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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他们不是兔子,而是兵甲齐全的战士。他们已从慌乱中恢复,各种利器,包括弓箭坚盾铠甲都从库房搬了出来,随着他们投入战斗。
城头上,城门下,白热化的肉搏战一触即发。白孝德等人此来轻装上阵,所懈怠的羽箭不多,之前两战已告罄。
无奈城门被堵,门外还倒伏着大量的渤海军尸体。李怀唐站在城下干着急。
“叠人墙,上城!”
活人不能给尿憋死。
“上将军,紫紫夫人有令,你不能冲锋陷阵!”李忠心苦苦拉着杀兴正浓的李怀唐,情急之下报出了杀手锏。
李怀唐怒道:“废什么话,站好喽!”
故郡城高大,那是指南面,对着大唐方向的城墙,向北的城墙相对矮小,三人垒起即可轻松登上。
李怀唐第一个跳上城头,飞身将一面步步向宁远铁骑将士紧逼的牛皮盾踹倒。由三面牛皮盾组成的坚阵露出了破绽,李怀唐落地,挥刀连续狠砍,两名盾兵的脑袋被削开,红白之物飞溅满地。
不得不承认,张文崇对故郡城的防御作了不少攻陷,守军的装备异常精良,铠甲盾排,一个不缺,其中还有不少铁盾,给白孝德等人带来了不少麻烦。
李怀唐悍勇出现,极大鼓舞了宁远铁骑将士们的士气,同时也激发了守军的报复心理。
两面沉重的铁盾掩护着两名长矛手向他推来。
“哐当!”
汉刀对决铁盾,火星四溅,锋利的刀刃切入盾面三分,却无法深入,被牢牢卡死。
盾手一拉一扯,李怀唐手中的汉刀断成两截。
“该死!”
李怀唐被迫后退,两柄长矛的威胁相当大。
“上将军后退,让我来!”韩二郎及时出现,手举狼牙棒,一边说,一边怒砸向铁盾,先刺来的一把长矛被折断,而后铁盾巨响,盾手吃力不起,连连后退,“哗啦”撞到一片。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李怀唐没有犹豫,赤手空拳跳入敌阵,将剩余的一名盾手揪住,发力一甩,“砰!”巨响过后,又倒下一片。
还是这管用!
李怀唐醒悟,立刻抓起地上的尸首,又是一甩,“砰!”有一排盾阵轰然倒地。
力量才是王道!
李怀唐豪气干云,踏步向前,扛起被遗弃的铁盾,还是那一招――砸!
在李怀唐与韩二郎的蛮横无理打击下,守军自恃的盾阵被迫后退。
怪兽,有神力怪兽!
渤海国士兵惊恐无状。
当李忠心将张文崇的首级用长矛挑起示威时,渤海军士气瞬间跌入谷底。
“杀!”
李怀唐不失果断,带头冲入慌乱后撤的敌阵,欲将剩勇付诸穷寇。
上将军之令如山,将士们尊为天命,毫不犹豫相随追逐血腥。渤海军的溃败因此一发不可收拾……
第603章 反扑
营州,守将安禄山长松一口气后瘫软坐在城头。 热书阁
城下,一片狼藉,尸体横七竖八,刀兵满地,箭矢或插在尸首上,或插在地上,浓重的血腥味随风飘荡。
“***,他们怎么打着打着就退了?”
渤海军与契丹人残部虽然死伤不少,却远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主动撤走必然事出有因。安禄山疑惑纳闷,生怕对手杀个回马枪。
“还用说吗?安将军英雄盖世,击破敌酋!”
“恭喜将军又立大功,为我大唐保住营州城!”
