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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单雄信哈哈大笑,无比欢畅。
笑声停顿后,单雄信重新审视一番吴凡,站起身,抱拳拱手道:“无论兄弟是否为官家人,单凭兄弟今日的古道热肠、忠肝义胆,单某都要与你结交一番!”,躬身施了一礼,单雄信笑着说道:“之前对兄弟多有慢待怀疑,还望恕罪!”
吴凡连忙还礼,谦逊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单雄信站起身,头颅微微昂起,一双眸子中满是杀机,咬牙道:“我倒要看看,那些贼子,今日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哼!真当我们七州绿林尽是些草包饭桶,任由他们拿捏吗?”
刹那间的豪情万丈,七州绿林总瓢把子,却是名不虚传。
雄阔海脑筋转得慢,到了现在才弄明白,有点不大好意思,还带点不服气的问道:“你真的没诓骗某家?”
吴凡拍了拍脑门儿,郁闷道:“骗你有银子花吗?”
雄阔海愣了下,不悦道:“怎么又跟银子扯上关系了?”
【咦……】
提到银子,吴凡忽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冀州粮税船失踪案,失踪的那艘钱币艨艟船上,可是有价值白银足足两百余万两的铜钱啊!两百余万两……白银?
见吴凡愣神儿,雄阔海道:“你还没回某家的话呢!”
吴凡回过头来,笑道:“没骗你!真的!另外……等此间事了,小弟可能还要送三位兄长一个大富贵!不过,事先说明,这件事情,嘴巴要严!一定要严!”
见单雄信的热络,还有雄阔海的扭捏,翟让替吴凡提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可刚落下来,又马上的提了上去,插言道:“且不提那些,单说……我们要怎么应对?总不能现在就去抓了他们吧?他们要是抵死不认,我等在绿林道上的名声算是全毁了!再者,我们也不能保证可以将他们全部揪出来。得想个辙子,让他们露出狐狸尾巴,继而一网打尽!”
单雄信点着头,赞同道:“有道理!”
吴凡哈哈一笑,抱拳道:“这个容易!还请三位兄长附耳过来!”
然后……
吴凡:“咱们就……这样……这样……再这样……保准能成!”
翟让:“妙计!妙计!”
单雄信:“好!就这么干!”
雄阔海:“那啥……你们决定,某家跟着干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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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开门人
七州绿林大会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切实的主题与目的,同样它也不是固定式的,有时候一年开个两三回,有时候三五年不见得开一回。得是有名望、有心思的人联络,才可召开。
大会上齐聚七州绿林道上的盗匪响马,喝喝酒、吹吹牛,再有就是引荐一些生面孔给大家认识认识,以免将来有了冲突,谁都不识得谁。
这一次的七州绿林会,因天王寨主家“紫面天王”雄阔海;要开门收徒,显得格外热闹。
天王寨内的校场已经摆上了香案,上置三牲,下摆三酒。
香炉紫韵缥缈,寨旗猎猎作响……
“紫面天王”雄阔海端坐在铺陈了虎皮的大椅上,面带笑容,颇有些大马金刀、志得意满的意思。
七州绿林总瓢把子,“赤发灵官”单雄信作为见证人,站在一旁,仰望日头正午,大声道:“吉时已到!开门受徒!”
“好!”
台下的众人轰然大声叫好。
单雄信从人手中接过一根准备好的藤条,在水中沾湿,捧在手中,继续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开门人报号!”
雄阔海站起身,一拍胸膛,肃声道:“合吾!密埝太行,鸟父万字头,今日戳挂,有里有面儿!(诸位兄弟,我是北边太行人士,本姓雄,今天收徒,还望赏脸给面子!)”
“彩!”
众人轰然叫好。
待声音静下来,单雄信,对着童伟道:“投师如投胎,进门心无悔!进门人报号!”
