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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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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这一天半的龙华会实是襄州百姓的狂欢日,“凡襄州士庶,南北汇聚之客,尽得预焉”。

面对这样倾城而出的狂欢,尽管唐松与柳眉出来的早,人少都年轻走着爽利,却也挤出了满头大汗才到的汉水江边的会场。

天还不曾黑,这一处回水静谧的江边已是人头涌动,唐松送着柳眉到了为表演者准备的密棚外。

柳眉摘下带着一圈覆面轻纱的雕胡帽,露出一张红扑扑娇媚的脸蛋。

“今晚不过就是图个乐子,你执意要参加,尽管把你这些年练出的本事表现出来就足够了”。

唐松伸手过去把柳眉鬓角的一丝乱发捋顺了,动作轻柔而自然。收回手时,见这小脸蛋实在是红扑扑苹果般的可爱,遂又忍不住的捏了一下。

嗯,手感的确不错,滑滑的感觉很像穿越前刚从树下摘下来还带着露水的红富士,而且还多了弹性。“至于其它那些有的没的别想太多,你说那银碗儿拿回来有什么用?卖吧遭人闲话,不卖留着干嘛,捧着吃饭都压手”

柳眉低下头去,明显是让唐松给弄害羞了,这可是有多少人看着的地方啊,“那银碗……可是多少人都想要”。

“呸,咱不稀罕”,退后一步看了看柳眉,很顺眼,很漂亮,唐松摆摆手,“嗯,去吧”

第四十章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哦!”,三言两语,说的依旧是些不着调的话,但柳眉心中积攒了好几天的紧张确乎是减少了一些。

刚走到密棚门口,唐松又把她给叫了回去。

“干吗?”

“突然想到你如果两首都是唱俚曲的话实在不妥,第一首嘛就改成这个”,唐松把那诗念了一遍,趁柳眉记诵的当儿又前后想了一遍,虽然临时改动不太好,但对唐朝的歌女们来说唱唐诗那是随口可来的,也不存在什么生疏不生疏的问题,“嗯,就这样,去吧”。

柳眉进了密棚,唐松也没急着上看台,现在上去难免有些气闷,且等一会儿快要开始时再上去不迟,反正看台上最好的位置是要花钱买的,也不怕都被人抢了。

随意在这江边闲看各家豪商富户们搭建的彩楼,堪堪等他将要看完走在场地中央准备往看台去时,就听一阵惊闻锣响,场中的人群顿时如潮水般向两边退却,身后左侧的花门处驶来一辆被一班八个衙役紧紧护住的轩车。

唐松也被人潮裹着向后退,不过他身量高挑,站得高看得远倒也不觉得气闷。正在他向那轩车闲看时,却见那轩车的帘子掀了起来,似是有人向他招了招手。

因为光线的原因,轩车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很难看到光线更暗的轩车里面。谁知道呢?这一块儿这么多人,未必就是向我招手,唐松没太在意,那随着轩车的皂衣红裹肚衙役却挤过来一个走到他面前,“别驾大人有请”

方别驾轩车里坐着的另一位正是鹿门山上老相识的方山奇,唐松跟着两人上了看台,不消说这是最好的地方,各项准备也做得最足。

初夏天气热,刚才人又多,唐松挤出一身热汗来。在此间等着服侍别驾大人的两个丫鬟送来热水和手巾把子,唐松也没客气,跟家里一样爽爽利利的洗了个手脸,坐下倒了一樽上好的河东葡萄酿,又在旁边的托盘里取了两条雕工极好的小冰鱼投进酒中后,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能在这人潮如海的地方享此安闲,真是好惬意。方山人,咱们这可是沾了别驾大人的光”。

方山奇与方公南洗过了也来坐下,看到唐松这随意安闲的样子相视一笑,“现在知道沾了我的光。今天上午你可是没给我台阶下啊”。

方公南自斟了一盏茶,微笑着道:“今日这江汉之游可是我到任之后欲展布文事设下的第一场诗会,却全让你给搅了”。

冰鱼融入酒中,琉璃樽上浮起一层淡淡的冰珠,唐松举樽小呷一口,全身激灵灵一颤,真有说不出的冰爽,“别驾大人这话说的可不公道,上午在打花橹上受气的可是我”

