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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鸟地方,除了沙子还是沙子。还说狩猎,我看是被烈日狩猎还差不多。”
黑塔站在一个沙丘前,用刀和沙丘上的沙子较着劲。
护都在他附近坐着,喝着水。黑塔的埋怨一字不漏地钻进他的耳朵里,似与心中所想有共鸣,却忍住附和,侧头看向远处和骨啜在一起的李怀唐,道:“将军自有将军的安排,跟着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吃过亏?”
“可是,你说,我们为什么不到东面去,西面去,那里的绿洲密集,就偏偏来南面,这里除了沙漠还是沙漠。鸟影都不多见一个。”
黑塔憋不住内心的郁闷,发起了牢骚。
“这里附近的绿洲,早被突骑施人光顾过了。除了尸体,你认为他们还会留下点什么东西给你?”
护都开始和黑塔顶杠。虽说护都归顺李怀唐的时间要比黑塔迟,可护都的忠心丝毫不比黑塔少。
护都永远都感恩李怀唐,如果不是李怀唐,他护都依然还是一无名小卒,浑浑噩噩地得过且过,也不会有他现在的妻子乌丝,更不用说那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人生目标:跟着李怀唐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黑塔的脸涨红,由于脸色向来都是黑的,所以看起来,犹如猪肝色般难看。黑塔也知道护都说得没错,可他的心里就是有点不爽快,以往哪次出征不是满载而归的,就这次觉得有点窝囊。
“那个骨啜,越看他就越不顺眼。一定是他鼓动将军到这里来的。”
无处放火的黑塔将怒火转移到了骨啜身上。
“快别说了。将军过来了,让将军听见你的废话,说不准就把你那个白嫩嫩的波斯娘子给罚没了,然后奖赏给我护都,嘿嘿……”
护都抹了抹嘴巴,露出了一副很那个荡的笑容。
黑塔赶紧地闭上嘴巴,示威地向护都摆出了一个拳头。
“护都,看你那笑的,啧啧,我都想踢你了。”
李怀唐飞马过来,轻巧地从马背上落了下来,站在他俩面前。
“将军!”护都和黑塔同时叫了出来。
“鹰骑的斥候还没来消息?”
李怀唐一直都坚持把军队拉到布哈拉之南呆着,一来,可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等那别有用心的人开始惦记自己的时候,无从找起,自己只要等到斥候带回消息证实布哈拉无战事了,再悠哉游哉地赶回去。二来呢,布哈拉一旦城破,漏网之鱼肯定会逃回木鹿的,自己就在这半道上守株待兔,以逸待劳打他个伏击。
可是,他们出来的时候,布哈拉还没被攻破,也看不出有被攻破的任何迹象,更别遑论布哈拉城里的那个什么杯弓蛇影的内堡了。所以,黑塔无法理解。不止是黑塔,骨啜也和他一样的感受。
“今天还没有回报。这里有距离布哈拉有点远,估计回来的没那么快。”
护都看着背面的方向道。
“怎么样?将士们习惯这里不?”李怀唐环顾了一下他的部众。
“还好,附近就这里有水源,再呆几天问题都不大。如果有溃军过来,我们必定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护都指着沙丘的背后道。
李怀唐把他的还有骨啜的部众都埋伏在了这连续起伏几个沙丘之后,溃军如果要回木鹿,就要从沙丘之前经过。
“是吗?”
李怀唐严肃地板起了脸,看着周围的将士,除了护都,其余一个个的脸上都写有幽怨之色。“护都,你也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这些狼崽子,是不是都不满意?我不管你们满不满意,都得给我好好呆在这里歇着。违令者,军法从事。”
至少有大半的人是听不懂李怀唐所说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从李怀唐的脸色和语气上领悟到他们将军的怒气。
黑塔更是羞愧,论资格他是最老的,最沉不住气的也是他。他还真生怕李怀唐生气起来,就把赏给他的那个漂亮波斯舞娘给收回去,那他可舍不得。
一反之前的态度,黑塔带头用唐言应声道:“是,遵将军令!”
