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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来的一拨人当中,叶姬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孔,秦节高,闪缩在带头公差身后指指点点。
公差的目光随着秦节高的指点,固定在了叶姬的身上。
“你,就是不守妇道的叶姬?来啊,给我拿下!”公差大手一挥,恶狠狠地招呼手下上前拿人。
“霍!”的一声,叶姬的女护卫整齐划一地举起手弩,冷漠地对准着数名如狼似虎的衙役。从宁远城一路到此,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女护卫们保护的意识大大提高,从公差进门开始,她们的警惕性一直都保持很高。
“你们是谁?想造反么,敢阻挡衙差办事?”
公差大吃一惊,没料到对方如此凶悍,慌忙祭出杀手锏,把造反的大帽给她们盖上,每次这话出口总能唬住大部分的人,屡试不爽。
叶姬冷冷地盯着秦节高,昨夜残留于心中的愧疚减弱了不少,道:“你们又是什么人?何故拿我?”
“哼,我是长安县衙门的捕头王霸,你夫郎秦节高告你不守妇道,婚书未解就另寻新夫,有违我大唐律令,故奉命来捉拿你。”王霸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周围众人,他看出了今天的事情有点棘手,美人是有不少,可都不是善茬。
“秦节高?我不认识。我也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什么叶姬,我夫郎李姓,我出嫁随夫姓。你要抓人,得讲凭据,不要冤枉错好人。”
“你,可有身份文牒?”王霸忍吞一口气,什么时候他抓人还需如此麻烦,苦主一个指点,他就动手拉人,谁敢反抗,谁敢不从?
“李叶酿?”
叶姬递上的身份文牒是在拔焕城签发的,康沙莱利用其渠道,为这支商队换了合适的身份。
秦节高着急了,跳将出来,指着叶姬道:“胡说,这身份是假的。她就是叶姬,我的妻子我还会认错吗?”
叶姬一声不吭,悲伤地看着前夫。她的这个罪名一旦坐实,将会被罚没为奴,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前夫的抛弃,她可以接受他的解释,如此的绝情却是她万万没料到的。
“哈哈,叶姬,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吗?你别忘了,婚书上有你的手指摸,天涯海角,你想跑也跑不了。”
一张婚书在秦节高的手中扬抖得直响,仇恨让他几乎丧失理智,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可是他忘了,当初正是他在胡人的威胁下,可耻地抛弃妻女,背着叶姬母女收了胡人的钱财逃回大唐腹地,对叶姬的亲人谎称是从突厥人的抓捕中逃脱的。
王霸点点头,道:“来人,给她按手印验证!”
“你!?”
叶姬是又惊又怒,对秦节高彻底绝望。
“好,我按给你看!从今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不顾护卫的劝阻,叶姬往公差手上的验纸上按下了手印。
“你们看,没错吧,我看你还如何狡辩?”秦节高指着叶姬恶狠狠地说道。
“给我拿下!有敢阻拦者以造反论罪!”
衙役们吆喝上前,而叶姬的护卫则紧紧地将叶姬保护在中间,气氛骤然紧张,杀机一触即发。
“慢着!”两声喝止同时传来,一道是从门外,一道是从叶姬身后发出。
冼夫人有点怀疑,西市是不是搬到她家里来了,今天到她的府上来的人是一拨又一拨,事情如此之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舅舅!?”
大门外进来之人正是叶姬的舅舅齐济善。早上刚到家,本来是想让儿子齐宣去把叶姬找回来,可他等不及,亲自到叶姬落脚的客栈去找人,一路寻到此地,刚刚好遇上此事。
“我齐济善没有你个女外甥郎子,你的婚书不属于我大唐管辖。”
齐济善冷冷地瞥了秦节高一眼。他的红袍官服还没换下,腰间别着紫色金鱼袋,等同三品大员的恩宠。长安城的达官多如牛毛,未必人人都认得,可是红袍与金鱼袋还是非常熟悉的,王霸这个地头蛇更不用说了。
“长安县衙总捕头王霸在此执行公务,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某乃礼部侍郎齐济善。据我所知,此人的婚书所出之地乃碎叶镇,按说,该归突骑施人管辖。我倒好奇,你的上司打算如何管这胡人的风俗?抑或是你王霸狐假虎威,假公济私?”
