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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59师;但5审…¨不能撤”
摞下这句话;欧震转身就走;却没人看到;当欧震转过身去;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第9章侧击星子
这个七月;安庆的天气一样潮湿、闷热。
既便到了深夜;也还是热得让人睡不着;冈村宁次从榻榻米上坐起来;发现额上、脸上还有身上全是汗水;整个人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黑暗中还有嗡嗡嗡嗡的蜂鸣声;就像有几十架、上百架轰炸机正对着他狂轰滥炸。
那不是轰炸机;是蚊子;却要比轰炸机更加可怕。
松浦师团刚刚发来电报;说九江已经出现了疟疾;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官;冈村宁次深知疟疾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疾病;一旦在军中大规模爆发;后果将不堪设想;而更让冈村宁次担心的是;九江潮湿、闷热的气候以及大量的**尸体;又是携带着疟疾病原的蚊蝇大量滋生的温床;疟疾的大规模爆发;似乎已经是无法避免了。
冈村宁次已给大本营发去电报;请求紧急提供奎宁水;第ll军库存的奎宁水、奎宁片也正装船运往前线;为了尽可能快、尽可能多地将奎宁水、奎宁片运上九江前线;冈村宁次甚至暂停了军需给养的输送。
但这并不是冈村宁次最担心的;疟疾虽然可怕;现在毕竟还没有大规模爆发;最让冈村宁次忧心如焚、夜不能寐的还是九江、德安的战局;松浦师团对南浔线的攻势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弹药消耗无算;却毫无进展。
武汉会战;日军大本营对冈村是寄予了厚望的;华中派谴军司令官钿俊六还专门把冈村叫去南京长谈;除此之外;冈村宁次第ll军的兵力也要比东久迩宫捻彦的第军多出一个半师团;冈村宁次振奋之余;也深感肩上责任重大。
开始阶段;还算是顺利;在日军序列当中只能算杂牌部队的波田支队势如破竹;连克安庆、马当以及湖口;最后连九江也一鼓而下;就在冈村宁次认定**已经军心涣散;京沪大溃败即将要重演时;薛岳却在南浔线给了他当头一棒。
想到南浔战局;冈村宁次顿时再没有一丝的睡意;当下披衣起身;推开卧室门走进了书房;书房里灯亮着;不过发电机提供的电压并不稳定;灯光忽明忽暗;给原本就显得昏暗凝重的书房更增添了几分压抑的气氛。
冈村宁次长舒了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浊气吐尽;然后走到书桌上拿起放大镜一脚踏上平放在地板上的大地图上;中日战争全面爆发前;日本政府的确是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其中一项准备工作就是地图。
沿海京沪、平津地区;尤其是东北四省;小日本都曾派出工程人员秘密绘制过地图;但是中国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小日本既便暗中测绘了几十年;也无法将整个中国测绘成图;不得已;只能派特工人员从中国方面窃取地图。
此刻被冈村宁次踩在脚下的这幅地图就是十几年前由坂西机关从北洋军阀孙传芳的机要室里窃取的;对这副地图冈村宁次是非常的不满意;上面不仅标注混乱、错误百出;更加让人气愤的是;还有许多常识性的错误。
但没办法;再不满意冈村宁次也只能用这幅地图。
冈村宁次的目光随着放大镜在地图上一点点移动;最终停留在了星子;关于侧击星子这个方案;冈村宁次已经酝酿好几天了;航空兵报告说;星子附近只有少量中国驻军;而且还有一条可供汽车通行的石子路直通马回岭;若能有一支强有力的部队迅速攻占星子;就能在南浔线正面**做出反应之前占领马回岭。
日军一旦占领了马回岭;不但能将南浔线拦腰砍成两截;更能将云集庐山北麓、西麓的几十万**一举合围;届时;松浦师团再从南浔线正面碾压;**必然兵败如山倒;这一战也就将成为又一个忻口会战。
然而让冈村宁次犹豫的;是他手中的兵力严重不足。