心腹史崒干、田承嗣一唱一和,高帽乱飞,只可惜欠缺点文化水平,没用上文成武德千秋万代这类的颂词。
高帽飞来,安禄山得意接住,欣然笑纳,虽然这些天来战况激烈险象横生,但是,梅花香自苦寒来,艰难的胜利更彰显功劳的含金量。
不管渤海国与契丹联军为何退兵,事实不可改变,他守住了营州城,让侵犯大唐国境的敌人死伤惨重,城外的人头够他请功了。
安禄山的升官发财梦再一次飞到洛阳城……
如果让李怀唐知道他的行动无意中解救了安禄山,他肯定会哭笑不得,事实证明了,他竟然是他所恨之人的福星,无论有意还是无意,只要遭遇上安禄山,总能给他带去好运,一次又一次将他催肥。
同样,换作安禄山,他也一定会惊讶。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眼下,李怀唐不得不面临渤海国大军的反扑威胁。
来自辽东湾的数千渤海国水军与大将熬尼率领的数千围攻营州的骑军汇合在故郡城城北,对失守的城池虎视眈眈。
以不足千人对抗近万敌军,保住城池的难度不小,李怀唐必须坚持到山海关方向的援军到来。乌鸦已南下告知在山海关等候的吕尚卿,如无意外,估计此时他们已在路上,少则半天,多则一天的功夫才能到达。
故郡城的特点经过当年大武艺的巡游,渤海国上下无人不晓,甚至津津乐道。
张文休很头疼,入城唯一通道――半边城门被堵得死死,这意味着,他必须将敌人消灭,又或许将敌人驱赶下城头,才能占领这座城池。为达到这个目的,除了让士兵源源不断搭成人墙或顺着临时打造的简陋梯子爬上城头,别无他法。人海战术带来的损失是他难以承受之重。
兄长的沉稳如同刀刻一样,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不消说,敌人肯定会利用上兄长多年筹备的成果,那些防御武器够他喝几壶的了,想想手下那些好不容易才培训成水军的勇士就这么耗费掉,他心如刀割。
但是,故郡城战略地位重要,两害相权,他还是狠下心来。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山海关距离这里不远。渤海水军的水手们先到,理所当然先投入作战。
简单弄了数十副梯子,水手们开始改行攻城了。
如同张文休所料,兄长储备的羽箭成了吞噬渤海国水手的凶手。
城头上,李怀唐换了张步兵制长弓,左右开弓,尽情挥霍羽箭,一口气创下宁远铁骑军的纪录,连续十八箭射杀十八人。
张弓放箭是技术活与力量活的结合体,唯有李怀唐才如此变态。其余的将士射出不到十箭,两臂皆酸软,不得不停下,换成倒油放火的工种。
油,烧火材料与弓箭一样,都是现成的,一时间,城墙下烈火成片,熊熊燃烧,不小心从梯子掉下去的无不烧成焦炭,至于那些玩杂技叠人墙耍酷的更惨,被烧得哀嚎动天。
形势对守方极为有利。
攻方处于劣势,却没有自乱阵脚,进攻依旧,有条不紊。冷兵器时代,很多时候,人数可以弥补质量的不足,水兵们攻城不专业不要紧,他们人多,踏尸前进,爬上城头只是迟早的事。
虽然渤海军主攻的方向在城北,但是李怀唐不敢掉以轻心,其余三面城墙牵制了他不少本就显得单薄的兵力。战争很公平,防守方占据地利,进攻方掌控主动权,各有利弊。
又到肉搏战阶段。
不过,这次的肉搏战明显较抵挡原来城内守军的反击要轻松,没有变态的巨盾,也没有严密的阵型,爬上城头的水手们各自为战,根本不是宁远铁骑将士的对手。
随着熬尼骑军加入战团,故郡城岌岌可危。
骑兵的机动性极强,在其余三个方向不停试探进攻,面对宽广的墙体和稀薄的防御力量,他们无须梯子,十数人一队以叠人墙的方式冒死爬城。
熬尼军团付出上百人的伤亡代价后终于取得突破性进展,麾下士兵陆续有人爬上城头,随着他们缠住少量的守军,更多人爬了上来。
求救,分兵,又有求救,再分兵。
李怀唐顾此失彼,陷入苦战……
战斗激烈而胶着,宁远铁骑兵力甲坚,渤海军人多势众,暂时谁也没有取胜的希望,双方难决高下。
作为进攻一方,张文休心似明镜,他的希望取决于对方的来援速度,围点打援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他兵力不足,时间不够,甚至连狙击的构想都放弃了,专心攻城。他也知道,时间站在对手一边,所以,他根本不留后手,孤注一掷全体压上。
投入大量的兵力,战果却不显,张文休相当不满,同时对守军的身份产生怀疑。
“他们是唐军吗?还是传说中无敌的宁远铁骑?”