道人方山奇也自倒了一樽鱼儿酒,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说话,其实更让他有兴趣的是唐松此时的表现。他素来知道方公南的官威重,满襄州城的士子只怕没谁能在他面前如此自然,不,这已经不是自然了,唐松现在还真有些挥洒自如平交王侯的味道了。

上次在鹿门山晤谈时就是如此,不过那还好想,毕竟那时唐松并不知道方公南的身份。而今既已知道他的身份后还能如此……这士子还真是个异种。

“‘有我在,你们还写什么诗’”,方别驾难得如此放松,竟原样学出了唐松上午在打花橹上说过的话,那淡淡然的语气还真是惟妙惟肖,“你撂下这句话就走了,随后的诗会还真是索然无味啊。那些个士子无论写诗还是评诗都是缩手缩脚的再也放不开了”。

唐松笑笑,不再接这个话题。这时金刺史到了,方别驾少不得要去寒暄一番,随后在这两人一起下去露了露面,龙华高会便正式开始了。

唐松走到看台的护栏处向下看了看,只见两人高的看台下面已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人头似是延伸到了襄州东城的城门。

彼时正值黄昏,一个个盛装打扮的歌儿舞女们在那水中高台上奏出欢快的曲调,眼前这场面真是热闹的很了。

唐松仔细的留意着前面人的表演,慢慢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这些人的表现可都不差啊,真不知道柳眉会怎样。

方山奇见唐松看的这么着紧入神,笑问道:“怎么?莫非你有什ωεn人$ΗūωЦ么知音也在上边?”

唐松知道这道士胸中自有丘壑,喝酒调笑什么的还真就不算什么,“家里有个人非要来参加,正担心她的表演”

“可是鹿门山中那个唱《不知足诗》的添香侍女?”,方别驾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好接上了这个话头。

“哪是什么侍女……”,说来也巧,他们正说着这个话题,那边厢柳眉已怀抱琵琶走上了高台,唐松顿时住了口。

这处高台的位置好,是以看的清清楚楚。此时的柳眉满头秀发梳成乐游髻,发髻上簪着一个水晶鹦鹉的碧玉头颤,身子稍稍一动,那水晶鹦鹉便应节摇曳,只有说不出的风流之意。眉画涵烟式样,两眉心处帖一半月形花子,唇红腮粉,穿着一袭单丝碧罗曳地长裙缓缓到了高台中央。

柳眉本就是艳美的底子,此番盛装而出更是丽色逼人,就连唐松这日日看惯的人都有些花眼,方山奇也一声赞道:“好颜色”。

唐松不知道此刻有多少人发出类似的赞叹,却知道自柳眉一出后,喧哗的高台下竟渐次安静下来。

时间虽已是黄昏,但高台处悬着的二十四盏牛油花灯早已次第点燃,怀抱琵琶站在高台中央的柳眉绽放出最亮丽的色彩,绚烂光华,如珠如玉。

如玉美人拨动琵琶,顿时便有闲适之情如水汤汤而出,柳眉轻启朱唇,应和着曼妙的琵琶放声歌道:

东城渐觉春光好,

縠皱波纹迎客棹。

绿杨烟外晓云轻,

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

肯爱千金轻一笑?

为君持酒劝斜阳,

且向花间留晚照。

城之东郊景色越来越好,丝绸般的水波粼粼闪光,迎接着游人的船棹。嫩黄轻拂的春柳如烟笼罩,天际远处的轻云变化莫测虚幻缥缈。枝头盛开的杏花也如游人的兴致,热热闹闹。平生只恨欢娱太少,怎能只为金钱而轻忽了人生中欢乐的粲然一笑?为此,我端着酒杯规劝斜阳慢些归去,且让花间快乐的游人们多享受分分秒秒。