光明部将士上下,无不积极地学习唐言,黑塔首当其中。据说,会说唐言的优先按战功奖赏女人。这个传说中的激励政策,比任何说法都管用。
“将军,有情况!”
一直趴在地上的李飞鹰用直接用唐言向李怀唐示警。
李飞鹰有一绝招,只要他趴下去将耳朵贴在地上倾听,上百人的骑兵在数十里外的策马震动声是逃不过他的感觉的。
护都赶紧靠了过来,他知道,飞鹰可就那么两刷子,复杂的唐言他可表达不出来。
“三十里开外,五百骑左右,中速。”
飞鹰仔细地听着,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
李怀唐皱了皱眉头,奇怪,怎么鹰骑的斥候没有消息?
“准备作战!护都去通知骨啜按计划行事。”李怀唐果断下令。
“咦?有游骑快速朝我们过来!”飞鹰又及时地发出预警。
“是鹰骑的斥候!”沙丘上,李怀唐看到了滚滚而来的两骑。很快,一名骑士就跑了过来,爬上沙丘,气喘吁吁道:“将,将军。有,有敌情!”
原来,昨天,从布哈拉西城门溃逃的几百大食军,出城后,绕道毕国,避开城外所有的游骑,再南下。本来,鹰骑的斥候就不多,大部分都集中在了布哈拉城的附近探听消息。对于这支绕道过来的逃军,都疏忽了。当逃军绕回了南面道路上的时候,才被游动的斥候发现,于是就赶紧来向李怀唐报告。
“大概五百骑左右,三百战马,两百骆驼,骆驼都背负货物。”
斥候详细地将敌情汇报。
羊,果然有,终于来了。
第71章 狼狈分赃
羊来的消息传到了骨啜的耳朵里,尽管将信将疑,可骨啜还是宁愿相信。他的部下想法就简单多,被压制久矣,今天终于可以尽兴地做一头真正的狼了,狼性的血液在沸腾,摩拳擦掌,兴奋莫名。
三十里的距离,中速行军的骑军不用一个时辰就可以跑到。
滚滚沙尘组成的黑点出现在大道北面的尽头,从地面上升的热浪,扭曲着视线中的影像。越来越多的黑点出现,影像也越来越清晰。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来敌的一袭白色衣袍,在**的阳光照耀下,特别的刺眼。骆驼背上的货物,在伏军的眼里是如此的有沉重感。
千余联军兴奋而紧张地握着手中的武器,只等号角声响起。
“呜――呜”
期待中的牛角向天空发出了沉闷的呼唤。
数百匹战马突然跃上沙丘之顶,居高临下出现在大食溃军的左侧。
“杀!”
还没从愣神和恐惧中反应过来的大食溃军听到了声势浩大的喊声,犹如地狱中传来的催魂音。
数百匹战马带着凶悍的骑士从沙丘上往下冲,闪着耀眼光亮的弯刀高高举起,下一刻,就要砍向敌人的脖子。
不知道伏兵有多少人,无穷无尽的骑士从沙丘之后鱼贯而出,气势汹汹地对沙丘之下的敌人发动进攻。
大食溃军已经是惊弓之鸟,哪里还有一丝的战斗**,只要前路没被堵死,就不会鼓起勇气去进行抵抗。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的大食逃军,纷纷拼命用刀背拍打着胯下的战马,希望慢一步的袍泽能给自己抵挡一会,好为自己争取到逃命的时间。
李怀唐骑着汗血马,一马当先,首先接敌。
一名大食骑士恐惧地发现,一骑闪电般地突到他的眼前,高举的弯刀势大力沉地朝着自己的脸门砍了下来。
由于李怀唐选择了从敌人的左侧发动进攻,所以大多数习惯右手拿刀的敌人,都来不及将武器调整过来。
面对着李怀唐砍下的锋利弯刀,大食骑士本能地举起左手抵挡。
砍瓜切菜!从敌骑空隙中穿过的李怀唐想吼出这种快感。
鲜血,溅满了李怀唐的衣袍。
一个冲击,就把三百来骑大食逃军给冲的七零八落,近百名大食军毫无抵抗地被屠杀。幸存下来的大食军疯狂地冲出包围,一门心思要远离这个死亡陷井,越远越好。
一场追亡逐北的游戏在大漠黄沙上上演,李怀唐信奉,宜将剩勇追穷寇。
大食士兵的头颅深深地吸引着光明部骑兵,而大食人遗弃的财物则深深地吸引着骨啜和他的部下。
无须命令,骨啜的部众却勒马停步,不约而同地涌向那两百头驮着财物的骆驼,贪婪的眼光从他们的双眸里迸发出来。
随着一个大袋子被锋利的弯刀划破,大把的银币“哗啦”地掉了地上,落在炽热的砂砾上,闪耀着金钱特有诱人的光芒,刺激着呼吸开始加重的突骑施人。
“我的,这是我的!”