官威就是不一样,历练多年的齐济善一语中的,击中了王霸的要害。
这笔糊涂账其中的破绽,王霸岂有不知,正如齐济善所说,他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所谓的公务不过是欺上瞒下的行为。
“呵呵,这个,这个下官也不过是执行公务,上官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如果齐侍郎有异议,可到县衙与张明府说去,还请齐侍郎莫让下官为难。”
王霸心存侥幸,企图抬出县令压齐济善一筹。众所周知,礼部在六部中地位倒数第二,没有多少实权,区区个礼部侍郎不过下四品,与长安县县令差不了多少,谁也别想压着谁。
“放肆!拿着鸡毛当令箭。难不成长安县县令是个昏官?我看今天谁敢抓我姐姐。”
王霸的眼睛一亮,仙女一般的裴小娘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带着一脸的怒气。
“齐济善见过公主殿下。”齐济善微微吃惊,没想到在此遇上公主,赶紧作揖行礼。
“公主?”
王霸一行人开始担忧,这事闹大了他们吃不了得兜着走。
齐济善转脸向着王霸,厉色道:“我齐济善说的不算,难不成王捕头还要公主殿下跟你回衙门向张明府问个明白?”
“这个,这个,不敢,王霸不敢。”
王霸的眼珠在转,拿起婚书装模作样,然后一把撕个粉碎,全部砸在秦节高的脸上,怒火说来就来:“你个混球,碎叶镇屯长见证的婚书你拿来长安告什么,想害死我吗?”
“嘿嘿,公主殿下,王霸有眼无珠轻信歹人,公主莫要怪罪。”
冼府的风雨终于消散,仇恨与报复的种子却在云水的滋润下,找到了合适生根发芽的土壤。
“把那个秦节高给我找来!”
出了冼府,尖嘴猴腮指示手下跟上那个落魄的背影……
第257章 遇上同行了
凶悍的性格与所处的环境息息相关,裴小娘,冼夫人看到是叶姬威风的一面,而齐济善却看到了她艰难的生存环境,随身携带着手弩和刀弓,稍有威胁就凭倚自保,如同刺猬卷缩抖刺一样,这是生活在长安洛阳的人们不需要做的事情。 热书阁
齐济善内心在叹息,叶姬娇滴滴的一个小娘尚且如此,可想而知西域的艰苦,还有那个白手起家的宁远城城主,难以想象会有多彪悍。
在回齐府的路上,叶姬与齐济善同在一辆马车上。
“叶姬,实话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与大食人有瓜葛?”
齐济善最担心的莫过于叶姬他们与大食人扯上了关系,那样的话就会促动大唐的利益,是大唐所难以容忍的,强悍的大食一旦在大唐的边境从容布置力量,安西与北庭就危矣。
叶姬一愣,往事不堪回首,纤指紧握成拳,恨恨道:“大食人与突骑施人都是一丘之貉,叶姬有生之年绝不与他们妥协,他们都是四郎的敌人,也是叶姬的敌人。”
“四郎?”
齐济善疑惑,旋即有所感悟:“我的外甥女郎子家中排行第四?”
叶姬嫣然一笑,摇摇头,转移话题道:“舅舅何故问起大食人?”
“你那本事大无边的夫郎惹事了,竟然在突骑施人的领地里大闹一番,还攻克碎叶镇,连交河公主都差点给他俘虏了。昨晚,交河公主的信通过八百里加急呈到圣上的案桌上,极尽诋毁之能事,说宁远城是大食人支援所建,与大食人有勾搭,要求大唐支援严惩马,哦,是李怀唐,你的夫郎。”
“啊!?”
叶姬大吃一惊。她随商队到大唐的时候,李怀唐还告诉他准备守株待兔,他为猎人,吐蕃公主为兔。怎么转眼又去扫荡突骑施人了?
