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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骑的口粮,大部份的史国士兵都要被驱赶回去,如果突骑施人来,再召集他们来拼命。
军营里,史兵甲道:“这算什么?过河拆板吗?都一样的打仗,凭什么他们吃得又多又好,奖赏更多。我们却只有那么点点可怜的口粮,如今就连这么点点的口粮也要剥夺了去!”
史兵乙道:“就是,太没天理了!”
史兵丙道:“我们去找史君,他是我们的国君,一定会帮我们说话的。”
“对,对,我们去见国君!”
一众士兵纷纷群情激昂地嚷了起来。
“大伙不用去找了,国君来了。”一名将领高声大喝道。
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刹烈度。在他身后的那个人,不就是斯谨提吗?
“尊敬的国君殿下,现在是冬天,遣散我们回去,难道就不顾我们的死活了吗?好歹我们也站在城头上抗击过突骑施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
一名史兵代表站了出来,悲愤地述说着。
“将士们,我斯谨提愧对你们。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你们不会再被遣散回去。之前的数千人,我实在没有办法,当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赶紧去为你们斡旋。现在好了,你们放心,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民挨冻受饿的……”
趁着李怀唐和光明三骑去了训练,在刹烈度的帮助下,斯谨提偷偷地潜入了某个史军军营,大肆收买军心。
“只有史君才会为我们考虑,才是我们自己人。没有史君,就没有我们。我们坚决拥护史君!”刹烈度及时地站了出来,煽动着众人不满的情绪。
“对!坚决拥护史君,史君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众史兵中,有数把附和的声音同时响起,就像预先演习过一样。
史兵的军营被分成了五个,都安置在城内。昨天,公孙遥武在其中的三个兵营开展了遣散,为了防备史兵们的不满,公孙遥武将大部份监督力量都安排进了那三个兵营。趁着流言四起,斯谨提混进了其余的两个兵营,在预先混进军营里的心腹配合下,这两个兵营的军心都悄然被他控制了。
与此同时,乞史城内的贵族开始了秘密大串联……
第141章 不许猜
从安西地区向东,越是靠近中原腹地,天气就暖和,当安西迎来第一场降雪之时,中原地区还处于萧索的秋风里。
对于日渐寒冷的天气,巴布还能忍受和克服,可对于越来越强大的神秘力量,他就有心无力了。
从安西一路向东,险像横生,在焉耆,勒克一度抓住了他,抢走了天将神物,不料却半途杀出个秀道士,击毙勒克,一番混乱,巴布得以重夺神物,并顺利逃生。
可麻烦并没有这样终结,从那时起,又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形随影地缠着他,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出现,若非他机警加上运气,恐怕早就遭遇厄运。路途上的沃祠也不安全了,聪明的对手已经发现自己这一个取巧办法,有一次居然提前安插人手进去,几乎就要被他们得手。
躲在暗处的对手究竟是谁,有多神通,巴布都不知道,他的内心充满了一股恐惧无助的感觉。
幸而巴布的经历也不少,难得的是意志坚强,数次遇险之后,他冷静了下来,开始思索着寻找良策。对手好像完全了解他的目的和打算,连路途都被他们算计好了。如果再按计划前行的话,迟早要落入他们设好的彀中。
不能再向东面而行了!