疯狂,让某人失去了理智,突然就扑上前,跪在了砂砾上,大把地把钱币塞入怀里。
骨啜无奈地看着部下的表演,很是生气,这个时候,他发现,居然无法控制部下了,发出的命令根本就无人理会和执行。
这两百头骆驼背上的财富,是大食人在布哈拉城搜刮的最后一批。突骑施人来的太快了,这批当时将要运往木鹿的财富就被挡在了城里。直到城破后,大食人发现突骑施大军的包围非常的松散,就决定安排三百骑带着这批财宝冒险突围。不料,还是无法逃脱被劫掠的命运。
对于从布哈拉逃出来的溃军,一开始,李怀唐就没有围歼的的打算。因为也没办法预先知道究竟有多少溃军,再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从兵法运用上,护都也赞同李怀唐的击溃战。
事实也如此,大食军的战斗力是不容忽视的。今天李怀唐不过是因为占据了所有的有利条件,而大食军本身就军心不稳,战斗力无从发挥。此消彼涨,李怀唐才轻易地取得大胜。
追击战,对主动方最有利。这也是李怀唐计划中的实战训练,以战代练。
相比之下,李怀唐认为低代价的实战经验远比那两百骆驼的财富矜贵,况且李怀唐相信到嘴的肥肉始终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李怀唐一眼都没瞧被大食人遗弃的财务,而是果断地指挥着部下,不松不紧地贴上了大食溃军。逮住机会就呼喝着上前把对方分割,让他们落单,然后再一刀。没有机会就笨拙地在后面射出手中的弓箭,凭借着运气给大食人放点血。
胡一箭兴奋地策着战马,面前地大食人在他地眼里,已经幻化成了猎物,双眼每锁定一个目标,就沉稳地张弓瞄准着,感觉一到,就放出压在绷紧的弓弦上的利箭,然后又搜索着下一个目标,结果他根本就不用看,他对自己的感觉充满了信心。
不止胡一箭,所有地光明骑兵都显得非常地兴奋,在他们看来,这场追击战仿佛就是一出游戏。
李怀唐一直追到了乌浒水北岸附近才吹号收兵。
追击的过程中,消灭了一百五十多名大食溃兵,也俘获了同等数量的战马,都是上等的大食马。还从死去的溃兵身上剥下了一百多件锁子甲,让李怀唐感到遗憾的是,没有发现大马士革弯刀。
“将军,骨啜那混蛋跑了,带着我们的财宝跑了!”
李怀唐作战的时候,习惯将斥候分散在四周的数十里处,以及时获取敌情好作出相应的对策决定。
刚刚伏击过的战场上,一片狼籍。沙砾上,只留下了尸体,人的,还有马的,战死的大食人身上的锁子甲已经被剥走,人头也被砍走,那两百头骆驼也消失了。
所有的将士都义愤填膺。
“追!”李怀唐狠狠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带着大批财物的骨啜还没走出多远,轻装追赶的李怀唐就赶上来了。
“骨啜,你可走的真快啊。看你累的,要不要我帮忙?”
