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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同文神情阴郁;任由刘得彪坐在那里大发牢骚;却就是一言不发。
其实;舒同文又能说什么呢?刘畅是上级组织任命的特派员兼皖南支队政治部主任;他的职责就是全面主持整个皖南地区的纯洁动运;他要抓谁;审查谁那都是他职权范围;如果刘畅想要审查他;他也样得服从。
刘得彪还坐在寻里大发牢骚:“支队长;我手下三个营长都被抓了;十二个连长被关起来十个;排长、班长也大半被收押;我现在都快没有于部去负责夏季训练;新兵都只能任他们自己在那瞎练;你说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老刘;你就先克服一下吧。”舒同文没辙;只能够这样劝说刘得彪。
“克服?怎么克服?”刘得彪没有想到舒同文憋了半天;最后竟然憋出来这样一句话;当下气道;“支队长;你要是担心组织上处罚;那这件事情就交由我去处理;我去想办法把姓刘的还有他的狗腿子给逮起来;组织若追究;这事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舒同文便变了脸色;皱眉道:“老刘;你可千万别乱来”
“乱来?”刘得彪没好气道;“什么叫乱来?到底是谁在乱来?你看看现在咱们整个支队都被那个姓刘的搞成什么样子了?再不想办法阻止;支队长;人心就散了;这队伍就不好带了。”
“这是谁在这里乱放厥词啊?”刘得彪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进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遂即刘畅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外。
“老刘;你来了?”舒同文冲刘畅笑笑;笑得有些尴尬。
刘得彪的脸却顷刻间垮下来;从鼻孔里重重闷哼了一声。
刘畅的脸也霎那间黑了下来;成为上级组织任命的特派员兼皖南支队政治部主任之后;刘畅俨然成了皖南支队的主宰;虽然才半个月;却已经养成了他目空一切的骄横脾气;他已经容不得别人挑战他的权威。
刘畅甚至都懒得做表面文章;都懒得应付下舒同文;直接就寒着脸训丨斥起刘得彪来了:“刘得彪;知不知道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性质?抓几只历史不清白的害群之马人心就能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你还真以为;我们**的队伍是某些人的私人武装?我告诉你;你这就是典型的宗派主义思想”
“刘畅;你他娘的少往老子头上扣屎盘子。”刘得彪忍无可忍;火道;“老子在鄂豫皖打游击时;你他娘的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他娘的竟说老子是宗派主义;老子就是宗派主义了;你能把老子怎么着?”
舒同文大惊失色道:“刘营长;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支队长;我就这么说了。”刘得彪把头上的帽子一脱;又大声说道;“反正这个团长我也于不下去了;底下的于部都抓个精光;就剩个光杆司令;还怎么带兵;还怎么打仗?这个团长老子不于了;不于了”
“刘得彪;你把革命军队当什么了?还真以为l团是你的军事自留地?只要是你的人组织上就动不得了?告诉你;不管你资历有多深;也不管你曾经立下过多少战功;只要你有问题;组织上就一定一查到底”刘畅冷然说道。
“查;老子让你查”刘得彪火道;“老子倒要是看看;你他娘的能够查出什么来;我就不相信;你真能把屎盘子扣老子脑袋上。”
刘得彪虽然很早就参加了工农红军;也经历过肃反;可当时他不过只是个刚入伍的小兵卒子;根本就没有卷入到肃反的旋涡当中;所以;对于**内部肃反的残酷性缺乏认识。
“能够查出什么来?”刘畅盯着刘得彪;狞狞笑道;“刘得彪我告诉你;你的问题多了;当年在鄂豫皖;你曾经偷过老乡家的牛;还纵兵抢过粮;我现在就代表组织做出决定;解除你的团长职务。”
刘得彪闻言便一怔;当年他还真的偷过牛。
舒同文也有些失神;这些刘畅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刘得彪愣在那;刘畅脸上便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说道:“刘得彪;别以为当年你做得极隐秘;就不会有人知道;老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就老老实实去牛棚好好反省吧。”
