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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再也没有力量和心思战斗,都在砂砾下,挖掘着水袋子,相当一部分的水袋子被伏倒的马匹或是战士给压破。
现在,机会对于双方都平等了。无论争斗结果如何,谁都没有能力再走出这片沙漠了。
从阿穆勒赶来的时候,双方都是全力以赴,人力马力都几乎消耗得差不多。没有足够的水源,没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大部分人都将被埋葬在这片沙漠里。
刚刚这一战,双方都损失惨重。李怀唐点了一下人数,光明三骑只剩下三百人,战马也损失了很多,要不是还有一百来头骆驼,就无法做到一人双骑了。
只剩余一百来头骆驼,那就意味着左骑损失近半。李怀唐心痛地看着手下的将士,个个都满脸风尘,全身上下到处都沾满了砂砾,其中一半的人还带有不同程度的伤势。至于那遗留在战场上的战士,恐怕已经是尸骨无存……
突骑施人更加糟糕,战死了近四百人不说,沙暴居然吞噬了近百人,除去追击的百来人,只剩下四百余人不到,而且许多人都受了伤。
“将军,报仇,杀死他们!”
一名突骑施人哭着喊道,他的弟弟刚刚丧命沙场,悲愤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报复的欲念。
巴尔思看了距离他们百步开外的史国骑兵,无奈地摇摇头。他指着双方之间的沙场,一脚踩入了松软的砂砾里,又吃力地抬起来,皱着眉头道:“现在,到处都是这样的情况,战马无法奔跑,战斗只会把战马累死。”
还有一点,巴尔思没有说,那就是战马都疲惫不堪了。
不知道是谁,射出了双方再次冲突的第一箭。
既然,无法骑马作战,徒步越过沙场作战,更是对主动进攻一方不利。所以,有的战士就射出了手中的弓箭发泄着心中的仇恨。结果,就引发了双方的箭术较量。
双方都选择了躲在战马后面与对手互射。仗着箭矢数量多,长弓强的优势,光明三骑发出了一拨拨的箭雨覆盖着对面的突骑施人。步射,让光明三骑弥补了准头不足的劣势。自诩箭术了得的突骑施人郁闷地发现,自己居然被他们认为不会骑射的史国骑兵压制着。许多手中没有羽箭的突骑施人恨透了骨啜,都是这个家伙,用金银币换去了自己的羽箭。如果再让这些突骑施人知道,曾经属于他们的羽箭,现在就在自己头顶上飞舞,他们一定会后悔到咬舌头。
纯弓箭的较量在不停地继续着,突骑施人开始冒死捡起落地的羽箭反击。
光明三骑的骑兵开始感激他们的将军,锁子甲可以有效防护着利箭箭头的深入,而衬里的丝绸衣服则可以很好地保护伤口。许多人的身上连续中了几箭,可依然没什么负伤的感觉,用手一拔,插在身上的羽箭就给拔了出来,然后用来回敬对手。
突骑施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光明三骑的长弓发射出的利箭,只要命中他们,不死也得重伤。幸亏光明三骑并不是个个都强如李怀唐,挽弓上十还不累,还可以换手继续来。
双方互射数轮之后,就停了下来。缩在战马之后,舔着各自的伤口,同时准备着下一轮的攻击。
一个白天就这样耗着过去。李怀唐非常的着急,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这样僵持下去,那么,双方将同归于尽在此。所有人,都将成为大自然恶劣条件的牺牲品。而且,突骑施人还不一定得死,也许,他们的援军已经在出发,朝着这里赶过来。
李怀唐第一次有了无助的感觉。现在拔营离开这里么?可淡水只够维持过明天,那个小小的泉眼也不知道被砂砾埋在了哪里。犹豫几次,李怀唐还是决定了,与其等死,不如一博。凌晨,发动总攻,与突骑施人决一死战。如果幸运活下来的话,就带着突骑施人的头颅南下木鹿诈降。可,天知道,那个苏哈伊尔是否在那里。
不管了,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北面是回不去的,南面是呼罗珊的巢穴,西面么,李怀唐想起了今天的那个可怕的沙暴,就是从那个方位横扫过来的,谁知道那里还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东面,咦?东面是哪里?乌浒水就是从东向西流的,或许……
沉思的李怀唐想起了那名几乎被遗忘了的大食向导。
“护都,护都。哦,过来。那个大食向导在哪里?”