词牌《玉楼春》,乃北宋富贵词人宋祁的名作,宋祁更因此词中佳句而被时人戏称为“红杏枝头春意闹尚书”。此词实是词史上可处于巅峰的佳作。

地点是襄州城外东郊,时间正值斜阳晚照的黄昏,同样是众多游人齐聚的欢会游乐,虽然此地此刻的景色不能与词中所描绘完全相同,但在这深春刚刚结束的季节唱这一曲惜春恋春的红杏词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此词明白如话,即便是没进过学的普通百姓也大约能听出其间的热闹。至少也能听懂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人生苦短,长恨欢娱太少,怎能一味念念于金钱而轻忽了粲然一笑,这风流且又浅切的言语真是字字句句如山泉般自然而然的沁入了心田,说中了他们的心事,也击中了他们被生活磋磨的很坚硬的内心中那个最柔软的角落。

这些普通百姓们说不出这首歌诗到底好在哪里,但他们却能最直观的感受到这一曲比前面唱的都好听,不仅是内容,而且这调子也好新鲜,有一种更让人放松的舒服。

人美,歌更美!

第四十一章 乡贡有你

人美,歌更美!

普通百姓们的感受已是如此,两边看台上读过书的人就更不消说了,在一个诗歌的国度,在一个取士都要考诗的国度,读书人对这等名诗佳词的判断力与感受力是毋庸置疑的。

更何况这确实是一首上佳之作,它的美好已经过最无情的时间检验,便如那稀世明珠,无论在宝匣中深藏多少年,一旦脱匣而出,必定光耀四方。

此前那些个歌儿舞女们在表演的时候,这些看台里总难免有些笑闹的杂声。但此曲一出,至少是“红杏枝头春意闹”这句一出,连绵不绝的看台上便逐渐没了嬉闹闲话。直到唱罢许久,这看台上依旧保持着龙华会上难得的安静。

今晚普通百姓只能在高台下的场地里面观看,能在看台上的不是读书人,便是非富即贵。不知他们是震惊于词曲之美,还是因为由这词曲想到了什么,是浮生长恨欢娱少?还是肯爱千金轻一笑?

总之,这首样式新颖的歌诗除了表面的好听之外,也确乎是勾住了他们什么!

高台下以及看台上的彩声就这么蓦然而起,迅速化为涨潮般的汹涌澎湃,最后余音缭绕,经久不息,其间还有跳脱少年不断高喊着来一曲,再来一曲!

天尚未黑,这些看台和江上游船的花灯都还不曾点燃,但今天的龙华会却已因为这个珠玉少女一曲歌唱瞬间冲上了彩声如海,欢声雷动的高潮!

高台上的柳眉福身作礼致谢,但她每一谢都迎来更多的彩声,十六岁的小姑娘啊,又不像青楼红阿姑们那般经验丰富。此时的她既是激动幸福,又有点紧张的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了。

其实她平日里接人待物是挺稳妥的,无奈今天的场面太大,而场下的反应又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所以一时就懵了。

我都已经福身作礼谢过了呀,怎么还不停?我……该怎么办?是现在转身就走,还是继续致谢?

一小会儿的功夫,柳眉总算是反应过来,面对如此场面,她只要还待在台上,只怕再福身也没用,现在该转身下去才好。

慌乎乎的柳眉转身就走,却忘了此刻她穿的是曳地长裙,这一下步子迈得太大,脚下正好踩着裙角,于是乎,小姑娘就悲催的摔倒在了高台上。

柳眉真的要哭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她急忙从那波斯毯上爬起来,走了两步又想到不妥,复又转过身来致礼,但面对着这黑压压的人群,她又因刚才的摔倒而更尴尬,一礼不曾完,先就伸手捂住了脸,捂住脸后又想起裙子还没拎,复又放下手拎起曳地的裙角,就这样如受惊的小鹿般一路向后跑了下去。

彩声刚刚结束,笑声哗然而起,不过这笑声里没有什么看笑话的意思,柳眉这一连串的动作真是很欢乐很可爱呀!刚才的她在高台上很明艳也很惊艳,但这种惊艳却让人难免有不可逼视的疏离感,此时却因为这一系列有些手忙脚乱的动作显得可亲起来,就像邻舍那个可爱的丫头,让人发自内心的喜欢疼爱。

