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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新娘》
作者:桂之韵
正文
楔子
雪白的床单,雪白的墙壁,衬着病人的脸色,白得看不到一丝生命。
生理盐水、消毒水,及说不清的,药的味道,充斥着口鼻。
病床上的年轻女人,憔悴如将谢的花。
没人认得出,她是鼎鼎大名的“新锐”集团前董事长——源厚铭的独生女——源岚,那高贵美丽、温柔多情的女人。
一个极清俊,约7、8岁的男孩,正立在床前,俊秀出尘的小脸上,困惑不解,小小的眉毛,也拧在了一起。
“帆儿…到美国……去……”
“…不要…找他们…报仇…你斗不过——”
她渐渐涣散的眸子里,是不舍、悔恨和绝望。
“报仇?妈咪,什么叫报仇?”儿子天真的问。
泪水,涌了出来。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父亲死后,她才发现,丈夫竟背着她,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了两个孩子。
自己的身体,也被动了手脚,健康日差。
发现时,为时已晚。
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说:“小姐放心。小少爷长大后,我会转达的。”
“源……金…谢,谢……”源岚吃力的转向源金。
“小姐别这么说。”源金强压下内心的酸楚。
唐归鸿的父亲,曾是老爷的对手。
后来,由于生意惨败,羞恨自杀。
当年,唐归鸿求婚时,老爷就极力反对。
现在,果然应了老爷的话:唐归鸿——是来报仇的。
“遗嘱…在…何律师…那……”一提到遗嘱,她渐僵的眉梢,漫上了微微的笑意。
唐归鸿,想要父亲的遗产吗?
不,绝不给你!
虽然,夫妻共有财产不得不归他。
但父亲的遗产,她全指给了儿子。
只是,“新锐”价值几十亿的股份、遍布全球的房产。。。交给才8岁大的儿子,实在不保险。
所以,暂时由“新锐”董事会管理。
儿子要在31岁前,结婚满三年,才能继承。
先成家,后立业。
母亲的美好愿望吧。
但是,今后,却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
“……要……保……护……”
“放心,源金一定保护小少爷周全。”源金接过话。
源厚铭名下,有一个私人侦探事务所,鲜为人知。
但是跨国经营,规模极庞大。
源金明为管家,实则从小接受训练,掌管侦探业务多年。
这事务所,也将交给儿子。
“…谢…”最后那个字,永远说不出来了。
香魂已消散,眼睛,犹不甘心的睁着,让人看了不觉辛酸。
“小姐。。。”源金伸手,颤抖的阖上她的眼睛,泪水,沿着他坚毅的脸颌滑落。
他现在只有两种感觉。
伤痛!
仇恨!
小姐出生时,源金10岁。
此后,源岚就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从小婴儿,到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到亭亭玉立的少女。。。
源金始终默默的守护着她。
所做的一切,只为那如花的笑靥。
身份地位的悬殊、及所受的训练,令他把感情隐藏得滴水不漏。
但是——
一直捧在手心里,如宝贝般珍惜呵护的人,却被践踏成这样!
源金浑身颤抖,捏紧了拳头,哽咽不能自已。
8岁大的少爷,看了看母亲,又看向源金。
“源管家,妈咪她睡了吗?”
源金停住哽咽,心里又是阵阵抽痛。
等待小少爷的,将是怎样残酷的未来?!
初遇
白云苍狗。
世事无常。
光阴似箭,18年后——
这是一栋庞大的住宅,象中世纪的古堡。郁郁葱葱的植被,遮不住青墙灰瓦。
事实上,人们都叫它‘城堡’。
这里原先的主人,是曾经叱咤商场的源厚铭。
现在,他的前女婿——唐归鸿一家住在里面。
善良的人们,为源厚铭无子嗣而叹惋,也羡慕着唐归鸿的好运。
此刻,门前,一名男子,正焦急的踱步,不时望望车道。50来岁,西服笔挺,发一丝不苟梳向后。有棱有角的方脸,微有些焦躁。
车道宽敞,四辆车可并行。
尽头,绿枝横错纠结。
一两朵小花,探出枝头。
人影也没。
忽然,车道上终于开来辆TAXI。
一望见跨出车门的人,中年男子浑身一颤。
他闭了闭眼,好像在确定是不是眼花。“小,少爷,真的是你?”