护都从身后赶了过来,听到李怀唐的问话之后,想了想,答道:“他一直被绑在这里的,啊呀,沙暴把他给埋了!”
李怀唐很懊丧,唯一的希望似乎也没了。沉默,李怀唐沉默了。
“将军,这个大食人怎么办,是不是给埋了?不能便宜他。”
飞鹰及时地打破了沉默,他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扔到李怀唐的脚下。
“什么?”李怀唐蹦了起来。“哈哈,哈哈……”
飞鹰不解地盯着他的将军,甚至怀疑是不是砸到了将军哪里。
李怀唐大力地拍着飞鹰的肩膀,笑道:“好,好。福将,飞鹰福将!”
李怀唐的半袋子水没有白白浪费,大食向导透露出了一条对他非常有用的讯息,东面不远,是一大片的低洼之地,虽说是沙漠,可运气好的话,还是可以找到水源的,只不过,这些水必须蒸发之后才能喝,因为这些水又咸又苦涩。还有,从这里一直向东,沿着太阳升起的方位一直走,可以到达乌浒水,据说,路程不到二十法尔萨赫。以目前的状态,两天半可到达。
在仔细地和护都确认了乌浒水的流向之后,李怀唐觉得这个大食向导所言有非常高的可信度。他在沙面上画了一条直线,东南向西北的走向,然后又画出了布哈拉和阿穆勒的大概位置,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大概与前两者成一条直线,在两者之南。三点连线和乌浒水几乎是一个十字。李怀唐重重地一笔把沙地上的据点向东和乌浒水连接了起来!
沙漠中,很怕迷失方向,但是,这次,只要一直沿着太阳的方向前行就可。
“我还以为这片沙漠有多大呢,原来不过如此而已。”李怀唐兴奋地说道,“乌浒水居然和我们就这么近,北面是乌浒水,东面也是。”
“将军,这个大食人说了。我们这里不过是沙漠的一隅,从这里往西,至少还有一百多法尔萨赫的沙漠,隔着乌浒水,与红沙漠相望。至于红沙漠,他就不知道有多大了。”
护都更正了李怀唐的错误。
“呵呵,不管这个了。全军准备,飞鹰,你负责把那些木板都给我挖出来。护都,统计淡水,让将士节省点,分配好两天之用。明天,一早出发!”
沙漠中的夜,是寂静的,尽管在那片沙漠上有不少人,可没有人愿意说话。李怀唐手中把玩着一支步摇,一个娇弱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与美人的相见,相识,相知,如同皮影画,从眼前一一闪过,有快乐,有甜蜜,有哀怨,有离愁……
“睹物如感人!”
李怀唐的心里冒起一股强烈的求生**。
“紫紫,等着,我来了!”
回家的诱惑是强烈的,整装待发的光明三骑已经默默准备好,精气神为之一震。
“将军,北面,北面有骑兵过来!”飞鹰突然紧张地警示。
每一个人的心都提上了嗓喉,现在,是他们最疲弱的时候。一战,足以让他们全军覆没。
而对面的突骑施人则尽情欢呼,“援军!”
“回家!有挡道者,杀!”
“紫紫,为你而战!”
李怀唐左手紧紧地攥住一支步摇,发出绝境中才能迸发的力量和豪情。
第89章 恐怖的声音
旭日,大如圆盘,初升在空,忠实地重复着它每天的工作,以它特有的热情对大地上的一切生物进行着考验。
由数百骑组成的光明三骑,正接受着酷日的考验。
天地之间般截然相反的落差,让光明三骑切切实实感觉到了悲喜轮换的刺激。
当数百的骑士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他们哭了,激动地哭了,是黑塔!来者竟然是黑塔!