唐松笑的也很欢乐,甚至比大多数人更欢乐,丝毫没有因为柳眉的慌乱而担心。比起初见之时,他更喜欢现在这个柳眉,活生生的,会出丑但是很可爱可亲。而不是那副冷冰冰总是戒备着什么的样子。

柳眉的这一番表现让方山奇与方别驾也忍不住畅笑出声,笑过之后,方别驾起身走到依着看台护栏而立的唐松身边,“好一个‘红杏枝头春意闹’,这又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唐松笑笑,“我原以为似大人这般日日辛劳的人该是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更有感慨些才对,看来我还是料错了”

方别驾看着唐松笑着摇了摇头,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意思,不过眼神里对这少年的欣赏却是流露无遗,“你这诗才……嘿……怎么?某在你眼中就是个如此不堪的逐利之徒?”

看到柳眉慌慌的下了高台,唐松笑的愈发欢畅,闻言也没回头,“大人误会了。所谓‘肯爱千金轻一笑’说的虽然是‘金’,其实真正指的又岂是这个?金钱、权位、美人、声名,凡世人极力追求之物尽在其中矣!归根结底它说的是人心中藏着的欲望”。

“这诗写的妙,这话解的更妙”,一边的方山奇听的快意,觉得唐松这字字句句都入了心,顿时抚掌而赞。

“方山人谬赞了”,唐松向方山奇含笑致礼,眼见方别驾意欲反驳,遂先一步言道:“方大人,我不是说人就不应该争取金钱权位乃至声名理想,没有这些东西想欢悦就是一句空话。这些东西我也很想要,甚至比别人都想。”

“我的意思是在极力追求这些东西的同时,也该多注意些生活中的美好,别因为一些东西似乎是唾手可得就随意的忽略了,别总想着以后再怎样怎样,没准儿眼前似乎唾手可得的东西就没有以后了。到那时悔死都来不及了”。

此时天色渐黑,凭栏而望的唐松脸上笑容没了,却多了些淡淡的惆怅。方别驾看着他心情异常复杂。

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太怪了,至于怎么个怪法却一时又很难说的清楚。似乎有些生而知之的神异。

但不管感觉多么的复杂难言,但这唐松毫无疑问是他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出色的少年,没有之一。

与方山奇对视了一眼后,心情复杂的方别驾难得的没太顾忌风仪官威,竟极亲近的伸手拍了拍唐松的肩膀,“且不说这些永远辨不明之事了,倒是你这些日子该收收心好生准备一下明年二月的科考了”。

唐松回过身来,方别驾哈哈一笑,“今岁本州向礼部报送的乡贡生必定有你”。

“多谢大人了”,唐松谢过后,居然有身子猛然一紧的感觉,那份隐隐的紧张与期待竟与后世高考及考研前的心态有些相似。而那因“过劳死”产生的阴影似乎在这段时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也或许是因为又有了明确目标的缘故吧!

随后天色渐渐的黑了下去,演舞高台,看台上下乃至江上游船俱都将早已准备好的花灯悉数点燃,数百千盏牛油花灯绽放出耀眼的光华,直将整一整片场地耀的亮如白昼,真真有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热闹气象。

又过了一会儿,第一轮的歌舞全部表演完毕,唐松也安下心来,这些歌舞他都是认真看过的,还真没有一个人比柳眉更出色。

第一轮歌舞结束,唐松出了这个专为方别驾准备的雅阁往五谷轮回之所。

这看台离地约有两层楼高下,中有木阶可供上下。唐松正往下走时,对面迎着走上来一个穿着仆役服饰的汉子,手里端着一只托盘。

这汉子戴着一顶皂麻幞头,幞头明显有些大,松垮着滑下来深深的遮住了眉,头也埋的很低。

木阶宽度有限,也不过是够两人错身而行,加上汉子手上那个红木大托盘就有些勉强了。唐松往下走并不曾停,谁知那本该避让的汉子也没有停的意思,两人将将要撞到一起时,唐松忙闪身避过了。

那汉子明显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了神,此时反应过来,忙点头哈腰的给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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