刚才接到电话,说已经在车上,还以为有人跟他开玩笑。
“源金,你还是没变啊。”小少爷——也就是源楚帆,微微额首,优雅的唇边,也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淡淡的笑意,比金色的阳光还耀眼。只是,他的目光一从源金身上移开,脸色就变得异常的阴冷。“是的,我回来了。回来要回我的东西。”
源金忽然感到了冷彻的寒意。“小少爷……”他看着楚帆,脸上是欣喜,兴奋,和期待。
18年,整整沉默了18年。
现在,是该爆发的时候了。
第二天,“新锐”执行董事会就通过决议,让楚帆负责服装和投资。
这晚深夜,源金从佣人手中接过托盘,走进书房。
书房大得吓人,走路都有回音。
咖啡搁在桌上,源金没马上离开。
“有事?”
楚帆冷静无波的视线,自电脑落到了他身上。
“少爷,你已经26岁。”源金道。“如果28岁前不结婚,老爷的遗产,都不会属于你。而少爷,好像还没女朋友吧。”
“女朋友——吗?”楚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果然是侦探呢。。。”
连他有没有女朋友,这种事都知道。
“呃?”源金不解的望向少爷。
楚帆俊脸上,微微的笑意,柔和了冷峻的神色。高贵出尘的五官,遥不可及。
外表,已足以吸引任何女人。
加上多金的身份,高贵的地位。
嗯,少爷,是名门淑媛穷追的猎物吧。
“没女朋友,也可以结婚。任何女人,都可以。”楚帆薄而优美的唇,吐出了清冷的句子。
源金一喜。“难道,你……决定结婚了?”
“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抛下这句话,他步出书房。
不一会,汽车引擎的声音,消失在大门外。
“少爷啊少爷,你究竟——,怎样想的呢。。。”
多年的侦探生涯,源金自认目光还算犀利。
但是,在少爷面前,竟驽钝起来。
初遇2
十字路口,灯火昏黄。
无边丝雨细如愁。
红伞下,栗依雪望着蒙蒙雨帘发呆。
今天面试的情景,在脑海里掠过。
她不由叹了口气。
果然,正像前辈们说的那样。
学美术,真的难找工作。
唉,怎么跟奶奶交代呢?
这时,一个小女孩越过她,跑向对面。
但是,现在是红灯。
依雪张了张嘴。
一辆敞篷跑车,已极快的呼啸着冲了过来。
小孩僵在路中,一动不动!
依雪下意识的冲上去,一把推开了小孩!
尖锐的刹车后,似乎听得到雨丝飘落。
楚帆跨下车,低低诅咒了一声。
刚才,源金的话,让他想起了刻意忘记的回忆。
而这种天气,这样漆黑的夜,天地间仿佛压迫着浓重的忧郁。
唯有在雨中,快速飚车。让雨丝在脸上纷纷扬扬飘落,才能暂时的忘掉深埋在骨髓中的痛苦和仇恨。。。
楚帆俯身,无表情的睨了眼倒在车前的女人。
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张苍白的脸,一身雪白的衣裳。
衣服已被林湿,贴在身上,凹凸的轮廓,若隐若现。
楚帆移开目光,顺手脱下西服,盖在依雪身上。
刚才,毅然拦在车前的,真的是这弱不禁风的女人?
很快,依雪被送进了急救室。
医生说,车没碰到她,是恐惧导致的暂时性晕厥。
竟有这么蠢的人?
怕成这样,还逞能。
楚帆不觉在床前坐下。
记忆里,这样守在病床前,只有那一次。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18年前。
楚帆深黑的眸子里,忽然像被刀子割开了一条缝,痛楚缓缓被揭开。。。
依雪慢慢睁开了眼,一对上他的眼睛,似乎吃了一惊。“这是,哪里?”
刚才,下雨的街头,飞驰的车。。。
难道,这里是天堂?