关键时刻,黑塔领着三百名红沙漠里的神秘力量出现了,及时地出现在光明三骑面前。若非昨天那场突然而来的沙暴,他们会赶到的更早。
李怀唐激动地看着三百名骑士,清一色的骆驼骑,双骑!也正是这些沙漠之舟,在沙暴面前,他们才得以幸免。
上天也许是为了显示其公平性。它让某些人得到了欢喜,那么就会让另外一些人承受悲伤。
此刻,巴尔思他们正在埋怨着上天对他们的捉弄。那怎么可能呢?他刚才还在拼命地感谢着大度莫呢!怎么自己的援军还没到,倒是那些一直被认为是孤军的史国骑兵来了援军?
可事实就是事实,不管巴尔思如何的想不通。李怀唐确确实实是得到了援兵,还有三百骑骆驼带来的大量淡水。
在光明三骑疯狂的箭雨配合和支援下,神秘力量显示出了他们强悍的实力,数百名突骑施人在他们的强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虎将巴尔思也壮烈地战死了,准确地说,是窝囊地被骆驼给撞死的。疲惫不堪的突骑施将士遭遇到了一场冷漠的屠杀,没有一人能得以幸存。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贺达干站在这个他本来给李怀唐预设的陷井上,看着半埋砂砾里的巴尔思的尸体声嘶力竭喊着。
正午,莫贺达干率领着两千骑在大度莫的带路下,赶到了这里。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史国骑兵再一次狠狠地抽了他的嘴巴。数百具勇士和战马的尸体,默默地躺在沙漠上,欢迎着他的到来。
在他的意识里,最不济,巴尔思也顶多损失过半。没想到,居然全军覆没了。史国人,难道是妖魔化身的吗?
“我一定要把你们锉骨扬灰……”
沙漠的天空上,飘荡着莫贺达干的悲伤的怒吼。
光明三骑已经离开了这片战场,向着东方前进。行进在队伍后面的李怀唐好像到听了什么,回过头去。刚刚,飞鹰告诉了他,突骑施人的援军来了。李怀唐有预感,带队的很有可能就是莫贺达干,还有他的血狼血熊骑。想起莫贺达干可能出现的精彩表情,李怀唐笑了。
当初也许是为了麻痹自己,莫贺达干没有派出他的精锐,或许也是因为想着对付自己这些不入流的骑兵,两千多人已经足够。确实,如果一切都按莫贺达干的计划进行,自己恐怕是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李怀唐抬头想看看太阳,发现太刺眼。
虽然李怀唐很忌讳那血狼血熊骑,可也不担心他们会追上来。两个多时辰的时间,沙漠地面的小旋流,足以把自己大队人马的痕迹抚平。就算派出斥候,一来一回,也差了大半天的时间,再想追赶就难如登天。
太阳已经在头顶上,沙漠中的行人无法再依靠它来辨认方向,为了少走冤枉路,光明三骑停下休息,等待着太阳的西斜。
那数百名红沙漠里来的神秘骑兵依然显得孤僻,他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安静地呆着一旁,靠在骆驼的身边喝着水。他们是沙漠里的主人,已经习惯了沙漠的艰苦。
从黑塔的不完整的述说中,李怀唐了解了一些情况。
这群冷漠的骑兵都是奴隶出身,每人都是在年少时候被沃教的长老秘密赎买的,从此,他们就一直生活在沙漠中。残酷的选拔,把弱小者都淘汰了,最后,只剩下他们三百人。冷酷无情是他们每个人的特点,以前,他们仅仅效忠沃教的三名长老,在见到黑塔出示了安穆塔塔的信件之后,他们都义无反顾地表示服从安穆塔塔的安排,跟随黑塔去见他们的新主人。
这数百骑的身份还真是复杂,大部分都无法从外貌辨别出是什么种族,按护都的说法就是一群杂胡。不过,他们的语言倒是非常的统一,栗特语。这也是三名长老对他们的要求之一,另外一个要求就是信奉沃教。