不费什么劲,李怀唐就出现在骨啜的面前。
骨啜确实是想溜之大吉的,把收获的财宝和马匹骆驼给独吞了,可是部下的哄闹让他无法快速收拾,耽误了不少时间。
“哦,将军啊,我这,这不是想先走一步吗?那里不太平,安全第一。”
骨啜胡乱地找着不是借口的借口。
李怀唐麾下的将士在黑塔的指挥下,无不愤怒地拉开了阵势,一旦将军下令,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前,解决这些曾经的手下败将。
命运的安排真是奇妙,在二十来天前,光明三骑还和这些突骑施人你死我活地血战着。当时,光明三骑还很明显的不如骨啜的这些部下。时至今日,骨啜忽然发现,无论是在斗志上,还是气势上,自己的人都不如对手了,至于战斗技巧,刚才光明三骑的表现已经很好地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一旦撕破脸皮开战,自己输面较大。毕竟,保财的不如抢财的狠。
骨啜眼珠一转,笑容灿烂,若无其事道:“这些财宝,都是将军的功劳。骨啜厚颜了,请将军看在刚刚的合作分上,咱们五五分,不知将军应否?”
“那当然没有问题,我们本来就是这么说好的嘛。”李怀唐笑容可掬。“不过,那个,”
骨啜本来一听李怀唐答应了,已松一口气,忽闻“不过”,内心开始打鼓。不会是想变卦吧,我骨啜也可不是羔羊一只,羊急了也会咬人。
“将军想反悔?”骨啜的脸色开始变了。
李怀唐毫不在意骨啜的语气,顿了下,道:“不过,如果骨啜喜欢这些财宝的话,我可以把我的那份奉让给你。”
“什么?”骨啜怀疑是不是他的耳朵有问题了。
“没错,是奉让给你。不过,”李怀唐又来一个语气转折。
骨啜连忙道:“不过什么?骨啜只要可以办到,定不推托。”
为了那一半的财富,骨啜的智慧被**给掩埋了。
“财宝全部归你。战马,骆驼和锁子甲归我。另外,我还需要唐制箭矢五万,牛五百,羊五千。”
李怀唐毫不客气地开价。
“这?”骨啜有点为难,羊只,战马和骆驼,还有锁子甲给李怀唐也没有问题,回去以后,那半数的财宝可以换取更多的装备物资。那些部落抢来的牛羊多的都成灾了,用金银和他们换牛羊那是给他们减轻负担,他们恐怕做梦都会笑醒。至于那五万箭矢,就有点难度了。
胡族,向来只用弯刀讨生活,让他们生产,特别是需要复杂工艺的东西就勉为其难了。一支精良的羽箭,其箭杆必须是笔直的,单是这个工艺就可以让突骑施人抓狂。可以想象,如果让倭国的相扑肉虫去跳芭蕾是什么情景:没有最雷,只有更雷!
大唐制的箭矢都是精良的军品,苏禄汗答应了大唐的要求对付大食人,才换来了为数不多的战争物资,其中,箭矢也不不过才三十万,去年还从安西抢过一些。可是,相对于众多的骑士,箭矢还是不够用。苏禄汗控制这个东西很严格。
“其它的没问题,可是,这唐制箭矢,两万,如何?”骨啜还价。
“至少四万,否则免谈。”李怀唐退让一步。
……
最后,双方以三万五成交。
就算是三万五千支羽箭,骨啜还得绞尽脑汁才能弄到手。不过,看在那如山的财宝面前,也值了。
这笔交易,李怀唐看起来吃亏。其实,李怀唐知道,这些财宝只会给自己添麻烦。突骑施大营就是狼窟,被饿狼群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在这里,为了这些东西丢掉性命可不值得。这些麻烦干脆就转让给骨啜,顺便再从他身上弄点自己所需的东西,一举多得,嗯,是名副其实的双赢,至于谁是受害者,李怀唐不关心。
作为五百多人的将军,李怀唐得考虑的更多更远。布哈拉已经被攻陷,共同的敌人一下子就消失,那么,原本被掩盖的各种矛盾就要显露出来。比如自己和莫贺达干的矛盾,直接来说,是和突骑施人的矛盾,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