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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伤我父汗!”红妆小娘怒瞪着乌鸦。
“伊丽,让开!快回去!他不是父汗的对手。”伊捺的声音从红妆小娘身后越过,显得十分焦急。
乌鸦似乎是被红妆小娘的俏丽容貌和深情举动所吸引,竟然因为愣神而迟疑,而身后从柘枝城出来的石国兵近在咫尺,甚至向乌鸦抛出手中的短矛,直到一支短矛落在乌鸦的身侧,乌鸦才惊醒。
如果乌鸦多一匹以负重能力见长的伊犁马,他肯定会掳走眼前这名让他心动的胡小娘。
“伊丽公主,我叫乌鸦,你等着,我一定会娶你的!”乌鸦的目光始终不离红妆小娘,微笑着从她身边驰过,留下狂妄之言。
伊丽小娘毫不示弱,怒道:“我与你誓不两立,我一定会杀了你!”
伊捺获救了,但是西姆城一战,他丢掉了整整的五万主力,柘枝城的防御力量三去其一,受到了严重的削弱。更为致命的是,昔日所依赖的强大外援、突骑施人不可能再给他们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帮助。
柘枝城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虽然伊捺严守口风不让城里的军民知道突骑施人已经成为昨日黄花,但是,宁远铁骑从北而来的事实无法掩盖,城里军民的常识和智慧也无法抹杀,流言不胫而走。即使伊捺一再企图粉饰,随着柘枝城东面布拉堡等三座堡垒里的守军匆忙撤回,所有自欺欺人的说法迅速破产,柘枝城陷入了慌乱之中。
第443章 再攻柘枝城
从常理上来讲,若要攻破像柘枝城这样的城池,没有足够的兵力和合适的攻城器械,是难以想像获得成功的。 热书阁 这是宁远铁骑的软肋,也是伊捺聊以自我安慰的想法。伊捺唯一的希望是坚持到寒冷的冬天,无以为继的宁远铁骑将会知难而退。
宁远铁骑的兵临城下无可阻挡,连续数天,宁远铁骑都没有发动进攻,只是在不停地伐木挖石和掘泥土。
经过数天的疗养,伊捺恢复了一点生气,听到士兵的报告,于是迫不及待地让人将其背上城头。敌人的举动他琢磨不透,上万名俘虏受到奴役,正在柘枝城城外筑墙。城北三百步外,一堵一人高,十数步宽的土石结构墙基初具雏形。
难道李怀唐打算修筑四面墙体将柘枝城围死?这个办法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有基础和实力,比如有足够的人力物力以及维持他们长期作战的粮食和士气,还有,宁远铁骑远道而来,粮食的转运是一个极大的问题,路上的损耗,运输驮马和人员的口粮,他们本应劳作产出的,却长期不事生产,成了消耗大户,李怀唐有这么厚的家底?
伊捺不认为李怀唐会如此愚蠢,用最笨的办法来对付他。果然,很快宁远铁骑运来了大量的木材,在墙基上搭建楼塔,其总体高度比柘枝城的城墙要高出许多,对柘枝城形成了俯视态势。
联想到宁远铁骑有射程极远的强弩,伊捺开始冒冷汗,对方竣工之日,将是己方灾难之时。届时,城头上无法站人,稍稍露头就会受到狙杀,对方再派兵强攻,城防无疑形同虚设!