吐蕃公主远嫁突骑施的消息齐济善是略有所闻,去年骨啜来时所言就证实了这个传闻。叶姬所透露的情况,无疑让他喜出望外,一时竟然忘了身份,抓住叶姬的肩膀激动道:“什么?你说吐蕃公主被李怀唐拦截了?”
“这个,叶姬不知。只是在四郎送叶姬到大唐的边境的时候,碰巧抓到两名吐蕃信使,得知吐蕃人的送亲队要经过宁远城附近,四郎说准备伏击他们。至于后来的情况,叶姬就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叶姬不明白齐济善为何如此的激动,往日的沉稳完全不见。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外甥女郎子。”红润的喜色洋溢于齐济善的脸上。破坏吐蕃与突骑施的联姻,是大唐的策略,圣上曾经指示鸿胪寺谋划,可惜没有取得丝毫效果,如果叶姬所言确凿,那李怀唐就是大唐的功臣了。
他了解帝王心思,面子是其一,吐蕃与突骑施的联姻无疑是拂了天家的面子,天下人所共知,吐蕃人与大唐有隙,而且突骑施的苏禄汗还娶交河公主在先,如今再娶吐蕃公主,那置大唐天子的脸面于何处?其二,苏禄汗作为大唐对抗大食的代言人,实力膨胀过快,有点脱缰的苗头,李怀唐的崛起,无疑是牵制西域两强的最好棋子。除非天子是昏君,否则,他不会浪费这个这么好的机会,再扶植一家势力与大食和突骑施抗衡无疑是最有利于大唐。这就意味着,唐军远征宁远城将成为伪命题。
“叶姬,回去做准备,形势紧急刻不容缓,我们明天就出发。”
“出发?去哪?”
“你的家,宁远城!我要会一会西域的传奇人物!”
齐济善忽然有一种感觉,此次,将是他仕途的转折。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所要会的人此刻正面临着未知的危局困境。
在怛罗斯城南数百里的一处荒原高地上,李怀唐留下了“到此一游”的足迹向世人炫耀战功。没有作过多的停留,他立刻率军折向西南,打算绕过达拉斯沙漠,走千泉,白水城到柘枝城这条商路,避开位于东南面的苏禄汗与莫贺达干的大军,让他们重拳击在空气里,有力无处使。
为李怀唐做向导的是数名商人,他们的骆驼坐骑等都被李怀唐强行给买了,他们几个胆子很大,竟然愿意跟随李怀唐回宁远城。
对于轻骑兵来说,这条道路并不难走,尽管一路都很荒凉,到处是盐泽地,可光明部的将士早有准备,近两千头骆驼和数千驮马所携带的淡水,是他们越过这片人烟罕至地带的保障。
库翰是杂胡,胆子特大,经常走这条商路,与路上的马匪有交往,他的商队一向免受打扰,当然,他得向马匪交“年费”。不过,此次很不走运,数十头骆驼都被李怀唐给买下了,虽然表面上他没什么损失,可他心里贼疼,没有骆驼就意味着他丧失了一次从怛罗斯贩卖货物回柘枝城的商机,也损失了宝贵的时间,少走一趟,亏掉的不仅仅是买卖的差价,要知道,马匪可是按年收取保护费的。
“上将军,你可别骗我,到了宁远城你把我的骆驼还给我就成,我也不要你的奖励。”
一路上库翰不停地缠着李怀唐唠叨,李怀唐烦不胜烦,就给了他一个承诺,只要他顺利带路,到了宁远城就奖励他百匹驮马。此次出征,李怀唐缴获了大量的马匹,其中战马与驮马各万余,百匹驮马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甚至是负担,牲畜上百万,就达到了他的地盘的承载极限。半数的驮马,李怀唐是打算放在宁远城的商贸区出售的,送个百来匹给库翰正好做顺水人情。
李怀唐没好气道:“得了,别废话!到千泉还有多长的路途?”
走这条路,是在与突骑施人比赛时间,他必须得在突骑施人反应过来迅速到达石国,绕到石国步兵的身后,让石国的步兵苦侯在塔拉斯沙漠之南。
“嗯,不远了,再走马半个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不过,”库翰神色凝重,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
李怀唐警惕问道:“不过什么?”