童伟哪里懂得这个?愣愣的傻站在原地。
吴凡从下边一跃上了台子,笑道:“毛头楞小,瓜儿裂瓢,合吾!可否代劳?(毛头小子,高兴的傻了,不知可否代为报号?)”
单雄信知晓童伟是怎么回事儿,笑道:“准!请代劳!”
吴凡双拳一抱,大声道:“合吾!毛头楞小,切埝洛阳,立里万字头,太岁减着,拜大将!(诸位弟兄,这小子是洛阳人,本姓童,年岁还小,今日要拜有能耐的学艺!)”
“好!”
众人再次捧场。
单雄信从香案上端了酒,过了开门与进门的仪式,便不需要江湖切口,一手端着酒递给童伟,一边道:“第一杯为孝。入我师门者,入孝出悌,尊师重道!”
童伟双手接酒,哪怕他再愣,也知晓这不是给他喝的,走到雄阔海面前,跪地呈上。
雄阔海一饮而尽。
单雄信手中的藤条这时有了用场,啪啪啪,在童伟的身后甩了三下,打的童伟龇牙咧嘴。此举意为记住训示,莫要忘怀。
接着,单雄信递给童伟第二杯酒,道:“第二杯为忠。入我师门者,入孝出悌,忠实心诚!”
童伟双手接酒,跪奉雄阔海,又挨了三下藤条抽打。
雄阔海再饮。
单雄信递过第三杯酒,大声道:“第三杯为义。入我师门者,入孝出悌,义气为先!”
童伟双手接酒,跪奉雄阔海,身后还是三下藤条抽打。
雄阔海三饮。
单雄信将藤条双手奉给雄阔海,哈哈大笑,道:“礼成!恭喜天王喜得佳徒!贺喜天王喜得佳徒!”
七州绿林总瓢把子都如此给面子,众人岂能不给面子?
“恭喜天王喜得佳徒!贺喜天王喜得佳徒!”
一时间,天王寨内是吼声如雷。
雄阔海站起身,抱拳笑道:“某家今日开门收徒,又逢七州绿林会上,可谓双喜临门!别的某家也不再多啰嗦,今天酒管够,肉管够!小的们!上酒上肉!”
随着一张张大桌子被搬过来,一坛坛美酒被摆上去,还有那刚刚炖得酥烂的大块肉成盆成盆的上,气氛逐渐变得热络,各寨人马推杯换盏不断。
吴凡本是没资格与单雄信等人同桌共食,只是现在有了资格,自然坐在一处。
席间。
单雄信、翟让与吴凡相视一眼,轻微的点了点头,像是约定好了什么。
至于雄阔海……正在喝酒!连带着众人频频给单雄信敬的酒,全都由他代劳,谁叫他是个真正的千杯不醉呢!
在整场三百余桌人的某些桌子上,有人面带诡异色的笑脸……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趁着众人酩酊大醉下手,那是再好不过啦!
流水酒席从日头当头,一直喝到了日头下山。
如何喝法,除非如同雄阔海这种真正的海量,多数人连站都站不稳,一张脸皮喝的猴屁股似的,开始展现众生相……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大骂、有的闹,还有的吐、尿……各形各异的人全都有,只有极少数人还保持着清醒。
在一群醉鬼中保持着清醒的人……也就不言而喻啦!
吴凡趴在桌在上,把头埋在胳膊里,眼睛透过腋下空隙打量着,道:“差不多有两百人左右,计策成了!只等他们跳起来,将他们一网打尽即可!”
单雄信同样装作了醉倒,在桌子下偷偷伸出个大拇指,笑道:“兄弟好计策!只等灭了那些鼠辈,咱们兄弟好好喝一回!”
翟让插言道:“去我们瓦岗寨!”
雄阔海喝的虽多,确实是清醒得很,闻言,嘴里不悦的小声嘟囔:“去你瓦岗寨作甚?合着兄弟你是怪某这次弄得不好呗?”