毁掉它!伊捺冒出了一个胆大的念头。想想可以,说说容易,再看看城外威风凛凛的宁远铁骑在虎视眈眈,伊捺的计划还未形成便夭折在腹中。
宁远铁骑没有给守军太多时间,很快,上千名强弩手站上了简陋的楼塔,锋利的弩箭箭镞闪寒着恐怖的光芒,顺着北风呼啸而去,猎杀每一名敢于将身体露出护墙之上的守军。
悲哀的是,大多数石国士兵都未曾听说过强弩这回事,在他们的认知世界里,最远射程的长弓或许能在这个距离上威胁到城头,但是无论是准头还是力道都不足畏惧。伊捺曾经的警告没起啥作用,只有血的教训才会让人深刻反省。
弩箭带望山,其精确度远比弓箭要准,第一轮弩箭几乎是挨个将站在城头上的数百名守军点名。弩箭的强劲力道骇人听闻,至少有数十人是被弩箭穿透身体,倒飞着跌下身后的城墙,更多的是被钉在城头上,奄奄一息地熬过死亡前的痛苦时刻。
北城城头上,目光所及之处,尸体,鲜血与残肢碎骸比比皆是,幸存者的耳膜里充斥着似乎来自地狱的叫声,那是没有死绝的倒霉蛋在发出非人的恐惧的呼救声。
城头警戒的守军在第一轮弩箭过后几乎被一扫而空,听到异样,城下时刻准备增援的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上去增强防御,问题是,他们根本还未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城头上,等待他们的是第二轮死亡箭雨。
第二轮弩箭不过是第一轮的重复,将杀戮与血腥演绎得淋漓尽致,灾难现场,躲过死神的守军肝胆碎裂,哆嗦着趴在泥石面上,唯恐稍稍抬头可怕的下场就会降临到其身上。
守军不露面并不妨碍李怀唐的猎杀计划,进攻的牛角号适时响起,呐喊声惊天动地。
“快爬起来,敌军要上城了!”守将心有余悸地催促着趴伏不起的士兵,完全不顾他自己也贪生怕死的形像、坐在护墙之下。
守军士兵显得相当为难,起来意味着立刻惨死,下场已经很鲜明生动,继续保持躲避弩箭姿势,待敌军上城他们照样躲不过身首异处的命运。面对痛苦的选择,有人已开始悄悄往自己脸上抹血装死……
“取盾排!”不只是谁首先想到了救命办法。给守军配备盾排是伊捺唯一能为守军做的措施,他从仓库里调来的盾排都是重盾,也是全城为数不多的重盾。然而,守军将士浪费了伊捺的一片苦心,嫌弃其碍手碍脚浪费力气都不愿意携带,他们的想法一致,敌人一天不进攻,危险就不存在,等敌人的进攻号角响起再使用也不迟。
有了重型盾,守军的底气似乎受到了鼓舞,城墙上再次站满守军,缩头缩脑地躲在竖起的重盾后。
又是一排弩箭飞来,狠狠地扎在厚实的盾面上。
挡住了!守军不禁庆幸加嘲笑,敌人似乎黔驴技穷,企图捡便宜的攻势嘎然而止。
强弩的指挥是公孙文远,他看到了守军的嚣张,城头上舞动的旗帜是对他的戏弄,也是挑衅。
“换脚踏弩!”公孙文远冷冷地下达命令。
无声机械的动作中,一张张更大的强弩被吊上楼塔,伴随之的还有三支为一捆的粗大弩箭,仔细观看,这些弩箭的箭镞很特别,均是奇特的三菱状。
“哟――嘿!”弩手蹬踏开弦的吼声嘹亮,整齐如一人。
躲在重盾之后的守军好奇而疑惑不解:“他们想干什么?”
“不会是给他们的箭矢下咒语吧?”
“别乱讲,听说只有他们的上将军才有这样的本事!”
纷纷的议论声中,守将怒喝制止了士兵们的胡乱猜测。
“注意防箭!”守将惊呼,可怕的弓弦震动声顺着北风传入了他的耳朵,这一次的动静明显比之前的都要强大,他迟疑着是不是该蹲下躲避。躲避也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只不过对士气的打击严重,而且下蹲容易,再想让士兵们站起恐怕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采用。
弦声过,追声的弩箭转瞬即至,与密集的重盾激情相撞,炸起无数的木屑与木片,溅起朵朵血花,惊起声声惨叫……
犹豫是致命的,脚踏弩的准头差了点,与臂张弩相比不太适合精准的狙杀,可糟糕的是,守将时运不济,一支粗又长的弩箭恰巧与他有个约会,蛮横地穿透并碎裂了他面前的重盾,弩箭残余的动能仍然强大,特制的三菱角箭镞钻过他自以为坚固的铠甲,从他背后穿出,将他与重盾窜连成一体,钉在地上。
重弩出击,破碎的不只是守军手上的重盾,还有他们心中的依赖和士气。付出沉重的生命代价后,守军终于承认,宁远铁骑无坚不摧,无人再敢将身体暴露在护墙之上。
伊捺迟到了,现场之惨烈让他口瞪目呆,重盾竟然无效!