别看第ll军帐面上的兵力有五个半师团;但现在真正到位的却只有松浦师团、波田支队以及由华北驻屯军扩编而成的第师团;波田支队此前连续作战已经师老兵疲;本间雅晴的第师团要担负瑞武路的攻击任务;南浔线实际只有松浦一个师团。
松浦师团经过此前半个多月的恶战;兵力已经锐减至不足一万人;这点兵力维持对南浔线的攻势尚且有些勉强;哪里还抽得出兵力侧击星子?如果强行分兵;一旦南浔线正面的**反应过来;趁势反击;搞不好就连九江也会丢掉。
冈村宁次忍不住又在心底咒骂起大本营的官僚;武汉会战开打都快俩月;第沛团、第沛团还有第10沛团居然还没到位;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下了些;就这效率;天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打到武汉城下。
冈村宁次其实冤枉日军大本营的官员了;他们真不是有意拖延。
随着中日战争不断升级;规模不断扩大;人员伤亡、装备损失也变得越来越大;小日本战争机器的运转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第沛团、第沛团还有第10沛团先后参加了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及徐州会战;人员、装备损失极大;要想重新补充齐整并恢复到战前的水准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日军大本营、后勤部的官员们快都快把自己的头发给揪光了。
但当时小日本的综合国力毕竟远胜于国民政府;虽然困难;但到了八月上旬;第第沛团还有第10沛团终于补充齐整;并先后赶到了九江战场;遂即兵分三路向**发起了进攻;第沛团沿大别山以南、长江以北的狭窄地带直扑武汉最后的门户田家镇;第沛团则在波田支队的配合下沿长江南岸直扑瑞昌。
至于伊东政喜的第10沛团;则按照冈村宁次酝酿已久的思路;乘船渡过鄱阳湖;向**的“薄弱点”星子发动了突袭。
于欢一大早起来便感到有些头重脚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微烫;强撑着起来给自己负责的十几个伤员轻理完伤口、换过药;便准备去找曹娇要几片奎宁片;于欢怀疑自己也得了疟疾;这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欢原本是想追随舒同文也去延安的;却遭到了家里的坚决反对;这一次就连一向疼她的表姐叶茹雪也没有支持她;退而求其次;于欢只能够加入十九大队;家里原本也是坚决反对的;但于欢以死相逼;父母也只能让步。
于欢想得有些天真;她认为现在既然国共都已经合作了;那么总有一天她跟舒同文会在抗日战场上相遇;到时候再偷偷跟舒同文参加八路军就是了;到时候父母也管不着她了;她却不知道;她险些就再见不着舒同文了。
于欢找到卫生队队长曹娇一问;奎宁片早没了。
日军的医疗条件远胜**都被疟疾所困扰;**就更加难熬了;松浦师团因为感染疟疾死了几百人;松浦淳六郎就在那里急得跳脚了;**这边却每天都有上百人死于疟疾;更让人揪心的是;各个部队的部队长们还束手无策。
由于民族工业孱弱;国民政府甚至就连一盘纱布都要依赖进口;像磺胺粉、奎宁、麻醉剂这样的急救药品就更不用说了;九江德安战场大规模爆发疟疾后;国民政府急向英、法等西方列强求援;西方列强趁机哄抬药价;国民政府也只能咬牙承受。
痛心的是;就这么点儿可怜的药品;还要被一些**将领糟蹋。
药品有限;**内部却有诸多派系;给了中央军地方部队有意见;你给了土木系;胡宗南系又有意见;最后没办法就只能平分。
第兵团总司令张发奎做得更于脆;拿到奎宁水后给每个士兵都分了一小瓶;还说什么有病治病、没病防病;结果有病的没治好;没病的也没防住病;最后还是染上了;因为奎宁水得两瓶一起喝才有效;一瓶根本就没用。
徐十九当然不会这样糟蹋宝贵的药品;但上峰分给十九大队的奎宁就那么点;可这半个月来染上疟疾的官兵却有增无减;仅有的那点奎宁片、奎宁水很快就消耗殆尽了;后面染病的官兵就只能够躺在那里等死了。
叶茹雪找过来时;于欢已经发起了高烧;还开始说胡话;一个劲地喊着阿文。