翟让被说的好生无语,在桌子下与吴凡相对而视,具是无奈一笑。跟这种愣头愣脑的货色说话,当真费劲。
终于——
眼看着酒宴上在无人站着,被弥勒教收买亦或是本就是弥勒教人的一些人,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为首一人,生的面白无须,长着一双三角眼,冷笑着来回扫视,喝道:“弟兄们!不用再演了!都起来吧!把这些喝的烂醉的酒囊饭袋,全绑了再说!”
“白面蛇?娘的!就知道他不是啥好东西!”,翟让愤愤道:“王八蛋!早知晓他是这种货色,上个月我就顺手灭了他野狼沟桃花寨罢!”
“嘘!”
吴凡做了个嘘的手势,道:“多说无益,灭了他们才是真的!天王!看你的了!他们身上都带着弓弩,我们应付不来!”
从桌子下慢慢的抽出一根丈二紫铜棍,雄阔海握在手里,嘿嘿冷笑:“放心!某家一定给那厮开了瓢儿!”
“嘘!人来啦!来啦!”
随着脚步声渐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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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铁打的
“吼——!”
随着那脚步声渐近,雄阔海猛然拍案暴起,一声虎吼犹如奔雷!
走过来的正是荥阳地界儿吃飘子钱的水贼“白面蛇”,他与翟让有些不大愉快,本想趁此时机报复报复翟让,羞辱翟让一番。怎想到面前忽然而来的巨吼?
声音滚雷落地般炸响,但见那紫面天王雄阔海,双眸怒睁,杀气沸腾,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样子?分明是只睡醒了要吃人的猛虎!
“紫面天王”的威名在江湖人尽皆知,白面蛇只觉得从头到脚的凉了个通透,肝胆俱裂。竟是木然的站在原地,大小便失/禁,吐着白沫子,一头栽倒在地……驾鹤西去!!!
如此情境下,别说别人,雄阔海自己都愣在原地、呆若木鸡,他本想一棒子呼死白面蛇这个勾结弥勒教、坏了绿林规矩的王八蛋。哪曾想还没等动手,人家就倒地身亡,手里轮动的紫铜棍扑了个空,险些没闪到他的大腰子。
吴凡捂着耳朵,不停的晃脑袋,刚才那声暴吼,当真是让他七荤八素的厉害,抬头看见被雄阔海吓死的白面蛇,心中顿时惊为天人!
要知晓,这种事情,吴凡就听笑话的时候听过,还从来都是当作屁话来听的!可现在,竟然真的有人做到——生生的吼吓死一个大活人!
太恐怖啦!
气氛变的诡异。
雄阔海是不停的揉腰,大概是被自己吓到,愣愣不语许久。
吴凡与单雄信、翟让等人是吃惊地合不拢嘴儿。
而那些跟着白面蛇一道上的人,早已经被吓傻。
不知过了多久……
“不好!”,一个黄脸汉子惊恐的大叫道:“我们中计啦!弟兄们!抄家伙!”
“呼啦啦……!”
两百余人的阵势瞬间摆了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弓弩。
借着火光,吴凡眼睛很贼,看到了那些弩箭上的蓝光,大叫道:“好贼子!竟如此下作!天王小心!箭上有毒!”
雄阔海终于回过神儿来,闻言,哈哈一笑,傲然道:“区区几个蟊贼,还伤不了某家!小的们!给某把门堵上!看某今天宰了这帮子吃里扒外的腌臜货!”
没错!
这就是出自吴凡之手的计策。
第一步,通过饮宴引出敌人。
第二步,雄阔海解决敌人……
就这两步!再无其他!
硬要说点儿什么,大概也就是之前吩咐雄阔海召集百来个心腹兄弟不要喝酒,保持清醒,以策万全。这么一个不算第三步的第三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所谓的计谋……简单的令人发指。
雄阔海人高一丈,黑夜里,铁塔魔神似的。他手中那根紫铜棍鹅卵粗细,重达一百六十斤,被他在手里提着,灯草般轻巧舞动,发出呼呼的破空声,震人心弦。不断的向人群逼近,脸上的煞气愈来愈浓。
“卧牛山的黄皮五!”,雄阔海咬牙切齿道:“你居然敢在某天王寨图谋不轨!某看你是活腻歪啦!受死吧!”