巴布把心一横,不再按常理出招。到达鄯州之后,就忽然折向南方,跋山涉水,过崖越岭。他不知道前方是去哪里,他只是打算改变方向大范围迂回长安,摆脱对手的纠缠,大不了多花点时间,多走点冤枉路而已,只要安全到达目的地就成。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冬天也悄悄地来临,一场突降大雪表明冬天已经统治了这片大地。
剑南道。从蜀州通往成都府的管道上,一名马夫赶着一辆马车正在风雪中艰难前行。马车内,一名中年男子在给一小娘呵气搓手。
“小手冷不冷?我可怜的四娘喔,连父亲大人的一面都还没见过。”
中年男子疼惜地对着小娘说道。
“叔父,我不冷。叔父你说,父亲大人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小娘**岁的样子,五官清秀,美丽动人,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一副祸国殃民的美人胚子。
被唤作叔父的中年人严肃地点点头,抚摸着小娘的脑袋,温言道:“会的,一定会。大郎有你这么一个懂事的女儿,也该安心了。不过,你在父亲大人的墓前都说了什么?神秘兮兮的。”
“我祈求父亲大人,保佑阿母身体安康,保佑叔父官运亨通,姐姐们都觅得好夫郎,还有,还有,没有了。”
说到最后,小娘可爱的小脸蛋忽然变得通红。
“呵呵,没有了?要不,叔父给你猜猜?”
中年人看穿了侄女的心思,打趣道。
“不要,不要,不许猜!”
小娘一脸的羞涩,着急地打断了叔父的戏言。
不远处,马车之外,传来了一阵追打声和呼喝声。
马车突然刹停,措不及防的小娘和他的叔父都摔倒在车板上。
“哎哟,什么人,如此无礼?”
倒在马车里的中年人不顾疼痛,狼狈地问着车外的车夫。
一名胡人突然跳上勒停了的马车,一脚将车夫踹下雪地,一手抓起缰绳,另一只手将马鞭狠狠地甩向马背。
刺痛让驮马癫狂,拉着马车从十多名黑衣蒙脸人的中间穿过,留下他们原地的怒吼声。
不甘心的黑衣人徒步追赶在马车的两侧,挥舞着锋利的唐刀,砍在马车的侧板上,顿时刀光剑影,木屑飞溅。
一把唐刀用力过度嵌入了厚实的底板上,把坐在马车里小娘吓得脸无血色,紧紧地抱着她的叔父,发出尖锐的喊叫声。
惊险,才刚刚开始。一名速度惊人的黑衣人勉强追上了高速行进着的马车,一跃而上,抱住了正在疯狂甩马鞭的胡人。争斗中,颠簸的马车把两人震倒,摔进了马车车厢里。
争斗中,黑衣人被胡人压在身下。黑衣人举着唐刀向割向胡人的脖子,而胡人则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想把刀锋扭转过去,两人势均力敌地僵持着。马车里的其余两名“看客”早已被吓坏,胆小的小娘就不用说了,中年人则慌乱中不知道该帮谁。
“你们,你们什么人,好,好大的胆子,我,我是,朝廷命官,”
中年人无力的威胁还没说完就被无情地打断。马车忽然跳了一下,几乎翻侧。突如其来的巨变,让胡人和黑衣人互换了个位置,胡人的肩膀上已经挨了一刀,鲜血汨汨直流,染红了身前的衣服。黑衣人狰狞着扭曲的脸,把锋利的唐刀压向胡人的身体,受伤的胡人努力地抵抗着,力气渐弱的双手徒劳地延缓着刀刃割向他的速度。
冰冷的刀刃已经接触到胡人的身体,小娘吓得双眼都闭上了。忽然,胡人松开了双手,弯起膝盖,顶在了黑衣人的双腿之间。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黑衣人放弃了手中的利刀,双手捂着两腿之间坐了起来。而胡人的身上则深深地嵌入一把唐刀,整个身体一抖一抖的,气弱如丝,看样子,随时会断气。
中年人见状,鼓起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脚就将黑衣人踹出了马车门外。
一声惨叫随着马车激烈的晃动同时响起。
闭着眼睛的小娘忽然感到一只大手在她的身上摸索着,“啊!”她惊慌无比地挥舞着两只小胳膊胡乱地拍着。
“你,怀,唐,唐……”