千泉,顾名思义,泉眼上千,位于楚河最下游之北。楚河经过塔拉斯沙漠的疯狂汲取和烈日的蒸发,走到此已的断流处就已虚弱无力,带着大量的盐份在荒原形成盐沼泽,不适合人畜饮用。故而,来往于这条商路的的客商都必须到千泉去补给淡水,一股势力强大的马匪看上了这里天然的优越条件,拿着弯刀明目张胆地向过往的客商收取保护费。库翰所担忧的正是此,万一他们双方死磕,他不但有可能收不回骆驼,还有可能被殃及池鱼。
“马匪?”
李怀唐感到讽刺,曾几何时,他的身份不就是马匪么?看来要遇上同行了……
第258章 醉羊粉醉倒谁?
千泉的泉水由数不清的泉眼冒出,汇聚成小水潭,水质清澈甘甜,过往的客商牲畜就算不缺水也会驻脚喝上一口,仿佛那晶莹透彻的泉水里有什么东西深深地将他们吸引。
“这水,啧啧,看起来就像来自天堂,可以洗涤心灵的污垢。”在千泉的水潭边上,李怀唐双掌为瓢,捧起一汪冰凉的泉水,一边忍不住赞叹,一边欲往嘴里送。
“汪汪……”
豹子的某条猎犬突然对着水潭狂叫,情绪不安,不时还伴随着低沉的咆哮。
每一次猎狗有反应,都证明了肯定有事情发生,可奇怪的是,十数条猎狗当中,就只有这条叫‘色狼’的猎狗在吠叫,其余的都很安静。李怀唐眉头直皱,疑惑地将鼻子嗅到手中的清水。
“上将军,还记得上次小北河的醉羊粉吗?这条‘色狼’就是喝了掺有醉羊粉的酒而昏睡了一夜,是不是?……”豹子也对水潭产生了怀疑。
“牵一匹驮马来试试!”李怀唐冷冷地盯着库翰,杀气在他的身上凝聚,直盯得库翰满头大汗……
阿斯兰,突厥语是狮子的意思。这一年来,阿斯兰方才觉得自己名副其实,在这一方荒野草原上纵横无敌,俨然一方霸主。自从偷袭乞史城被李怀唐击败,走投无路的阿斯兰抛弃了莫贺达干,转投到都摩支的麾下,都摩支不敢明目张胆收留他在帐下,就拨了数百骑兵随他到石国境内发展。盘踞在柘枝城与怛罗斯城之间的商道上,阿斯兰有如龙入大海,狮归草原,游刃有余,短短时间内,这附近的马匪几乎全部被他“资源整合”,拧成了一股强大的马匪帮,牢牢地控制着南至柘枝城,北到怛罗斯城的商道。
现在的阿斯兰有骑兵千五,成为了都摩支的左臂右膀,这股马匪就是都摩支的奇兵。
老虫和老刀是阿斯兰所倚重的斥候,他俩几乎包揽了马匪中所有重要的侦测,踩点任务,从未没让阿斯兰失望过。
“我说,老虫,这天上的这只老鹰好生奇怪,老在我们头顶盘旋干啥?莫不是盯上了你这条老虫吧?”
老刀与老虫这对组合再一次出马,目标是千泉。一路上,老刀首先发现了天空上的异常,这片地域荒凉贫瘠,野生动物稀少,一年到头,老鹰等猛禽难见踪影。
“嗯,这老鹰还真是有点怪异。”老虫没在意老刀开他的玩笑,天空的黑点让他额头出现了几道皱纹。
老刀笑道:“别疑神疑鬼了,我们还是快点到千泉看看,那群肥羊等着我们去宰呢!”
说起肥羊,两个老油条不由地兴奋,他们早就收到都摩支传来的命令,要他们随时截击流寇。区区两千来的骑兵,马匪们不放在眼里,他们是地头蛇,地形相当熟悉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单纯依靠武力来解决。流寇越多,就意味着他们对千泉的依赖性越大,更意味着他们只能是肥羊,本来,他们还担心那些流寇不敢来,没想到肥羊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