望着简易病床上胡话连篇的表妹;叶茹雪急得泪如雨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当徐十九走进来;叶茹雪顿时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把就抓住了徐十九胳膊;流着眼泪哀求道:“徐大队长;救救小欢;求您。”
徐十九拿眼睛看向曹娇;曹娇美目噙着泪;摇头;真没奎宁片了。
看到曹娇摇头;叶茹雪禁不住放声哭起来;徐十九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他何尝不想救回于欢?这女娃能以大家闺秀的身份却在军营里甘之如饴;每天护理几十个伤员、病患也从不喊累;既便冒着死亡的危险也始终没有退缩;十九大队的弟兄们早就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姐妹;把她当成了十九大队不可分割的一员;他又何尝愿意她离去?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徐十九虽能打仗却变不出一瓶小小的奎宁水。
“冷;冷;表姐我冷……”刚刚还热得不行的于欢忽然蜷缩在了一团;说话时连牙齿都开始打颤;不过神志却清醒些了;于欢明显已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美目里也流下了泪水;望着叶茹雪轻声缀泣;“表姐;我怕;怕……”
第10章药品
叶茹雪只能紧紧握着于欢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她;于欢的眼泪却怎也收不住;一边哭一边跟叶茹雪说着;她想回家;想妈妈;任谁都看得出;她对人世的留恋;周围的十九大队官兵无不心中恻然。
“我。”高慎行罕见地爆了粗口;接着又一拳重重砸在掩蔽部的土墙上;钵大的拳头竟深深地陷入了泥土里;一边又怒骂道;“这些***买办;这些***洋人;还有这***国民政府;全都去死;都他妈去死”
高慎行是知道事情真相的;所以他有理由憎恨趁机哄抬药品价格的西洋人;也有理由憎恨在国难当头却还想着囤积居奇的买办;更有理由憎恨对洋人奴颜婢膝、对买办毫不作为的国民政府;他对国民政府已经不是失望;而是憎恨了。
这次;李子涵保持了沉默;再没有跟高慎行争辩;事实胜于雄辩;他纵找出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替那些洋人、替那些买办、替国民政府辩解;也争不过眼前残酷的事实;就因为没有奎宁水;眼前这个女孩却要在花一样的季节凋谢掉。
将心比心;如果染上疟疾等死的是王玉兰;李子涵一定会疯掉的。
掩蔽部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看着于欢在叶茹雪怀里嘤嘤缀泣;看着那几十个染上疟疾的弟兄在昏迷中呻吟;徐十九感到自己的肺都快炸了;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抱挺机枪不管不顾冲上战场;跟小日本拼死了算。
可现在小日本只一味强攻金官桥;还没想到要来侧击星子;徐十九就想跟小日本拼命也没机会。
“大队长;你快去拦住王大哥吧。”顾雅琴忽然哭着从救护站跑过来。
徐十九竭力压下胸中沸腾的怒火;匆匆走进一墙之隔的救护站;只见王一刀已经从病床上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手里攥着刀;正要往外走;结果脚下一虚就摔倒在了地上;高慎行和黑瞎子赶紧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王一刀在兰封会战中为了炸掉小日本的弹药库;被爆炸破片撕破背部受了重伤;在前线野战医院手术后便被转运汉口继续接受治疗;然后直到前几天才伤愈归队;结果转天就染上了疟疾;一会发烧一会打颤;才两天功夫一条铁打的汉子就瘦得不成形了。
“大队长;求你。”王一刀从高慎行怀里抬起头来;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徐十九;“求你了让我上战场吧;我不想死在病床上;我要死在战场上”说着王一刀挣扎着想起来;可没等两条腿站直了;便又再次瘫倒在地。
见王一刀这样;高慎行黑着脸站起来;一声不吭往外走。
“老高你站住。”徐十九似乎猜到了高慎行想于吗;当即喝道;“你想去于吗?”