说完刘畅往门外一招手;厉声大喝道:“来人;把他带走”
当即便有两个保卫处的士兵大步进来;反缚住刘得彪的双臂往门外推;刘得彪虽然满心窝火;却也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往外走;舒同文嘴巴嗫嚅几下;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还是那句话;你有意见;可以向上级反映;但是在上级没有下来文件;停止纯结运动或者撤换掉刘畅;那么刘畅就还是这场纯洁运动的主要负责人;舒同文虽然是皖南支队支队长兼政治委员;却也同样不能够于涉刘畅的职权。
看到舒同文神情阴郁;刘畅又说道:“阿文;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工作;你可千万别误以为我是在借机打击报复谁。”
“刘主任;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工作。”舒同文冷淡地道;“尽管我对你的有些做法不认同;但我不会于涉你工作;不过我会如实向上级党组织反映;请求他们缩小纯洁运动的审查范围。”
刘畅摊手道:“那是你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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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徐十九的心情不是很好。
这天一大早;徐十九就来到了城外;想透口气。
然而在经过城门口时;徐十九却意外地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妇。
这对中年夫妇看着风尘仆仆;明显是远道而来;而且还走了一晚上的夜路;徐十九留意到那个中年男人身上的长袍有些脏了;多半是在走夜路时给摔了;走道时两条腿也是一瘸一瘸的。
原本;徐十九都已经跟这对中年夫人交错而过;可是忽然间;徐十九觉得那对中年夫妇看着仿佛有些面熟;便马上又折回来。
看到一位领章上缀着两颗将星的将军挡住去路;那对中年夫妇便赶紧停下
中年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徐十九;仿佛在困惑;这位将军为什么要挡他们的路?
“舒先生;舒太太;真的是你们?”徐十九这次却看清楚了。
这对中年夫妇竟然是舒同文父母;四年前;在上海火车北站;徐十九跟舒同文的父母虽然只有数面之缘;可是这对身上透着浓浓书卷气的中年夫妇留给他的印象却非常之深
刻;所以时间都过去四年;徐十九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对风尘仆仆的中年夫妇就是舒同文父母。
舒同文父母却已经认不出徐十九。
“这位长官;请恕老朽眼拙;请问您是……”舒墨翰还是茫然。
“舒先生、舒太太你们不认识我了?我叫徐十九;是阿文长官。”
第256章
“徐长官?”舒墨翰先是一愣;遂即脸上便流露出无限的惊喜;上前两步一把就握住了徐十九手;颤声说道;“真的是徐长官;真是徐长官;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总算是找着了;总算是找着了。”
舒墨翰激动得语无伦次;那边舒妈妈却已经放声大哭起来。
外人恐怕根本无法想象;这三年多时间;舒墨翰夫妇为寻找自己的儿子;吃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罪;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他们终于找着了儿子的长官了;徐长官在这里;阿文想必也应该在这里。
徐十九也是收下戚戚然;只是看舒父舒母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应该是从大后方找来的;这一路上虽说可以从国统区过;可现在这兵荒马乱的;老两口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徐长官;阿文;我们家阿文他可还好?”舒墨翰强行压住激动的心情;颤抖着声音问徐十九;那边的舒妈妈也立刻止住悲声;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尽管他们已经找着了徐长官;可毕竟还没有见着儿子。
在这个战争年代;军人战死沙场的惨剧每天都在上演;他们不能不担心;等待他们很可能是一个噩耗
“阿文?好着呢;他好着呢”徐十九笑着说道;“现在都当师长了。”
“好好;好就好;他好就好。”舒墨翰点了点头;声音已变得有些哽咽。