凶手、一支奇特的弩箭呈到了伊捺的眼前,三菱箭镞的出现,拓宽了伊捺的视野,加重了他心中的忧虑。汉人心灵手巧名闻天下,曾经被推崇勇武第一的他嗤之以鼻,今始见识,未免太迟!
不幸中万幸的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李怀唐没有趁机发动攻势夺取城头。伊捺没有犹豫,立刻集结大批士兵加强北城的防御,同时继续调兵遣将做好巷战的准备,西姆城城里的激战给了他深刻的印象,敌军人少且以骑兵为主,经不起巷战的消耗。
城外,宁远铁骑的军营里,勇猛的将领如胡子,梅兹等人都忍不住向李怀唐表达心中的着急,均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没错,你们也知道等守军调动兵力增援我们就难以啃下柘枝城。”李怀唐望着默默不言的白孝德解释道。
“敌军士气尚存,而我军兵力不足,即使攻入城,我们面对的将是巷战。从成本上计算划不来!”
“成本?”王忠嗣愕然,早听说上将军是一名大商人,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打仗之时想着的都是商道。
李怀唐点头道:“欲战而胜之,无非是在己方尽可能减少损失的同时给对方造成足够多的伤亡。我们的现状是人口少,兵力少,敌人却很多,一兵一卒对我们来说都是宝贵的,不可任意浪费。”
“敌人很多?”王忠嗣不解地看着李怀唐。在他的意识里,摆平了以苏禄汗和伊捺为代表的西突厥人,剩余的栗特人兴不起啥风浪,西域数十年内将再无战事。
李怀唐神色凝重,转头南望,幽幽道:“南方还有一个比大唐疆土还要广阔的国度,其嗜好是不停地拓展领地,然后用弯刀传播他们的宗教。如果他们有事忙活,那必定是在劫掠,无事?那肯定是在琢磨如何劫掠。”
“大,大食?”王忠嗣眉头稍皱。
“对,有椰枣和面包的地方都是他们的目标。”李怀唐苦笑。古代历史是那样的奇怪,那样的可笑,贫穷的,落后的文明总是对富裕的,先进的文明进行劫掠。以撒马尔罕为代表的河中地区远比地处沙漠中央的呼罗珊地区要富裕,却得忍受他们的威胁和盘剥。可以预见,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食人咄咄逼人的态势不会停止。
此时,李怀唐还未获悉阿拔斯的情况,知道大食国形势的阿塔与李忠心正急驰在碎叶城以西的原野上,朝着柘枝城赶来。
第444章 逆袭
战争打的是士气,一鼓作气再而泄,李怀唐反其道而行之,迟迟不发动进攻,每天只是让弩手轮流猎杀城头上的敌人。 热书阁 敌人总不能一直躲在护墙之下,换防吃喝拉撒,还有送水送粮都必须冒险。
守军感觉自己与草原上生活在黑暗地底下的土拨鼠没什么两样,而对方则像雄健的苍鹰,每一天都有许多同伴丧命在他们嗜血的利爪下。
在弩箭的沉重打击下,上至伊捺,下至小卒,士气在一点一点地泄掉,心情无不矛盾焦虑,既希望敌人永远也无法破城,又期盼着宁远铁骑快点进攻,当然,伊捺是想在士气全部耗光前尽快通过巷战扳回士气,而底层的士兵们的想法是能够远离这该死的屠宰场、城墙之上。
痛苦的是,宁远铁骑没有发动攻势的迹象,至少守军还看不出。可怕的是,宁远铁骑似乎用强弩猎杀上瘾了,城东方向,同样的泥石墙基正在构筑,恐惧,在东城城头上蔓延。
伊捺忽然想明白,这或许是李怀唐给他设下的圈套,迫使他出击,否则,等四面城墙都处于弩箭的威胁之下,那么,柘枝城将无防而降。
夜,冷,静,漆黑一片。柘枝城的城头上不敢点燃一丝光亮,光源会吸引来致命的弩箭。发光的只有宁远铁骑军营里的篝火,天上的星星除外。
“有无情况?”公孙文远一如往常在军营前巡查,向塔楼上值夜的弩手询问。