考虑到融合他们进光明三骑的困难,李怀唐就决定让黑塔带领着这近三百骆驼骑,新成立的骑兵就以红驼骑冠名,寓意为红沙漠骆驼骑。右骑主将的空缺,就调黑子来填补,鹰骑么,飞鹰已经完全可以胜任。对外,他们还是一律统称为光明三骑。
昨天那场苦战,让光明三骑损失惨重,已经达到了伤筋动骨的程度。核心主力战死和失踪的加起来已经过半,那些都是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的战士,一下子就没了,让李怀唐心痛不已。尤其是李怀唐的箭术师傅胡一箭,至今下落不明,更让李怀唐揪心。
那胡一箭会去了哪里了呢?逃得过沙暴的袭击吗?李怀唐张望着四处的黄沙,有种烦躁的感觉。
一处沙丘之下,飞鹰正伏地倾听。
每次行军停下的时候,他都习惯地将耳朵贴在大地上,辨认着附近传来的一切震动声。所有人对他这种特殊的本领都佩服不已。也许,他,天生就是一个斥候。李怀唐心忖道,飞鹰的古怪相让他忘记了刚才的烦恼。
每一次,飞鹰发现了异常情况,都会举起他的左手示意。这一次,也不例外,在众人淡淡的笑意下,他的左手举了起来。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紧张地握紧着手中武器。数名鹰骑斥候迅速地爬上了附近几座沙丘之上,四处张望着,企图发现些什么。
莫非是突骑施人的援军追了过来?
李怀唐也是同样的反应。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丝异样。与以外所不一样的是,飞鹰没有起来,依然爬伏在地上,继续专心地倾听着什么。
李怀唐忍不住地朝飞鹰走了过去。
“什么情况?”
李怀唐跪在飞鹰的身边,严肃地问道。
飞鹰抬眼望下李怀唐,摇头道:“我也不太确定,可是刚刚明明是听到了有声音。好像是挖掘的声音,应该就在我们附近。”
飞鹰连说带比划着,李怀唐明白了个大概。
“哪个方向?”这事让李怀唐觉得有点怪异。
飞鹰迟疑地指了指地下,眼光里带着一丝恐惧之色。
“地下!你是说砂砾之下?”李怀唐吃惊地看着飞鹰的动作,感到不可思议,“这,沙漠之下有人?不!你再确认。”
得到命令的飞鹰再次俯身,将他的顺风耳贴在了砂砾上。
良久,飞鹰失望地抬起了头,道:“没有动静。不过,我敢肯定刚才的声音确确实实是真的。”
自飞鹰显示出他这种独特的本领以来,就没有出现过差错,每一次都非常地准确地预报出来敌的方位,距离和数量。如果飞鹰的发现没错,那么附近的砂砾下一定有什么。李怀唐沉思了一会,把随队的斥候都叫了过来,吩咐他们仔细地搜寻着附近的一切可疑迹象。
鹰骑的斥候们疑惑地执行了李怀唐奇怪的命令。沿着各个沙丘的边缘慢慢地搜寻着,手中的弯刀不时地插入砂砾之中,希望可以发现些什么。
“有发现!将军!”
一名斥候在百步之外兴奋地喊着,手中扬起一条破布。
“走,看看去。”李怀唐和飞鹰迅速地跑向那名有发现的斥候。
接过斥候手中的破布条,李怀唐仔细地检查着,皱着眉头道:“这好像是商人的衣料。从哪里找到的?”
这名斥候告诉李怀唐是他用长矛插入沙子之后给带出来的。
于是,在李怀唐的指挥下,数名光明骑兵开始了挖坑。半人深的砂砾下,一具尸体被挖了出来。看样子,还没死多久。
“是突骑施人!”
李怀唐愣住了。这很有可能就是昨天追击胡一箭他们的突骑施人,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应该是被沙暴给撕裂的。难道,胡一箭也遇难了?李怀唐的心沉了下去,盯着手中的破布条,呆呆地出神。
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