前倾问道:“三百万鹰洋?”
“三百万是不错,不过不是鹰洋,是三百万两!经过这一次,我卢某人可谓真正是倾家荡产了”卢家胜有些颓废地纠正道。按照现如今的兑换比例,一百两成色上等的白银可以兑换一百四十三块鹰洋,此时上海滩最大的钱庄之一义善源在日后因为股灾的原因持各业股票向上海道台刘燕翼借款十万两被拒绝之后不得不宣布破产,十万两就逼得一家实力极为雄厚的钱庄倒闭了,由此可见三百万两这笔钱的数目有多么骇人。
“嘶——”范高头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等范高头说话,卢家胜又道:“那三百万银子不是我卢某人的,已经在别人的腰包里了,难道范老爷子就对那三百万银子不动心?今天我卢某人来不为别的,就为出一口恶气,只要范老爷子愿意帮卢某人抓到那个天杀的绑匪,把他交给卢某人处置,从他那搜到的三百万银子我卢某人分文不要,全部归范老爷,而且我还可以提供一些有关绑匪的消息,不知道范老爷子意下如何呢?”
范高头闻言眼神中精光大盛,沉声道:“卢老板此言当真?”
卢家胜敲着桌子道:“范老爷子,你我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我卢某人在上海滩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啪!”范高头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道:“好,卢老板,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卢家胜也站起来道:“当然!”
两人随即又坐下,范高头问道:“不知道卢老爷可以提供一些什么消息?”
卢家胜回忆了一会儿说:“卢某人被绑票的那几天时间里一直被蒙着眼睛,即便有机会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布也不敢这样做,唯恐绑匪杀我灭口,因此卢某人只能从对方的口音上判断,绑匪应该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人,主要负责出面与我说话的是一个声音中气十足的年轻人,依卢某人的感觉,那人的身形应该很高大,身体很壮实,他说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官话,还有,他们应该在公共租界一带活动!”
范高头闻言点点头,不过又很快皱眉道:“在公共租界?这怕不好办啊!”
英租界和法租界,是泾渭分明的两个地区,双方“人物”虽有来往,但是利害关系和所持立场大不相同。活动在英租界的一般都是江湖豪客,这样的人不会经常呆在一个地方,流动性极大,而且公共租界当局对于地头蛇的态度要比法租界强硬得多,所以帮会人物顶多只在公共租界一带走动,但却不敢“活动”,而在公共租界活动的都是江湖豪客,租界当局拿那些流动性很大的江湖豪客们没有什么办法,却对地头蛇的打击是相当严厉的,因此范高头有顾虑是很正常的。
不过范高头显然经不住那三百万两银子的诱。惑,他认为即便惹上了公共租界那些江湖豪客,只要能得到那三百万银子也是值得的。
第30章 严老九
(感谢:朱率打赏了100)
绑票卢家胜勒索了三百万两银子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萧震雷将买房子的钱如数付清,房产过户手续也办妥了,那栋实际上是一栋豪华别墅的宅邸已经是他的了。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这段时间萧震雷在上海滩各地进行考察,准备筹备建立工厂做生意,现在他手上一共有三百九十三万两银子,这么庞大的一笔钱款不能放在家里生锈,必须要找门路用出去,用钱赚钱才能把经济搞活,否则就只能坐吃山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拉起自己的人马势力,仅仅有钱是不行的,有钱没有势力保不住自己的财产,因此现在对于萧震雷来说,头等大事就是收小弟、拉队伍。
萧震雷已经找来法斯特将公共租界范围内一些势力打听清楚了,实际上公共租界并没有明面上的地头蛇,因此也不存在帮会,不过暗地里却是存在财雄势大的涉黑大佬,例如闻名上海滩的绅士严老九,论在上海滩的声望,严老九未必在黄精荣之下,此人明面上有自己的正当生意,与公共租界内不少工部局董事都有着不错的交情,可他在暗地里又开地下赌场、地下钱庄,经常收拢一些跑路到上海滩的江湖豪客作为爪牙,除了开地下赌场之外,他还贩卖军火,这些地下生意都是需要大量钱财才能玩得转的,由此可见他财势绝伦。
不明底细的人只知道严老九是上海滩上闻名遐迩的人物,时常赈济灾民,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又与洋人的关系匪浅,因此对他印象都是正面看到的,清楚严老九底细的人都知道这个可不仅仅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听了法斯特的介绍之后,萧震雷抽着烟转身对马小双和法斯特说道:“就是这个严老九了,我们要在公共租界打开局面,就先拿他开刀!”