如果不是生死决战,张文休很想见见城头上的敌将,究竟对方使用了什么手段计谋,如此轻易就让他的兄长自傲固若金汤的城池一夜之间易手。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身边只有十数名神情严峻的亲兵,各个将军都到第一线去了。
人多就是力量大!终于,渤海军的曙光出现,在他们的不懈努力,前赴后继下,城门被打开了,通道也被清理得七七八八,拥挤在城墙下的大量士兵顺着狭窄的城门冲进去。
张文休紧张异常,手心捏汗,第一次对战死的兄长有了微词:没事干嘛将城门封死一半?
城头上,李怀唐浑身沾满敌人的鲜血,棉甲之上,刀痕累累,甚至手中的战刀都更换了七八柄。然而,敌人太多了,貌似永远杀不绝。
援军,援军,吕尚卿你个大土匪,咋像蜗牛一样爬还没到啊?
李怀唐心中着急万分。
吕大土匪仿佛等待的就是这个惦念,说到即刻到。
南方,千军万马之势极速奔袭而来,隆隆的马蹄声给人感觉,他们下一刻就会杀到眼前。
完了,唐军大部队到了!
功败垂成,张文休痛苦地闭上眼睛。
战局相当戏剧化,攻入城内的渤海军如电影的倒放镜头,又纷纷涌出,可惜,太迟了,能逃跑的只有熬尼的一半人马,数千水兵几乎全军覆没,侥幸逃脱的只有张文休及其十数名亲兵。
第604章 旅顺港
地还是那块地,沙滩,大海,港湾,山岗,名却已悄然改变,昔日的都里镇,李怀唐时代的旅顺港。
旅顺旅顺,旅途一帆风顺,名字很吉利,皆大欢喜。
常年在海上漂的风险不言而谕,船再坚固再庞大,在大自然暴怒面前连沧海一粟都称不上。大吉大利的名字对水手们的心理暗示起很大的作用,有时候甚至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功效。
或许是承惠了旅顺之名的祥瑞,从大庙岛转运至旅顺港的近两万人员和天量物资相当顺利,一点意外都没发生。这个想法根深蒂固深植于辽东船队所有人的心里,毕竟,大海对于他们大部份人来说还很陌生,能取得这样的成就超出了所有人的期待,如果说这不算神迹,还有什么是?
人员和物资的快速转运,为旅顺港的建设速度提供了保障。临时粮仓,兵营,民房渐成规模,山岗上的城墙和隘口中的营砦,已见雏形。
辽东船队停泊在港湾西,站在船舶上北望,拱卫港湾的山腰布满密密麻麻的人影,如觅食得手的蚂蚁群,在往老巢疯狂抢运。
几乎所有人都参与了这场活动,包括绝大部分水兵在内。
一切缘于两名不期而至的渤海国信使。他们带来了傲慢,命令封常清释放渤海国国君的新妇――白玉明珠妃。
至此,屠步烈才获晓,他所俘获小娘的身份竟然尊贵至斯。这个漂亮妃子可谓胆大妄为,藉回娘家省亲的机会,只带一名内侍双骑偷偷南下数百里,只为隔海瞧瞧传说中富饶如天堂的大唐。
放人?没门!想必渤海国的信使也能慢慢看出端倪,占据旅顺港的并非海寇,亦非短暂借居者,而是一支打算长期霸占此地的陌生力量。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对封常清无效,丫的敢向新移民讨债,不干掉他能有好日子好过么?砍了!