“我不想于吗;我就想去找师座讨点药。”高慎行的语气显得很平静;可徐十九却从平静中听出了风暴声;他知道;高慎行已经处于暴发的边缘;一旦讨不到药;天知道这小子会在师部于出啥事来;掏枪杀人也是有可能的。
“师座要有药;还能私藏起来?不准去。”
“师座没有药;我就去找军座;军座没有我就去找薛总司令。”高慎行**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人也逐渐变得激动起来;“我就不相信;堂堂九战区;堂堂第一兵团;就找不出几片奎宁;我就不信;咱们十九大队的人就得让疟疾给夺了命”
说罢;高慎行转身又要往外走;徐十九连声厉喝都没能喝住他。
惹急了高慎行还回过头来**顶了徐十九一句:“现在没有什么十九大队;只有**营;我才是**营的营长”
“营长也得听老子的。”徐十九也火了;一把将高慎行攥了回来。
“你放开我。”高慎行第一次跟徐十九红脸;一把甩开徐十九手;又怒吼道;“作为**营的营长;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兵等死;我要去给他们弄药;你再敢拦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徐十九;我给我让开。”
拉扯中;徐十九的军帽都被高慎行打在了地上。
徐十九一挥手;黑瞎子和犊子已经扑上来;把高慎行控制起来。
从地上捡起军帽;掸去灰尘再扣在脑袋上;徐十九才回过头来;盯着高慎行一字一句地嘶吼:“就算你是营长;就算我只是一个小兵;这也还是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高慎行充大头蒜;药品的事;我来想办法”
说罢;徐十九便转身大步走出了救护站。
可是走到救护站外;让闷热的湖风一吹;徐十九又冷静了下来;又开始发愁了;刚才当着那么多弟兄的面都把话说绝了;可问题是;让他上哪去找药品去?师座那里是肯定没了;军座那里也许有;可是他徐十九能要得到么?
至于说薛岳;他认得总司令;总司令却知道他是谁?
看了眼东边;徐十九从未像现在这般期盼着小日本能快些发现星子这个薄弱点;能快些向星子发起进攻;再这样等下去;徐十九真担心整个十九大队都疯掉;更重要的是;小日本来了;治疗疟疾的药品也就有了着落了。
这人和事啊;真是不经念叼;徐十九正念叼呢;李牧忽然一溜小跑从湖边过来;还隔着老远便冲徐十九大声嚷嚷了起来:“大队长;小日本来了;小日本过来了;好多船;好多炮艇运兵船;还有军舰……”
话音还没有落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已经传来。
“小日本来了?”徐十九闻言大喜;“来得好;哈哈”
里边高慎行听到声音也兜头冲出来;跟着徐十九就往前跑。
十九大队驻守的是紧挨着鄱阳湖的一座石头山;叫牛屎墩;牛屎墩不及孤岭高;险峻却尤有过之;尤其面对翻阳湖的正面全是陡峭的石崖;不要说重装备;就小日本的步兵都很难攀援而上;其余三个方向也是陡峭难行;易守难攻。
十九大队的前沿观察哨设在正对鄱阳湖的崖上;当徐十九、高慎行借着灌木丛的掩护爬进前沿观察哨时;前方广阔的湖面上已经出现了黑压压的舰艇;大约有十几艘军舰、炮艇在湖岸边一字排开;正用舰炮对着星子县城猛烈炮击。
“***小日本还真是嚣张。”炮兵连长胡杰很快也赶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禁懊恼地一拳砸在了石壁上;遂即又疼得直吸冷气;一边揉着破了皮的拳头;一边窝火道;“要能给我一门九二步兵炮;小日本又岂敢这般嚣张?”
观察哨所在的位置极好;湖面上的日舰目标又大;真要有一门九二步兵炮;胡杰还真可能击沉几艘炮艇;再不济也能让小日本的军舰、炮艇远离湖岸;而不敢像现在这般;对星子县城实施大规模的抵近炮击。
可遗憾的是;胡杰炮连的步兵炮、迫击炮连同58师炮营的几门克虏伯山炮都被薛岳调到了兵团司令部;并且已经摆在了正对金官桥、沙河一线阵地的各个山头上;这也是当初徐十九提出的建议;设在各个山头上的炮兵也的确对金官桥、沙河一线的守军提供了强有力的炮火支援;欧震第4军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炮兵功不可没。
可这样一来;58师还有十