舒妈妈却再次失声痛哭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是真正的喜极而泣;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儿子的确切消息;尽管他们还没见着儿子;却已经从儿子长官那里知道了;儿子还好好地活着。
只要儿子还活着;就足够了
至于师长不师长;他们根本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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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畅看着面前五花大绑的刘得彪;脸上神情阴晴不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会有纷争;**作为一个组织;其内部当然同样存在着派系倾辄;关于党派纷争;**曾做过经典的评论: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事实上;**自身就是在党派纷争之中成长起来的;他先与朱德争夺井冈山主导权;然后与博古、李德争夺;工农红军的领导权;再与张国焘争夺中央的控制权;在不久之前又斗败怀揣共产国际圣旨从苏联回来的王明;彻底巩固了其在党内的领导地位。
**之所以决定发起整风运动;一是为了清除党内的享乐主义、官僚主义以及宗派主义;另一个原因就是要彻底否定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为**思想奠定党内法理基础。
只可惜;一本好经却让康生这个歪嘴和尚念差了。
凭借党中央敷予的权力;康生肆意改变整风运动的性质;将一场旨在整肃党风的纠错行动变成了一场清除敌特分子的大规模纯洁运动;然后借助纯洁运动排斥异己;肆意打压捕杀党员于部;给各敌后根据地造成极大破坏。
作为康生的亲信死党;刘畅当然知道这场大规模纯洁运动的目的。
从一开始;刘畅就没想过清除掉党内的敌特分子;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可能地铲除舒同文的亲信;然后将自己的亲信安插到皖南支队各单位;从而牢牢掌握住皖南支队这支军事武装。
说白了吧;刘畅发动这场纯洁运动的根本目的就是要打倒舒同文;并全面控制皖支南队;所以;在没有拿下舒同文之前;刘畅根本不可能收手;而只会继续扩大这一次纯洁运动的规模。
不过;让刘畅无比沮丧的是;他的夺权计划并不顺利。
为了避免过早与舒同文决战;刘畅一开始选择了基层的党员于部;企图通过对基层党员于部的清洗与拉拢;达到架空舒同文的目的;遗憾的是;绝大多数基层党员于部都对党无限忠诚;他们根本就不屑于与刘畅同流合污。
刘畅在皖南的根基也不够深;所以也没那么多亲信安插到全部的基层单位;所以刘畅只能够中途改变策略;将清洗、打压、拉拢的目标由基层党员于部;改为高层党员于部。
而刘得彪;是刘畅选择的第一个目标。
“刘得彪;我很郑重地警告你;顽抗是绝对没有出路的。”刘畅看着五花大绑的刘得彪;语气阴森森地说道;“你要不把自己的问题交待清楚;你要不向组织做出深刻反省;你就永远别想出这个门”
刘得彪神情冷漠地看了刘畅一眼;没吭声。
当年鄂豫皖肃反;刘得彪虽然只是个小兵;所以对政治斗争的残酷性还缺乏足够的认识;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正确选择;刘得彪知道;如果真照着刘畅说的深刻反省;那他就死定了。
此时此刻;他最好保持沉默。
“刘得彪;你不要心存侥幸。”见刘得彪死活不愿意开口;刘畅便也逐渐失去了耐性;作为全面主持皖南根据地的纯洁运动的首要于部;刘畅对于接受审查的党员于部其实是拥有生杀大权的。
他甚至不需要经过严格的甄别就能够处决党的高级于部。
“刘得彪;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刘畅说得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大搪瓷茶杯狠狠地灌了口水;又接着说道;“只要你如实交待清楚自己的问题;保证跟舒同文这个大宗派分子划清界线;组织并非不能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如果此前是威逼;那么现在;就是赤(裸)裸的引诱了。
刘畅的言外之意;只要刘得彪答应往舒同文的身上泼污水;指证舒同文是隐藏在新四军内部的大宗派分子;那就可以放过他;说到底;刘畅的主要目标就是舒同文;刘得彪只是用来实现意图的筹码而已。
只不过;刘得彪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扫了刘畅一眼。