胡人临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对着小娘挤出了几个学会没多久的汉字。断气的胡人依然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其实,他是想告诉车内的小娘,你的怀里,献给大唐。
当然,惊恐过度的小娘听不懂他的话,也没感觉到她的怀里有一个冰凉亮晶的心状物体,更加没有看见刚才胡人努力地想将这个东西塞向她的手里。马车恰巧地晃动,让他的手偏了方向,手中的物体正好落入了小娘的怀里。
中年人没有注意到刚才的一幕,他也处于恐惧之中,正顾不得血污,吃力地搬起胡人僵硬的尸体,往马车下推。他知道,追赶在马车后面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衣人,一旦追上来是不会放过他的,显然,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这名胡人,只要把胡人的尸体抛下去,就可以让那些黑衣人罢手。
果然,黑衣人停下了脚步,围在胡人的尸体边上,搜索着什么。
中年人亲自驾驭起了马车,他远远地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怒骂声,那是黑衣人对他的愤怒发泄。中年人松了一口气,苦笑着,不知道后面的那些杀手为何如此。
中年人无边感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公干,带着幼小的侄女顺便去蜀州拜祭一下她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大哥。却不料遇上了如此兄险之事,差一点就糊里糊涂地命丧此地。自己死了倒也算了,只是小侄女那仙女般的容貌怕是要给她带来更大的灾难。他越想越心寒,后怕地回头向着车内关切地问道:“四娘,你没事吧?”
车内,一片寂静,没有回答。
“四娘,四娘,你没事吧?别吓叔父!”
中年人钻进了马车内,可怜的小娘正瑟瑟发抖着,满手的血污,连身上都沾满了鲜血。
“别怕,没事了,有叔父呢!”
中年人赶紧将小娘搂紧,不停地安慰着她。
“哇!”小娘放声发泄,哭声惊天动地。
第142章 以杀止战
荒野外,乌鸦在天空中盘旋,发出凄厉而苍老的“呀”叫声。 热书阁 雪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两具尸体。
十数名黑衣人站在了一名道士的面前,任由道士疯狂地抽打着他们的脸。
“混蛋,我需要的东西呢?谁让你们杀死他的?”
道士恼羞成怒,一路的追踪,不知道耗费了他多少的心血和力量。可是这个巴布的狡猾程度远远超越了狐狸,他感觉到被巴布忠厚老实的长相给愚弄了。一路上数次匆忙的布置都功败垂成。他本来已经集中最后的力量,在安西通往长安的必经之路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巴布入彀。不料,这个看起来憨厚的巴布突然就消失了,从他的眼皮低下消失个无影无踪。在他的亲自追查之下,才发现突然在鄯州消失的巴布有可能绕道去了剑南道。于是,他就率领一部份精锐手下,日夜兼程追赶了过来。
这个道士就是接力勒克,从焉耆一直追逐巴布到这里的钟神秀,眼看几乎就要得手,却再一次的功败垂成。如何能不让他懊丧。
“主人,是八郎杀的,他跳上了马车,看样子应该是同归于尽。”
一名黑衣人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不要跟我解释,我只要结果。告诉我,马车到底去了哪里?”
道士双手都打累了,想起了那辆马车,心存一丝希望。
“那马夫说了,他是成都府长安车行的。车里的人是一名中年官员,前几天才来雇他的车去蜀州。他与那顾客并不认识,只知道对方应该是本地人,操本地的口音。”
“长安车行?中年官员?他去蜀州干什么?”
道士开始凝思。只有官职卑微的官员才会雇车,家境必定贫寒,而且与蜀州有关系。可惜的是,车夫并不知道他的顾客去蜀州的目的。
终于,中年人赶着马车回到了成都府。
回到落脚的客栈,小娘才感觉到一丝安全,也才发现怀里居然有一个血迹斑斑的心形琉璃。她忽然想起了那名胡人的遗言:李怀唐。那是什么意思?