“将军放心,没事,我倒希望看见石国人鼓起勇气出来溜溜。”塔楼上的骄兵悍卒如是回答。引起一阵哄笑。
公孙文远摇摇头,想说些什么却忍住了。
巡视完军营,公孙文远和衣躺下没睡多久,城东方向军营响起的喊杀声将他惊醒。
东城军营飞骑来报,伊捺派兵企图捣毁正在堆砌的墙基,不过被击退了。
伊捺的阴谋被粉碎了,留下了数百具尸体和谈资笑料。
夜在继续,睡意袭击着每一个人,宁远铁骑军营逐渐陷入寂静。
北城城墙上,守军悄无声息地放下数十条绳索。数百名勇士顺着绳索小心翼翼地爬下,生怕弄出的微弱动静会惊动敌人。
麦当劳感觉过去的数个时辰里如同梦幻一般,向来以胆小谨慎著称的他竟然被伊捺任命为敢死队头目。怎么看自己与敢死队的形像都不相符,甚至相反,可伊捺居然这么干了。伊捺的眼光不怎么样,可计策却很出色,声东击西与出其不意连环使用,袭击城东的军营不过是大餐前的开胃小菜,真实的目标却是城北的塔楼。敌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守军会在同一夜派出两支敢死队,前半夜轻易的胜利肯定会麻痹敌人的警惕心,为下半夜的正餐创造条件。
三百步的距离不远,有宁远铁骑军营里的火光导航,勇士们得以在漆黑中顺利摸索向目标。一切如同麦当劳的判断,城北敌军军营防备懈怠,透过跳跃的火光可以看见,敌军的哨兵均在瞌睡状态,对正在逼近的危险毫无察觉。
“不要惊动他们,爬上塔楼去!”杀死哨兵的意义不大,麦当劳接到的任务是毁掉敌军的强弩,再放一把火将塔楼烧掉。当然,麦当劳觉得自己是指挥者,无需亲自攀爬执行具体的行动,他警惕张望,心里不时在考虑,如果被发现是逃跑还是倒地装死哪个更妥当一点。
近了,非常近,还差两步就要来到墙基下。忽然,麦当劳感觉脚下一空,支撑他的大地消失了,整个人失去平衡直往下掉。
坏了!有陷井!麦当劳暗道不妙,心凉了半截。落入陷井的不止他一人,他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军营里还传出犬吠声。
仿佛麦当劳踩踏的是机关,激发了无数火箭,上百道光亮在空中划出漂亮的痕迹,落在军营外,将石国敢死队勇士的身影暴露无遗。
“快跑!”阴谋败露,敢死队并不敢死,转身狂奔。
回答石国敢死队的是无数的羽箭,无耻的宁远铁骑选择了密集覆盖的方式。黑暗是敢死队队员的唯一依靠,数百名勇士只有十数人凭借夜色逃出箭雨的死亡地带。
城墙上吊下的绳索还在,余生的勇士们抓住救命稻草,拼命往上爬。跳上城头未必就代表着安全,城头上的守军不知情况,不知是否被夜袭,有人冒险点燃了一盘火,火光给三百步外的弩手做出指引。
强弩另外的一个优点是可以保持随时射击的状态,弩手只须瞄准目标,轻轻扣发扳机便可。
数支弩箭呼啸同时而来,一名倒霉的勇士刚好被射中脖子,结果尸首分裂成两截,以城墙为界,凌空飞起的头颅掉在城外,而无头尸身则落入城内。
守军大呼小叫将火盘熄灭,大骂所谓的敢死勇士给他们带来晦气。
当被一根绳索从深坑里拉起,麦当劳相当庆幸,好死不如赖活,即使是成为俘虏。
麦当劳觉得很荣幸,拉他上来之人竟然是如雷贯耳的李怀唐。
“该死!怎么这么臭?”李怀唐捂着鼻子厌恶地望着麦当劳。
麦当劳一脸的委屈,守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墙基下挖了这么多的陷井,陷井也就算了,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居然在坑里放置屎尿桶,他正好落入其内,沾染了一身的异味。
“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