从内心深处;刘得彪对刘畅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所谓的纯洁运动;现在完全成了刘畅打击报复、实现不可告人企图的手段了。
“刘得彪”刘畅被刘得彪轻蔑的眼神完全激怒;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会议桌上面;怒道;“看来;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多半是看不清楚形势了;那行;这可都是你自己找的来人”
“有”两名警卫挎着盒子炮大步进来;挺身立正。
“把他给我员起来”刘畅指指刘得彪;狞声说道;“然后好好加以教育;直到他认清形势为止。”
“是”两名警卫转头向刘得彪看过来;神情狰狞。
这两名警卫是刘畅从龙口县委带过来的;可谓亲信。
很快;刘得彪就被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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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十九知道舒墨翰夫妇思子心切;所以也就没有留他们在他的司令部过夜;而是让刘大骨头从骑兵营调一个排;护送舒墨翰夫妇前往燕窠;舒墨翰夫妇对徐十九千恩万谢;欢欢喜喜地走了。
当天下午;舒墨翰夫妇就到了燕窠。
不巧的是;舒同文正好下了部队;接待舒墨翰夫妇的是刘畅。
刘畅把舒墨翰夫妇领到皖南支队指挥部;又跟警卫交待几句;就想要离开;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出指挥部大门时;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个念头;马上就兴匆匆地折返回来。
“这位长官;您这是?”看到刘畅回来;正坐着无聊等待儿子回来的舒墨翰夫妇便赶紧起身。
“大叔;大婶;你们坐。”刘畅走过来;笑容满面地说道;“我跟阿文可是抗大同学;他又是我的领导;你们就拿我当你们的侄子看待;不用这么客气;你们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
舒墨翰夫妇便又落了座;嘴里说着我家阿文还劳您多关照。
第257章
刘畅又给舒墨翰夫妇的茶杯里面添了水;然后一屁股坐到了老两口的面
“大叔;大婶;阿文去了延安之后的事情我全都是知道的;不过在他没有去延安之前;我知道的却不多。”刘畅就跟闲聊似的问舒墨翰夫妇;“我听说;阿文可是从北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哪里;阿文还差一年才能毕业。”舒墨翰摇了摇头;脸上表情有些遗憾;对于像舒墨翰这样的知识分子来说;舒同文差一年没能读完全部的大学课程;的确是一件令人无比遗憾的事情。
“哦;还差一年才能毕业啊;那他怎么就参加了**?”刘畅又接着问道
舒墨翰老两口哪里知道刘畅的真实用心;当下便将民国年署假;舒同文响应第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号召;报名参加了学生训练团;然后在南苑军营跟小日本拼刺刀并得了失心疯的事情娓娓道出。
刘畅听了顿时心头一动;他只知道舒同文是在淞沪会战期间加入十九大队;却不知道中间还有因为南苑与小日本拼刺刀而得失心痪;然后转辗上海被徐十九治好这才加入十九大队。
说到底;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舒同文跟刘畅尽管是抗大的同学;却也懒得把自己的不堪往事情说给刘畅听。
从刚才的闲聊当中;刘畅已经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当下刘畅问舒墨翰:“大叔;南苑学生训练团最后就活了阿文一个?”
“听人说;还有几个活下来。”舒墨翰陷入到了回忆;沉重地说道;“一千五百多学生;全都是些学生娃;最后就活下来这么几个;实在太惨了;听说那些学生娃的尸体堆得跟山似的。”
“真的呀;那真是太惨烈了。”刘畅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随口敷衍了舒墨翰夫妇几句就借故离开了。
尽管刘畅是中原局委任的皖南特派员兼皖南支队的政治部主任;同时由上级党组织指派;全面负责皖南地区的纯洁运动;从理论上;包括**皖南省委书记胡志静;以及皖南支队支队长兼政治委员舒同文在内;刘畅都有权审查。
但实际上;刘畅要对胡志静、舒同文实施隔离审查难度非常大;不是因为两人位高权重;或者说手握重兵;而是因为两人历史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