天真的小娘没有纠缠那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她把心形琉璃洗干净,出水之后的琉璃让她大吃一惊。
那种从所未有的晶莹剔透,干净纯洁,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恐怕是天上神仙之物吧。看着这个极其喜欢的物品,小娘想起了自己的愿望……
中年人没有在成都久留,匆匆用过膳,就带着侄女离开了成都,回家……
“给我查,哪怕底朝天也要给我查出来!查不出来,你们给我去死!”
钟神秀马不停蹄地带着十数名手下来到了成都府,不等休息,就发令追查他心中的神器。
“秀郎,如此大费周章,有这个必要吗?这个什么天降神器真的这么重要?”
道士身旁的一名妇人带着疑惑问道。
“了娘,你没亲眼见过,如果你看见了,你就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了。”
钟神秀想起了山谷中神器的惊艳亮相,两眼不禁放出了向往的光芒。
“哼,你不就是想利用这个宝物来登上教主之位吗?”
了娘生气了,不屑道。自从安西回来之后,她的情郎就一门心思扑在了那个神秘的东西上,对自己也不冷不热。
“井底之蛙,妇人之见!”
冷冷地甩下这几个字,钟神秀拂袖而去。
蝴蝶的翅膀早已经扇动,从李怀唐横空出世开始,盛唐的走向就慢慢地偏移原来的轨道。眼下,河中地区原来的历史已经面目全非,蝴蝶翅膀的效应再一次掀起暴风雪。
今天,是沃教的重要节日。信徒们都纷纷前往沃祠,接受洗礼和共庆节日。李怀唐的大军也因此而得到了一天的自由休整。但是有感于最近的异常情况,李怀唐还是找来了众将商量。
会议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断了。门卫通报,有数十名贵族前来,要向李怀唐捐献了粮食。
当李怀唐狐疑地带领着众将出去看看什么回事的时候,只见两百来斛的粮食整整齐齐地码在了王宫门前。
“尊敬的将军,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还请将军不要嫌弃!”
一名贵族代表恭恭敬敬地站在李怀唐面前,大栗子眉开眼笑地给他做着通译。
李怀唐相当地纳闷,平时就算拿刀子架在他们这些贵族富户的脖子上,都不能让他们既奉献粮食,又态度诚恳。难道这些人的脑袋都坏掉了?不动刀子也拿出粮食来?
“这有什么好可疑的,照我说,一定是这些贵族太过肥胖臃肿,见到我们的将军强壮威武,让他们自形惭秽,不好意思吃那么多,就捐献给将军呗。”
送到嘴边的东西岂有不吃的道理。
李怀唐想想,也觉得六猴子刚刚说得貌似很有道理。管他呢,多多益善,只要他敢送,我就敢收。道谢收下这些粮食之后,李怀唐就和护都他们几个将领回宫殿议事。一路上,护都提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可六猴子乐观地打断了他。
“六猴子,告诉你多少次了,低调,做人要谦虚!尽管是实话,可也不能太张扬不是?”
李怀唐眨着眼睛笑道。
“不羞不羞。”
一把稚嫩的童声从一棵树干之后响起。
“小汾娘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
李怀唐习惯性地东张西望,期盼着另外一个身影的出现。
“将军还欠我一把战刀呢,我是来讨要的。”
每一次叶姬从训练场回来,小汾娘都缠着叶姬要战刀玩耍。前些日子,小汾娘干脆耍起性子要一把属于自己的战刀,李怀唐随口就答应了她,不料,这小娘记性挺好,讨债来了。
李怀唐一拍脑袋,记起来了,笑道:“成,有空我给你削一把木刀。”
“汾娘才不要木刀,汾娘要阿母那样的弯刀。将军不羞,小娘也骗!我告诉阿母去,让阿母不理你。”
自从跟随母亲进入王宫,小汾娘就很快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尤其是上次李怀唐给她量脚,然后送她一双漂亮的羊皮皮靴之后,她就发现,这个凶恶的将军不过一只老虎而已,在李怀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