黄皮五满面惊恐色,狠狠的咽着口水,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当初怎么就喝了**汤子,答应了这事儿,可现在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上:“弟兄们!给我射死他!他也是肉长的!”
“噗嗤——!”
看戏的单雄信听到这么句话,一下就笑的不轻,伸手给吴凡与翟让一人倒了杯酒,乐个不停:“你们听他说什么了?他们说:雄天王……肉长的?啊?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
翟让老江湖,知晓的多,因此恍然的问道:“那个传闻……是真的?”
单雄信笃定的点头。
吴凡哪里知晓什么意思,忍不住追问道:“单二爷……何意?”
单雄信笑而不语,示意吴凡自己去看。
“叮叮叮……”
哪怕隔得很远,吴凡都能听到弩箭射到雄阔海身上发出的声音!
是的!
吴凡敢保证,那些弩箭绝对是射到雄阔海身上的!
雄阔海连用兵器阻拦,都显得懒的去做!竟是任由弩箭射在身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张大着嘴巴,吴凡简直以为自己看到了怪物!
单雄信这时才笑着解释道:“紫面天王不是肉长的,是铁打的!兄弟!且这般说吧!咱们这些武人走的路子是从体内修炼出内息,然后加以利用!而雄天王不一样,他用的是独门秘法,将内息与肉身,融合到了一起。所以,虽然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的缺点被无限放大,但他那种绝对的防御与扛鼎的力气,足以横扫天下九成九中九成九的武人!”
顿了下,单雄信啧啧道:“可惜,天王用的秘法就算是让我等去用,也用不得啊!”,见吴凡还要问的样子,他倒是不隐瞒,全说了:“非一般天生神力者,不可用,否则会因承受不住秘法的凶戾,暴毙而亡!不过,吴家兄弟尽可放心,你那侄子,不得了的!定能接了天王的衣钵!”
远望雄阔海那砍瓜切菜的杀神模样,吴凡心中暗叫变/态,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恕小弟孟浪,尝闻二爷武艺不俗,不知……与天王相比,孰优孰劣?”
单雄信略一沉思,接着说道:“比,肯定是没法比的!我姑且这么说吧!如果是马战,拉开了距离,我能在他手下撑个三十招不死,那都是他放了水!若是步战……恐怕我用不得五七八招,就得横尸当场!跟他比孰优孰劣?兄弟,你还是去找帝国三神将去吧!哈哈哈哈!”
单雄信说的倒是轻巧,吴凡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雄阔海强如此般,在帝国三神将手下,尚且只是侥幸逃脱,保全性命。那……帝国三神将,都是个什么变的怪物?】……此时此刻,吴凡心中原本偃息的变强想法,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喝——!”
伴随着最后一声怒吼,雄阔海暴戾的将那卧牛山的瓢把子黄皮五打的脑袋开瓢儿,结束了这么一场闹剧般的事情。
一边甩着身上的血,雄阔海一边嘟囔着走了回来,道:“就凭这些个鼠辈孬货,也敢生出劫持某的想法?自不量力!”
“坏了!”
吴凡猛然一拍大腿,面上的表情无比惋惜。
翟让忙问道:“怎么了兄弟?”
吴凡龇牙咧嘴道:“忘了留个活口啦!没有活口,怎么揪出幕后黑手?哎呀!”
雄阔海挠着脑袋,有些尴尬道:“某……杀的太顺手……”
吴凡拍着脑袋,叹了口气,郁闷道:“只怕我所言的,送三位兄长一场大富贵的事儿,要泡了汤啊!哎呀!!”
提到大富贵,翟让的眼睛活泛开来,道:“什么富贵啊?说说呗!”
吴凡看着满地的醉鬼与尸首,捂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