当然,在此之前,惯例先奉上一顿逼供大餐。从渤海国的使者身上,封常清榨不出任何油水,没有得到宁远铁骑大军攻克辽西故郡城的消息。
于是,渤海国信使身首分家,站着来,滚着下山,还少了最主要的零件――挂在山岗顶上的头颅。
山脚下的渤海军暴跳如雷,却也忍住了。
没错,朗桂立功心切,但他非莽夫,山岗上的成片工事告诉他,比起他的八百骑,敌人的兵力只多不少,而且占据着绝对的地利优势,贸然冲上去的话,下场很可能与他派出的两位使者一样。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朗桂在等待,尽管功劳会被援军分薄,但总比徒劳无获的好。
封常清也在精打细算,他掌握的机动力量有限,主动攻击所得的效益难料。
双方出奇一致地按兵不动,平静中处处透射着肃杀之气。
静只是相对的,旅顺港内,备战气氛紧张,兵马调动,物资流动……
封常清的腰间有两个锦囊,登陆后,他用了第一个,然后有旅顺港的大名;面对敌人的反扑,他取下第二个,上将军的破敌之策就在里面。
纸条展开,封常清眼前一亮,拍案叫绝。
“老胡,”封常清向胡一箭招手。
排资论辈,比较功勋,后来居上的封常清远不及胡一箭这位元老级别人物,更别提胡一箭的另一个骄傲身份――上将军的箭术师傅。所以,封常清对他相当客气。
胡一箭不敢怠慢,从洛阳出发去山东前,上将军曾有令,让他必须严格听令于封常清。
“封将军尽管下令,我老胡杀下山去,保管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战场上冲杀,封常清远不及胡一箭,说到沉稳指挥,胡一箭反过来望其项背。对于麾下各将的特点,李怀唐一清二楚,这也是他选用封常清为帅的原因。
封常清笑笑,指着山下的敌骑,道:“如果让胡将军率五百骑突然从他们身后杀出,战果如何?”
“从后袭击?”胡一箭疑惑不解。
“对,胡将军有信心否?”
“有!即使敌骑再多数倍亦能全歼之!”胡一箭大声回应,脸上的骄傲自信之色光彩照人。
“可是,怎么迂回到他们身后?”
豪迈的口号之后得面对事实。
封常清不言语,将锦囊递给胡一箭。
“海运?!这,这,太简单了,俺咋就没想到?”
胡一箭呵呵直笑摸着脑袋。
“老胡,你,你贼,贼懒,想,想啥呢?”
附近,冒出来雷万春的声音,疑问伴随着沉重的呼吸。他刚刚与屠步烈等十数人将一小型残旧的绞车弩搬运上山岗,累得如吭哧中的耕牛。
这套绞车弩是楼船上的重型大杀器,因为残破,被工匠拆卸,以从江淮大唐水军手里淘来的二手货换上。残旧的绞车弩并非无价值,被工匠修理一番勉强还能发挥余热,正好赶上这场防御战。
胡一箭转身,拍拍雷万春的肩膀。
“兄弟,好好干活,回头哥带你吃肉去!哇哈哈”
话说朗桂并不孤独,抱有与他同一目的的将领比比皆是。侥幸逃脱的内侍没有与他一同前来,他见到朗桂的人马太少,又去其余各城讨援,东一家,西一户,零星拉来三千多壮丁。
人多胆气壮,在陆地上,渤海士兵从未将海寇放在眼里,山岗上的贼寇再多也只是乌合之众。
攻势一触即发,争先恐后。
朗桂爬到距离山顶百步时才意识到出问题了。
头顶落下来的羽箭数量多且劲道足,明显不是海寇所装备的竹弓所能产生的效果。
唐军?!
猜测有根有据,放眼天下,富足如唐军才可能装备如此精良。
士气可鼓不可泄,勇敢的渤海士兵可以战死,绝不能被吓倒!朗桂放下心头的疑虑,无视伤亡不停催促将士往上爬。
弓箭临敌不过三发,那是指面对平原上的骑兵,当地点换成山地,对手换成两条腿,十发的时间都有可能,只愁力量不足。
一时间,渤海军中箭者多如牛毛,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