马小双不知道严老九的厉害,可法斯特却清楚得很,他劝道:“先生,我知道您急于想做点事出来,不过我既然拿了您的薪水,我觉得我有义务提醒您,这个严老九不好惹,他在公共租界通吃黑白两道,与工部局董事局的好几个董事的关系匪浅,在私底下他手下又有几十个江洋大盗组成的打手团队,您现在加上我也只有三个人,而且我再次声明一点,我不会参与打打杀杀之类的勾当,您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我可以断定不需要严老九亲自出面,他手下的人就已经将您料理了,如果您真的想动严老九,我劝您还是等自己的势力足够大之后再动手不迟,现在去无疑是送死的结果!”
萧震雷看着法斯特冷声道:“一个月两百两银子的薪水是那么好拿的吗?这么多钱足够买下你的命了,更何况你还牵着我一条命呢!你拿了我的薪水就要替我做事,现在你带我们去严老九的地下赌场!”
法斯特闻言脸色数度变幻不定,最后发疯似的捏着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叫道:“噢,上帝啊,我怎么遇到这样的人啊,我这是被逼着上了贼船啊!”
发泄一通后,法斯特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懊恼地、胆战心惊地带着萧震雷和马小双前往严老九的地下赌场。
在法租界,赌场可以明目张胆的开在醒目的位置,而在公共租界不行,工部局警务处方面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因此即便要开赌场,严老九也只能在地下暗地里进行。
开地下赌场的风险很大,一旦被查就会出问题,严老九的地下赌场只做有钱人的生意,当然道上那些人如果有钱也可以进去玩几把,陌生人进去玩需要熟人介绍,一个常客只能带两个人进去。
法斯特尽管现在混得不如意,不过他以前也是这里的常客,他有资格带两个陌生人进入严老九的地下赌场,在他的介绍下,萧震雷和马小双得以进入。
三人都穿着西装,进入地下赌场之后看见一个空间很大的厅,摆着十多张赌台,玩法多种多样,有摇骰子、梭哈、俄罗斯轮盘、麻将、牌九。
这个时代可没有赌场推出筹码之类的玩意,全部都是现钱开赌,这间地下赌场也不是一般的赌档,在规模和内部设施上要比上海滩其他赌场高档得多,只因为出入这里的人可不是仅仅是只有钱,来这里玩的人不乏名人。
三人在赌场里逛了逛,法斯特走在萧震雷身边低声介绍:“先生你看那边那位带眼镜、穿条格子西装的青年人,他叫秦连魁,是一名律师,不久前刚刚开了一家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对各国法律和租界的法律非常精通,接过几起官司基本上没有输过,在租界政法界打响了名声!”
“哦?”萧震雷顺着法斯特的指引看过去,只见在一张玩梭哈的赌台边坐着六个人,的确有一个穿着条格子西装、带着金属框架眼镜的青年人,那人就是秦连魁。
此时的上海滩只须缴费而不必上课的“野鸡大学”不少,发出去的文凭泛滥,使得上海滩的律师多如过江之鲫,这许多律师中有真材实料地极少,有些所谓的“强盗”律师,伙同巡捕房中人拆账,包办窃盗抢劫案件。又有所谓“茶馆”律师,自己往茶馆里一坐,委托黄牛沿街兜揽生意,敲当事人一笔竹杠,再去找相关人士纳贿,辛苦一场,赚几文佣金花用。五花八门,光怪陆离,形形色色,无奇不有。
秦连魁其人,字待。时,他是上海滩上律师中的前辈级人物,真才实学,经验闳富,精湛的法学造诣,和多年的体验阅历,使他洞澈人情,看破世间百态,判断能力之强少有人比;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喜欢替人拆字,一解疑难,由于臆则必中,老上海人都说他是“通天眼”,而此时的秦连魁远不如后来那么有名。
正在萧震雷心里动着心思的时候,法斯特继续介绍:“秦连魁的左边穿着马褂中年人是朱如三,右边穿深色西装、黄色领带是通行经理卢绍堂,对面的是地产投机大王钟克城,先生不会不认识吧?”
穿越过来前后加起来差不多二十多天,接近一个月了,萧震雷对上海滩的一些名人富户也都有所了解,法斯特介绍的那三个人都是清末民初的名人,也是名人中喜欢流连赌场的闻人。
他当然知道朱如三是何许人也,老上海人都知道在插袋角有一朱姓富户,是上海滩上真正的名门望族。朱家富甲天下,纱厂、面粉厂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号。而卢绍堂作为通商银行苏。州支行经理当然有钱得很,赌起来手面上也是阔绰得很,而钟克城则是上海滩上非常有名的地产投机大王,身家巨富。
民国后来有位名人说过这样第一句话形容民国四个名人在赌桌上的风采,其中就有三个在这里,“钟克城赌得最豪,朱如三赌得最精,卢绍堂赌得最刁,唐生治赌得最恶”。
萧震雷点头道:“这几个人在上海滩上有着偌大的名头,上海滩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在赌场里转了一圈之后,萧震雷心下已经有了主意,他找了一张摇骰子的桌子坐下,这张赌桌上下注的有十三个之多,加上萧震雷就有十四个了,因此赌桌被挤得满满的。
第31章 找茬
(感谢:反对的话打赏了588、心漂浮打赏了100)
萧震雷并不会赌博,他今天就是来找茬的,为什么找茬?逼迫这家地下赌场的幕后主人严老九现身!