唔,只有天堂,才有这么美丽的天使吧。
只是,天使黑玉般的瞳孔中,却露出了那样深刻的痛楚,虽然,在对上她的眼睛后,立刻蒙上了厚厚的冰霜。但是,依雪还是不由深深的感受到了他心底无法言述的悲哀。
“医院。”楚帆冷淡的声音,说不出的好听。
原来,他不是天使。
依雪呆呆望着他,心跳忽然不合规律起来。
“你哪里不舒服?”楚帆挑了挑眉。
这女人不是被骇傻了吧?
回过神,依雪有些发窘的收回视线。
自己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
不过——
他真的,很象天使。
虽然,故意让冷漠掩藏了他的内心。
“你是,那辆车的司机?”依雪想到那个吓懵的小孩,忍不住数落:“怎么开那么快车,很危险好不好。那小孩子,差点被撞到。。。”
“你没事了吧?”楚帆打断她,站了起来。
莫名其妙守她好几小时,这对他来说,是极反常的事。
“你……”依雪语塞。这男人,好没教养。
“我先走了。”
回过神,病房里就只剩下她。
什么嘛,这么拽。
帅一点而已,亏自己刚才还以为他是天使。
这种人,恶魔差不多。
依雪怅然若失。
被上,有件深蓝色的西服,做工极考究。
是他的吗,怎会在被上?
依雪跳下床,给奶奶打电话。
奶奶一定担心死了。
茜罗的助理
“茜罗”服装公司。
“这服装和发型,你自己想的?”面试官指着一幅画,问依雪。
画风淡雅,线索简洁。一名女子,紫罗兰的衣服,衣褶错开,占了大半画幅。大卷的长发,挽得张狂。眉心一紫色印记,慵懒邪魅之气,淡淡散发。
“是的。”这只是众多中的一幅,依雪天马行空的幻想之一。
曾被某专业人士嗤之以鼻,说是幼稚之作,她已经做好了被取笑的准备。
“画里的褶痕,可以实现吗?”没想到,面试官问。
依雪愣了一下,说:“可以。”
“好,回去等消息。一周内答复。没通知就是pass了。”
依雪不甘心的走了出去。
只问了这些?
从早上6点,等到下午6点。
还以为多刁难,准备都白做了。
又没戏了。
*****
两个月后。
“茜罗”的服装部,熨衣间。
依雪专心的熨着衣服。
她在这里,已上班两个月。
忽然——
“砰”。
“小栗,这衣服你究竟洗了没?”是设计师王由晴,一件洋装,伴随着怒气,飘落在熨桌上。
“洗过了啊。。。”依雪一头雾水。这是昨天洗的,王由晴的私人衣物。
“那上面的污渍怎么回事?”
依雪终于在袖口边上,发现了一小块黄渍。“这个吗?沾到果汁了。干洗没用。但水洗又会。。。”
“你让我水洗?”王由晴冷笑着打断她。“这料子水洗会变形。这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混?”
依雪看着她,面不改色。“王小姐说得对,我只是杂役。所以——这高深的污渍,就只好交给你了。”
“你,你好样的——”王由晴骂了一句,怒冲冲走了。
依雪叹了口气,继续熨衣服。
作为服装部仅有的助理,她忙得喝水的时间都没。
但是,设计师们每天打桌球,网球,翻杂志,聊天。。。
然而,一件件昂贵的、让女人又爱又恨的新款流行服饰,照样源源不断的推出。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泄气。
依雪她梦想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服装设计师。
所以,她努力的学着,包括衣服的保养,熨烫和剪裁,布料的种类。。。
忽然,身后几声掌声。
一个男人,从成排的衣服后走了出来。
颀长身材,漾着水波的浅色眼眸,懒懒勾起的嘴角,束在脑后的半长马尾,额前随意垂下的一撮银色碎发。白云般休闲自得的风姿,在他举手投足间,一点点呈现。
这美得邪门的男子,正是服装部三位首席设计师之一——江风。
“你就是新来的助理?”他的声音清透如泉水流动。
“嗯,栗依雪。”
什么新来的,都两个月了。要搭讪,找其它理由好不好。
近看,江风果然美不可方物。难怪,在洗手间常听到桃色传闻。
江风轻轻一笑。“江风。”
*****
晚上,依雪正在画画。
“雪儿,过来帮我穿针。”奶奶在隔壁房道。
穿好针,依雪拖过小凳子,像小时一样,偎依在奶奶身旁。
“雪儿,工作还好吗?”