“买啦,买啦……”荷官双手捧着骰盅摇了几下放在桌上催促着赌客们下注。
摇骰子是最简单的赌博玩法,有赌大小的,4点到10点为小,11点到17点为大,摇到豹子则大小通吃;也有赌单双的,如果押单,荷官摇到的点数加起来是单数则赢钱,反之输钱。
在荷官的催促下,赌客们纷纷下注,其实这张赌桌上的荷官应该称为庄家,正规赌场的荷官一般只负责摇骰子,不能做庄,庄家和闲家都是赌客,而这里并不是很正规,摇骰子的人既是赌场的荷官,又是赌桌上的庄家。
萧震雷掏出一张义善源钱庄的面值十两的银票放在自己面前的小字上,在这里赌的人都是有钱人,一把押五两已经算是押得很小了,赌桌上这次押得最多的是五十两,押得最少的是二两,而每次最低下注不能低于1两,这就是这家地下赌场的规矩,没钱别来玩。
1两白银在这个年代相当于一个纺织工人一个月的薪水,有的工厂的薪水还没这么高,因此这种地下赌场是真正的销金窟。
萧震雷在赌桌边玩了一个多小时,法斯特和马小双两人始终在站在他身后,明知道萧震雷是来找茬的,他们俩也因此不敢到处乱走。
在这一个多小时里,萧震雷有输有赢,但总体来说是输得多,他先后从口袋里拿出来二百多两银票,全部都输完了。
就在这时,法斯特弯腰在他耳边低声道:“先生,严老九出现了,西北方向穿白色绸子料衣服的人”。
萧震雷听了,不动声色,手指头轻轻地敲着桌子,脑子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下一局又开始了,他掏出一张五两的银票放在小字上。
对面荷官不断地喊着,催促着赌克们下注,就是不开盅,萧震雷敲敲桌子叫道:“该买的都买了,别人不买你叫也没用,开啦开啦!”
萧震雷表示抗议之后,荷官不得不开盅,骰盅打开时,里面躺着225;9点小,在荷官陪了五两银票之后,萧震雷也不把银票收回,直接再押到小上面,再开时骰盅里面的是112;4点小,萧震雷又赢了,赌本也从5两变成了20两。
自从萧震雷上赌桌之后,这赌场上就开始邪门了,一连8次摇出来都是小,萧震雷每次都押中了,第8次摇出小之后,萧震雷的赌本就由最初的5两变成了1280两,这时赌桌上的赌客们看萧震雷的目光都变了。
从第5把的时候开始,有赌客就注意到不对劲,三两个赌客开始跟着萧震雷押,到了第六把,这赌桌上所有的赌客都开始看萧震雷押什么,他们就押什么。
庄家一连摇出了八把小,这在赌局上是极为罕见的现象,这种罕见的现象在赌场方面看来还不算什么,但却因为这连续八把开出了小,使得赌场方面赔得一大糊涂,不仅要赔萧震雷的钱,还要陪赌桌上其他赌客的钱,而这些赌客虽然都跟风,但都是有钱人,下注的钱当然不会少,总数加起来有两万多两,这次赌场方面就要配两万多两。
荷官的额头上汗珠不停地往下滴,脸上已经出现了怕人的惨白色,而赌客们却不管这么多,见荷官只站着不动,却不赔钱,自然有人叫起来:“喂,赔钱,赔钱啊!”
“对,赔钱啊,难不成你们赌场还想赖账?知道这里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吗?快赔钱!”有人起哄,当然有人附和,赌桌周围开始吵闹起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刚刚到这里的严老九立即派人向那荷官询问情况,便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严老九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子很高,脑袋上有点儿秃顶,头顶只有一些稀稀落落的几根毛发,双眼眼眶有些凹陷,颧骨凸起,神色阴霾,他听那荷官说完之后转头看向萧震雷。
萧震雷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面相器宇轩昂,严老九脑子里思索了片刻,对萧震雷没什么印象,想来应该是不认识的,但在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很少有不认识的,而且他有一个特殊的优点,那就是记性好,只要他见过的人,从来都不会忘记,可他是真的没见过萧震雷,而且萧震雷给他的感觉是有点深不可测。
严老九沉着脸转头对身后一个三十多岁中年人道:“阿鬼,赔钱,一文钱也不能少,接下来由你做荷官!”
“是,老爷!”叫阿鬼的中年人答应一声走到赌桌边让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