“嗯。我很喜欢。”依雪点点头。“奶奶,别这么辛苦了,雪儿现在有工资了哦。”
“奶奶闲不下来呢。”
昏黄的灯光,静静照在祖孙俩身上,宁静和谐。
忽然,奶奶手捂住胸口,弯下身,满是皱纹的脸上,也一片痛苦。
依雪吓了一跳,忙扶住她。
“奶奶,怎么啦,奶奶?”
“没什么,忽然,有点不舒服。”奶奶皱起眉。
心脏,又开始痛了。
难道。。?
不想扔下雪儿啊。
她一直被遗弃。
先是父母,又要轮到自己了吗?
“你快躺下。都说别做了。我挣的钱够用。又不听。。。”
依雪絮絮叨叨,扶奶奶到床上,脱掉外衣,盖好被子。
黑暗中,依雪立在床边好一会。
一定,要让奶奶过上好日子!
云般温柔的男子
第二天,江风就把依雪叫到办公室。
只是叫她递剪刀,熨衣服之类的。
在“茜罗”,首席设计师都有助手。
江风却例外,凡事亲力亲为,丝毫没有架子。
此后,依雪实际上就是他的助手。
这天——
“怎么回事?”辛伯伦皱着眉,望着礼服烧焦的地方。
“对不起。”依雪站在旁边,垂着头。
唉,刚才熨衣服时,不小心。。。
“这衣服多重要,你知道吗?”
“伯伦,什么事?这么生气。”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江风慢慢踱过来。
“自己看吧。”
江风睨了眼衣服,看向一脸惶恐的依雪。“原来只是烧了个洞。”
“只是烧了个洞?”辛伯伦嘴角抽搐。“你说得轻巧。这可是我第一件要送到总经理室的衣服。”
江风拍了下他的肩膀。“老兄,跟女人何必认真?这样吧,明天,保证给你一件完好的衣服,OK?”
“算你狠!”
“好凶噢。”江风冲着辛伯伦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谢谢。”依雪感激的说。
“没关系。不过,你可能要加班了。”江风微微一笑。
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依雪若有所思的望着江风。
*****
“酒寮”。
顾名思义,就是喝酒的地方。
但又别于其它酒吧。
这里服务的人,比别地都来得优雅,风情万种。
因为,他们只为身家超过7位数的客人服务。
这里的老板,就是飞度集团总裁的千金,郑颖珊。
至于堂堂总裁千金,为何做这行,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富家子女,总有如斯寂寞?
“这么晚,加班?”
“嗯。”江风在酒红沙发前坐下。
“你会这么刻苦?看来,该给你涨工资了。”楚帆喝了口酒,揶揄的道。
睨了眼对面的楚帆,江风愠怒,正要说话。
一个女人端上酒。卷头发,火辣身材。
后边,跟进另一个女人。淡施脂粉,短发,米色丝绸洋装。左腕上,几个雪白精致的镯子,跟耳上的纯白坠子相呼应。
正是这里的老板,郑颖珊。
不,在这里,她叫蜜娜。
此刻,蜜娜精致的脸上,也满是戏谑。“江风居然比楚帆还晚下班?”她贝齿轻咬下唇,轻轻一笑,倾国倾城。
蜜娜不轻易陪客,但对楚帆,却是例外。
每次,只要楚帆来,她都会出现。
“你,你们——太过分了。”江风气得脸通红。
“江风别生气,来喝酒。我可云在你这边哦。”卷发女子盈盈玉手,送上酒杯。
“呜呜,还是宝贝可云理解我。”缩在沙发里画圈圈的某人,回头一个熊抱。惹来可云一声惊呼。
“可恶的蜜娜。总是帮着楚帆对付我。”
“没办法,我们蜜娜姐啊,就只喜欢楚帆。”
“可云!”蜜娜斥道。
“你看你看,蜜娜居然会脸红。”江风一脸不可思议。
“但是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